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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公子风流第70部分阅读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70部分阅读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70部分阅读

    棣解下了玉带,忍不住摸了摸肚子,道:“赘肉横生,朕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朕了。”

    吴雄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铜山集,此时各寨的山民已经下山交易了。

    吴雄连忙让人四处张贴文告,又命人四处宣讲招募壮丁的事宜。

    两百个壮丁,说多并不多,消息自然是经过那些交易的山民们带回去,过不了多久,整个大山便轰动了。

    侯府需要壮丁,各寨最多出两个人,不但有饷银,而且只要出了力的寨子,往后购买盐巴都有优惠,而且买到的都是白花花的jing盐,绝不会滥竽充数。

    山民们最看重的是眼前的利益,那些小伙子此时已经跃跃yu试了,每ri在山中狩猎伐木,卖着体力,可是毕竟收获不多,可是一旦下了山,去给侯府的少爷效命,不但每月有二两银子,还不必担忧吃住,这个条件对所有人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于是乎,各寨的乡老不敢怠慢,纷纷将壮丁聚拢起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一个人到侯府去,事关的是整个山寨的利益,谁都知道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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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二章:永无宁日

    牵涉到了各寨的根本利益,各寨只能用争先恐后来形容。

    壮丁们自身得到好处,而寨子本身也有好处,甚至还有流传,说是但凡出了人力的山寨,还要送上匾额,挂了匾额的山寨,将来侯府这边会给予诸多优待,不只是购买盐巴质地更好,甚至于将来收购木材的时候也会尽量给予一些优渥条件。

    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其实山民们渐渐地对这禄州侯府有了那么点好印象,虽然禄州侯所作所为和此前的刘健差不多,可是这位侯爷世子终究是给了他们一个吃饭的机会,山里的资源毕竟有限,大家春夏时耕种那么几亩薄田,平时组织人狩猎,表面上是能自给自足,可是由于山货价格低廉,而他们所需的生活必需品却是价格高昂,许多山寨辛苦得来的山货,甚至一月下来也只能勉强换来一些生活所需。

    这种情况之下,山民的生活可想而知。

    而郝家这边,表面上延续了刘家的价格体系,可是另一方面却是给山民们开拓了财源,比如收购木料,收购药材,价格虽然不高,可是对山民们来说却是足够了,有了多的收益,大家的生活自然而然也改善了不少。

    现如今,各寨的山民都已经依附在了郝家身上,郝家就成了他们的衣食父母,虽然表面上这有些可笑,郝家更像是依附在他们身上的吸血鬼,可是相较刘家,却还是厚道得多。

    两天之后,各寨的壮丁们便背着行囊启程,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想要为郝家效命,却也没有这样容易。

    因为下山的壮丁足有五百余人。这都还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可是吴雄这边显然也不是人家抽多少人便要多少人,而是专门让人考校。量他们身高体重,看看是否有疾病。甚至还在墙上写了字,让壮丁们远远去看,以此来检验视力。

    最后选定的只有两百七十五人,没有入围的壮丁不免有些遗憾,年轻人毕竟不希望永远禁锢在大山里,每天去伐木围猎耕种,虽然知道外面的世界有许多难以预料的危险。却还是希望出去闯荡一番。

    至于入选之人则是被吴雄带着抵达了侯府,几个百户模样的人出现,随后便开始给他们分发衣衫。

    这些衣衫和火铳队自然不同,火铳队的衣衫是黑色的劲装。外头罩着一件黄色的亲军鱼服。至于他们的衣衫,则是蓝色的布衫,也是劲装打扮,腿上还有专门的绑腿,手腕上是一个布腕。

    尤其惹人瞩目的是腰上的皮带。这皮带子很宽大,系在腰间使人看上去格外的俊朗。

    随后,百户们就开始带队操练了,操练的方法起先和火铳队差不多,多是跑步站队之类。并没什么稀奇。

    至于工坊,已经暂停了制造铁器,几个熟练的匠人已经开始制模了,显然是打算弄出一个新的东西出来,工长们则是拿着图纸,不断地对着图纸和模具进行比较,他们都知道,郝大人虽然喜欢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这位大人显然也是个半吊子,草图上有许多的错误,根据以往的经验,即便按着草图将东西制出来,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废料而已。

    不过借着郝大人灵光,这些技艺高超的匠人们已经熟悉了对草图的进行完善,他们会根据郝风楼的意图进行改良,直到能够量产为止。

    待生产出样品之后,还会有专门的匠人进行实验和比对,此后经过几次修改,最后才会进行大量的生产。

    这个过程看上去容易,实则却最是费功夫,并不是所有的灵机一动都能够满足眼下的工艺,既然不能满足,就需要找到其他折中的办法,至于改良就更加不易了,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需要煞费许多人的苦心。

    侯府的一号铁坊这里已经发生了几次争吵,大多是匠人们彼此的意见并不统一,从而引发的争端,对此,所有人都已经习惯,吵架已经成了一号铁坊家常便饭的事。

    最后确定出几个方案,分别试制去了。

    倒是新建的三号铁坊,此时并没什么争议,因为他们现在的任务很简单铸火。

    在紫金山,新式的火炮工艺就已经完善,而他们眼下也不需要进行改进,唯一做的就是尽量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制出七八门最新式的火炮出来。

    时间还算足够,所以大家并不着急,铸造之余不免有说有笑。不过分歧也有,神武造作局那边会按时拿出一些图纸命人快马送过来,比如火炮的一些改良都会送到。

    就说近来这几月,神武造作局那边就改良了膛线,新的膛线应用之后,按着那边的说法可以加大十五丈左右的射程,精度也确实提高了不少,可问题又出来了,新的工艺又需要新的铣刀以及新的工具,假若用这种最新的技术就可能耽搁产量,最后经过几番讨论之后,还是决定用旧有的方法,一来稳定,二来尽量加大产量。

    整个侯府的工坊聚集在不远处的一条河流附近,此时简易工坊的上空已是浓烟滚滚,高炉中产出一锅锅的铁水,匠人们要嘛制模,要嘛在模中倒入铁水,要嘛拿着铣刀和锉刀进行最后的加工,热闹无比。

    倒是一群石匠却也在赶工,他们制造的东西叫绿矾,绿矾在后世称之为硫酸,具有很高的腐蚀性,绝对算是杀人利器;而在此时,绿矾也是流氓的必备用品,许多的古书之中就经常有人记载,有窃贼拿着绿矾,将富户的屋子腐蚀出一个窟窿,随即入屋偷窃。

    至于制造绿矾,其实也容易,工艺都是现成的,拿着硫磺和黄铁矿制造即可。材料不足,便向山民们收购,有多少要多少。

    所有人都预感到即将有大事要发生,因为无论是郝大人还是吴雄以及几个工长和百户,都显得极为紧张,以至于这些匠人不敢掉以轻心,一个个日以继夜,不敢有丝毫怠慢。

    几日之后,禄州来的军马已经抵达,赵王朱高燧带着兵马出了谅山关,旌旗招展,上万军马蜿蜒数里,朝升龙进发。

    朱棣已和郝风楼一起带着人马抵达了谅山关,站在关上,朱棣背着手,远远眺望着这支军马离开,眼眸不禁有些湿润。

    他揉了揉眼睛,叹道:“到关楼中去吧,这里风太大了,吹得朕的眼睛不舒服”

    郝风楼没有戳破朱棣的谎言,颌首点头,随朱棣入了关楼。

    朱棣坐在了椅上,虽已入冬,可是这里的天气并不冷,朱棣依旧只穿着一件长衣,喝了口热茶之后,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道:“郝风楼,你方才在想什么”

    郝风楼道:“赵王殿下这一去,父皇的战略就回不了头了,为了所有人活下去,儿臣一定要保护父皇的安全,守住这谅山关。”

    朱棣淡淡一笑道:“是啊,朕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策是对是错,可是朕相信你们,朕相信燧儿一定不会让朕失望,定会按时带着人马杀回来。朕也相信你,相信你和你的火铳手谨守这关隘,不会让叛军踏进一步。”

    朱棣将茶盏放下,精神焕发了一些,才继续道:“因此,朕相信此战,朕必胜无疑,算账的时候到了,朕要让天下人看看,忤逆朕的下场,让天下人看看,背叛大明即是死无葬身之地。朕之所以冒这个险,为的是要人知道大明朝没有叛贼,即便是有,那么下一刻他们也已身首异处了。”

    郝风楼能够明白朱棣的意图,朱棣之所以做出这种选择,不只是军事上的考量,更牵涉到了政治。征南大军居然这么多人反叛,且不说搅乱了安南,单单造成的其他影响就足以让人心中震撼,假如不能速战速决,反而任由这些叛军在安南肆虐,即便是朝廷重新集结大军,徐图进剿,一两年之后,将他们剿灭干净,也未必能做到震慑图谋不轨之人的作用。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即反应,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们铲除干净,如此才能让人明白造反就是死路一条,绝无幸免。

    郝风楼不由幽幽地叹了口气,似有一些感触,道:“父皇所言甚是,天下的事,人心终究是根本,儿臣现在倒是能体谅到父皇的心思了,不杀光殆尽这些叛贼,大明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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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三章:神器

    赵王的离去,让朱棣的心情并不好。

    朱棣心里明白,朱高燧这一去,承担着很大的风险。

    假如那些叛军不上当,反而聚集数万袭击朱高燧,那么自己这个儿子只怕就要九死一生了。

    郝风楼能感受到朱棣的情绪,眼前这个人既是一个父亲,然后才是天子。

    父亲会有舔犊之情,可是天子则是无情。这两个角色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本来就足够复杂。

    作为天子,朱棣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些叛党必须立即解决,绝不能尾大不掉,否则安南动荡而国人相疑,这个政治后果是朱棣绝不能承担的。

    可是作为父亲,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安,希望他能够安然无恙。

    郝风楼第一次感觉到朱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看到朱棣悄悄地别过头去,那星点的泪花在老眼中打着转,随即他冷冷一笑,又换上了一副帝王之容。也看到他手指头不安的敲打着案牍,可是很快,他又意识到什么,立即停止了这种异常的举动。

    郝风楼索性假装把注意力移到一边,像是漫不经心地在思考着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朱棣的目光正温柔地看向自己。

    朱棣笑了:“没有让你笑话吧”以朱棣的敏感,岂能不明白郝风楼的小动作中意味着什么。

    郝风楼正色道:“父皇,儿臣不明白,只是不知儿臣笑话什么”明知被人戳穿,郝风楼却不得不装傻,看到人家的隐私,确实是有忌讳的事,一个人看到了天子的儿女情长未必是一件好事。极有可能这是取祸杀身之道。郝风楼当然清楚,以自己义子的身份,大祸临头还不至于。可是他习惯了粗中有细,不愿露出任何马脚。

    朱棣莞尔:“你呀。该谨慎的时候不知收敛,不该谨慎的时候却又过份。如你所见,朕虽是天子,可也是父亲,其实偶有舔犊之情也是理所当然,你看见了也就看见了,何故要惺惺作态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才继续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朕不会再胡思乱想了,燧儿自有他的福气,自会安然无恙的。而现在。朕只想再问你一遍,这个关隘之中,守关的官兵不足千人,一旦叛军上钩,届时围在关外的叛军将是遮云蔽日漫山遍野无以数计。朕问你,你守得住吗实话和你说,朕是善攻不善守,若是教朕率数千铁骑,冲垮眼前十倍的敌军。朕虽明知不可胜,亦是信心十足,定要将贼酋斩于刀下。可是如何守关,却是实在没有多少把握,此战的关键就在于这谅山关,在于这谅山关能否固守,能不能将那数万的敌军拒之关下,守不住就一切都完了。”

    郝风楼心里不禁无语,早干嘛去了,此前的时候说什么相信你,结果赵王一走,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的时候,才突然如此不确信,这叫什么事

    郝风楼硬着头皮,诚恳地道:“儿臣没有十分的把握,可是儿臣但有一息尚存也绝不会让叛军踏入关中一步。”

    他确实没有把握,这个关隘并不算什么天堑,甚至因为年久失修,许多关墙都有不少弱点,关隘的对面是一片平原阔地,正好适合大军展开攻城,一旦哪里有疏忽都可能致命。

    可是眼下他能说什么他唯一能说的,就是与这关隘共存亡,他无路可走。

    朱棣笑了笑,站起来,拍拍郝风楼的肩道:“很好,朕要的就是这句话。”说罢,背着手重新回到了城墙上,扶着女墙,俯瞰着关外的山河。

    “前进”

    “后退”

    “预备”

    “射”

    “啪啪啪”

    火铳队在关塞之内反复地操练,虽然屡屡大捷,如今已算是沙场老兵,可是这样的操练却从未中断。

    而在另一边,近三百个壮丁一个个或蹲或站,羡慕地看着那些火铳手操演。

    边上的百户们倒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放任他们观摩。

    这些山民此时还没有真正成为沙场刽子手的觉悟,此时除了脸上露出神往,还有的就是轻松。

    虽然这几日的操练颇为难熬,不过对精壮的山民来说倒不是不能忍耐,平时他们是苦惯了的,有时狩猎,往往要趴在草丛中几个时辰一动不动,有时为了追赶野兔,一口气翻山越岭,不知要迈动多少步子。即便是伐木,却是气力活,双臂持续挥舞,即使是虎口发麻,即便全身的肌肉酸麻疼痛,却也不肯歇一歇。

    在这里,伙食不错,三节的竹筒里装满了白米饭,米饭上头还有猪肉和菜叶子,猪肉里放了不少的油,吃在口里别提有多舒畅。操练的时候虽然磨人,却还算轻松,大家也是有板有眼。

    不过大家最羡慕的就是那些火铳手里可以拿着火铳,大山深处早就流传着传说,说是数千叛军就是被这些许的火铳手拿着这火铳打了个屁滚尿流。于是这些家伙们各种意yin,指望自己什么时候能神奇地拿着这火铳上阵杀敌。

    他们显然还有些稚嫩,不知道拿着这些利器将人的血肉打得粉碎是意味着什么,如同所有不曾经历过的人一样,他们现在满怀着憧憬。

    “全部列队”

    突然,一个百户吹起了竹哨,发出了大吼。

    壮丁们一听,纷纷站起来,匆匆忙忙地开始列队。

    百户背着手,身上的鱼服脏兮兮的,满脸尘土,颌下的络腮胡子已被尘土染得发黄,他在队伍前队伍,朝他们大吼:“看够了吗看够了没有你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壮丁们有些紧张,有些害怕,最后稀拉拉地道:“卑下们在看放铳”

    “放铳”百户突然驻足,一双虎目冷冷地看着他们:“好看吗别人放铳好看吗你们知道不知道,假若站在铳手的对面的人,这些人统统会被打得稀烂,知道什么叫做稀烂吗就是肉烂成泥巴一样,骨头一根根被击穿,血脉如注。一旦到了沙场,火铳手们就像操练时那样站在那里,他们的对面就是排山倒海的敌军,他们放铳不是嬉戏,而是如果他们不放铳将对方打成肉泥,对方就会冲过来,将铳手们砍倒。残酷吗这残酷不残酷你们要知道,无论是谁都有父母,都有妻儿,都是血肉生灵,谁也不想杀人,可是你们得明白现实就是如此,你不杀人,就要被杀。所以本官告诉你们,要有怜悯之心,人必须要有怜悯之心,你们不是畜生,不是禽兽,因此要懂得怜悯,这也是我们的规矩,进了这里来,第一个规矩就是怜悯,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杀人,滥杀无辜者,斩”

    山民们顿时肃然,怜悯二字不敢不铭记在心。

    百户接着道:“可是大家虽都是生灵,虽都有喜怒哀乐,都有父母,可是他们也就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已经扬起了自己的刀,已经露出狰狞,要将我们剁为肉酱,要让咱们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咱们的妻女无依无靠,你我之辈岂可任他们杀戮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诸位铭记,咱们这里的第二个规矩,便是忠勇,一旦与我们为敌之人便不再怜悯,我等一定要倾尽全力保全自己,杀死我们的敌人。”

    山民更加肃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个浅显的道理,他们也懂。

    百户一条条念下去,最后道:“铳手们拿着火铳杀敌,可是我等凭什么杀敌来人,给他们上刀剑。”

    紧接着,有人提着一个个大箱子来,箱子打开,一柄柄大刀在山民们的眼前。

    这刀长半丈有余,比之火铳手们佩刀的细剑不同,这些直刀看上去便极为沉重,不但锋利,而且双手斩杀,具有极大的穿透力。

    山民们孔武有力,拿着这些的武器倒是颇为合适,紧接着,有人开始分发到刀剑,一柄柄长刀分发到了山民的手里,山民们平时所见识的无非是一些寻常斧头,简直就是粗糙不堪,即便是时下工坊里制造的铁器,在他们眼里已惊为神器,可是在手中的刀面前也只能用粗劣来形容。

    这刀显然经过了精工细作,绝对算是神兵,山民们哪里会不喜欢这样的东西一个个欣喜的放在手里,在手上摩挲,大喜若狂。

    还有一天多一点,这个月就要结束了,也许老虎这几天都在求票,让大家已经有些烦了,但是老虎也不容易呀,实在是在月票榜上的压力太大了,只能寻大家帮一把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铁桶般的谅山

    这些人本就是在体力过人的山民们挑选而来,手中拿着这近十斤重的重刀,并不觉得沉重,反而都有一种挥如臂使的感觉。

    有的人轻轻去用指尖触摸刀锋,感受这刀锋的锋利。有的已经双手握住,摆出姿势,跃跃欲试地感受这刀的手感。

    除了一柄大刀之外,每一个人还发了一个皮套子,皮套是用牛皮制成,同时还在内部缠了一层铁丝网,自是为了保护皮套,否则这刀锋触及到了套子,只怕早就洞穿了。

    百户大吼一声:“将刀收鞘”

    众人一凛,不敢再造次,纷纷恋恋不舍地将刀收回鞘中去。

    百户却是道:“这些刀只是防身之用,真正杀敌还用不上他们,刀能杀人,却只能血溅五步,郝大人需要的是,你们能够百米之外杀人,想百米之外便让你们的敌人心惊胆寒,让他们粉身碎骨吗”

    众人齐声道:“想”

    “好,很好,郝大人要的就是你们这种锐气。很好,现在开始,随本官进行操练,也从现在开始,我要申明一下规矩,从即日起,你们必须全心全意,不得散漫,更不得敷衍了事,接下来的操练,假若有人漫不经心,那么不但要克扣你们的饷银,而且还要张贴文榜到你们的寨子中去,好教你们的父母乡亲们知道,你们是何等的酒囊饭袋,让你们的亲族蒙羞。可若是操练得好,甚至立了功劳,郝大人便会亲书褒奖的匾额,送去你们的寨子,命人悬挂,同时,你们的亲族还将授予诸多好处。你们在这里安生为郝大人效命,你们的族人则由郝大人看管,假若有任何人敢欺负你们的亲族。或是对你们的父母妻儿有任何凌辱,那便是侮辱郝大人的父母妻儿。郝大人自会将这些人碎尸万段,都明白了吗现在,所有人席地坐下,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休息,时间紧迫,接下来,你们除了吃喝和睡觉。就再不可能休息了。”

    壮丁们一个个露出了跃跃欲试之色。谁也不甘落后,山民淳朴,同时他们其实和寻常人一样,有很强的宗族和亲族的观念。对他们来说,若是自己在这里做得不好,将来真有人放了告示过去,只怕自己从此之后再无脸回去见族中乡亲了。恰恰相反的是,假若自己在这里做得好。那山民们眼里高不可攀的郝大人亲自书写褒奖文状送到寨中,并且对自己的亲族给予照顾,使自己的亲族因为自己可以在大山之中抬头挺胸地做人,永远不受别人的欺凌,对这些年轻人来说。这几乎是梦寐以求的事,这样的奖惩手段显然比那干巴巴的所谓奖励银钱更有诱惑。

    于是所有人不禁学着此前操练的内容,发出大吼:“卑下遵命”

    声震九天,几乎掩盖了另一边放铳的声响。

    整个谅山,此时经过一条利益链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大山的山民因为和郝家已经有了利益的关系,大家都要依赖着郝家的盐巴,也需要将自己的木料和山货兜售给郝家,因此对郝家已经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依赖。

    再加上各寨都有人已经有壮丁为郝家效命,隐隐之中,大山上的山民,绝大多数已经和禄州侯府休戚与共起来。

    此时已有消息在大山中疯狂地流传,说是已有叛军打算袭击谅山,这消息一经传出,顿时引起了诸多不安,叛军袭击谅山,郝家必定全力抵挡,而自己的亲人也有人在郝家效命,到时候,自己亲人的性命却是难料了。

    只是现在,想要把人拉回来却又是大大不妥了,山民们毕竟淳朴,本来就被叛军利用,随后又被叛军掩杀,对叛军恨之入骨,再加上危机当头,假若召回自己在郝家效命的族人,又显得过于不讲信用,难免会被其他各寨取笑,在大山这种地方,固然有狡诈,可是诚信也是立身之本,谁也不愿意背上一个软蛋的骂名,大家更害怕,一旦如此,将来郝家不再收自己的木材,不愿意卖给自己盐巴和铁锅和农具,将来族人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因此,一种同仇敌忾的气氛渐渐在大山之中弥漫。不少乡老自发地召集人来,吩咐自己的族人,告诉他们,叛军乃是最不讲信用和邪恶之人,这些人迟早都要遭受天谴,现如今,大明皇帝已经驾临谅山,郝大人更是已做好了迎击叛军的准备,大家不必惊慌,一些青壮劳作之余还要做好一些保护措施。

    甚至于吴雄那边接到了许多山寨的陈情,说是愿意出动一些人力协防谅山。

    这些陈情却是被郝风楼矢口否决。

    他之所以否决,并不是因为瞧不起这些山民,实在是因为谅山关并不是什么大关,只是一个小小的城塞而已,实在容纳不了多少人协防,有近千人守卫就已经足够,人再多也没有多少意义。可假若叛军冲破了关隘,即便是有山民协防,益处也是不大,他们毕竟是乌合之众,指望他们对对阵正儿八经的官军,实在是为难了他们。

    既然用不上,就不用。倒是在铜山集这边贴了告示,说是要招募一些山民去帮忙运输粮草,帮忙挖一些水沟之类,来了就有工钱,只是需要自带食物。

    山民们一看,倒是觉得郝家这边足够厚道,因此次日清早就有不少人自告奋勇地来了。

    至于那些个商贾,就有些不太厚道了,听说要起战事,自然乖乖地带着自己的商队和货物撤到禄州城去观望,假若谅山这边大败,自然是乖乖地退回广西内地,假若胜了,少不得要回到谅山继续做买卖。

    他们的不义之举倒是没有让郝风楼生气,人都是趋利避害,指望人家为了你拼命,显然不现实,山民们之所以愿意拼命,只是因为他们和郝家的利益已经挂钩,同时这谅山本就是他们祖辈们生活的地方,叛军一来,他们多半也要遭殃。而商贾们显然有的是出入,还不至于彻底和你捆绑一起。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叛军的举动经过已经渗透入安南的神武卫密探们的一份份加密传书送到了侯府。侯府这里,新设立的安全屋里,一份份译本送到了朱棣和郝风楼的案头上。

    迈州升龙高平清化等地聚集的叛军没有动作,恰恰相反,至少在升龙方向,根据传报,那边似乎已经收到了朝廷大军讨伐的消息,可诡异的是,他们依旧稳稳当当地围着升龙,除了放出了更多的斥候,似乎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显然,叛军的细作已经将谅山的消息传了过去,叛军想必已经得知了谅山这边的举动,也知道在谅山只有千余人马,同时,大明的皇帝就在这里。

    只是叛军的举止出奇的沉稳,根本没有丝毫贪功冒进的迹象,不只是升龙,迈州清化等地也皆是如此。

    无论是朱棣还是郝风楼,这几日都显得出奇的不安,因为他们明白,假若对方不上钩,而是集中兵力将主力集中在升龙方向,去和朱高燧决战,那么所有的部署就都落空了。而朱高燧那万余人马断然不会是叛军的对手,谅山的这些守兵也绝不可能出关寻觅叛军决战,最坏的结果就是,朱高燧兵败,叛军大获全胜,朝廷不得已之下只能重新整备大军,在一年半载之后重新对安南进剿。

    这绝对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叛军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大明的问题。

    可是对方仿佛狡猾的狐狸,硬是没有上钩。

    朱棣的心情格外的不好,在这一日清晨,他狠狠地将刚刚送来的译本仍在了案上,冷笑连连地道:“这断然不可能,陈勤让这个人,朕知道他,此人向来贪功冒进,在靖难之役时便是如此,岂会不上钩不对,不对,只怕是哪里出了岔子,又或者他们猜到了朕的意图,这更不对,即便是他们猜到,可是谅山这里是真真切切的防备空虚,他们不可能会无动于衷。是了,莫不是那个黎利莫非叛军之中做主的是黎利黎利这个安南豪族,朕倒是不清楚,此人会如此沉稳”

    郝风楼摇头道:“父皇,这似乎也不对,黎利这个人不可能控制叛军,他只是安南豪族,和陈勤让是合作的关系,陈勤让若是要冒险,他也挡不住。虽然从神武卫那边送来的消息得知此人素来狡猾,可是儿臣以为,即便是黎利,在这诱惑当前也应当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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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五章:死战

    朱棣的情绪大起大落,其实郝风楼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对义父义子有时相互安慰,有时都陷入一种莫名的情绪之中。

    还是没有来。各路的叛军没有任何异动,其实这虽然是个圈套,可是郝风楼扪心自问,这些叛军也会毅然决然的往这圈套里钻,即便是他们清楚朱棣的心思,也不会无动于衷。

    毕竟,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大明天子就在这里,拿下谅山,便可一鼓而定,再没有后顾之忧。

    否则即便是将安南的明军全部歼灭,又能如何

    那陈勤让不会不知道朱棣的脾气,即便是解决了安南所有的明军,甚至击溃了朱高燧,素来睚眦必报的朱棣只会召集更多的兵马南征,誓将他们这些叛党杀光殆尽。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来呢

    这才是令人苦恼的问题,郝风楼为此,脑袋都要想破了,理论上来说,对方不可能没看清这一点,既然明白拿下谅山的重要,为何还如此老神在在。

    一日日过去,升龙那边已经传到了急报,升龙的叛军已经预警,显然是打算应付朱高燧所部了。

    这消息传来,朱棣几乎失去了信心,他眯着眼,冷冷地看着送来的译本,最后冷笑连连地道:“看来是要做最坏的打算了。传旨吧传旨回京,让太子立即筹备兵马”

    郝风楼没有吭声。

    倒是这时候,郑和却是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惊慌失措地道:“陛下,陛下”

    他进来之后,不敢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道:”有一队兵马不,有许多兵马出现在了关外。斥候回报,遮云蔽日的军马蜿蜒十里,自东南方向来了“

    朱棣豁然而起。整个人僵住,最后狂笑道:”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来的,哈哈原来这是他们的疑兵之计,他们故布疑阵,佯作镇定,实则却是暗遣主力兵马来了。来得好,来得好啊,朕就怕他们不来。郑和,命人再探,摸清他们的底细。“

    郑和不敢停留,急急忙忙地去了。

    倒是朱棣和郝风楼对视一眼。俱都松了口气。

    很显然,他们之前的情报都是错误的,或者说,神武卫们产生了疏忽,没有意识到这是叛军的疑兵之计。其实事后回想。倒也能够理解当时王勇所部对凉山发起突袭,却被郝风楼识破了阴谋,反而事先布置了陷阱,傻子想来都知道。郝风楼必定在安南安排了密探,能够随时打探到许多人的动向。

    那陈勤让和黎利二人吃一堑长一智。而这一次却是成功的将郝风楼蒙骗。

    郝风楼心里不由谨慎起来,一方面,这确实是神武卫的疏忽,神武卫初创,许多地方依旧不够完善,这一次确实暴露出了不少的问题。而另一方面也是证明陈勤让或者是黎利,必定是极为谨慎和狡猾的人物,这样的人物不好对付。

    用不了多久,更多的消息传来,已有叛军的先锋抵达了这里,人数只有几千,如今已在关外安营扎寨,至于其他各路,源源不断的叛军正在汇聚,宛如一条条溪流奔腾向关外。

    一个时辰前,报的人数是三万,此后则是五万,最后竟是达到了八万之多。

    这数字足以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短时间内聚集如此多的军马,粮草肯定不足以接济,那么对方的意图依旧很明显,他们显然打算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谅山。

    朱棣在冒险,叛军也在冒险,双方都压上了所有的筹码,决心在这谅山决一死战。

    双方都清楚对方的意图,所以这一次,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阴谋,狭路相逢勇者胜,不会有任何的投机取巧。

    谅山关这边,人数不过是对方的百分之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唯一屏障的就是这道雄关,还有郝风楼手里的火器。

    即便是郝风楼,此时也有些紧张,虽然此前他不断向自己鼓气,可是事到临头,还是不免有些失措。

    倒是朱棣,却显露出了不同寻常的镇定,当敌人出现,他整个人炸开的山猫,变得跃跃欲试起来,这个人的骨子里都有一种宁折不饶的气质。

    他指挥若定,看了郝风楼一眼,道:”郝风楼,朕和你一起到关楼去。“

    二人上了关楼,远远眺望,都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在这关外,连绵不绝的大营看不到尽头,远处人声鼎沸,乌压压的人头攒动,一处处大营前升起了炊烟,数百数千的炊烟升上天空,不禁令人叹为观止。

    朱棣将手搭在女墙上,却是豪气干云地道:”郝风楼,你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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