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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公子风流第106部分阅读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106部分阅读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106部分阅读

    大食人生动的给这些无知百姓上了一课,那些个老人倒还罢了,总会说那么几句,元人在的时候也有这样的船的,也是像山一样,不过眼下天子禁海,就不曾见了。

    这样的言论显得有那么几分大胆,这不是怀恋前朝么倒似是大明朝还不如元人似的。

    可是无论怎么说,开了这个口子,谁也禁不住。

    锦衣卫那边也不敢去弹压,一来是其他衙门都是漠不关心,甚至有纵容之嫌,这时候实在不合时宜,另一方面牵涉的人太多太广,兹事体大,你今日弹压这个,明日那个你弹压的住,大家都没有三头六臂,所以这许多人虽然口口声声说什么莫谈国事,却最是津津乐道于此,一边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说什么诽谤朝廷,是要掉脑袋的;说完这句话,立即便开始大放厥词了,如此,一下子把胆魄和节操彰显了出来。你看,老子不怕啊,老子仗义执言,有本事就来拿我。

    这锦衣卫也是压着火气,总有人隔三差五用手指戳你一下,然后边上的看客一看,顿时欢呼,纷纷说兄台好胆量;锦衣卫当他们是苍蝇,不理,于是这人再戳一下,又是博得满堂喝彩,若是锦衣卫再做缩头乌龟,就有第三下第四下,等到真正怒了,开始弹压拿人了,无数人泪流满面,少不得拿起笔来悲愤作书,各种明朝暗讽,要将这锦衣卫的丑恶公诸于世。

    而现在,锦衣卫没法儿理。

    这不理嘛,可就真正麻烦了,事情开始蔓延开,各种大逆不道的言辞也都出来,那些个番使们原本乖乖地呆在鸿胪寺,居然也听到风声,也跑去瞧稀罕,毕竟对遣使入贡的藩人们来说,他们来这里,本就是来瞧稀罕的,少不得要凑凑趣。

    这一凑就愈发了不得了,被震撼的人实在不在少数,以至于庙堂之上,部堂侍郎们忙里偷闲,在公房里闲谈胡扯,竟也来拿这说事。

    “刘部堂近来可看了船么哎,着实吓人一跳啊,这么大的船,再大一点,河道怕都装不下了,这大食到底什么来路,倒是在一些书里提到过一些,也有耳闻,可不是说藩人么,既是藩人,却为何如此技艺精湛其实嘛,这是奇巧滛技的事,当不得真,可是下头端的是胆大,据闻鸿胪寺那边,大食人那儿很热闹来着,不少藩使都去拜谒,嘿这些人,还真是见风使舵,倒好像巴结了大食人,就能得好处似得。”

    “子斌啊,有些事还是慎言的事,这事儿老夫瞧着有蹊跷,等着看吧。”

    大人们说话总是带着那么几分忌讳,说完总要留上那么一半。

    太监们也多是如此,宫中和宫外虽是两个世界,可世上总没有透风的墙。

    这些太监们低声议论,更加忌讳,不过也有许多只言片语,什么大船,什么大食人什么巍然,什么天下第一之类。

    朱棣坐在暖阁里,脸色绷紧,手里拿着一份份奏书,这里头许多奏书都是称赞太子行礼如仪,说他与大食人谈笑风生,而大食人折服不已。

    朱棣当然晓得这是屁话,也没往深里去想,但凡大食人不是傻子,也不敢往太子身上泼脏水。

    只不过呢,这奏书的只言片语之中总有什么巨舰之类的词语。

    今日清早又听到几个小太监在那儿说什么巨大无比,如宫殿硕大之类的词儿。

    朱棣放下奏书,便看锦衣卫传来的条子,锦衣卫送来的条子可谓五花八门,今日东市的物价,近来又有什么言论之类,无所不包,全都以简报的形式,汇总一起。

    可是看了之后,朱棣更是疑惑了,因为这里头没有大食人的只言片语。

    朱棣心里越来越疑惑,偏偏又不知所为何事,他心里不免有几分愠怒,仿佛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自己偏偏成了呆子傻子。

    于是乎,朱棣终于怒不可遏了。

    “来,叫王安。”

    一会儿功夫,王安就来了。

    王安和郑和一样是北平的老人,立过不少大功,曾经专门负责为朱棣打探消息,因为耳目灵通,人也聪明,很受朱棣的重视。

    王安固是肤色白皙,不过却是尖嘴猴腮,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连忙过来给朱棣行了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朱棣坐在案牍之后,抚着御案,不露声色的道:“外朝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近来多有风言风语”

    王安诧异地看了朱棣一眼,旋即抿嘴一笑:“陛下,外头的事儿不少,不知陛下要说哪一件”

    朱棣怒斥道:“休要绕弯子。”

    王安连忙做出魂不附体状,道:“奴婢万死。不过外头确实有一件事闹的不可开交。奴婢正想进言,只是只是怕陛下听了会心里不痛快,是以不敢胡说八道,既然陛下问起,奴婢只好说了。龙江那儿,出了稀罕事,说的就是那大食人的船,据闻是体形硕大,宛如泰山,船中承载千员,竟是可以跑马,士绅百姓,纷纷去围看,有不少人感叹万千,还有不少人跑去那儿作诗呢”

    船

    朱棣微微一愣,这大船确实一直都是朱棣的心病,朱棣是个欲有所作为的天子,而这派遣人出使四海,本就是朱棣的心愿,如今这大船一点影儿都没有,如今听到船字,便不免心里有些不快。

    此时又听王安道:“不过坊间流言,未必当得了真,奴婢并不曾见过,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料来肯定是有虚夸之词,百姓无知,哪里晓得什么厉害,什么事都是往高里去说。”

    朱棣坐着不动,良久才抬起眸来,察觉王安还跪在这儿,便不禁笑了:“哦,你说什么龙江这大船当真有这样厉害么朕左右无事,你命人做好准备,随朕去瞧瞧,还有,不可大张旗鼓,点选五十个力士,身穿便衣,随朕去即是。”

    要构思接下来的情节,昨晚很晚才睡,搞到现在才码出第一章,很抱歉,总算把第一更送到了,老虎去休息一下接着码字

    第四百零四章:雄主

    在那水流平缓的龙江口岸。

    一个身穿便衣的人下了车,他背负着手,凝视着这口岸上的大船一动不动。

    铁塔般的身子,竟是有几分松垮,那一双虎目,掠过了几丝黯然之色。

    因为这儿人流渐多,一些眼瞅到了机会的人,便在附近摆了许多的茶摊,此时此刻,茶摊里很是热闹。

    那穿着可笑圆领员外衫的王安小心翼翼的凑到了那伟岸的身躯身侧,压低声音:“陛下,这儿这风大,去吃吃茶吧。”

    朱棣没有动,在他的四周,有许多便衣的武士,只是这粗浅的布衣却掩饰不住他们的锐气,所有的人潮乖乖地绕着路过去。因为在这里确实偶尔会有一些大人物出现,大家对此心中了然,自然不敢轻易靠近。

    朱棣默然无语,依旧是抬眼,看着那一艘艘的大船,听到远处有人忍不住尖叫:“这么大这大食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大元的时候,咱们也有这么大的船”

    大元

    朱棣虎躯一振。

    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人心还真是可怕啊。这暴元的残暴历历在目,史书之中多有涉及,即便没有史书和杂记,可是那口耳相传的屠戮,又是何等的可怕,可是这才过了多久,似乎人们已经忘记了,忘了个一干二净。

    朱棣又是想起某些上书的御使,总是以前元为参照,什么元人尚且如此,今日又当如何如何,仿佛一下子,这大元似乎一下子成了典范。成了标榜。

    人心真是可怕。

    朱棣的眼眸中猛地变得复杂起来,他颓然叹口气,其实人家不过是借此来讽刺今朝罢了,借古喻今。何尝不是常理即便是从前的时候。那屠刀高悬落在了他们祖宗的脖子上,即便是那时候。人分四等,你想要做奴隶而不可得,可是人总是会善忘,这便是人心。

    长吐出一口浊气。朱棣的脸色变得平常起来,他突然侧目看了王安一眼:“你方才说什么”

    王安道:“奴婢说,这里风大,陛下还是寻个地方坐坐,莫要坏了身子。”

    朱棣苦笑,道:“朕已经如此弱不禁风了吗是啊,弱不禁风啊。万乘之国也是弱不禁风,举国之力也不知要荒废多少时日”

    王安突然凑上来,压低声音道:“陛下,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朱棣道:“你说罢。”

    王安道:“前些时日,有不少藩使也是结队来看,这些人都赞叹那大食人,对大食人咳咳”

    朱棣的目光变得更加警惕起来,道:“为何锦衣卫不报”

    王安立即道:“这个许是以为无足轻重。”

    朱棣冷笑道:“无足轻重真是可笑,这若是无足轻重,还有什么是轻重万国来朝,出不得一分半点的差错,什么叫做无足轻重”

    朱棣的脾气显然不是很好,旋过身去,再不看那大船一眼,道:“回宫,一年之后,朕要在这里也看到我大明的船队,无论任何办法,任何手段,朕要看到大明无以匹敌的舰船。”

    朱棣上了车,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整个人显得有些落寞。

    在内阁里,近几日显得很平静,这里终究不是寻常衙门,并不会多嘴多舌,龙江的事,大家只字不提,学士们各自票拟奏书,日以继夜。

    解缙近来自然没有什么出奇的举动,每日案牍之余便去一旁的侧房吃茶,另一边金幼孜和胡俨等人听到动静,偶尔也会来作陪。

    学士们吃茶却不比外头,因为入宫是不允许夹带东西的,所以得请宫人们拿茶叶来,而御茶毕竟不会时常赏赐,也不可能去寻找皇帝老子索要,所以宫里会备一些,只是这茶水终究不好,使人难以下咽,索性他们便在茶里放下菊花之类的东西掩盖这劣茶的味道。

    今日宫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解缙拟票之后,便稳稳当当地坐在这儿,金幼孜也来了,二人吃了一会儿茶,金幼孜终于耐不住性子了,道:“解公不知听到了传闻没有”

    解缙阖目闲坐,并没有睁开眼来,嘴唇轻动:“不知是什么传闻”

    金幼孜微微笑道:“据闻陛下这几日闭门不出,成天将自己关在暖阁里,既不召见大臣,也没有去看奏书。”

    解缙捋须:“哦是吗”

    金幼孜不由笑了,他当然清楚解缙的消息比自己更加灵通,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无非就是解公故作不知罢了,只是这种事心照不宣,他也不好点破,便继续道:“我还听说陛下闭门不出,便是太子和汉王要见驾也给人挡了回去,后宫那儿颇有怨言啊。”

    这里的后宫只有一个,那便是徐皇后,显然徐皇后也有点儿急了,所以四处找人探问为何陛下成日呆在暖阁。

    解缙莞尔一笑道:“哦,陛下日理万机,想来是想歇一歇吧。”

    金幼孜微笑摇头道:“我看不是,从有些地方出了传言,说是陛下前几日微服,去了一趟龙江。”

    解缙无动于衷,依然是淡淡地道:“哦这倒是有些意思,原来陛下也看船的么”

    这关子卖的实在教金幼孜憋得有点儿难受,他不禁道:“其实吧,陛下不但看了船,似乎还龙颜震怒,这是内廷里传出的消息,解公想想看,大食人的船,解公和我是亲眼所见的,实在难以形容,而如今呢,我大明不但船造不出,连船厂都没了,陛下乃是雄主,横穿苍穹,雄韬伟略,包举宇内,囊括四海,是谓真龙是也。陛下如此雄心勃勃,偏偏哎陛下心急啊。”

    解缙又是莞尔一笑,道:“是啊,陛下非寻常天子,不可以以常理来猜度,你这话说的没错,可是有什么法子呢,这船造不出啊,今年朝廷的库银几乎挥霍一空,今年没有亏空就不错,哪里还能另外拨付出钱粮来没有钱粮就不能重建船厂,即便是重建了船厂,这船料又要重新采买,不只如此,其他各种关节,哪里有这般容易疏通所以老夫看,眼下要造船没有五年是不成的。五年太漫长了,陛下所忧的,料来就是此事,可是有什么法子呢,事难两全啊。”

    说到这里,解缙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不是听说郝风楼也在造船吗郝风楼乃是干臣,他既然在交趾造船,或许可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金幼孜嘴角露出不屑之色,不免冷笑道:“解公何出此言,那郝风楼说的造船无非是个幌子,想要将功折罪,将这船厂被烧的责任压到最低,一年半载之后,等大家忘了他造船的事,他再拿一些破船来敷衍了事,否则那时候他能这么轻易善了船厂的事么不过既然他已夸下了海口,而如今么,朝廷这边又有难处,少不得让一些个御使重提旧事了。解公等着瞧,热闹还在后头。”

    解缙突然道:“鸿胪寺那边,各国的藩使如何了”

    “啊”金幼孜愣了一下,一时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津津乐道的在说郝风楼造船的事,怎么这话锋一转就到了藩使头上呢。

    解缙笑了,道:“好生看着这些藩使吧。”说罢,慢悠悠地拿起了茶盏,轻饮一口,咂咂嘴,长身而起道:“还有公务,先告辞了。”

    鸿胪寺这儿,这大理寺卿梁宽并不轻松。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使节,任何一点疏漏可都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各国使节的风俗不同,甚至有一些天知道哪里来的藩国,你不懂他们的风土人情,招待起来不免有些费力。

    就如这大食人,他们就不吃猪肉,不只如此,因为饭菜之中有猪油,惹得他们勃然大怒,发了好一阵的脾气,梁宽倒也干脆,自然是训斥了下面的人一顿,让膳房那儿小心招待,另开炉灶。

    话说起来,这大食人这儿,如今实在是热闹得很,不少人围着他们团团转,打着交道,连梁宽都有些妒忌起来,你们是来抱大明粗腿的,怎的一个个反而跟这大食人如此热络。

    其实这些藩使多是见风使舵之辈,见了那大食的大船,便都暗中盛传,说是这大食必定国力不在大明之下,是以都想巴结一二,一方面是打探一些消息,增长点见闻,另一方面也有交好之意。

    第二章送到,求月票。

    第四百零五章:石破惊天

    那些个大食人倒也不客气,和各国藩使们打了个火热,其实这些人哪里是什么国使,本就是一群商贾,冒着这个名义被大明朝廷邀请。

    商贾最喜欢的就是和人结交,人脉就是银子,将来正好可以将买卖拓展到各国去。

    而这些藩国使节们不明就里,见大食人并不倨傲,不免有那么点儿受宠若惊,于是大家把酒言欢。

    那太子殿下也来了几次。之所以来,倒不是这朱高炽当真对这些藩使们有什么好感,实在是他深知朱棣心思,知道朱棣对这使节最是上心,这一次他又负责迎宾,少不了要显示一下天朝上国储君的态度,前来嘘寒问暖。

    结果人一到,却没多少人来迎接,一问才知道都在大食人的下榻之处喝茶,鸿胪寺上下人等前来迎接,问是不是请大家出来相迎,朱高炽却是微笑着压压手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本宫只是看看。”

    朱高炽举步进去,待到了大食人那儿,已有人通报了,于是众使节纷纷出来,朱高炽含笑道:“不必多礼,诸位皆是我大明的客人,大明乃礼仪之邦,怠慢了尊客,来,都到里头坐吧。”

    朱高炽打头,率众人去,自是嘘寒问暖,这些藩使们也都一一点头,倒是这大食的使节胡禄却是突然道:“殿下对我等如此关怀备至,实在教人感动,我大食也是久慕大明,早有交好之意,此番前来,一是上贡,这其次嘛,就是想商讨相互贸易可能。泉州市舶司于我国中商贾,管禁甚严,即便是小吏亦是从中刁难,大明禁海。下使不敢随意左右大明国策。只是海禁固是海禁,可是我国海船不远万里而来。愿予一些恩惠,如此,则大食上下,感激不尽。”

    这胡禄。其实已经算是半个汉人了,往返于泉州和大食之间,在泉州也有住处,因此一口汉话无比流利。他是商贾,和其他藩国使节不同,对他来说,最紧要的是牟利。此番入贡,当然会有很大的收益,可是将来呢

    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使大明开海,大明一旦开海。对他们未必有利,因为看上去好像使他们做买卖轻松了许多,可是到时汉人争相下海,产生竞争,如何使他们牟取暴利。他要求的无非就是优惠,若是能得到优惠,这才是天大的好处,不但可以施行垄断,更可以借此大发横财。

    朱高炽一听,顿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市舶司的事可不是小事,关系到的问题方方面面,没有朱棣的恩准绝无可能,而在这方面,朱棣是绝不会轻易答应的,他更不敢轻易许诺。

    只是这胡禄话音落下,许多藩使倒也凑了热闹,这个道:“理应如此,既是邦交之国,少不得给一些恩惠的。”

    又有人道:“胡大人所言甚是啊”

    数十个藩使竟是异口同声,其实对他们来说,开海不开海和他们无关,他们代表的只是各国的政权,而且他们造船技艺也是低下,不可能从中分一杯羹,可问题在于,大食似乎颇为强盛,就算国力不及大明,亦不可小视,大家一起卖大食人一点面子却也是无妨。

    如此这般,反正于自己无害,自然跑来帮腔。

    可是朱高炽却有点不好招架了,这就是储君的坏处,地位崇高,大家愿意找你商量事儿,可问题在于,你拍不了板,什么都不敢答应,现在人家说的合情合理,其他人又帮腔起哄,倒是教他有点儿尴尬,朱高炽喝口茶,便慢吞吞地道:“尊使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此事嘛,关系不小,牵涉甚广,唔,理应让户部先议一议,尊使不妨上书言事,届时本宫自然为尊使美言。”

    那胡禄听了,便晓得朱高炽是在打太极,也不多说,只是微笑道:“多承殿下好意,既然殿下都肯美言,料来是要马到成功了。”

    这是一顶高帽子,假装太子其实有很大的能量,然后自己来一句,既然太子都肯为之说好话,以太子殿下的能力,这事儿肯定能成。

    朱高炽虽然含笑,却听出了弦外之音,这胡禄分明是想借此相激,想让自己为他奔走,只是此事的裁决只能是宫中,却不好办。于是朱高炽没有继续深入下去,而是转话题,转而慰问:“却不知诸使在此可住的惯么咱们大明有句话,叫在家千日好,在外万事难,南京再好,终究不必自己的家乡啊,父皇早有嘱咐,大家不远万里来到南京,定要让大家宾至如归,所以但有所需,或可与鸿胪寺梁敕卿交涉,或直接来寻本宫,本宫自然尽力而为,为诸位排忧解难。”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自然提不起大家的兴趣,不过说这种场面话本就是使节最擅长的事,大家一个个假作是为之欢欣鼓舞,纷纷客气一番。

    闲谈了半个时辰,朱高炽不便久留,起驾回宫,坐上了乘舆,朱高炽心里却有不喜,显然这一趟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收获,反而招惹了一段是非。

    待到走远,他在舆中叫了一声:“来人。”

    一个校尉立即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朱高炽道:“打声招呼,让户部那边,若有藩使陈情,且不必断然拒绝,把事情压着就是。”

    校尉点点头,疾步去办了。

    朱高炽才吁口气,他可不愿意为了一介小小藩使而惹来麻烦。市舶司近来也算是宫中最重要的财源之一,眼下父皇本就缺银子,这个时候还提出恩惠,即便是他出面,此事也未必办得下。更不必说,大明对海禁一向严厉,怎么可能还会鼓励番商前来,没有裁撤市舶司就已不错。

    只是朱高炽万万没有想到,这大食商贾胡禄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人,而且人家也没心思去陈情,因为仗着藩使的身份,却是做下了一件颇为惊天动地的事。

    在内阁里。几个阁臣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他们先看到的是一份大食人的奏书,依旧还是老调重提,说的是市舶司的事。

    按理来说,市舶司不算什么大事,可问题在于,你一个藩使请你来,说白了就是走个过场,就好像唱戏,按着大明的规矩来演就是,哪里有你多嘴的份,偏偏大食人本来就成了街头巷尾的重要话题,眼下还非要凑这个趣,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可问题就在于,上书的不只是大食,几乎所有藩国都凑了热闹,足足四十三份奏书,一个不拉,甚至连朝鲜国都是如此。

    解缙看了,倒吸口凉气,旋即便将同僚们请了来,将奏书传阅给大家看,而后大家目瞪口呆。

    “咳咳”金幼孜苦笑,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些藩使莫非以为是儿戏不成,难道他们不知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个,难免教人起疑么陛下对大食人本就有那么点儿哎眼下这怎么说”

    解缙也是苦笑,大食人没规矩,其他人则是愚蠢,这些人或许是抱着凑热闹的兴趣上书的,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份奏书而已,只算是卖个人情。可是现在到处流传大食无以匹敌,偏偏这大食又带头如此,这番邦,到底是大明的番邦呢,还是你大食的番邦。

    “要不,先留一留,把奏书压着,过些时日再呈报宫中”胡俨不那么有底气地道。

    解缙却是摇头道:“不可,此事不报,你我皆是欺君,奏书非要呈送不可,哎无论如何,宫中是否震怒,眼下都顾不上了,立即呈送吧。”

    解缙既然开了口,其他人也无话可说,虽然内阁压些奏书十天半个月不算什么,可这事儿毕竟忌讳,谁也没有坚持。

    于是乎,半个时辰之后,朱棣的案头上便出现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奏书。

    事实上,这几日,朱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都在暖阁,倒不是在此闭门思过,此时的朱棣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像是反省,又或者是谋划。

    而四十多份奏书的到来,终于打破了这最后的平静。

    朱棣眯着眼,冷笑以对,而后他平淡地道:“王安,去召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纪纲

    王安微微愣神,近几日,他突然得到了朱棣的宠幸,因此时刻陪伴在朱棣身遭,他自信自己对皇上是很了解的,可是现在,他反倒糊涂了。

    第一更到,还是有些话得跟大家说说吧,其实今年老虎的身体不大好,而且因为一直没休息过,在写作上很多时候思维疲惫,所以近来老虎有些时候才会两更,但是能三更的时候,老虎也会尽力三更请大家能谅解老虎

    第四百零六章:杀气腾腾

    纪纲其实莫名其妙,听到召唤,哪里还敢怠慢,只是一到了暖阁,看到朱棣端坐在御椅上,而神色晦暗不明,他不敢怠慢,连忙道:“微臣纪纲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没有动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朱棣没有发出一语,这纪纲自然也不敢抬头,只是全身半匍匐于地,一动不动。

    纪纲已经感觉到不妙了,其实前些时日,锦衣卫确实有疏失,纪纲自认自己做出了误判,原以为捂着盖子,事情一会儿就过去了,谁知道是越演越烈,以至于后来他想要呈报也没法儿自圆其说。

    为何从前不报,要到现在才来

    更何况纪纲本以为这毕竟只是一件小事,陛下日理万机,应当也不会在乎这件小事。

    而现在,纪纲明白问题严重了。

    朱棣此时拿着笔墨正在奋笔疾书,并没有理会纪纲,他时而皱眉,时而沉吟,时而垂头。

    良久,朱棣抬眸,却也不去看跪倒在地上的纪纲,喝了口茶,道:“王安,去取近几日的奏书来。”

    王安应下,取了奏书,朱棣提着朱笔,一份份的批拟奏书。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纪纲只得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弹分毫,只是现在腿脚上的酸麻却已是顾忌不上了,额头下头,一滩的汗水缓缓的蔓延开。

    又是几盏茶功夫,朱棣才抬眸道:“王安,宣旨。”

    王安忙道:“奴婢听着。”

    朱棣风淡云清地道:“设东缉事厂,设衙于东安门之北,设掌印掌刑千户理刑百户人等,东缉事厂专司访谋逆妖言大j恶等事,此后朝廷会审大案锦衣卫北镇抚司拷问重犯。东厂都要派人听审;朝廷的各个衙门都需东厂人员坐班;一应人员大可从锦衣卫中抽调。王安,这个东厂掌印,朕委给你了,往后外朝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奏报。”

    王安呆住了。

    纪纲呆住了。

    东厂纪纲的心顿时凉了。他当然清楚这东厂意味着什么,东厂和锦衣卫的责任几乎是相互交杂一起。所谓访谋逆妖言大j恶等事,其实和锦衣卫几乎没什么分别,譬如锦衣卫在地方探听消息,在衙门里坐班。这些都和锦衣卫完全重合,更可怕的是往后锦衣卫审问重犯都需东厂听审,他们不但有自己审人的权利,还有插手锦衣卫的权利,这意味着锦衣卫完了,即便没有完,也彻底受到了钳制。锦衣卫的任何消息都要由奏书的形式递入宫中。而东厂可以直接奏报,从此之后,锦衣卫还有立足之地么

    纪纲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将这锦衣卫的架子搭起来,又不知用了多少苦功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和局面。不曾想到如今竟是落花流水,只是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他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那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更不敢抬起半分。

    王安自是大为惊喜,连忙道:“奴婢遵旨。”

    朱棣挥挥手道:“下去吧。”

    王安躬身行了礼,碎步而去。

    此时的阁中只留下了朱棣和纪纲,朱棣的目光这才落在了纪纲身上。

    朱棣吁口气,道:“纪爱卿为何不起来哦,是了,朕险是忘了,竟是让你平身,你平身吧,不必多礼。”

    纪纲不敢抬头,很是小心地站起来。

    这个在外朝不可一世的人物,此时是何其的谨慎小心,宛如温顺的猫儿。

    他连忙道:“微臣谢陛下恩典。”

    朱棣微笑道:“你啊,就是太谨慎了,瞧瞧你这样子,朕让你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当年的时候,朕是在通州认识你,你一介书生跑来投军,朕当时不禁觉得蹊跷,便不禁问你,你既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为何投军哈哈”

    朱棣似乎想到了很开心的往事,自问自答地继续道:“那时候呢,你说是为了江山社稷,不至误入j臣贼子之手,所以要和朕靖难,要清君侧。你看,那时候的你多会说话,朕当然知道,你这样说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可是朕希望你那样说,因为朕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正需要有人出来告诉朕,告诉朕的将士,即便再如何挫折,朕和他们所做所为都是义举。”

    纪纲惭愧地道:“陛下实在惭愧。”

    朱棣摇头道:“所以朕知道,你是聪明人啊,只有聪明人才知道雪中送炭,可是呢,有一点不好,人也不能太聪明,不能自以为是,朕知道你小心谨慎嘛,否则朕怎么会托付你重任可是呢,谨慎得过了头,那么朕留这锦衣卫有何用何必要浪费这公帑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朕走到这一步,你也不容易,朕带着你从通州走到了金陵,你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顾虑”

    纪纲一听,眼眶红了,又是拜倒在地,道:“微臣万死,请陛下责罚。”

    朱棣笑了,道:“责罚你是朕的鞭子,朕用你,是用你来敲打和责罚别人,朕若是责罚你,要你何用方才说你聪明,可是一转眼,你就糊涂了。”

    朱棣虚抬了手,接着道:“起来吧,好生去做事,东厂那边要筹建,锦衣卫要极力配合,你和王安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谁都离不开。”

    纪纲拜辞而出。

    这一趟觐见,让他心里阴郁重重,只是他不敢怠慢,立即回到了北镇府司。

    旋即,锦衣卫上下武官人等都被召集起来。

    纪纲显得杀气腾腾,冷笑连连地道:“拿人,从现在开始,给本官拿人,凡有言及宫闱,口出大逆不道之词的,都要拿住了。一个都不许放过。还有鸿胪寺的坐探,要加派几个,任何消息,本官要第一时间知道,龙江那边也要派人防范”

    众人一凛,不敢轻慢,连忙轰然应诺。

    纪纲森然一笑着继续道:“外西城千户赵刚何在”

    赵刚排众而出,抱拳行礼道:“卑下在。”

    纪纲突然拍案而起,道:“外西城的校尉力士游手好闲,整日就知道盘剥路人商贾,访谋逆妖言大j恶等事,一件都不曾奏报,你这千户,是怎样当的你这混蛋东西,莫非以为这亲军,是街面上的三教九流么来将他拿了,送南镇府司,议其疏忽之罪,从重处置,革了他的千户之职,以儆效尤”他冷冷一笑,眼眸中像是有刀锋一样划过:“本官再说一遍,要严惩”

    一声令下,数个亲军带刀冲进来,便直接拿住了赵刚。

    赵刚惊呆了,其他人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赵刚虽然资历上在锦衣卫之中并不算什么,各个千户之中也不算什么老资格,可是他的底细人尽皆知,谁都知道,赵刚是通州人,当年的时候,纪纲投了燕军,陛下也就是当年的燕王便命纪纲为帐下亲兵,而这个赵刚和纪纲一样,也是当时的帐中亲兵,因为和纪纲关系匪浅,此后纪纲慢慢受到朱棣重用,于是这赵刚便一直跟着纪纲背后当差,纪纲无论调任哪里,做什么官,基本上都会提携这位同乡兼故交,此后纪纲掌锦衣卫,赵刚自也发迹,立即任命为千户。

    虽然千户并非锦衣卫核心,可是亲军之中,谁人不知赵刚的身份人家下了值便可不需通报直接出入纪纲府邸,与纪纲饮酒作乐,因而,即便是佥事镇抚,一般对这位赵千户都会客客气气。

    可是现在,居然要拿赵刚。

    所有人愣住了,即便是赵刚也愣住了。

    杀鸡儆猴,竟是拿自己心腹中的心腹来开刀,这就如纪大人自己先斩断了自己的一个胳膊,而如今,这伤患之处还哧哧的血流如注,这位满脸杀机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此刻在所有人的面前变得无比可怕起来。

    锦衣卫的成份本来很是复杂,什么人都有,几个核心的人物未必就和纪纲穿一条裤子,阳奉阴违,敷衍了事的事可谓时有发生,而纪纲呢,想要收拾他们却也不易,毕竟在他们的背后可能是太子,可能是内阁,可能是几个国公,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人家一根毫毛,人家未必不能要你的命。

    可是现在,几个同知和佥事还有镇抚也一个个脸色有些不好看,方才见纪纲勃然大怒未必当一回事,只是如今却都露出凛然之色。

    人家连自己的心腹都如此不客气,这就是要拼命了,现在和纪大人打擂台,或是唱反调,几乎没有人怀疑,人家绝对会将你碎尸万段。

    那赵刚连反应都来不及,岂会料到自己的老兄弟顷刻之间就成了自己的仇敌,还未等他喊冤,便被数个力士拉了出去。

    纪纲再没有去看赵刚一眼,脸色冷漠,一屁股坐在了椅上,目光顾盼,无人敢与他的眼神相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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