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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公子风流第27部分阅读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27部分阅读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27部分阅读

    朱智凌是知道所谓徐皇后兄长的,此人乃是徐达长子徐辉祖,徐达过世后继承了爵位,数次在陕西北平山东河南练兵。因为忠于建文,领兵对抗朱棣,好几次都让朱棣吃了大亏,等到朱棣进入南京,他依旧是固执的认为朱棣乃是谋朝篡位,对朱棣很是不恭。

    一边是自己丈夫,另一边是自己的兄弟,徐皇后夹在中间,确实为难。

    正说着,外头却是赵王朱高燧急匆匆的跑进来,大叫道:“母后,母后,父皇震怒了,父皇让人去取剑,说是要手刃了舅舅。”

    徐皇后一听,娇躯颤抖:“完了,完了”

    朱高燧道:“儿臣不准太监去取剑,可是舅舅高声大骂父皇是国贼,是曹cāo,父皇气的不轻”

    徐皇后叹口气:“不成,本宫要亲自去一趟,你去召集你的那些兄弟,无论如何,也要求这个情。”

    朱高燧苦笑道:“父皇不准咱们进去。”他这才发现了朱智凌,忍不住道:“四妹也在你从通州回来了”

    朱智凌见这一对母子如没头苍蝇一样,心念一动,道:“娘娘,我想起一个人,或许可以解眼下危局。”

    “没用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徐皇后有些绝望,与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共有两个,弟弟徐增寿靖难之变时暗助朱棣,为建文帝所杀;如今只剩下这个兄长了,她脸sè略显蜡黄,幽然长叹。

    朱智凌道:“可以试一试,我知道一个人有办法,无论是什么事,他总是有办法的,他叫郝风楼,娘娘召他入宫,或许能成。”

    “郝风楼”徐皇后喃喃念了一句,没有多少印象。

    朱高燧却是道:“是那个和宁王做对的那个二兄经常提起他。”

    朱智凌道:“事情紧急,娘娘也说,陛下的脾气不好,一旦震怒,恐怕,试一试总好。”

    徐皇后道:“去请吧,燧儿,你亲自去,要快。”此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朱高燧倒也不含糊,飞也似得去了,他和舅舅的关系最亲,便是当年朝廷让朱棣的几个儿子来南京做质子的时候,舅舅虽然立场不同,可是待他们却是极好,以质子的身份在京师受了不少委屈,若不是徐辉祖极力回护,还不知如何。

    徐皇后苦叹:“假若这个郝风楼,当真能本宫必有重赏。”

    朱智凌犹豫一下,道:“他一直想和陆家小姐成婚,若是娘娘能赐下婚事,他必定感激不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朱智凌有点小小的怅然,彷佛在内心深处,失去了什么。

    徐皇后只是点点头,没有作声。

    郝风楼在千户所里还没有坐热,外头便出现了一队禁卫,紧接着便有人莽撞的冲了进来,此人看着面善,刚要打招呼,谁知道对方压根就不给他任何反应的余地,劈头盖脸的道:“快,进宫,进宫”

    郝风楼就这么被请进了宫去,过程有点憋屈,好在进了皇城的大门,朱高燧道:“事情紧急,都有怠慢。只是眼下发生了大事,有人推举了你,说是你上天下地,无所不能,母后心忧如焚,是以才请了你来。”

    郝风楼一头雾水,这个解释等于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上天入地,自己什么本事自己心里清楚,一蹦至多三尺高,至于入地,以自己挖坑的水平,怕也入不了几尺。

    郝风楼还要再问。朱高燧已是等不及了,道:“你去了奉天殿便知。”

    抵达奉天殿,还未到殿门口,便听到里头有人在咆哮:“朕并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是你自己亏待你自己,你忘了增寿是怎样死的吗那也是建文杀死的,你只怪朕不该靖难,为何就没有怪建文杀死增寿他是你的弟弟,是你的亲兄弟啊。”

    “增寿是被你害死的,他在京师,你却派人与他联络,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一旦事发,便会害死他吗可是你做了,你为了做天子,为了你的宏图大业,哪里会想到这些。殿下,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悔意吗当年的时候,我们三人,一起在北平狩猎,增寿是怎么说的,增寿说,我们三兄弟一起镇在北平”

    “够了,够了,好一个殿下,好一个殿下,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

    殿外的郝风楼,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他看看朱高燧,朱高燧则是很不客气,直接推了郝风楼一把。

    郝风楼稳住身子,不得不踉跄的向前走两步,直接进殿。

    “卧槽,姓朱的没好人哪。”郝风楼心里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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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打包

    郝风楼承认,自己有点压力。

    因为此时,两个杀气腾腾的中年壮汉都侧目看着他,他能感受到朱棣和那陌生人身上蕴含的怒火。

    于是,郝风楼笑了。

    微笑也是一种力量,不能让人放下屠刀,但是至少伸手让人打不着笑脸人。

    朱棣有些愕然,他看了郝风楼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在意,而是咬牙切齿地对徐辉祖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知道,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徐辉祖笑了:“殿下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殿下了,而我还是从前那个徐辉祖。”

    “大胆”不等朱棣震怒,郝风楼大喝:“你好大的胆子,皇上乃是天子,岂是殿下,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你妄称陛下为殿下,莫非是要谋反吗陛下宽厚待人,不与你计较,你还执迷不悟,到底是什么居心”

    郝风楼正气凛然,不过他有点疑惑,朱高燧那厮把自己推挤进来,就只是让自己帮着皇帝收拾一个不识相的家伙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可是郝风楼说不上来,不过既然在场,少不得要表明一下自己立场。

    外头探头探脑的朱高燧一听,差点吐血,本是请郝风楼来和稀泥的,谁晓得这家伙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一时急得跺脚,只得硬着头皮出来,唤道:“郝千户,你走错了,是母后传唤你,说是有件事要交代你办,你快出来,休要冲撞圣驾。”

    郝风楼火了,把自己推进来的是他,跑来说走错地方的也是他,合着这是逗自己玩吗郝风楼早就想开溜了,却不得不看了朱棣一眼,朱棣朝他挥挥手,郝风楼如蒙大赦,连忙告退。

    从殿中出来,里头的争吵因为这小小的插曲有了短暂的沉默。

    只是朱高燧却是一脸幽怨地看着他道:“郝千户,你到底哪一边的母后请你来,是想让你来做和事佬,让父皇息怒,谁晓得”

    郝风楼理直气壮地道:“我哪里知道,你事先为何不明说”

    朱高燧只是摇头,道:“罢,先去母后那里。”

    郝风楼心知要去见徐皇后,倒是一时犹豫,最后索xing跟着朱高燧去了后宫,待进了殿,高呼:“娘娘千岁。”等他看到了朱智凌,便一下子明白了。

    徐皇后忧心重重地先问了朱高煦奉天殿那儿的现状,这才对郝风楼道:“本宫素来听说你的能耐,本宫那兄长一向桀骜,死心塌地的维护建文,陛下又是火爆的脾气郝爱卿能想一想办法吗”

    郝风楼一时踟躇了,他看了朱智凌一眼,朱智凌朝他颌首点头,郝风楼苦笑道:“能否将事情经过和我说来听听,最好事无巨细,所有的前因后果我都要知道。”

    徐皇后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倒也不端什么架子,将事情因果一一说了。

    郝风楼时而呼口气,时而皱眉,最后吁了口气,道:“眼下最紧要的是想个法子将陛下和魏国公分开。”说完,他不怀好意地看向了朱高燧。

    朱高燧摇头道:“我没办法啊。”

    硝烟味正浓的奉天殿里,突然有太监飞快来传报:“陛下,不好了,赵王殿下不慎摔伤。”

    争吵停息下来,朱棣恶狠狠地看了徐辉祖一眼,冷笑道:“好自为之吧,朕再说一遍,朕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你若是不顾念这点情分,朕也绝不会顾念。”

    魏国公听到赵王摔伤,顿时也没了兴致,眼眸掠过一丝忧sè,最后叹口气。

    朱棣却已背着手,拂袖而去。

    一盏茶之后,唧唧哼哼的朱高燧躺在榻上,郝风楼在旁嘶声裂肺地大叫:“殿下殿下你要坚持住”

    朱高燧道:“本王本王不成了,本王疼得厉害,郝千户,你不要叫,叫得本王心里堵得慌,你唱曲吧,唱个曲儿本王心情就好了。”

    这时候,朱棣踏步进来,板着脸道:“不要装了,成什么体统。”

    一声厉喝,吓了朱高燧和郝风楼吓了一跳,朱高燧犹豫着是不是该起来见礼,郝风楼则是尴尬的给朱棣行礼。

    朱棣深深地看了郝风楼一眼道:“这就是你的主意”

    郝风楼苦笑道:“微臣万死。”

    朱棣的脸sè好看了一些,负手道:“朕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只是下一次在朕的面前耍手段,最好聪明一些。”

    郝风楼道:“微臣一定注意,往后再接再厉”

    朱棣不由笑了:“你到底打什么主意,直说了吧,你让赵王装病,想来是别有所图吧”

    郝风楼翘起拇指道:“陛下英明,微臣这点小心思无论如何都瞒不过陛下。”郝风楼沉默一下,想好了措辞:“微臣想试一试,试图说服魏国公,让魏国公为陛下所用。”

    “什么你”朱棣狐疑地看着郝风楼,对徐辉祖,朱棣的态度是复杂的,徐辉祖对朱棣来说更像是一块伤疤,作为皇后的亲兄弟,徐辉祖可谓是当今天下最近支的皇亲,可偏偏就是这个皇亲,居然抱着建文的牌位,宁死也不愿对自己臣服,这无疑给了朱棣很大的挫折。

    更何况,徐辉祖的固执给予了不少有心人极大的鼓舞。连自己的大舅哥都反对你,那么所谓的靖难还谈什么正当

    可是徐辉祖的xing子,朱棣却是深知,郝风楼现在请命,让他觉得有些可笑,徐辉祖那样的石头油盐不进,你郝风楼莫非有铁齿铜牙,真能说动

    不过看着郝风楼跃跃yu试的样子,朱棣心念一动,道:“你既然存着报效之心,那么不妨试试吧。不过朕还是劝你少费这个功夫,魏国公这个人一向固执,难以说动。”

    郝风楼领了命,心情大好,紧接着,他抵达了奉天殿。

    奉天殿里,朱棣没有让魏国公徐辉祖告退,徐辉祖走又不是,留又不是,此时见到一个穿着麒麟服的亲军走进来,正是方才呵斥自己的那个家伙。

    徐辉祖眯着眼,眼角都没有去看郝风楼一眼。

    对郝风楼这种人,他奉行的态度只有漠视。

    郝风楼走进来后倒不急着说话,而是上下打量徐辉祖,然后道:“有公公在吗烦请搬个椅子来,再奉上一壶碧螺最好。”

    郝风楼的吩咐没有让徐辉祖有丝毫的动容,反倒是让呆在大殿隔壁的某处地方的某人差点喷饭。

    奉天殿的结构其实是个品字,两边都有耳室,耳室既通大殿,同时也有其他出口。所以郝风楼进殿的时候,朱棣饶有兴致地坐在了左边的耳室里吃茶,一边听着奉天殿的对话,偶尔也会稍稍恍惚一下,似乎回忆着什么。

    自然,朱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另一边的耳室里,朱高煦却是领着徐皇后和朱智凌安顿下,三人默不作声,听着大殿里的动静。

    郝风楼坐在椅上,手里捧着茶,依旧打量徐辉祖,随即叹口气道:“我素来敬仰魏国公,坊间有人说,魏国公乃是忠贞之士,今ri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徐辉祖显然不愿听下去,拂袖要走。却发现在大殿门口,十几个带刀的护卫杀气腾腾的伫立。

    徐辉祖意识到了什么,冷冷地看了郝风楼一眼,嘴里忍不住冷哼一声。

    郝风楼架起了腿,吃了口茶,笑了:“这茶挺好,比我平时吃的茶好多了,贡茶就是贡茶啊。那位公公,烦扰你打包十斤八斤额,郝某人绝没有贪占宫中便宜的意思,那就来三四斤好了。”

    左边耳室里的朱棣刚刚喝下一口茶,差点没有直接喷出来。这家伙说话实在不正常,刚才是敬仰魏国公,下一句又是打包,八竿子打不着啊。

    朱棣突然觉得,自己答应这个家伙跑来扯淡,似乎是极为错误的决定。

    右边耳室的三人更是jing彩,朱智凌脸颊红了,郝风楼是她举荐的,可是

    至于徐皇后,脸sè则是晦暗无比,她是有些绝望了。

    倒是朱高燧觉得挺有意思,忍俊不禁,又觉得这种气氛之下不该如此,于是又挤了挤眉毛,一副愁眉苦脸状。

    郝风楼接着道:“哎人活在世上,本就该多享受才是,就比如这好茶,魏国公有这生闷气的功夫,倒不如坐下来细品其中的滋味,何必非要大动肝火”

    徐辉祖懒得理他,依然眼角也没有去看郝风楼一眼。

    郝风楼又笑了:“魏国公又生气了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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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六章:真相

    自始至终,都是郝风楼一人自说自话。

    不过郝风楼并不显得恼怒,镇定自若地盯着徐辉祖,徐辉祖的脸sè很平静,当然没有给郝风楼什么好脸sè。

    郝风楼不以为意,道:“我这个游戏说起来有些新鲜,叫做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的规矩就是,我来说真心话,你可以选择说不,假若你不做声,那么就是默认,好了,开始。”

    徐辉祖这辈子,只怕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闭上眼睛,一副不愿与之为伍的模样。

    郝风楼道:“你叫徐辉祖,是徐皇后的兄长,是吗”

    “”

    郝风楼笑了,道:“你没有反对,看来我说对了。”紧接着又道:“你姓徐,你父亲乃是中山王,曾随太祖立下赫赫大功,乃天下第一元勋。”

    徐辉祖依旧不答。

    郝风楼神采飞扬地道:“你看,我又猜对了,我这人一向看人很准的,现在你想不相信都不成了。”

    左右耳室的朱棣真有冲出来给郝风楼两个耳刮子的冲动,人尽皆知的事,这也用猜还能厚颜无耻称赞自己看人很准,实在是儿戏。

    不过郝风楼似乎已经全身心的投入这游戏之中,继续问道:“那让我再来说说看,公爷十岁时便随中山王去了北平,在北平,公爷经常去青楼吧,青楼里的姑娘,不知可好””

    徐辉祖是个洁身自好的君子,虽然不是文人,不过这一点倒是实话,一般看某人是不是流氓,只需要看他有几个儿子就知道,朱棣不算太流氓,他总共只有四个儿子,作为一个藩王甚至天子来说,如此低产,已算难得了。至于徐辉祖,则只有一个儿子,绝对算是勋贵子弟的良心。

    一般这样的人最受不得别人污蔑他花天酒地,因为在这种人看来,花天酒地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否则又怎么能做到律己,徐辉祖的眼睛有些红了,恨不得直接将郝风楼剁成肉酱。

    当然,这只是想法,因为郝某人可是带刀进殿,外头还有一队队侍卫,徐辉祖虽然弓马娴熟,却也不至于有拿下郝风楼的把握。

    郝风楼见徐辉祖不做声,道:“看来公爷又默认了,很好,开诚布公的说话才有意思。”

    徐辉祖的脸sè骤变,怒道:“住嘴。”

    “啊”郝风楼惊讶起来,道:“公爷生气了,看来方才是我猜错了,万死,万死,请公爷恕罪,不过既然卑下说错了,公爷直接摇头便是,何必要生气”

    郝风楼说得理直气壮,差点没让徐辉祖吐血身亡。

    郝风楼随即严肃起来,继续道:“其实方才只是玩笑,而接下来我要问的问题可就不太好笑了,公爷答与不答都无所谓,只要听我说便好。”

    郝风楼一字一句地道:“当ri汉王和赵王前往京师为质,便是住在公爷的府邸,此后陛下在北平起兵,根据朝廷的说法是,二人夺取了公爷的马趁乱出逃,公爷得知消息之后立即带人追击,只是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这件事,公爷可还记得吧。卑下想问,公爷追击汉王和赵王时,可曾真正用尽了全力还是根本就有意放水,甚至有可能,所谓汉王和赵王偷了公爷的马,也是公爷有意为之,一切都是公爷暗中布置”

    方才还是胡言乱语,而现在,总算说了一句正经话。

    徐辉祖呆了一下,依旧默不作声。

    郝风楼道:“公爷也是带兵之人,在北平时也立下过不少战功,深入大漠追袭蒙人,公爷尚且游刃有余,难道两个落荒而逃的王子,公爷都追不上那么,就让我来大胆的猜测一下,其实一开始你便知道汉王和赵王会逃跑,所以你故意放松了府中的戒备,制造一种松懈的假象,让赵王和汉王出逃,随即再追击应付一下,给朝廷一个交代,我说的对吗”

    “公爷自称对建文忠心耿耿,可是在卑下看来,单单这一件事,公爷的忠诚也是有限,他们毕竟是公爷的亲外甥,公爷知道,若是他们再不走,朝廷那些腐儒必定要拿下两位殿下,所以公爷不得不铤而走险,公爷可以为了两个外甥而不忠于建文,还奢谈什么忠心耿耿。”

    徐辉祖的脸sè微微变了变,他突然发现,郝风楼这个家伙有些不简单起来,他深深地看了郝风楼一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郝风楼抬眸与徐辉祖对视,双方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郝风楼捕捉到了徐辉祖目中的一丝疑虑,道:“因为我知道,公爷忠心的根本就不是建文”

    徐辉祖的脸sè苍白:“你胡说”

    左边的耳室里,朱棣露出疑窦之sè,其实一开始,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怀疑,不过当徐辉祖躲在宗祠里和自己争锋相对时,他便打消了这疑虑。现在郝风楼旧事重提,倒是让朱棣一下子来了兴致。

    郝风楼笑了:“胡说是吗我看不是胡说,否则公爷为何如此气急败坏其实公爷和公爷的弟弟一样都是心向陛下的,可是你在京师,不敢表露,此后朝廷命你带兵阻挡南军,你也不敢背叛,依我看,这并不是你对建文有多少忠心,而是你和将士们的家小都留在南京,不敢造次是不是”

    徐辉祖冷笑以对。

    郝风楼道:“可是既然如此,为何到了陛下入京,定鼎天下,明知大势已去,公爷还要反其道而行口称建文名正言顺,陛下乃是乱臣贼子,甚至陛下入京,朝中百官纷纷前去迎驾,偏偏公爷却是闭门不出呢卑下再猜一猜,公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公爷与北军鏖战,不少部众和兄弟都死在了北军刀下,公爷一定在想,若是公爷迎驾,怎么会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公爷不得不去做这个建文的忠臣,因为从那时起,公爷就已经没有了选择,是吗”

    徐辉祖一惊。

    郝风楼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朱棣和徐家的关系实在微妙,当年徐达镇守北平,朱棣几乎可以说是徐达的,没有徐达的悉心调教,也就不会有今ri的朱棣,此后朱棣娶徐达之女为妃,两家的关系更深,再加上徐氏两个兄弟也在北平,几乎和朱棣朝夕相处,这里头的感情自然不必说。徐达是朱棣的恩师,朱棣的皇后又是徐氏,再加上自幼的关系,对徐家来说,朱棣靖难的那一天,整个徐家都是朱棣最有力的支持者,比如靖难的消息一传出来,徐辉祖的弟弟立即在京师开始活动,为朱棣奔走,好好的富贵ri子不过,冒着杀头的危险,去为一个乱臣贼子效力。单单这一点,可见徐家和朱棣的关系之深。

    徐家其他人如此,其实徐辉祖也是如此,别人只以为徐辉祖是建文的忠臣,这绝对是个笑话,郝风楼一席话揭开了真相。徐辉祖成为建文忠臣,是在万般无奈之下的选择。朝廷杀了徐辉祖的弟弟,为了保全家族,他只能忍气吞声,向建文效忠,做出一副忠臣的样子,随后朝廷无人可用,便命徐辉祖领军对抗北军,徐辉祖曾经在各地练兵,素有威望,许多人称赞他能与士卒同甘共苦,一个肯和士卒们同甘共苦的人,一定受到别人的爱戴,他带着这批爱戴他的人,这些平素里和他一起吃睡一起大声说笑大口喝酒的人,运气显然不好,他们悉数战死。这时的徐辉祖便知道,他已不可能再原谅朱棣了,谁做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自己的兄弟袍泽死在了朱棣的手里,徐辉祖有什么理由再去为新天子唱赞歌

    “公爷不是忠臣,公爷只是个可怜的人,公爷的可怜之处就在于,公爷明明心向陛下,却不得不与陛下反目成仇。”

    徐辉祖的脸sè骤然变了,他整个人更加万念俱焚起来,双手无力垂下,脸sè铁青地长叹口气才道:“那又怎么样,你和老夫说这么多,那又如何纵然你再如何洞悉人心,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你纵有三寸不烂之舌,老夫也断然断然”

    徐辉祖居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一坐在了椅上,这把椅子早就有人搬来,只可惜徐辉祖为了表明自己的坚决,不肯挨近一分,现在他垂坐在椅上,满是无力。

    左耳房的朱棣也是惊住了,他双眉锁紧,陷入深思,有时候他真有些佩服郝风楼这个家伙,不过现在,他突然能够体谅到徐辉祖的处境,因为本质上,朱棣也是这样的人,除了有勃勃的野心之外,朱棣和徐辉祖有着同样的人生经历,他们本质就是同一种人。

    扪心自问,若是换做自己是徐辉祖,张玉朱能这些对自己奉若神明的人,全部死在了别人的手里,自己会肯妥协吗不能

    同样的道理,徐辉祖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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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该死的靖难

    朱棣的心思变得复杂起来,曾经心里掠过的一丝憎恶,突然变成了理解。

    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某种误区,或许,这也可以称之为某种思维上的盲点,可是不管如何,他现在感觉徐辉祖并没有那样可恶,其实许多事都是情有可原,甚至朱棣在某种程度上有些佩服起这个大舅哥。

    重重叹了口气,朱棣喝了口茶,眯起了眼睛。

    徐辉祖整个人变得颓唐起来,方才还带着几分敌意的他也软化了不少,被人说中了心事,并没有让他恼羞成怒,这些事藏在他的心里已经太久太久,他不能向人吐露,憋在心里,甚至因此而惹来自己亲朋好友们的憎恶。他盯着郝风楼,笑了,道:“在南军大营中,有一个中军帐中的亲兵总旗和你的年龄也一般大,一样的不晓得天高地厚,总是想知道他的主帅有什么喜好,心里在想什么,有时候老夫一个念头,他就去斟茶上来,这个小家伙还没有成婚,总是带着笑,每日老夫多看他一眼,心情也格外的好了许多。”

    徐辉祖用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脸,痛苦不堪地道:“那一日,北军袭营,没错,汉王殿下,也就是老夫的亲外甥,他亲率三千健卒,绕过了左右左右两翼的兵马,直袭老夫的本部,那是一个清早,老夫刚刚用过了茶,这茶水便是那小家伙送来的,每日那个时候都会送茶来,他知道老夫什么时候喝茶。也知道老夫喜欢什么茶,甚至还专门琢磨用什么水冲泡最合老夫的口味。清早有大雾。大雾之中四面传出喊杀声,老夫茶刚刚下肚。便有无数军马蜂拥杀进营来,营中的几个军将连忙为老夫找来了马,请老夫先退避三舍,那个小家伙他他”深吸一口气,徐辉祖笑了,这笑容带着几分悲凉:“后来老夫重整旗鼓,重新杀了回去,可是那个小家伙已被人剁成了肉泥,没错。已经面无全非,连一块完好的手脚都没有留下,若不是有人从他身上寻到了几包茶叶,谁也不会想到,那堆肉泥就在几十个时辰之前还对老夫发出笑容,还在满门心思的为老夫冲泡茶水。”

    徐辉祖的脸上没有了血色:“游击将军杨鹤乃是先父的老部下,北军袭营之时,他为护卫老夫的安全,亲率赶死的亲卫七十余人。冲入数千北军军阵之中,左冲右突,斩杀北军二十余,力竭而死。北军割了他的首级,悬挂在旌旗上”

    “千户周海,夜袭北军军阵。被他们察觉,身中数刀。依旧还在大吼他在大吼:我等死不足惜,只要徐都督在。定能报仇雪耻定能为陛下平定天下”

    “哈报仇雪耻,他们可曾想过,他们的都督就在数日之前还在想着脱身之计,想着如何移出南京城的家小,好和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婿同流合污,一起杀入南京城去”

    徐辉祖这个时候已是老泪纵横,但还是继续道:“老夫已经对不住他们,老夫这辈子对不住的人太多太多,你说,老夫能给朱棣效力,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这荣华富贵,去强颜欢笑,去给人抬轿子,高呼万岁吗你不是说要玩游戏吗游戏叫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好,老夫今日就说真心话,老夫活着已经无益,只愿死在朱棣刀下,也算是偿还这笔血债,我死后纵不能有脸面去面对列祖列宗,可是至少还对得起那些死在北军倒下的将士,你们以为老夫不要富贵,要的只是所谓忠贞的虚名,不,这个世上没有忠肝义胆的徐辉祖,没有什么效忠建文的忠臣义士,有的只是一个无用之人,但求这无用之身,求朱棣给一个痛快”

    右边的耳房里,徐皇后的眼中已是闪烁着泪花,她很想冲出去,大叫一声:兄长,你还有你的妹妹,还有你的外甥。可是她忍住了,她死死的攥着粉拳,指甲要掐进肉里。

    她不断告诉自己,她母仪天下,没有私情。

    朱高燧抱着脑袋,心情更是复杂,吸了吸要流出来的鼻涕。

    徐辉祖的眼睛红了,握着拳头几乎要敲碎虚空:“这该死的靖难,让叔侄去相残,兄弟父子刀兵相见,让女人失去男人,让孩子失去父亲,让白发人去给黑发人送终。让天下烽火遍地,让无数人去死,得来的是什么得来的不过是换了个江山,什么大义,什么太祖遗命,他们不过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他们为什么,又凭什么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让有的人成为皑皑白骨,让有的人欲死而不可得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什么世道”

    连问两句,徐辉祖几乎要疯了。

    郝风楼则是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那么中山王呢,太祖振臂一呼,岂不也是江山破碎,也是无数人死无葬身可是卑下看来,太祖这是匡扶天下,驱逐无道,卑下也相信,后世之人,乃至于后世之后世,必定永远记得太祖皇帝和中山王的功勋。”

    徐辉祖冷哼道:“覆没北元,不是靖难建文也非残暴之君。”

    郝风楼笑了:“北元覆亡,是因为北元残暴不仁。陛下靖难,又何尝不是如此建文皇帝偏信那些腐儒,以一群腐儒来治天下,虽不至民不聊生,可是败象已露。他要削藩,本也无可厚非,先汉时武帝便有推恩令,何等凑效,天下可有动荡可是他为腐儒所惑,一意孤行,这样的做法,就算陛下不靖难,也会有人靖难,这样的人能够长久吗陛下乃是太祖嫡子,镇守北平,屡立大功,乃天下少有的贤明天子,陛下来做皇帝,比那建文强上千倍万倍,既然如此,为何不靖难公爷,你还不明白吗残暴之君和一个幼稚的天子并没有什么分别。”

    徐辉祖摇头道:“你说这些无非是为了荣华富贵,无非是为了简在帝心得到青睐,你和朱棣有什么不同你们狼狈为j,有什么区别”

    郝风楼心里摇头,我又没说过我是好人,能和皇帝老子分门别类在一起,公爷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随后,郝风楼笑了:“不错,我为的既是荣华富贵,同时为的也是有一日能够攀上高位。”

    郝风楼亲口承认,倒是让徐辉祖愕然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坦诚。

    左耳房里的朱棣的震撼并不在徐辉祖之下,他眯着眼,心思又开始动了。

    郝风楼随即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别人。因为我知道,我比别人更有本事,比别人更有能力,高官厚禄本就该能者居之,与其让尸位素餐的人占据,为何不让我来我若为将相,不敢说恩泽四海,但是足够让更多人得到好处。我在东华门百户所立的规矩让无数商贾受惠,若是我有机会能封侯拜相,将来受惠的何止是区区几个商贾我求取富贵,求取高位,有什么不可在我眼里,多数人都是庸庸碌碌,天下之政落在他们手里,为何不能落在我的手里”

    这番话道出来实在有点大胆,甚至有些可笑。

    不过郝风楼这话倒是出于自己的本心,他一字一句地道:“可是公爷呢公爷自幼随中山王调教,文武皆能。在勋卫署左军都督府做事时,你没有一点过失。在北平时,你抓捕诛杀阿鲁帖木儿。就算是靖难之役南军溃败,可是却非公爷之过,公爷有如此能耐,反而自称什么无用之身,一心求死。在卑下看来,卑下虽然年轻,可是公爷却远远及不上卑下,因为卑下至少有达泽兼济天下的夙愿,可是公爷身为皇亲,本可大有一番作为,能够让无数人从中受益,反而如此扭扭捏捏,学妇人惺惺之态,难道公爷就不觉得可笑吗”

    徐辉祖的老脸明显的红了一些,郝风楼旋即道:“我若是公爷,既不会忘记前事,同时,也会向陛下去请罪,到时陛下纵然不委以重任,至少也有个一官半职,用这无用之身去做一些有用之事,比如追随公爷战死的将士,他们难道没有遗孀若是公爷都不尽量接济抚恤,她们将来如何活下去他们难道没有儿子若是无人照料,他们又如何存活还有那些九死一生活下来的部众,他们本就饱受排挤,没有人为他们说话,没有人为他们排忧解难。公爷若是如此,他们能过好日子吗公爷,你大错特错,你想死,死当然容易,死了一了百了,可是想活下去,活下去去偿清自己的债务,比死更难。”

    睡的太死了,可能是因为昨天只睡的少的关系,中午想午休一下,居然直接睡到了晚上七点,老虎对不住大家,饭都没吃,努力构思了一下情节,码出了一章,那啥,求订阅和lwen2.lwen2月票。

    同时,万分感谢两位可爱的新盟主,一位是龙情绵绵,龙兄追订了老虎四本书,两本书的盟主,十分难得。另一位有酒借杯同学,虽然曾经素不相识,但是老虎心怀感激,那啥,只好继续通宵,努力码字感谢他们的支持,也感谢所有订阅和投出lwen2.lwen2月票的读者,一路走来,有这么多人相伴,老虎幸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大功告成

    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是真正的不容易。

    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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