他不由想到曾经他母亲教导过的事情，当时天神刚刚下界，要将他母亲镇压在华山。
    第一次展现出天神一般伟力的母亲只说了几句话，但却牢牢的记在小沉香的心里。
    那时他哭喊，挣扎，想要让母亲留下来，但淡漠的天神全身都被金光笼罩，看不清楚容貌，只有冷漠的话语在天地间传播。
    “违反天条，捉拿罪犯三圣母回天庭接受审判。”
    沉香只是被那一尊天神随意的看了一眼就再也无法行动，心中怒火咆哮，种种不甘，但年幼他却没有办法说出什么理由，只能够无声的哭泣，那时母亲的话语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想起。
    “孩子，你要记住，记住这些人。”
    “他们冷漠无情，比谁都冰冷，仿佛没有任何的感情，但只要你足够强大，他们会卑微渺小到如同一粒尘埃。”
    “卑微到你难以想象的程度，等到他们卑躬屈须的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你我再次相见之日。”
    那时候的小沉香已经有着灵慧，哭着询问道：“我们没干坏事啊！都在这里生活，和村里的大叔大婶一样，为什么要抓我们？”
    那时候他的母亲已经被抓走，没有人给他回答。
    他的父亲早已被天神毫不在意的打死，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有人在乎一个凡人的生死。
    即便那个凡人有着前缀，是三圣母的丈夫。
    “你要记住，这片天地间唯有力量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拥有力量，杀人放火，不过平常，屠杀人族数十万，上百万的妖魔还不是照样被天庭招安。”
    “只要你足够强大，一切都可以改变。”
    “去吧！之前不传授你种种仙法，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天庭不会允许一位人神混血，并且还掌握修行之法，对天庭充满怨恨的人活下去……”
    那是他第一次接受神念传音，第一次感觉到那种超乎寻常的力量，第一次感觉到了天庭的强大，可怕，以及可恨。
    “师父，你是唯一一个敢直呼昊天上帝名字的人，我娘说过，只有这样的人才是顶尖的大神通者，只有跟着师父你这样的人，我未来才能够平掉华山……”
    十一二岁的少年还没有完全长开，已经可以看出他的英俊，未来绝对能够迷倒很多少女。
    天神和人族结合的血脉很强大，这也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能够跋山涉水，跑到长安的原因。
    “理由勉强过得去，讲个笑话来我听听！”
    面前的小正太已经有点懵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嘿嘿嘿嘿！哪里跑过来的熊孩子，唇红齿白的，卖到老鸨那里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衣着破烂的袁天罡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双老眼都眯成了缝，嘴边发出咋咋的声音，像是看到了一个好猎物。
    “哇……哪里来的老叫花子，吃我一棍！”
    已经算得上走南闯北的沉香丝毫不祛，当头一棍就往袁天罡的脸上抽过去，被袁天罡随手接了。
    “咦！这皮孩子气力还不错嘛，你把他糖骗到手没有？”
    袁天罡的正经总是超不过一秒，学习了张亮偶尔说的一些稀里糊涂的口头禅之后就更是不像样子。
    鬼头鬼脑的样子一点也没有钦天监的威严，从他能够把沉香吓一跳就可以看出，他目前邋遢打扮很符合人贩子这一定义。
    “啊，你要干什么？救命啊，人贩子绑人了……”
    不过十一二岁的沉香死命挣扎，却完全躲不过袁天罡的魔手，眼放精光的袁天罡将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灵力游走他的全身。
    越是检查，一双眸子越是闪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张亮从头到尾都是看着，知道他看出了沉香惊人的修行天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骨骼惊奇，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一道天灵光从头顶直冲而出，未来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给……噗，拿错剧本了。
    “这小子修行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比皇城之中那一群挑选而出的精兵还要强大，未来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连我都说不准，要是可以，我都想当将他带到人皇面前，只是……”
    听到前面的话，沉香一脸欣喜，人皇是谁？这片大陆上最强者，统治着整个大地。
    传言天界的天庭他都可以直接对抗，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要是能够成为这样一尊人物的弟子，未来绝对能够救出母亲。
    “别想太多了！就你这人神混血的模样，人皇倒不会歧视你，还可能传授你顶尖的神功，但以人界和天庭的关系，你拜人皇为师之后，想救你母亲，以私人身份是不可能了。”
    “而知道你的身份后，你在人族的处境也会很尴尬，难以担任要职。”
    “是啊！”
    袁天罡跟着附和，有些叹息，更多的是愤怒。
    “他娘的，天庭这群狗日的，鄙视人族，种种修行手段，仙道法门全都封锁也就罢了，太阳的，还鄙视我们，认为人族配不上他们的身份，我去他丫的，配不上你，在人间留下后代算是个什么？该死的天庭，该死的……”
    袁天罡忿忿不平，最后一句准备诅咒一下至高无上的天帝，但却连话语都不敢说出来。
    那样级别的强者不是他能够触碰的，他不是一尊勉强摆脱了六道轮回的天仙而已，诅咒一位准圣，怕不是嫌活的太长了。
    “我不拜人皇为师，就拜你为师了！”
    奶声奶气的沉香郑重的在张亮面前三叩九拜，神色严谨，甚至连额头上鲜血都流出，让一边的袁天罡愣了一愣，慌忙道：“你拜他为师干嘛？拜我为师啊。”
    小正太沉香没有多说，给了袁天罡一个白眼，让他气到跳脚。
    “我可是大唐的大人物！”
    他愤愤不平地加了一句，小沉香只是抱胸而立，依然没有说话，但其表达的意思已经呼之而出。
    “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逼！”
    老神棍却误会了，以为已经成功吸引到了沉香的注意力，不由得意的笑了笑，继续道：“说出去怕吓你一跳，我可是他堂皇宫内部的人员，随随便便都能够进出皇宫，其他的，就算是顶尖的大臣都没有这个资格。”
    “是是是，整个皇城的禁卫都已经习惯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老道士，天天晚上翻皇城的围墙，除了你，大唐没有一个官员做得出来。”
    张亮在后面加了一句，看老神棍意气风发的样子，没有说出来。
    “嘿嘿，即便是军神李靖都没有我这个待遇，可想而知我有多强大。”
    “那你打得过二郎神吗？”
    幼年的沉香有点被忽悠了，毕竟能够随便便和张亮这个大神通者勾肩搭背，想来这位老道士应该更加不凡。
    “额……”
    袁天罡满脸的黑线，像是被戳中了死穴。
    “你个熊孩子，没事要打二郎神干嘛？那种人物可是肉身成圣的强者，天地间能打得过他的屈指可数。”
    “哦，你打得过吗？”
    沉香的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着袁天罡的回答。
    “我是谁？我可是大唐百万道士之中挑选出来的最为精通天文地理、四象八卦、五行风水的人，星象运转，国家灾祸都要由我一人来推演。”
    “诺大的钦天监都由我一人主掌，你问我打不打得过二郎神……”
    小沉香脊背都不由打直，眼睛亮的不行，双手都放在胸前，准备鼓掌了。
    “当然……打不过，你以为二郎神是谁啊？对天庭都听调不听宣，整个大唐都找不到几个能和他匹敌的人物，你让我去和他打……”
    老道人的语气夸张，一副天方夜谭的模样。
    沉香一下子就蔫了下来，所有的精气神像是被抽空，这位刚刚看到希望的少年再一次迎来绝望，整个脸都垮了下来，泪眼汪汪的看着张亮，磕破的额头鲜血潺潺流下，让他看起来外的凄凉。
    “行了行了，勉勉强强收你为徒弟吧，不过以后还要好好考察。”
    沉香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还没等他高兴完，张亮另一句话又传来。
    “东边刚刚出来只猴子，以后你要是打不过他，那肯定没有办法救你娘的，以后我会动不动考察的，以你的天赋和根骨，就跟着我们一起去钦天监当个打杂的吧！”
    神念传音将一切注意事项都告诉沉香，这个十一二岁大小的少年满脸欣喜的点头。
    袁天罡稍微有点懵，不过这位少年决定一起跟他去钦天监倒是确定了，让他大为欣喜，同时又有些不安。
    皇宫之中，随便的一个人族都需要考察无数遍，避免出现危机，现在他要将一位人神混血的人带入皇宫，这是极其复杂的事情，需要通过很多复杂的考核。
    “先待在城外吧，你的考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会出城教导你的。”
    袁天罡眉头紧皱，而十一二岁的少年只是看着张亮，等到张亮在心头给他回答之后，他才郑重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