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惊呼，打扰了整个发布会现场。
    “快，送医院。”
    李云飞仗着年轻力盛，二话不说把霍尔先生背在身上，回头，恨恨地瞪了眼台上的杨帆。
    霍尔毕竟年纪大了，受不了打击，被杨帆三言两语搞的气血上涌昏迷。被他看好的人用特别的方式玷污了心中的神圣，前后落差实在太大，他一时接受不了。
    霍尔在艺术圈的地位不用说，那一帮人艺术家都跟着离开。
    这下，全场倒是清净了很多。
    “哎。”
    杨帆招招手，想要跟上去，最后化作无奈叹息。
    媒体记者们傻眼了，厉害了不是。
    本次发布会，真是一波三折，开始主要是金融危机方面，大鳄们拿到预料中的结果，匆忙离开。
    接着是艺术圈，被人用理论辩倒，有一位怒急攻心送医院。
    在场人媒体不得不骂一句，真是日了狗，口才这么好，思路这么清晰，高中生的身份肯定是假的。
    “如果是混政治圈，说不定还能混个州长市长之类。”
    政治家做什么的，就是说的真假可能让人分不清，又让人不得不信。
    到现在，还没有学术圈的大拿站出来证明，台上那位，说了那么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一个人在讲，普通人只能听出一点似是而非的道理。
    “杨先生，我请求提问。”一位白净的西方中年男子高举右手。他的身边，好大一圈人都带着眼镜。
    “是纽约大学数学博导文森特先生。”有眼尖的媒体记者认出了他的身份。
    说什么来什么，终于有数学专业人出马验证了。媒体兴奋了，镜头集中到文森特身上。
    “行，先生请讲。”杨帆道。终于来了，他早就注意那帮人了，从入场到现在，好像外界发生什么事，都不加理会。
    唯有说到数学，公式等等，才有人会竖起耳朵听讲，并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
    “音乐方面的事我不太懂，我觉得你和霍尔先生说的都很有道理。”
    男子的话，让杨帆翻白眼，节操太低了，两不得罪啊这是，看来艺术方面的深入人心，不是自己说了就能得到认同的，连学术圈都不看好。
    杨帆假装安心听讲，点点头等待下文。
    “你的第一猜想，相当有意思，也有一定的基础作为依据，只是……”
    男子沉吟，看了下周围，毕竟在全球直播，得罪人太多，非常不方便：“有时间，我们再对这个猜想讨论讨论。”
    潜台词杨帆听懂了，不由微微一笑，到底还是学术圈里理解自己，这是发现真理后的见猎心喜，估计他们那些人，刚才还偷偷摸摸计算了一阵。
    “我现在想和你说说关于金融公式的问题，我们就只是说公式相关学术性，也不要提起敏感的事务了，你……恩，或者你们怎么想到那个股票公式的，是否可以讲解部分理念，让我们相互验证下。”
    “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我身边的几位，都是刚好在纽约附近的数学从业者，听说股票公式特意赶过来看看。他们是莱斯大学科罗内尔先生、纽约大学格兰德先生、哥伦比亚大学约内斯先生……”
    一个个耀眼的名字，跟着点名鞠躬站起，连带着镁光灯闪烁。真是学术圈的盛事啊。
    这些比刚才艺术界的那些人，名气差了不知道多少，然而站在背后的大学，都是顶顶有名。
    人的名，树的影，它们有个闪亮的称呼，常青藤大学联盟。论世界学术圈的势力，没有比常青藤联盟更加强大的了。
    发布会到现在，前面的金融，音乐，只是一家之谈。现在，才是杨帆真正危难的时刻。
    只有经过这些数学圈大能的当面认可，杨帆才取得了无可置疑的学术地位。
    他的公式，他的猜想，将伴随这次新闻发布会，传遍全球。
    杨帆斟酌着语言，先在心里打个草稿，回顾公式所有。幸亏自己是第一作者，从成行到结尾，都了然于胸，否则，这关怕是过不去。
    他自信地笑着道：“作为有志成为数学家的学生，任何事要解决办法时都会先想到数学应用。听到玩股票的10人里6负3平1赚，就想要帮助那些辛苦的投资者。”
    这话说地冠冕堂皇，那个时间他哪里有什么帮助别人赚钱的想法，有这想法的都是sb。他只是为了找个可以一劳永逸的方法，让自己有个稳赢的方法。
    最后玩的太大，吊死病发作，害怕日后心态失衡，搞地人不人鬼不鬼的，才硬着头皮公布。
    “人们在股价上升时会趋于抛售股票，而股价下降时则趋向买入，导致股市在高位容易暴跌，低位容易反弹。这也是很多金融的模型，如股票、利率模型，都会出现平均返回模型的原因。”
    “股票波动真的就是完全随机的吗？我把涨跌分类，用h和t表示。最长连续h列（定义为rn）的期望和方差的估计，根据统计学得出公式：
    er=log(nq)+r/ln(1/p)……
    其中p是出现h的概率，q=1p，\gamma是欧拉常数0.577...，r_1(n)、r_2(n)是不收敛到0但有界的很小的项，\epsilon_1(n)、\epsilon_2(n)随着n增大收敛到零。”
    安静，无与伦比的安静。不管是记者媒体，普通大众，都是一脸发懵。真是不学高深知识，不了解前沿科学，就不明白科学的艰深，瞬间感觉被打击了。
    那年轻的脸上，还是异常平静，而那股淡淡高傲地味道，隔着电视机屏幕，都是全球观众，明白自己智商上的低劣。
    “这到底说的是啥？”
    “我还想理解了公式后发财的，这怎么整？”
    现场沉默三分钟，一位带眼睛地西方老人立即高声道:“我注意到rn的方差其实并不随着n变化而变化太多，因而在几乎所有情况下，rn仅仅在它的期望的正负2的范围内波动。如果想象n可以很大很大，杨先生，你这个公式精度是很惊人的。”
    “说的好。”这位数学学者的提问完全挠到了杨帆的痒处，这种讨论数学才是他的兴奋点啊，相互交流更能加深理解，赶忙道：“是的先生，在我的例子里，p=1/2， n=200，带入计算，最长的连续h列的期望约等于ln（200）/ln(2)2/3等于7左右……”
    “你的算法很基本都是统计学概念，方差分析模型还没用到最好，应该分组计算方差分析……”
    “对，我的知识点可能还不够完美，因为年纪问题数学这块理解还不透彻，但是先生你这说法明显有错误，里面有不只是方差分析，还带效应分析……”
    ……
    新闻发布会整个变味，成了学术研讨会。
    连戴先生都看不下去了，多次咳嗽打眼色，让杨帆要么早点结束，要么就先把学术放一边，省得再惹麻烦。
    进入状态的杨帆，根本没注意到，与各位学者有来又回的讨论。
    全球直播下，股民看见了作者对公式理解的透彻，对于监控资本更加有信心了，这绝对是资本市场大大的利好。
    艺术家看见了，这位是要一有扎进数学了，那股热情，与讨论音乐时犹豫来犹豫去天壤之别。
    普通大众看见了，一位年轻的数学家冉冉升起，他是位东方人，他很年轻。
    听众都不在状态，实在听不懂，心头大恨为什么还不结束，毫无意义。
    戴先生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杨帆拨到一侧，跑到话筒前，道：“发布会马上结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杨帆与几位学者，意犹未尽，这个问题还能讨论几个小时，怎么可以结束。
    戴先生瞪了他一眼，杨帆终于醒悟，赶忙道：“对，还有什么问题吗？”
    哥伦比亚大学约内斯捏了下金边眼镜，与其他人交换个眼神，身边几位都向他点头。
    约内斯道：“杨帆先生，我来自哥伦比亚大学，代表常青藤联盟新旧四十多所大学向你发出正式邀请，你可以在今年九月份，也就是2个月后，进入常青藤任意一所大学。”
    “哈佛，耶鲁，哥伦比亚，普林斯顿，只要你想，随便你挑。并且免去一切学费，每年提供至少五万美金的奖学金，你愿意吗？”
    什么？哈佛，耶鲁？
    听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常青藤听的多了，原来哈佛耶鲁也在常青藤里面。
    这两所，可是美国的门面大学，至于哥伦比亚，普林斯顿，也是在世界排名前三十的。
    杨帆心里大爽，终于被国际上的学者认可，表面不露声色，还故意装作悲痛道：“我已决定上国内的水木，水木底蕴很足，足够我几年内学的。留学这个事，还没准备好，暂时不考虑。”
    二十亿人，差点把电视机炸坏，哈弗啊，至少是世界前三吧。就这么放弃了？
    约内斯视线在他脸上逗留良久，想看看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杨帆微微一笑，很平静。
    “好吧，我明白了。”约内斯为此可惜，这么年轻就有那么高的学术水准，不到最高学府沉浸几年充电，真是浪费。
    东方人的思维，真是难以捉摸。不过他相信，没有几年，他就会到美国来，因为美国，代表是科学最前沿，真正有志于学术的学者，总要道美国来开眼界的。
    “非常可惜，不过我希望你记得，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你愿意，常青藤所有高校的大门，都为你敞开着。”
    “好的，谢谢。”
    杨帆举目四顾，道：“各位，还有什么有问的吗？”
    一片寂静中，他道：“本次发布会，到此结束，谢谢各位。”
    今日，注定载入史册，东方的年轻人，掀起了世界大地震，并将在未来，更加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