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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公子风流第103部分阅读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103部分阅读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103部分阅读

    ,立即修书一封,给其他各处的几个叔伯写书信,告诉他们,立即带着族中的人全部归降,这仗打不赢,也不能打,要打,阮家也绝不插手。”他又看向阮文和阮武道:“明日,你们二人便去火铳队点卯,记着,进了那里,你们便是郝家的部曲,不可随意造次,要给为父争口气。”他吁口气,叹道:“这安南势必是郝家的,即便没有金印册封,依旧是侯爵,这郝家必定是无冕之王,从明日起,安南上下就再无陈氏,也没有胡氏了,他们再不是什么宗室,只是余孽,所以你们好生为海防侯效命,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前程。”

    几个儿子喜上眉梢,早忘了什么国仇。

    这会安乃是广南府的府城,偏偏这广南府又是从前安南的军事重镇,是南部边疆首当其冲的一处重要要塞,地位相当于北直隶之于大明,因此这里的豪门多是武勋之后,此刻如阮家一般都是吓破了胆,闭门不出,既不敢负隅顽抗,更不敢出去探听什么。倒是郝风楼,一家家的拜会,郑和跟着郝风楼身后,脸上的笑意更浓,因为他发现郝风楼虽然是第一次来这会安,却是轻车熟路,这会安城的大族府邸别馆,甚至是各家的影响力大小,都是了然于心,先是阮家,随即又是陈家,还有周氏,一家家拜访下来。

    那些惊惧的豪族自是感激涕零,一个个信誓旦旦,恨不得立即为郝风楼鞍前马后。

    只是这会安城中却也有人不服的,比如那会安黎氏,便带着数百私兵欲奋力一搏。

    黎氏和其他人不同,黎家不但是在反明之中最为激烈,亲手砍了不少大明的朝廷命官,更要命的是,他们很看好陈天利,所以黎氏的女儿便嫁给了陈天利为妃,这绝对是一场豪赌,很明显,黎氏输了。

    既然输了,那么只好把最后一个铜板也撒出去,黎氏指望自己的反抗能激起整个会安城的愤怒,于是他们果真反抗了。

    可怕的事发生了。

    当这些拿着刀片子的人从府中杀出来,猝不及防的一个火铳小队吹起了竹哨,随即立即向一处小巷后退。

    小巷只容纳两个人进出,小队进去,黎氏的长子亲自带着一队人冲进去,紧接着便传出啪啪声响,有人倒下,又有人钻进去,啪啪的短铳声不绝。

    一下子,地上便留下了七八具尸首。

    附近闻讯的小队纷纷从各路包抄而来,这些私兵突然发觉,自己无路可逃,于是要做困兽之斗,可是他们的结局并不太好,这炒豆般的铳响连绵不绝,这些人如割麦子一样的倒下。

    当一个百户赶到时,阴沉着脸,便大声喝问:“这是哪里来的”

    “是在那处大宅。”

    “传令,杀进去,鸡犬不留。”

    黎家彻底的遭难了,显然火铳队的宽容是有限度的,一旦将他们惹恼,黎家很快就会意识到不识相的下场,大门撞开,一队人杀气腾腾的杀进去,火铳声又响了,随之而响的是怒吼,是惊叫,这种掺杂了男女的惊叫声最是使人不安,两柱香之后,铳声零落下来,一切都已结束。

    一场大火在黎家上空熊熊燃烧起来,放火的命令乃是郝风楼下达的,对郝风楼来说,既然人都没了,宅子留着也没用,当柴火烧了吧。

    这当然不是一句玩笑,因为这栋占地近百亩的建筑确实成了柴火,而且已经成为了灰烬。

    灭门。

    而且由于灭得过于彻底,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郝风楼依旧笑吟吟地出现在了周家,与周家的家主谈笑风生,当听到铳声的时候,周家家主露出了不安,却还是勉强敷衍,等到有一个铳手快步而来,低声在郝风楼耳畔耳语几句的时候,郝风楼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忍不住对周家家主道:“这茶倒是不错,想不到在这里还有如此正宗的茶水。”他显得漫不经心,平静地吩咐那铳手道:“你下去吧,死干净了也就死干净了,这等不识相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他当我们远道而来真是来踏青的咱们来是平叛的,平叛不杀人不见血,那还平个哪门子叛”

    那铳手退下,周家家主脸色更加难看,郝风楼便对他道:“家父再三说,周家算起来也是老相识,还说交州周家乃是会安周家的本宗,想不到周家还在这会安留有一支血脉,家父与交州周家的周先生乃是忘年之交,此番我来,家父再三嘱咐定要好生给予照拂。”

    周家家主连忙欠身道:“侯爷错爱,愧不敢当。”

    郝风楼从周家告别,周家这边已经从混乱中渐渐地稳定下来。

    稳住了这些人,整个会安城也顿时稳如磐石。紧接着四处开始张贴文告,无非是叛贼已伏诛,逆贼陈天利被擒,王师驻扎于此,秋毫无犯,大家不必惊惧云云。

    紧接着便是一些传统的项目,火铳队扎下之后,郝风楼将这王宫改为自己的行辕,一面撰写奏书,报发大捷,闲下来时便和郑和闲坐。

    郑和深看他一眼,忍不住抚掌道:“师兄这一手实在精彩。”

    郝风楼故作不懂的道:“师弟这是何意”

    郑和足足憋了一天,实在是忍不住了,道:“师兄又拉又打,很是精彩,其实平叛容易,可是安抚却是不易”

    郝风楼笑了笑:“安抚其实并不难,就看有人愿不愿意做而已,假若是别人,攻到了这里,秋毫无犯,下头的官兵肯答应么若是别人,不砍了人头拿去多报一些功劳,心里痛快吗牵涉到了利益和好处,安抚二字,在眼里就不值一提了。”

    郑和一想,也就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了个利字,无利不起早么若是寻常的军将,巴不得将这里杀个血流成河,人头越多,功劳越大,巴不得将这里抢个底朝天,即便不放入私囊,也可让下头的将士们大捞一笔。

    可是师兄呢

    郑和幽幽的看了郝风楼一眼:“师兄的利益不在于一时一地的得失,而是在为交趾的长远打算细细思来,师兄这一手,可保交趾数十年太平了。”

    郝风楼道:“现在是几十年,不过过几天,就是三百年。”

    第一章送到。

    第三百九十三章:岂有此理

    海防侯的告示已经传檄各地,顷刻之间,各地的叛军纷纷瓦解,其实打到这个份上,徒劳无益。 href=〃e=〃blnk〃en2 平南文学网

    而紧接着,郝风楼下令所有人原地驻防,维持地方,其实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火铳队这点人,即便是去收复各地州府,也是实在寒碜,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们原地卫戍,给予几分信任,自己再上书朝廷,恳求朝廷处置。

    一封封请降的书信送到郝风楼的手里,郝风楼命人绘制了一封安南南部的地图,标记上里头驻扎的叛军,再根据一封封书信,将叛军一点点的抹去,最后,整个安南南部,叛军几乎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一场叛乱轻而易举弥平。

    郝风楼的心情,自是不错,这几日每日赴宴,轻松惬意,他有时偷闲,会写几封家书,命人带回去,有时则坐在摇椅上,手里拿着蒲扇,晃晃悠悠。

    这样清闲地日子,是郝风楼不曾有过的,每日埋首案牍还有人情交往,使他心神俱疲,而如今,却让他精神饱满了不少。

    郑和则是对炮船很有兴致,隔三差五便登上去左看看右看看,有时寻了水手和舵手来,问些奇怪的问题,显然在煎熬的晕船之后,郑和对这舰船和大海,已经有了浓厚的兴趣,他经常带着一个簿子,还命人带了笔墨提在篮子里,会将船上的许多事记下来,有时孑身一人背着手,猩红的披风随风卷起,他站在滩头上,遥望着海湾,遥望着那一艘艘停泊在洋面的大船。

    夜里郑和回来,便拉了郝风楼。说一些闲话,师兄弟二人其实并没有太过于热络,这是一种很平静的关系,并不会牵涉太多公务。大抵是今日如何。另一个便答道:“本想打盹,谁知一睡就是两个时辰。”有时郝风楼会咆哮:“朱亮那个狗东西。居然带了gji在我屋里”

    说到这里时,郝风楼便不禁噤声,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师弟有缺陷,提到这种事。不免会尴尬。

    不过郑和却不以为意,含笑道:“哦,他料来是想讨你欢心,怕你没人照料,师兄不必拒绝他的好意。”

    郝风楼笑了,抿嘴不语。

    “出去走走吗”郑和突然道。

    郝风楼点头。

    此时夜里街道上空荡荡的,到处都是岗哨。和平日和睦的气氛大大不同,前头有两个力士掌灯,借着这昏暗的灯影,郝风楼背着手。郑和也是同样。

    一直向前延伸,直接没入了黑暗,砖石缝隙之中长了青苔的青砖路上,郝风楼每踩一步,都传出回响,而郑和走路像猫,永远没有声息。

    靠着这路上,便有一条小河,这小河是连接着护城河的,布置了专门的石阶,供人取水还有妇人们在清晨时洗衣,河水在夜里发出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妖异,好在这声音并不大,被夜间的虫鸣鸟叫所掩盖。

    郝风楼突然吁了口气,目光穿过了幽暗,看到了前方的河上是一个小拱桥,这拱桥和广西的拱桥很是相似,石拦上还有浮雕,郝风楼依稀记得,是安南和占城国双方交战的一些故事。

    只是这些和他无关,他并非文人墨客。

    黑暗中,郑和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很轻,有些尖锐:“师兄,我有一句话憋在肚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唔”

    郑和道:“我觉得,自此之后,郝家在这里,即便不是藩王,只是世镇交趾,可是这交趾,至此之后,也已和郝家血脉相连了。”

    “嗯”郝风楼模棱两可,他清楚,这些话有忌讳。

    郑和吁道:“我经常听说,什么天下有德者居之,这话我不信的,可是现在细细思量,安南这样的地方,流官管不住,陈氏也管不住,他们都失德了,而郝家不同,人心,如今已经尽归郝家了。”

    郝风楼便笑:“师弟不要说危言耸听,交趾是朝廷的交趾。”

    郑和驻足,他的身影被灯光拖的长长的,良久,他道:“不对,这只是名义而已,自然,师兄放心,我永远不会害你,小小一个交趾,对朝廷来说,形同鸡肋,朝廷要的,无非是个名而已,只要这招牌还是交趾,只要交趾稳定,不出岔子,其他的,朝廷并不会在意。可是师兄,陛下今日在,郝家可以在这里立足,可是陛下不在了呢师兄的手段,我已经看清了,长袖善舞,端的是教我佩服。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显然比从前老了很多,师兄要早做打算啊。”

    郝风楼的脚步一缓,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了,这已经是大逆不道的言论,他似乎在权衡,是敷衍了事,还是和郑和深入谈下去。

    夜越来越深了,寂静的可怕。

    郑和身后的披风搭在他的身上,似被露水打湿。

    他笑了笑,这细嫩的脸,笑的有几分妩媚:“师兄很害怕吗”

    郝风楼摇头,郑重其事的道:“陛下在,交趾就在,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事我知道,不过陛下龙体康健,还早着呢,我明白师弟的意思,郝家在这里虽然得了人心,可是没有朝廷恩准,终究是不稳当,用不了多久,朝廷料来又会派遣流官来,是我痴心妄想了,所以我才说,交趾终究还是朝廷的。”

    郑和叹口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便是做奴婢和做臣子的道理,陛下打算命我下西洋,我也很想去见识一下大海的辽阔,若我走了,陛下身边,没有一个信的过的人照应,师兄却要小心提防。”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偶尔触到了敏感的话题,随即便有一方很是轻松的转回去,正说着,却有马蹄声传来。

    身后的护卫连忙按刀,开始警戒。

    骑着快马来的,却是一个力士,这力士飞快下了马,禀告道:“侯爷出事了。”

    郝风楼风淡云清,道:“出了什么事”

    力士道:“最新送来的消息,说是丰城侯大举进攻清化等地,数万官军精锐尽出,一路南下”

    郝风楼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眼眸眯起,掠过一丝冷意,这冷漠的气息,使他整个人都若寒霜一般。

    此时叛乱已经平定,各地的叛军都已经称降,丰城侯李彬却突然出击,这是想做什么理由只有一个,他不认可这些叛贼已经归降,与此同时,他还想争功。

    趁着叛军放下武器,万念俱焚之际,突然开始动手,这显然是打算将这些叛军斩杀殆尽,再拿他们的人头,来做他李彬的晋身阶梯。

    其实李彬的行为,不难理解。他失策了,原以为郝风楼动不了会安,谁知道直捣黄龙,几乎平定了叛乱,可是他呢他的处境已经尴尬到了极点,打了半年多,未立寸功,反而损兵折将,早被朝廷诟病,反观郝风楼,只是一队精兵,便彻底解决了这尾大不掉的问题,这个时候,朝廷封赏郝风楼之余,就免不了要对李彬进行清算,他李彬吃罪不起。

    既然如此,那么索性就自称这些叛军根本没有归降,理由是现成的,对方依旧还驻守在原地,同时甚至可以制造一些叛军袭击官军的事端,再之后,四面出击,将这些已经完全没有了士气的叛军统统杀光,而他李彬,自然而然,也就是大功一件,足以将功折过。

    这力士继续道:“一队官军,已经攻破清化,自称斩杀叛军两千余人,除此之外,有一路袭了”

    郑和忍不住咆哮:“李彬李彬这个疯子,明明已经送去了公文,告诉了他实情,他明明知道,却还敢如此,此前他暗通叛军,通报消息,差点误了大事,这笔帐还没有算,他好大的胆,他这是非要把那些人逼反不可”

    郝风楼却是冷静,他吁了口气:“多说无益,立即回去吧,还有,把刘喜请来。”

    刘喜是神武卫在这一带负责的总旗,别看只是个总旗,可是职责却是不小,整个安南中南部,几乎都在他的眼线之下,他的正式部属不过五六十人,可是眼线却是众多,许多人遭到收买或者是其他方式胁迫,在各个州府为神武卫打探消息。

    其实一般情况,郝风楼要寻神武卫,都会采取较为隐秘的办法,而直接命身边的心腹去唤刘喜,那么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十分严重了,刻不容缓,半刻都耽搁不得。

    郝风楼的行辕瞬间灯火通明,门禁开始加强,一队队的火铳手在附近来回巡视,不敢怠慢。

    而那刘喜其实就在附近,闻讯之后,不敢怠慢,连鞋子都没穿,居然打着个赤脚便没命般的跑来了。

    第三章送到,好累,好想睡觉,眼皮子都在打架,吃不消了,不检查错别字了。明天会修改一下。

    第三百九十四章: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个个快马在会安进出,所有明里暗里的力量都动员起来。

    果然是出大事了,神武卫的总旗刘喜整理了所有的消息,事情发生得毫无征兆,其实却是有蛛丝马迹可循,只是可惜还是有疏漏,神武卫并没有当一回事,可是一旦事情发生,一切都来不及了。

    刘喜瑟瑟发抖,脸色苍白,这是重大的失误,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此前一些异常的调动,还有一些武官们不同寻常的行为带来的是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现在该怎么交代

    交代不了

    刘喜此时跪在堂中,不断求罪:“侯爷,是卑下的错,此前各种消息汇总就有一点不同寻常,可是卑下只以为是寻常的调动,所以只是存档,并没有标明呈送,如今误了大事,恳请侯爷责罚。”

    郝风楼阴沉着脸,手扶着椅柄,深吸一口气才道:“不要告饶,我要的是消息,要最快的消息,清化如何了其他各处如何了那狗娘养的李彬现在在哪里所有的消息,一个都不要放过,去办,传递出消息,整个交趾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毕竟还是松懈了,虽然神武卫经过几次整顿和改进已经成为郝风楼的左膀右臂,可是依旧还是出了差错。

    郝风楼现在没心思去责罚,神武卫内部自有他的规章制度,他现在要的是消息,一切的消息。

    刘喜不敢多嘴,连忙退出去。

    郝风楼又是呼了口气,郑和坐在一边,阴恻恻地冷笑道:“师兄,暗箭难防啊。如此一来,这交趾又要乱了”

    郝风楼没有吭声。

    郑和起身道:“不如立即撰写奏书一封,急报京师,只怕这个时候李彬已经先行上奏了。朝廷远在天边。怎会知道内情我们不说,那么嘴就在李彬的身上。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郝风楼压压手道:“好,我先写一封。”

    及到天亮,晨雾还未散去,最新的消息就来了。各地的叛军听到消息,蠢蠢欲动,感到大祸临头,纷纷与官军负隅顽抗,甚至刚刚安抚下来的人心一下子又躁动起来,有不少地方重新打起了义旗。

    郝风楼一夜寡言少语,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

    一切的心血全部徒劳无功。

    紧接着又有人登门造访,为首的便是阮健。

    郝风楼请他们进来,阮健倒还客气,可是他的脸上分明写满了不安。他直截了当地道:“侯爷,明军这是何意”

    郝风楼只得温和劝导:“这是有人擅作主张,并非朝廷本意,此事牵涉太多,你放心,我这便带人北上,且要看看他们这是要故弄什么玄虚。”

    话虽如此,可是这种不安的情绪还在增长。

    不消说,眼下时局彻底混乱了,郝风楼打算整军北上,此时刻不容缓,想留在这里也不成了。

    他客气一番便再没心思待客,旋即下了逐客令,下令火铳手做好准备。

    港湾处的大船已经起锚,无数的小舟向大船靠近,随即吊上了大船。

    郝风楼已经重新回了大船上,神武卫已经来了消息,那李彬带着大军已抵清化。

    大船扬帆起航,向北而去。

    几日之后,在清化府的梁江县,炮船抵达,数百人纷纷登陆,这里梁江县已被官军所占,整个县城早已残破不堪,到处都是残桓断壁,甚至到了现在,偶尔还有火光。

    城外空无一人,如死一般的静谧,城门处有几个凶巴巴的官兵,见了大队人马来,立即打起精神,待有人先行过去与他们交涉,拿了郝风楼的印绶,口称:“海防侯途经此处”

    那官兵倒是不敢造次了,连忙点头哈腰,开了城门,请众人入城。

    进入县城,整个县城除了官军,已经荒凉一片,到处都是血迹,偶尔会有一些无头的尸首无人掩埋,几乎没有一栋完好的房屋,每一处的大门都被捣烂,在这里,几乎看到任何人烟,宛如这里的居民早已消失了一样。

    过了片刻,街道另一头便有一个千户带着一队人马飞马而来,迎面撞到了郝风楼,便立即下马,拜倒在地道:“卑下仙吕卫指挥所辖下黄江千户所千户徐寒,见过侯爷。”

    郝风楼脸色很不好,这不是晕船,却依旧想要呕吐,他显得很平静,道:“这里已经拿下了么这里的人呢,百姓都在哪里”

    徐寒笑了,道:“殿下,这里统统都是叛党,卑下奉命斩杀,斩首一千七百级,自然,这只是些许功劳,不足挂齿,久闻侯爷奇袭会安,否则”

    郝风楼闭上了眼睛,他立即明白,这里的人统统都死了,固然有人向南逃难,可是那些留下的尽做了枯骨。

    什么平叛,根本就是草芥人命,不过这是说得通的,官军要功劳就得有人头,人头哪里来难道叛贼没有腿,会在这里等着你来砍错了,真正等待他们的只有那些不肯舍弃家业,留在这里本以为与自己没有牵连的良善百姓,官军要发财就得去抢,要升官就得杀人,烧杀劫掠之后才能报功。

    这背后的逻辑看似荒谬,却十足可怕。

    这哪里是平叛,分明是要将所有存活下来的人逼上梁山,非反不可,刀兵过处,寸草不生。

    郝风楼没有动怒,依然平静地道:“不知总官兵何在”

    徐寒道:“便在清化府镇守,侯爷,卑下这里有快马数百匹”

    郝风楼直截了当地道:“统统取来。”

    徐寒道:“卑下这里还备了酒水”

    “不必了,我很想见一见总官兵。”郝风楼温和地笑了笑,拍了拍徐寒的肩膀道:“倒是多谢了你的好意。”

    徐寒连忙笑了:“岂敢,岂敢”

    从这里到清化府城不过八十里路。一路过去,偶尔有运粮的官军,几乎看不到任何人烟,没有人,一个都没有,可是郝风楼感受到了一样东西愤怒。

    一股滔天的愤怒正在酝酿,这已不是民怨,绝不只是小小民怨这样简单,这是血仇,血债血偿,只要官军在这里一天,这里的人,这里的男人甚或者是女人,即便是孩子,他们的眼睛都会是红的。

    郝风楼一路无言,他没有自责,竟也没有愤怒。他突然觉得可笑,可笑的不知是谁,似是自己,又似是那些遗路的枯骨,或是磨刀霍霍的官兵。

    其实他能想明白,利益而已,无非就是利益,有利益可以升官发财,那么,这世上有什么事不能做这是人吃人的世界,哪里会有什么清平

    自己想要营造和粉饰的东西剥落下来,剩下的就是最残酷的现实。

    清化府已经到了眼前,那巍峨的城池轮廓仿佛饱经风霜,可是依旧屹立,可是这座城池经历了什么,郝风楼不愿意去想,因为路边的官道,他看到了许多的血,殷红的血,血迹的主人大抵已经砍掉了脑袋,拿去用石灰或是盐巴腌了,而后尸首丢到了某处的乱葬岗,成为了某个人的晋升阶梯。

    城门门洞这里依旧还是几个没正形的官兵,嘻嘻哈哈,打闹什么,城门楼子的一个百户下了楼来,朝他们呵斥:“打起精神,瞎了眼吗前方来的队伍可都是穿鱼服的,这是寻常的人马吗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搜人身上的铜钱的时候就一身的劲,现在就是这个样子谁再敢胡闹,就没女人睡了。”

    于是众人挺起胸来,再不敢造次了。

    可是他们这种挺胸,无论是郝风楼还是身后的火铳手们,都觉得十足的可笑,因为他们活像一只尽力直立的猴子。

    郝风楼笑不出来,昂首入城,后头的队伍鱼贯而入,至于那百户看到这一个个大人物,眼珠子都掉了,竟是不敢上前盘问。

    待郝风楼人等走远,不见了踪影,百户便不由挠挠头:“这是什么人马,怎会有这么多鱼服还有打头的那个贵人,为何那样年轻他穿着的倒像是钦赐的麒麟服,却不知是不是我瞧错了,没有眼花吧。”

    有个兵丁讨好似的道:“大人应该问问。”

    这百户顿时怒了,一巴掌打在这个兵丁的脸上,怒喝道:“你懂个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老子敢轻易问吗人家这样的贵人,若是不答如何罢做瞎子吧,反正不管是谁,总是咱们自己人就没错了。”

    他蹲坐在门洞里纳凉,拿袖子给自己扇风,额头被汗浸透了,忍不住要咒骂这交趾的天地,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自己的脑壳:“那是海防侯呀,不是他是谁哎呀呀,理应叫个人先去通报的,这样太怠慢了。哎迟了啊,迟了”

    这样的情节真不好写,写得很累,有月票的就请支持一下老虎吧,权当安慰老虎呀

    第三百九十五章:杀气

    清化城的收复让丰城侯李彬心头的一颗大石落地。

    功劳显然是有了,此时乘胜追击,用不了多久便可克复交趾全省,虽然郝风楼立了大功,可是自己的功劳也说得过去,算是将功补过。

    此时的李彬并不急于写报捷的奏书,因为在他看来,这功劳还没完,等彻底克服交趾,到时再将这光鲜的报捷奏书递上去。

    至于郝风楼

    那个蠢货自以为聪明,那又如何拳头再厉害,可是在这交趾靠的是脑袋。

    他忍不住哼起小曲,几乎可以想象朝廷从一片谩骂到一片叫好,紧接着宫中颁出恩旨,光耀门楣。

    正在这时,那此前的程先生却是快步进来道:“大人,郝风楼到了。”

    “什么”李彬愣了一下,他当然预料到郝风楼会来,他甚至很想看到郝风楼恼羞成怒的样子,被人摘了桃子,换做是谁,多半都要有一肚子的怨气,他甚至想好了说辞,想着那个将自己的调令当作耳边风的家伙是如何的义愤填膺。

    只是李彬想不到的是,这个郝风楼居然来得这么快。

    李彬变得淡定了,他反而没有什么惊喜,而是表情凝重地坐下,看了程先生一眼,道:“程先生怎么看”

    程先生道:“大人,这个郝风楼来得这么快,由此可见他气得不轻。”

    李彬笑了:“这是当然。”

    程先生又道:“本来大人理应和郝家和睦相处,不管怎么说,这郝家也不是善类,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可是话又说回来,既然已经得罪了,那也无妨。大人也是名门之后,会怕一个郝家这次出击,大人做得很漂亮,先命人伪装叛军四处袭扰。有了这个名义。那么所谓的归降就是个笑话,大人自然有理由动手。况且朝廷那边绝大多数人也希望杀鸡儆猴,这事儿即便打起官司,到了天子面前,大人也占着理。这郝风楼既是含恨而来。大人反而不必担心,若是此人心机深沉,那倒罢了,偏偏如此毛躁,可见他此番来只是泄愤而已,大人与他委婉几句,看他什么说辞。说是无理取闹,到时候弹劾他一本就是。”

    程先生轻描淡写,一副踌躇满志之态,说出的话让李彬连连点头。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这话在理,很好,他来了也好,迟早都要来的,就见上这一面,你去请他进来。”

    程先生颌首点头,疾步去了。

    过不多时,郝风楼便来了,他一身戎衣,腰间束紧,本就身材高大,如此装束更显几分伟岸。

    他一露面,李彬便笑了,长身而起,如沐春风地上前道:“海防侯来得好哇,早盼你来共商国事”

    郝风楼抿嘴一笑,朝李彬行礼道:“见过总兵官。”

    李彬摇头道:“你这是埋汰老夫,总兵官哎这哪里是什么总兵官交趾的事千头万绪啊,你看,来的时候,老夫是黑发,现在已是双鬓斑斑了,令尊可好吗其实在京师的时候,我便曾和令尊有几分交情,算起来,你还是世侄,哈真是可笑,老夫竟在子弟面前说这些糊涂话,不成啦,不成啦,人一老就糊涂,你们年轻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听得了这些灰心冷意的话,此番你袭会安,功劳不小,老夫打算报你一个头功”

    郝风楼只是含笑,倒是这时候,那程先生亲自端了茶来,小心翼翼地将一盏茶放到郝风楼手边的茶几上。郝风楼看他一眼,便道:“这位可是华亭的程先生”

    程先生的脸色微微一愕,却又恢复如常地道:“侯爷也听过学生”

    郝风楼笑道:“华亭的程氏,闻名已久,令祖曾被太祖皇帝称赞两袖清风,实乃大明官员楷模,此后族中子弟登科的也不在少数,听说先生也中了举,却是投笔从戎,随总官兵来这交趾,实在教人敬佩。”

    程先生故作惊讶地道:“贱名不足挂齿,倒是让侯爷取笑了。”

    郝风楼端起茶盏,习惯性地吹吹茶沫,旋即摇头道:“取笑不敢当,久闻先生不但好读书,棋艺也是一绝,我师从道衍,倒也学了几分棋艺,容后寻个机会,少不得要请教。”

    程先生连道愧不敢当,便站在一侧。

    郝风楼这才举盏吃茶,笑起来道:“总兵官此番四处出击,端的是厉害,功劳怕也不小,据闻单单斩下的人头就有七千之多,可喜可贺。”

    他的话不知有没有弦外之音,李彬却不觉得刺耳,只是笑道:“哪里的话,为君分忧而已,叛贼肆虐,朝廷屡屡招抚,他们却是不肯悔改,自是他们自寻死路,托陛下鸿福,将士们也还算用命,总算是没有辱没了家门。”

    郝风楼只是笑,故作去喝茶,再不说话了。

    李彬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愠怒,眼前的这个青年显然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可是这家伙越是淡定就越是让李彬心里有些复杂,不由自主的要猜测这姓郝的到底什么个意思。

    郝风楼喝完了茶,便寒暄几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这让李彬真正犯疑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便关切地问:“既然到了这里,可有下榻之处你放心,老夫自有安排,这清化城别的没有,多的却是宅子,老夫让程先生吩咐下去,命人收拾一处地方来。”

    郝风楼便道谢:“有劳。”

    说得差不多了,到了正午,李彬便留郝风楼吃饭,在这行辕里,酒菜却是不少,都是山珍海味,李彬吃了几口酒,便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随口闲谈,只是他心里却有疑惑,这个郝风楼为何不怒为何如此淡然莫非是怕了我,亦或是此人心机深沉,隐忍不发

    用过了酒菜,郝风楼便起身告辞了,李彬站起来,叹道:“你我叔侄之间有许多话要说,不过幸好你在清化驻下,有闲时尽可来看看我这老骨头。”

    郝风楼含笑道:“大人客气。”

    李彬一直将郝风楼送出了中门,而后命人为郝风楼等人安排住处,随即旋身回来,一个人愣愣地坐在花厅里有些神情恍惚。

    过了小半时辰,程先生张罗完了,便赶来这里,道:“大人,有蹊跷啊。”

    李彬抬眼看他,旋即不露声色地道:“你说。”

    程先生道:“方才他突然提起学生,又将学生的底细说得一清二楚,学生不过是个小小的幕友,他却是知根知底,这是何意这说明人家早就盯着大人了,大人的一举一动,与什么人过从甚密,怕都在他的掌握。”

    李彬平淡地道:“哦,是么他是锦衣卫嘛。”

    程先生脸色凝重地道:“不对,他为何要突然提起在学生看来,这似乎是别有企图,他来见大人,决口没有提大人出击的事,只是一味客套,学生久闻此人不是省油的灯,断不是任人欺凌之辈,我看”

    李彬却是道:“程先生,你想多了。”

    程先生连忙住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彬平淡地道:“其实老夫已经不在乎他了,无论他是不是有其他的企图,可是至少他今日不敢在老夫面前造次,可见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份量,固然是郝家如今如日中天,固然是他颇得圣宠,可是他也清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个聪明人,所以不必再在意他,我们没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程先生一思量,觉得李彬的话也没有错。

    “不过”李彬继续道:“住处,你已经安排下了吧”

    程先生笑了,道:“正如大人所言,这里多的是荒宅,自然已经安排好了。”

    李彬也笑了,道:“人呢”这句话显然别有深意。

    程先生风淡云清地道:“宅子里伺候的人多是从大人的行辕调拨的,精挑细选,都是谨慎慎微的人,料来能把那郝风楼看得紧紧的,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汇报。”

    李彬颌首点头,笑着道:“让千户刘洋带一队兵马也驻扎在附近,时刻监视,这个人即便是个绊脚石,可是这里是清化,而老夫还是总官兵,奉旨节制交趾广西各路军马,他就永远翻不起浪来,他翻不起浪,大不了就上书状告而已。哼,告状他拿什么告他若是聪明人就理应和老夫和睦相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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