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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公子风流第88部分阅读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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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88部分阅读

    那也是理所当然。

    可问题就在于,应天府在天子脚下,他就是个屁。

    即便是应天府尹,其品级与一省布政相当,可是在这权贵多如狗的京师,他能如何

    因此,假若想要彻底清查此案,想要一视同仁,那么多半会命大理寺来处置,甚或是锦衣卫,若是觉得还不够,还可以三司会审,而现在却是发落应天府,那几乎就等于是和稀泥了,应天府不傻,没必要为了这么一桩伤人的案子去和郝家死磕,郝家不是好玩的,忠良之后,做老子的,节制安南事,贵为封侯,而做儿子的,是宫中义子,也是侯爵,还兼着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佥事的差使。

    还有那郝风楼的老丈人,也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再加上郝家其他的关系,叠加一起,是应天府能玩得转的吗没有人会为了惩治一个人而把自己搭进去,所以几乎可以想见,陛下这句吩咐之后就等于是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这件事到了应天府手里,多半是无疾而终。

    朱棣旋即道:“朕召诸卿来,一来是议论安南的事,这其二便是造船了。为何要造船这是因为自太祖之后,海疆多有不宁,朕听说有不少张士诚方国珍的旧部,盘踞海岛,与大明为敌,而且海上多有盗贼,其中不少都是倭人,前几日福建便有奏报,说是一伙盗贼登岸。杀戮百姓。太祖皇帝的用意便是以海禁而断绝盗贼的补给,切断他们与我大明的联络,最后使这些盗贼为孤魂野鬼,不过眼下看来却未必有效。朕只知道盗贼日益猖獗。是以我大明需造海船。以做防范。朕还听说西洋有爪哇暹罗二国,对外扩张。欺压周边一些藩国,威胁满剌加苏门答剌真腊,甚至在三佛齐,还在建文时就杀害我明朝使臣。并拦截各藩向我大明朝贡的使团;这等丧心病狂,不就是欺我大明无船吗”

    “自然,以上都是旁枝末节,最紧要的还是彰显我大明的国威,太祖在的时候,国家初定,所以需要休养生息。这并非是说片甲不下海就能四海升平,眼下既然安南的事有了个善终,那么理应督造大船,巡航四海。”

    朱棣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这一点,比后世爱吹牛的所谓千古一帝要强得多,千古一帝打了几个乱七八糟的仗,留下了几万首狗屁不如的诗,便敢自称什么文治武功,十全老人,还专门制作御制十全记,令写满汉蒙藏四种文体,四处建碑勒文。

    朱棣显然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安南,他要做的,永远都是丰功伟绩。

    其实当他征安南的时候,就为巡海的事开始谋划,命户部准备制作大船,不过因为朝廷的精力都放在安南,所以效果并不理想,而现在,朱棣将此事放在了这里专门讨论,显然是打算动真格了。

    不过听到朱棣的话,解缙等人却是面露难色。

    朱棣淡淡地道:“朕听说,朝廷在太仓造船,可是工期缓慢,这些事可是有的吗朝廷这两年也拨付了不少银子,拨付了不少匠户,可是为何却是如此贻误此事要好好查一查,这是大事,不容怠慢”

    解缙连忙道:“陛下息怒,此中原由却也有些无奈,陛下应当知道,这出海的船只和河里的船只不同,所用的木料需求也是不轻,臣听户部那边说,这海船的木料需特殊加工,还要暴晒三年,如此,方可制成船板,前几年,朝廷早就不造船了,所以也一直没有存储这样的木料,此后陛下欲一振雄风,仓促之下,其实也难为了督造的官员,巧妇终究难为无米之炊。再者,船匠手艺生疏也是一个难题。朝廷拨付的银子虽是不少,可是造船所需糜费甚大,户部那边也是为此焦头烂额。”

    朱棣的眼眸一闪,不疾不徐地道:“你的意思是,朕莫非还要赏赐他们”

    解缙作揖道:“臣不敢,臣只是希望陛下能体谅一些难处。”

    朱棣只好不再发作了,叹道:“总之,朕不能这样空耗下去,这般空耗,什么时候才能办成事朕不管他们有什么难处,有难处就把这难处解决,而不是每日叫苦不迭,他们吃着君禄,难道要朕养着他们吃干饭”

    众人于是无言,纷纷称是。

    朱棣眉头一皱,继续道:“可是朕听说,这造船之中牵涉了不少弊案,此事可是当真吗”

    “这”

    朱棣冷冷地道:“彻查吧,命大理寺去查一查。”

    众人听罢,都松了口气,见朱棣一脸倦容,便都告辞不提。

    谅山。

    此时的谅山已是焕然一新,自从安南稳定之后,无数的商贾便如开闸的洪峰一般涌过来。

    这里的道路已经修葺,遇水的地方也都搭建了石桥,无数的木头矿产经由陆路和水路,源源不断的送到了沿河的工坊,而工坊的规模已经不断扩大,数万匠人和学徒在这里日以继夜的生产。

    生产出来的东西因为价格低廉,同时美观和实用,立即受到了商贾们的追捧,铜山集那里已经初具了城市的规模,一座座功能性很强的楼宇拔地而起,因为这座城市是新建,所以每一处街道错落有致,以井字形的形态不断向外扩展。

    这里的繁华仰赖的便是商贾的增多,一个商队从掌柜到伙计车夫,足足数十上百人,这些人要吃用,甚至要买衣御寒,需要笔墨纸砚,需要吃茶和娱乐,于是乎,无数的商铺生意都是火爆,有人挣了银子就不免有人眼红,于是更多了购置土地,兴建商铺,也更多人租来商贾做着各种生业。

    这是一个很世俗的市集,所有人讨论的永远都是铜臭相关,每一个人都在为一个铜板的利钱而沾沾自喜,也有人为之捶胸跌足,这里和所有的地方一样,有光鲜无比的巨贾,也有一时破产不能回乡,只好在这里沦为乞丐的人。

    在这里,人力是永远不充分的,因为安南那边,大量的人力都在种植棉花,开发矿产,而在谅山,无数的人力则在工坊,有人赶车帮人运输货物,有人打着赤膊凭着脚力挣钱,也有人四处招揽买卖,充作掮客。

    这里的青楼酒肆茶肆赌坊客栈的生意永远是最好的,那些从异乡出发,赶到这里的人便是凭着这些来洗净旅途的寂寞。人在他乡,没了家人羁绊,在这里能挣到一些银子,自然而然就不免要将银子砸进这些销金窟里,他们挣得钱多,花的也多,尤其是那些脚力,白日凭着气力,换来了比别人更多的工钱,转眼之间便换成了酒水和女人。

    靠着铜山集的东市是一栋栋的大宅,与其他实用为主的建筑风格相比,这里的建筑显得奢华得多,一排排的楼宇错落有致,沿着街道伸展到了数里之远。在那边缘处还有道路和建筑在修建,这里就像永远不能满足的怪兽,今日建的建筑,明日便人满为患,于是不得已,不得不继续修建,正如那无数慕名而来的商贾,好不容易交了一批货出去,打发走了这一群,紧接着又有更多的人蜂拥而来。

    这里的建筑多是商行,一个个烫金的大字,什么升龙商行,什么清化商行,也有广西岭南等地出入这里的人,自是非富即贵,一般的伙计,除非是得到主人的带领,轻易是不敢来的。

    所以在这里,警卫要森严不少,这些警卫都是火铳手操练出来的,有四五百人,设了一个卫,下头分为百户和小旗,每日按时巡街,防止盗贼和宵小。

    总的来说,这里的商行,安南人居多,而所有的安南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消息。

    这些安南人,身份可不一般,有许多人在安南很有能量,他们要嘛是家族委派,要嘛就是家族中的骨干份子,如今因为这谅山成为了族中利益不可或缺的部分,所以安南的那些世族,几乎好不犹豫在这里派驻了亲信的子弟。

    这些人到了铜山集,四处购置土地,修建别馆,招揽奴仆,自然而然,也开始受这里的气氛熏陶,甚至于成为了铜山集的一部分。

    第一章送到,求月票了。前几章写感情,若是有让大家不满意的地方,老虎在此说声抱歉,老虎实在不是一个擅长写感情的写手。接下来,新的副本开始了,敬请大家继续收看,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老虎

    第三百三十八章:同气连枝

    阮赐便是游走在这铜山集的一个世族子弟。

    说起他的身份,不少安南人只怕都要露出敬畏之色。

    芹苴阮家,乃是安南的封臣之一,百年之前,安南叛乱,这芹苴阮家招兵买马,为安南朝廷平叛立下大功,而那时候,安南的所谓集权已经土崩瓦解,虽采取的是宋制,却已经开始有了唐末后期节度使各自为政的乱象,而安南朝廷鉴于阮家的实力,便敕封阮家芹苴县诸多的封地,足有方圆万亩,万亩粮田,这在中原,虽然不少,却也不算是巨富,可是在安南,却是数一数二了。

    此后这百年的经营,芹苴阮家子弟开枝散叶,也出了不少安南闻名的人物,土地越来越多,已经不只在芹苴发展,在安南的东部算是顶尖的豪族。

    阮赐乃是阮家当代家主的同胞兄弟,早在一个月之前,他便抵达了这里,从此之后在这里扎根,他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比芹苴热闹得多,每天都有各种新鲜的事,接触到各种新鲜的人,白日的时候熙熙攘攘,夜里的时候则是一伙新认识的人彼此相邀,醉生梦死,在这里,只要有银子便可以买到一切,大明的贡茶倭国的清酒苏禄的檀香,还有各种各样的女人,来自不同地方,有着不同的风情。

    阮赐在这里已经置办了别院,占地数十亩,虽然不大,却是一应俱全,要知道这里寸土寸金,可不是芹苴所能类比,即便是升龙也比不上这里。

    他现在每日便是与各种各样的商贾打交道,时不时要去拜谒禄州侯的长史吴雄。

    现在整个安南甚至于整个广西,谁不知道这位吴雄吴长史的威力。每日担负无数银子的进项,决定了堆积如山的货物的流向,他跺跺脚,铜山集的地皮就要颤一颤。只要他点了头。肯给你源源不断的货物,那么你即便是身无分文。第二日也保证你能够家财万贯。

    这便是银子的魅力,在这里,无论你是大明的王侯,还是安南的显贵。大家只会看你的身家,只要有银子,你便是王侯。

    阮赐在这里的任务其实也是简单,随时联络阮家棉花的销路,自从去岁开始,阮家便开始大量的种植棉花,几乎所有的土地尽皆改粮为棉。这样冒进的做法却也是不得已,安南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于谅山那边大量的吸引人力,再加上种棉的收益更高。所需的人力也是不菲,所以安南佃户们的待遇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提高了工价,佃户们自然也不傻,不可能隔壁家的王二种棉有饱饭吃,我在你家种粮却是喝稀粥,所以这时候继续种粮,不但收益降低,而且成本也要大增。

    几乎所有的粮户已经难以为继了,不少的小地主甚至到了破产的境地,土地无人肯耕种,提高长工和短工的工价,也没有收益,最后不得不被大户们收购了土地。

    而种棉就能避免此类悲剧的发生,阮家种粮了,结果郝风楼获罪。

    没有错,是获罪,这个曾经四处承诺收购他们棉花的家伙,突然被大明朝廷抓走,整个安南顿时大乱。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这么多的棉花,人家还肯收吗假若不收,又会怎么样

    毕竟地主和大户们可是付出了巨大的成本,下了如此的重本,假若无数田地里生产出来的棉花一钱不值,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年下来,什么收益都没有,不但没有收益,还要亏下重本。

    除此之外,不少世家大族,他们在安南拥有不少山林,阮家也是如此,他们拥有芹苴整整一座芹山,听闻谅山需要铁矿,需要木料,阮家早已组织人上山开采,这么多的矿产和木料,可都堆积在自家新建的仓库里,就等着让人运到谅山,得到白花花的银子。

    结果却是传出如此噩耗,阮家固然是家大业大,或许咬咬牙能支撑这一年,可是家族数十年下来的积蓄还有老本,只怕都要赔下去。

    此时的安南和大明一样,种植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永远是家族的观念,对所有人来说,家族的利益是高于一切的,因为家族的每一分利益都与自己息息相关,至于安南,其实并不是他们考量的关键。

    他们之所以处处将安南挂在嘴边,无非是为了防止外来的大族侵蚀自己的利益而已。正如大明假若在安南进行统治,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非是汉人的官员开始在安南扎根,不少人借着朝廷的名目,在这里和安南的世家夺食,这是安南人不能忍受。

    反汉对他们来说,某种意义来说是捍卫家族利益的重要手段,因为只要安南还在,他们的子孙便可通过他们自己的规则进入安南的官场,他们的利益可以一代代的延续下去,而一旦汉人统治这里就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

    只是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急眼了,谁也不能放任雪花花的纹银从此之后和自己再见,也绝不允许家族受到重创。

    紧接着,开始有人暗地里书写陈情,开始四处活动,联名上书,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保住郝风楼才能维持自己的利益,让自己得到好处。

    于是,这场声势浩大的陈情运动在安南境内开始蔓延,如雪片一般的陈情送到了禄州侯府,而禄州侯郝政则是以极快的速度将这些陈情直送京师。

    虽然陈情送了去,可是事情总是带着许多不确定性,阮赐的心里依旧七上八下,虽然谅山这边还在断断续续的收棉花,可是他知道,郝家一旦获罪,那么大明朝廷就必定拿谅山这里开刀,一人获罪,全家遭殃,这是安南的传统,也是大明的传统。到了那时,阮家怎么办

    这不是好玩的,家兄修来了书信,屡屡过问的就是金陵的消息,显然家兄那边已经跳脚了,因为此时即便是改种粮食也为时已晚,这就意味着,一年之内,阮家在土地上不会有任何的收益,而且可以预见,安南到了年中就会大规模的开始缺粮。原本的计划是,大家种棉花,大家再从真腊或者大明等地购买粮食,大明和真腊苏禄等地的粮商早就磨刀霍霍,就等安南人卖了棉,再用银子购买他们的粮食。

    结果

    几乎可以预见,一旦到了那个地步,不但对所有的世家大族将是致命打击,粮荒之下,再加上安南朝廷群龙无首,这个时候必定烽火四起,而这一次的烽烟绝不是从前那般,安南的贵族反抗大明,或者是胡氏的贵族和陈氏的贵族争利,这是饿疯了的百姓毁灭一切的战乱。而这种战乱在百年之前就曾发生,足以使所有人从古籍之中收获到那场战乱的可怕,多少曾经盛极一时的豪族被疯狂的百姓冲破了高高的院墙,搬走所有的财物,凌辱他们的妻女,杀死他们的男人。多少曾经显赫的世家就此破败,甚至永远消失在了安南。至于那些一蹶不振的豪族亦是无以数计,即便是阮家这样趁乱而起,也不知付出了多少沉痛的代价,付出了多少族人的生命。

    大家恐惧的根源就在于此,在他们看来,郝风楼绝不能玩完,一旦玩完,所有人都要陪葬。

    所以他们无论是痛恨郝风楼,还是喜爱郝风楼,都不得不声情并茂,上书陈情。无论他们喜欢不喜欢大明的朝廷,宁愿接受大明的统治,也不愿遭受那暴风般的洗掠。

    阮赐虽然每日流连于莺歌燕舞,与无数人把酒言欢,可是心中这块大石依旧放不下,每日清早,他便要出现在安南的商行,坐在那里吃茶,静候消息。

    可是一日日过去,大明朝廷的消息总是不见来。

    今日清早也是如此,他在卯时过后便晃悠悠的到了,抵达这里之后,不少人都是熟识他的,纷纷过来见礼,阮赐一一还礼,与他们说笑,多是些昨夜玩的可曾痛快,或是哪里新来了个清倌。

    有人饶有兴趣说近来作坊的铁器又开始新一轮兜售,这一次,供货多达九百多车,那些汉商们趋之若鹜都在争抢云云。

    也有人低声议论,据闻现在鹿皮的价格,又涨了不少之类。

    阮赐担忧的可不是这些,他是世族,和安南商贾们所关注的东西不同,所以他只是慢悠悠的品茶,闻着这茶水的清香,默默的等候消息。

    今天看到好多同学留言说不喜欢小香香这段,老虎再次说抱歉,只是现在已经写了,老虎唯有将心情留到接下来的新副本里,请大家别再骂老虎了,老虎检讨了,以后会多注意顺便,月底,有月票的同学别藏了,支持一下一个叫上山打老虎额的家伙吧。

    第三百三十九章:远大前程

    每日到了时辰,便会有专门的伙计带来外头最时新的消息,这几乎是谅山所有商行的手段,对比从前舒适闲散的生活,铜山集的节奏要快了许多,而生活节奏的加快,自然而然也就对消息的传播速度变得苛刻起来。 href=〃e=〃blnk〃en2

    终于,今日的伙计来了。今日他面带红晕,几乎是急不可耐地道:“好消息,金陵传出了消息,禄州侯世子郝风楼已赦免无罪,而且立下大功,大明宫中下了褒奖旨意,赏赐极为丰厚。”

    “什么”不少人霍然而起,其中就包括了阮赐。

    阮赐太激动了,不激动也不成啊,这可是千般利好的关系,这意味着安南的饥荒可以避免,家族囤积的大量棉花都有了销路。

    如此一来,家族不但不会亏下重本,反而可能大赚一笔。

    只要郝风楼没事,那么一切的疑虑就都可打消了。

    “可当真吗”

    面对无数人的追问,伙计大口喘着粗气道:“千真万确,是侯府里传出的消息,侯府也接到了大明朝廷的旨意,断不会有错的,禄州侯得了褒奖,郝风楼郝大人敕了海防侯,加了不少的封地,还赏赐了不少银钱。”

    “太好了”阮赐几乎是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茶桌上,他只怕也万万想不到自己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甚至是弑杀了他的君主的汉人的性命如此担忧,会为人家的恩赏而忍不住想要去拍手叫好。

    可是他明白,郝家的命运和阮家已经息息相关。

    而紧接着,一个并不太好的消息传来:“大明朝廷已经打算将安南辟为郡县,设交址省,设置都指挥使司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交址省内设十五府三十六州一百八十县。以及五个直隶布政司的州,分辖二十九县,并且在要地则设十一卫三所,一市舶司。户籍人口全部依大明例。统统采用黄册记录人丁的姓名年龄和籍贯记载到簿册。再由人丁持有,以备官府查核。除此之外。各府各县,设税课司和河泊所副使,收缴税赋,安南的儒生。统一参加南榜科举”

    这一个个措施传出来,实在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因为大家意识到,大明的这次辟州县居然如此的严格,几乎没有给予任何的恩惠。

    先说设了三司和郡县,那么就意味着所有的官员都将由大明的流官统一管理,而这些汉人官员当真能够与当地的豪族和睦相处

    再有黄册的制度,这比安南的户籍政策显然要苛刻得多。黄册不但要记录人口籍贯相貌,还需要制成证件,由人丁持有,以备官府查核。若发现某人的证件与簿册所载不符。便须拿捕。

    再有所谓的税课司,自是不必说,原来还妄想能够减免些税赋,可是现在看来,却是一视同仁。

    种种的措施,显然是大明朝廷打算对这安南严加管教,这显然也是许多人并不愿意接受的。

    于是,那一份得知郝风楼无恙的喜悦不免冲淡了几分。商行里的人有喜有忧,尤其是阮赐,虽然眼下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可是未来分明多了许多的不确定性。

    他只是幽幽叹口气,心里却是知道,在这群龙无首的安南,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至少总比战乱不断要强了许多。

    倒是接下来却总算是有了那么点儿喜讯,最新的消息,棉花价格涨了。

    没错,确实涨了,就在昨天,还有人大肆的抛售棉花,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未来具有很多的不确定,手里攒着棉花,谁知道将来人家还收不收,所以棉花的价格暴跌,而如今得知这个利好的消息之后,大家反而不急了,不再急于兜售,宁愿放在手里囤着,而眼下,谅山的布坊对棉花的需求又是极高,于是乎,价格一日三涨。

    市面上,所有人都在寻找棉花,急得团团转,而对阮赐来说,显然是极大的利好。

    他忙不迭的回到自己的别院,立即修书一封,命人送回芹苴,旋即便去拜访吴雄。

    吴长史如今在铜山集已经置办了个府邸,不过并不张扬,显得很是低调。

    此时,他的府前却是贵客盈门,消息传出之后,所有人都在打探更多的细节,也纷纷在为自家的买卖做更长远的谋划。而这禄州的长史吴雄显然就是最重要的巴结和打探的对象之一,自然而然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

    名刺递上去,阮赐被请进院里的小厅,等了良久才有人唤他到另一处地方去。

    而在这里,这显得很古朴的书房,他见到了吴雄。

    吴雄自是一脸的疲惫,不过他今日格外的高兴,郝大人没事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惊天的喜讯,他最是明白,自己今日的一切都拜郝大人所赐,若是郝大人完了,自己也得完。

    阮赐的身份,吴雄却是知道的,他见了阮赐,立即站起,寒暄道:“阮公子今日有闲吗是了,上次你不是说想要兜售棉花吗哈眼下谅山恰好急需,却不知什么时候能运到”

    阮赐笑了,从前的时候是他求着吴雄收棉,而现如今,他却不急了,打着哈哈道:“此事嘛,却要等家兄拿主意,我已去信家兄,想来很快会有回音。”

    吴雄也不再催促,只是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

    阮赐旋即道:“听说现在谅山这边还急需矿石和木料却不知有多大的需求你也知道,芹苴是个小地方,不过却胜在山林众多,只要谅山这边肯要,兄弟这边倒是都可尽力筹措。”

    吴雄看了他一眼,道:“不知可有金油檀铁力木石头椎坤甸木吗”

    阮赐不由皱起了眉,道:“长史大人想要造船这些可都是船木,质地坚硬,最能抵挡海水腐蚀,这些木料,安南和真腊倒是都有不少,不过嘛运输不易。”

    吴雄却是微微笑道:“实话说了吧,确实是造船所需,是郝大人亲自修书过来吩咐着加紧办的,船工都已经请好了,都是手艺不错的苏州船工,安南这边也会招募一些以弥补不足,反正就是试试看,能不能把船造出来是另一回事;不过木料却是急需的,却是不知你们那边有是没有”

    阮赐不由笑了,道:“芹山多的是铁力木,就是不知价钱如何”

    于是吴雄站起,直接从一旁的书架里翻找,最后找出一份价目出来递给阮赐,道:“阮兄自己看看,若是觉得有利可图,大可以想办法将这些木料送来,眼下谅山这边,织布钢铁和家具如今的生意都不错,可谓是财源广进,可是这造船终究是牵涉很大,好在海防那边有个现成的船坞和港口,从前也造过一些海船,只是现如今郝大人要建的是大船,我这边还真没有太大的把握。”

    吴雄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不过既然郝大人发话,硬着头皮也得上了。眼下谅山最看重的就是造大船,造船的事,我不懂,可是这造船的所需却是全力支持。”

    这话儿暗示得再直白不过了,拿木头来,不然你吃亏。

    阮赐精神一振,道:“这个好说,我回去之后立即修书。”

    说罢告辞出去,这一次拜谒,收获确实不小,虽然今日的消息有好有坏,不过对阮赐来说,眼下的燃眉之急却是解了,眼下对他来说还是为家族创造财富最为重要,其他的都不是他所能考量。

    海防这边,大量的匠人已经就绪。

    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已经千疮百孔,在安南,升龙乃是王都,而清化是豪族的聚集点,这两个地方即便是战乱,无论是叛军,是陈氏还是胡氏,都不敢有什么过份之举,因为失去了这两座城市的支持,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将演变为灾难性的后果。

    可是海防不同,作为安南第三大城市,商贾聚集的中心,各路军阀就没有这样的客气了,这里不但成了争夺的焦点,也成为了抢掠的重心,而如今,这座海边的城市留下的多是断壁残垣。

    不过船坞并没有遭受破坏,而且这里已经成为了郝家的封土,在这里,船匠们得到了很好的对待。

    他们住在舒适的房屋里,每日供应的都是新鲜的蔬果,还有各种肉食,在来之前,这些人有些不安,因为大明朝船匠不多,户部征召了一批,待遇也还算不错,神武卫在苏州招募人手,费了很多功夫,而这些人之所以肯来,也只是希望摆脱匠户的身份。

    如今来到这异国他乡,本以为要吃许多的苦头,可是谁知道竟是如此优渥。

    第三章送到。这是新副本的开始,请大家耐心的看下去,先别太心急哈。

    第三百四十章:千古一帝

    造船若是放在几十年前,太祖在的时候,不过是信手捏来,尤其是在张士诚和陈友谅时期,由于南方诸侯们相互攻伐,因此造船的技术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只是自此太祖皇帝禁海,那些从前的船匠早已另谋出入,只有一些朝廷小规模的造船,保住了一些人的饭碗。

    眼下手艺还是有的,各种船只的制造流程,在古籍中也都有记载。

    至于这些匠人,也都是造过一些船的,可是真要说手艺有多好,那也只有天知道。

    他们一到,便被安置下来,安置他们的不是别人,乃是郝三。

    郝三这一趟亲自来安南,就看出了郝家对造船的重视。可是要造船,眼下的经验却是一片空白,唯一能依仗的就是银子。

    没有错,郝家什么没有,就是有钱,既然有钱,那么自然花最大的气力,招募船匠,花费重金,购买船料,而现在,银子花了出去,就得听到响了。

    郝家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所以见不到船,这上上下下可就不好交代。

    郝三对这里的事务都很好奇,最好奇的就是船坞。

    这里的船坞乃是安南造海船的地方,只是战乱之后,这里便荒废下来,这里近邻海防市舶司,距离海防城有一些距离,却也安静,因为附近有一条河流直通清化,同时也有支流,甚至可以抵达升龙和谅山,所以这里的地理位置可谓极佳。

    原先的船匠早已不知下落了,所以征用原先的安南船匠也不可能。

    好在谅山那边拉来了不少人,这些人居然统统都是汉人,都是从前反叛的明军,此后成为了劳力。

    说起来。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劳力的情绪很是不稳定,有不少人试图逃窜,不过很快。这种情况就越来越少。甚至不必监视,也极少有人潜逃。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一旦潜逃就是逃犯,追回来便是敲骨扒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是真的逃了,在安南无法立足。挨饿受冻,若是逃去大明,那里黄册制度森严,没有路引和户册,根本无法立足。

    反观在这里修桥铺路,或者是在工坊中做活,虽然辛苦。每日汗流浃背,可是有吃有住,伙食也算不错,其实和从前做官兵并没有太大的分别。

    所有的劳力。全部保留了官兵的编制,分为百来个千户所,百户所之下设百户,百户之下是小旗,每个小旗是十一人,小旗管理一个生产的队伍,然后再派遣做工,小旗来作为监督,各旗之间也有竞争,比如在布纺里,一个小旗便是一个高炉,每日炼出来的合格钢铁多少都有记录,月底的时候结算,产量高的小旗都有赏金,这些赏钱直接下发给每个劳力,在他们的劳力营里有专门的杂货铺,无论是书籍香烛熟食水果衣衫之类,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专门的赎买制度,只要劳力存了百两银子便可获取自由,自此不再是劳力,甚至也可以在工坊里做工,当然,工钱比劳力高了不少,赎买之后最大的吸引力便是接了家小来生活,这对劳力们来说,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百两银子,即便是一个劳力所在的小旗月月都力争上游,年年赏钱不拉,没有七八年功夫怕也存不到。可是对劳力们来说,有了赏钱,却是动力。在小旗的内部,那些磨洋工的家伙往往都会遭人鄙视,因为这种人拉了整个小旗的后腿,毕竟每个小旗内部都会有几个记挂着妻儿的人,越是在这里,这种情绪就越是激烈,他们赎身的愿望极为强烈,这种人干劲最是十足。即便是无牵无挂的人,谁不指望多一点赏钱有赏钱总比没有的好,给自己添置一件新衣,手里有个钱偶尔买些水果,这些可都仰仗着赏钱。

    是以,任何阻挡大家挣银子的人都会受到同旗的人排挤,被小旗官拿来收拾,有的人固然是偷了几下懒,可是最后遭受的却是众人白眼,甚至是各种欺辱,得不偿失。几番下来,大家都明白了规矩,再不敢偷懒了。

    这些抽调来的劳力,个个精壮,一个个肤色青铜,满手的老茧,一看便是能做事的人。

    他们抵达这里之后,郝三便拉着船匠开始挑人。

    每个船匠都可以收两个工徒,用来打下手,这倒是让船匠们很是满意,显然,他们的规格是老师傅的级别,平时出工也可以轻快一些。

    挑完了工徒,紧接着就是购置船料了,其实这倒不必他们担心,谅山那边早有准备。倒是如何造船,造什么样的船,此时却是眼下所有人最为关心的问题。

    和从前一样,金陵那边,郝大人送来了一些草图,还有一些书信,里头倒是有不少的意见。对郝大人的意见,谁也不敢轻慢,即便是半拉子的船匠,至少这造船的大致工艺流程却是知道,所以大家凑在一起,在郝三的组织下已经开始讨论了。

    安南的情形从各方面渠道的书信往来来看,还是大致稳定的,谁也不曾想到郝家居然成了稳定安南的主要力量。

    因为郝家的买卖,所以导致安南上到贵族,下到寻常的百姓,此时都开始有了活干,有人种棉花,有人开矿,而且大量货物的运输就免不了修葺一下官道,几乎所有人都在为了挣点银钱而努力。

    人就是如此,既然可以通过做工来挣饭吃,能养家糊口,谁吃饱了没事干,非要去琢磨那些国仇家恨,即便是心里有了不满,可是想到明日还要上工,还要打理老爷的棉花,要去开出矿来,一日劳作下来,再大的怨恨也都已经心淡了。

    而对于贵族和士绅老爷们来说,最紧要的是眼下的买卖,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真的,如此好的机遇,不趁此大捞一笔,反而没事去反人家,且不说这里头的风险有多大,即便是没有风险,也让人提不起兴趣。

    人都是逐利的,最崇高的理想也抵挡不住人类的贪欲。

    郝风楼对安南的现状很满意,他在家里歇息了一个多月,便开始去锦衣卫点卯。

    身为指挥使佥事,却是因为接了皇差去了安南公干,所以这位佥事大人并没有太多的存在感,好在锦衣卫上下对他都颇为客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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