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北地枭雄第24部分阅读
三国之北地枭雄 作者:禁忌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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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的刺客,与之前令支县贼患同出一路。”祖昭没打算把文丑的话说出来,毕竟文丑是信任自己,方才暗中提示,若是把这话传得太广,恐怕会引起郡中的更加混乱。
“三叔,早先我跟阿预同往令支县,那帮贼子有备而来,又兼之勾结胡人,势必是要闹出一场大动静,若非祖公子与我等先行破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总之,现在郡府又出了如此惨事,不用多想,这伙贼人接下来又会有更大的动作。”张远附和着祖昭的话说道。
“原来如此”张奇一副若有所思之态,缓缓点了点头。
“此次邀文义兄前来,正是为了商讨如何应对郡中即将发生的变局。郡内之贼或许无妨,但境外胡人则不得不防。”祖昭郑重其事的说道。
听完祖昭的话,张奇不是愚笨之人,心中当然是明白祖昭内在的意思。
他年纪虽然比祖昭大,但到底是正值年轻力盛的阶段,同样怀有几分“干大事”的野心。哪怕他对眼下郡内发生的情况远远没有祖昭了解的那么透彻和洞悉,然而单凭自己的预感,也深知此次就是一次“干大事”的绝佳时机。
“祖公子,听闻此次县府公布今岁备盗,与以往大有不同。贵庄似乎正在为此事筹备更多的兵甲,不知是否属实”张奇试探的问道。
铸造兵甲之事如今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不过祖家已经开始四处招募工匠并采集良铁,这个消息多多少少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毕竟私铸兵器是极大的事情,换作早些年,那绝对能引起州府乃至朝廷的重视。好在此次由县府出面打了一个头,再加上郡府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故,招募义兵加强今岁备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因此次事故重大,再者县库连连失修,故陈县君委托我等祖家代为修铸一部分兵器。今岁备盗,需民壮甚多,兵器怕是不够尽用。而备盗之后,所剩兵刃,尽归县库。”不管张奇是什么意思,祖昭依旧还是保持着几分jing惕,不愿过多言论,尤其涉及到留人口实之事,自然而然要更加慎重三分。
张奇缓缓点了点头,脸sè有几分淡笑,对祖昭这样的回答多有不满。
“那此次祖公子专程前来,想必不是为了筹募钱粮一事,具体需要我们安阳亭做些什么”他索xing把话说的更直接明朗一些。
“毕竟今岁备盗,与往常大有不同。早先在下与文义兄长阿预兄弟同在西河桥练马,也算是为备盗一事提前做好准备。除此之外,之前前往令支县讨贼,文义兄长与阿预兄弟更是鼎力相助。故而,备盗之后如何调整本县防务,在下是想专程与文义兄长商议一番。”
“祖公子意下如何”张远正声问道。
“在下以为,今岁备盗,至少需要募集八百余壮士,方才能戍卫县邻。”祖昭从容而言。
“八百余人需要如此之多”不等张远惊讶,张奇先声夺人的诧异道。
“是啊,是啊,据说郡府守卫也才只有五百余人,本郡各地边军合计不过两千余人。卢龙塞的驻军怕是连两千人都不到。”张预连忙跟着说道。
往年各县备盗,无非是招募两三百人即可,哪怕是胡贼猖獗,最多也就五百足矣。要知道,八百人的备盗队伍甚至都可以主动出击剿贼,而不是固守县垣。除此之外,往年三五百人的备盗,一个月就需要消耗很多钱粮,现在人数翻倍,这钱粮又该从何而来各大户人家可不会心甘情愿付出这么多的捐赠。
“今时非比往ri,连郡府都罹难,更何况我等边境小县反正此次募集义士备盗,照例遵循往常,只要风头一过,本县亦可回复旧制。可若是此次贼势众大,一旦遭遇,一切为时过晚,所以我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祖昭语气笃定的说道。
“若是这么说,倒也在情在理。”张远缓缓点了点头,他相信祖昭此次专程来找自己,又希望今岁备盗招募足够八百人,肯定是有其道理。
“既然县君大人已经同意,那眼下只要其他乡镇没有异议,我安阳亭必然亦是全力支持的。”张奇语气很缓慢的说道,给人的感觉放佛弦外有音。
“过几ri,我阿公会与陈县君在县府举行今岁备盗的集会,借机向全县父老告知目前郡中情况,也好让全县父老能先有一个大致了解。希望文义兄长与安阳亭其他长辈们,届时能到场参与。”祖昭又道。
“一定一定。”张远张奇张预等人郑重答应下来。
第77章,胡姬请缨
此次会谈,其实也就是向张家兄弟打一声招呼。显然张家对此事很重视,否则不会让张奇跟着一起来。祖昭的目的,就是先给张家兄弟一个预先的概念,那就是自己会借着这次备盗进行一场大动作。至于什么动作,到底又有什么好处,现在没必要跟他们说得太清楚。
从安阳亭回来之后,北郭亭这边从早到晚已经忙得如火如荼。
邻里之间互相奔走,遵从族长的号召,集合本家多余的铁器和钱粮。祖家整个大家族,在徐无县而言还算是十分团结,主要是祖昭在儿时曾向祖父提过建议,祖家商队每年盈余按照辈分和人数散分给家家户户,不仅能凝聚人心,让全族人感恩戴德,还能使全体家族共同进步,对外能显得更有世家风范,对内也能保障人心。
故此,每当家族中发生什么重大事件,需要各家各户都出力,只消有族长发话,各家各户无论如何也会尽可能响应参与。这样不成文的规矩已经进行了好几年,虽说期间没有很多需要动员全体家族成员支持的事件发生,但多多少少还是有几个前例,因此也算是成了一种传统。正是祖昭儿时的提议,使得家中长辈对其刮目相待,愈发奠定了其在家族中长公子不可动摇的地位。
祖昭前往安阳亭之前并没有告诉家中长辈,故而回到祖家庄之后,他也没有着急向谁汇报。而是在后院转了一圈,检查了一下马厩和库房情况,随后又去接见了几位今ri刚刚应募而来的工匠。虽说告示发布才一天,祖家庄招募工匠的消息也才刚刚派人传出去,然而以祖家的声明以及此次郡内动乱的前兆,仍是有许多工匠才听说了皮毛就立刻赶来,生怕来迟了就错过了这份好差事。
今ri已到祖家庄的工匠,大多都是熟悉的人,附近乡镇和城郊的工户。往ri里进进出出来来往往,都能有点头打招呼的交情,再者十里八乡叫得出名的匠工也都屈指可数。在这个年代干这样体力活,仍然属于上不了门面的职行当。
祖家庄后院一处小偏院,之前也是祖家庄的工房,许多器具炉子等等安置于此。只不过常年未曾使用,早已蒙上了一层灰尘。祖昭来到小偏院,只看了一眼本庄的工匠和招募而来的那些工匠,携手将小偏院上上下下打理得清楚,炉子生了火,器具全部打磨光亮,其他一应之物也都处理得有条不紊。当即,他心中已经有数,完全不需要再考虑查验手艺什么的。
从后院出来,天sè已暗。
祖昭准备回到自己的居所吃饭,刚走进内院的院门,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走廊廊柱后面有一袭白sè的身影,下意识看了一眼,却见原来是早先那个胡女古丽娜尔。胡女背向院门方向,站在走廊边缘,望着走廊外边的一处小池塘,竟有几分痴痴的感觉。
他这时方才起了几分念想,自己此去郡府一留便是二十多ri,又因为郡府突然发生变故,即便现在回到徐无,整ri也在为备盗之事忙碌不堪,着实是把这位胡姬抛诸脑后。他心中同样有几分奇怪,早先胡姬似乎还是很埋怨自己没能搭救她的同伴,照理自己前往郡府的那段ri子,对方应该自己离去了。
他自然是没有赶人走的意思,不管胡人汉人有什么样的隔阂,到底在后世都是同胞。更何况以古丽娜尔现在的情况,只怕要走也根本无处可去,一旦失了祖家庄的庇护,反而还会陷入更艰难的困境。毕竟一个落单的胡女行走在汉境之内,更何况还颇有姿sè,结果会是什么样,可想而知。
在院门前犹豫了一会儿,祖昭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还没走近,古丽娜尔已然听到了脚步声,她很谨慎的扭头看了一眼,在发现是祖昭之后脸上的戒备方才收敛了一些。不过不知为什么,她还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又匆匆忙忙的别过头去,不再看着祖昭。
“你,近ri可好”祖昭对古丽娜尔细微的举动有所察觉,不过却没有过多放在心上,来到跟前之后,他平声问道。
“嗯”古丽娜尔声如蚊蚋,她依旧低着头,一抹月光透过小池塘倒映到古铜sè的脸颊上,勾勒出尖俏和漂亮的轮廓。她穿着一身白sè汉服,略卷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脖颈到胸口裸露在外,就放佛是一种可口的食物。
“关于之前对你的承诺,我只能说抱歉。你应该也看到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纵然我去过令支县,但根本没有多余的闲暇来帮忙打听他们的下落。时ri已久,只怕,就算现在再要去找,也形同大海捞针了。”祖昭保持着平静说道。
“我知道”古丽娜尔声音还是那么低弱。
“总之,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现在外面很乱,你若是只身离开,恐怕会有诸多不便,甚至很危险。”祖昭诚挚的说道。
“你你希望我留留下来么”古丽娜尔抬起头,蓝sè如宝石一般的眸子看着祖昭,眼睛里好像写着几分疑惑,但是很快又浮现出几分感激。
“是的。既然当初救你回来,我自然不能不照顾你。”祖昭很是正式的说道。
“照顾我”
“呵呵,或许你们的风俗与我们的风俗并不一样。或者这么说吧,我们汉人必须有君子风范。你以后会慢慢懂的。”祖昭笑着说道。
“我,不希望白白的住在你这里,我,可以帮你一些忙,做为报答。”胡姬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她恍惚的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祖昭。
“呵,是吗那么,你能帮我什么忙”祖昭笑着问道。
“我听说,你们,祖家正在招募更多的勇士,好像是为了抵御贼寇,这个,我一定能帮上忙。我虽然不会骑马,但是我会用刀,弯刀,我可以帮你们杀贼寇。”古丽娜尔略显出几分激动,她微微抬起两只小粉拳,摆出一副跃跃yu试的姿态。
“好吧,”祖昭想了想,他是见识过古丽娜尔的刀法,也知道这毕竟不是对方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去,或许胡人的想法就是这样,如若真让其白吃白住,反而心里不会安稳。于是,他点头同意下来,“那这样,到时候便算你一份。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留在我的身边,这样我才能放心。”
“好,我会留在你身边”古丽娜尔见祖昭同意自己的请求,显得很高兴,于是也没有太计较祖昭提出的附带条件。
“我先告辞了。天凉,你穿的少,早点回屋子去吧。”祖昭带着微笑说道。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待到祖昭走远,古丽娜尔看着他的běi jing,俏丽的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低声喃喃道:“我会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最后三个字是那么轻弱,却也是那么坚韧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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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县府一聚
两天后,祖家邀请本县各地豪绅三老齐聚县府,正式呈述今岁备盗的相关安排。
在过去两ri里,各地豪绅对今岁备盗所需捐赠钱粮的数目颇有疑虑,虽说表面上表示支持,可实际上或多或少还保着观望的态度。
此次齐聚县府,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向本县有权势者晓以利害。
祖昭一早还在忙着书写招募义勇的告示,并没有跟祖父和族中其他长辈前往县府。直到晌午时,誊写完三十余份告示,又去后院查看了一下兵甲器械准备情况,之后方才赶到城内的县府来,了解一下会谈的结果。
哪里知道,才刚到县府大堂的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祖昭因为半途而入,故而不能大摇大摆从正门走进去,只能绕到侧门。侧门处正好有一位县府的仆从在侍候,看到他出现之后,连忙迎上前来问礼。他罢了罢手,示意免礼,随后问道:“堂上为何如此争闹不休”
那仆从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大公子有所不知,本来令尊公好言好语,把话说得都很到份上,不过南城赵老爷也不知怎么地,突然就站出来一通指责,说了好一些难听的话。适才已经争吵了半晌,现在这会儿还在争吵。”
本县大户还是有几个人家,除了北郭亭祖家安阳亭张家之外,南城还有一个赵家。赵姓本是北方大姓,南城赵家也是本县最古老的家族,只可惜百余年延续下来,其中遭遇许多变故,家族势力也是断断续续时好时坏。直至今ri,赵家家势中落,各支各脉零零散散,毫不团结。别说不如祖家经营的那么磅礴,只怕还赶不上安阳亭张家的一半。
但赵家向来不与祖家有任何来往,不仅如此,甚至严格的说还是有一些矛盾。
赵家自持是本地古老世家,不仅对其他外姓很是排斥,尤其是像祖家这样现在家势ri盛,更有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因此往年但凡涉及到祖家与赵家有所交接的事情,祖赵两家必会矛盾重重。
好在只要两家不存在交接时,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情况,谁都不会主动去找对方的茬。故而过去几年里,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冲突发生,两家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熟料今ri为了筹备备盗一事,再次碰头,本以为去年备盗赵家没怎么闹腾,今年同样会将就而过,却不曾想到赵家还真是找到一个茬算是一个茬。
祖昭沉着气,继续问道:“究竟所为何事”
那仆从答道:“赵老爷先是指责陈老爷跟令尊公别有所图,故意征收比往年更多的钱粮捐赠,实则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粮捐赠,而多余的便会在私底下拿出去贩卖,趁机谋取私利。唉,我家老爷堂堂一县之君,岂会做出这样的事”
仆从身为陈府的人,当然会偏袒陈县君。但是这番话说完,又觉得不对头,毕竟面前还站着的是祖家大公子,于是连忙跟着补充道:“当然,祖老太爷也决计不屑做出此等勾当。以祖老太爷的威名,祖家庄的富庶,何须”
祖昭顾不上仆从的阿谀奉承,不耐烦的打断道:“除此之外,赵家还说了什么”
仆从一脸尴尬,不敢怠慢,赶紧接着说道:“后来后来,钱粮捐赠的事情似是终归说过去了,但是赵老爷随后又埋怨不该私铸兵甲,还说此事甚大,弄不好那就是大罪。赵老爷还说,呃,他的话,小人不敢学给公子听。”
祖昭脸sèyin沉,沉声追问道:“你但管说于我听。”
仆从无奈,只好压低声音悄悄的说道:“赵老爷说,令尊公私铸兵甲,这是要谋反。”
祖昭冷冷“哼”了一声,这话要是换作其他人来听,肯定会感到紧张,不管谋反是真是假,单单这样的口实也足够让人提心吊胆。但是他却根本不在乎赵家人的口非,以自己对赵家的了解,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唯恐事情闹不能大。
旋即,他收敛脸上神sè,不动声sè的说道:“陈县君与其他人可有什么表态”
仆从又道:“我家老爷自是很尴尬,一直在为令尊公辩解。张家太爷和王家几位老人,倒是没有太明显的表态,不过,适才张家几位青年辈还是反驳了赵老爷几句话。其他人嘛,几乎就在看着令尊公跟赵老爷之间的争执。倒是文县尉还是很支持令尊公”
祖昭略略沉思,既然祖父和陈县君已经把郡府的说得清清楚楚,再加上之前令支县那么大的动静,相信本县各大户人家心中或多或少是有数的,最重要的是,只要此事有陈县君首肯,就绝不会有任何所谓的口实。
于是,他没有再继续多问下去,当即迈步从侧门走进了大堂。
堂上,本县所有大户人家与贤达三老各自列席,争吵声并没有因为祖昭的出现而终止。
祖昭看到祖父祖举与家中几位长辈坐在上侧居右,赵家的人列席于居中右侧。张家王家以及另外一些豪绅则分列在左侧。陈县君跟县府一众属官本县三老贤达等,端坐在正上方。张远张预并没有来,但是张奇却是在场,他向祖昭微微点头示意。
此时,赵家一位青年正跟祖昭的三叔祖田争执不休,言语甚为激烈。
祖昭经过堂上时,向陈县君本县三老贤达稍微行礼,陈县君正一脸愁容,犹是点头回了一礼。来到祖父身边时,他看到祖父也是一脸通红,可见气不打一处来,祖父既是军戎出身,脾气当然不是一般的刚烈,对赵家的无端诟辱自是容不下这口气。他向祖父行礼时,祖父都没有顾及打招呼。
“我徐无往前十多年,年年都有备盗,岁岁都有捐赠,可从未听说过像今ri这样的大手笔。你们打着郡府发生变故的幌子,岂能知其中会否有其他勾当这会儿还私铸兵甲,难道我北地男儿没了这些兵甲就应付不了胡贼匪类么”赵家青年气势汹汹,早先他便已经说过诸如此类的话,眼下无非是反复抓着这个口实不松手。
“你岂能知胡人究竟有多少你们赵家可曾去过令支县讨贼又可曾去过郡府目睹那ri夜里的混乱捐赠多与少,总会有一个账录,你说其中有猫腻,只需要对账复查便能清清楚楚。年年岁岁备盗,在座诸位皆有捐出,时有余时不足,条条框框,清清楚楚,怎么不说往ri里有你所为的差池发生”三叔祖田据理力争,他背负着双手,肃穆以对,倒是颇显出几分架势来。
“正如所说,年年岁岁既未出差池,为何今岁不能遵循过往旧例何须那么大的折腾县府派到我们各家各户的白书,竟要求粮草五百石,钱万余,相比之下,这可是去年的四倍之多。”赵家青年抨击的说道。
三叔听得对方反复纠缠这些话,又气又急,只觉得一味心思纠缠此事,必会无休无止。
就在这时,祖昭忽然站起身来到三叔面前,低声劝说道:“三叔无须理会这厮,就让我来与诸位长辈称述一番。”
三叔不由皱眉头,哪怕祖昭是祖家嫡长子大公子,但毕竟年龄尚少,此次机会岂容一个还未冠年的小子发言。不过还没等他出言劝止,祖昭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大堂zhong yāng,自己只能焦虑的回头看向祖举等人。祖举虽同有几分诧异,却还能保持冷静,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孙子能说出一个什么名堂来。
祖昭先向赵家众人微微欠身施礼,脸上却无太多表情,他环顾全场,全场亦聚焦于他身上,众人多多少少是有几分惊奇。
“该说的话,我阿公已经说得很清楚。此次备盗非同往ri,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手段。出资出钱,本是我等大族保境安民之分内,何必弄得如此复杂纠结。若赵家各位前辈以为祖家为了贪图几许小利,那今岁备盗大可不必捐赠一分一毫,大不了由我祖家独出两份物资。反正赵家居于城南,不临北境,若胡人来犯,只要我等能够坚守,赵家也能相安无事,即便我等失利,赵家尚且能够提前逃离。”祖昭面无表情,声音却不掩揶揄的说道。
他这番话一出,立刻就将赵家置于不仁不义的地步。之所以这么说,就是针对赵家平ri里自诩是本地最古老的家族,因为自己才会先挑破对方这层优越感。接下来赵家既然质疑今岁备盗钱粮捐赠过多,那索xing就放出狠话,彻底杜绝口实。
“黄口竖子,你说什么”赵家一位长辈当场拍案而起,横眉怒目,指着祖昭斥道。
“哼,欺我赵家无人么贪图你这一丁点的便宜么”之前那位赵家青年叫嚣道。
“好,既然诸位前辈所言,不在乎这丁点便宜,难不成我们祖家会在乎么我祖家不在乎多出两份捐资,何必还要斤斤计较。至于私铸兵器,呵,这就更是无稽之谈。此事不如让陈县君来说一个定论。县库常年失修,兵备不足,何以为继如今本是多事之秋,陈县君明鉴,委托我祖家庄招募工匠铸造兵甲,以充兵库。如果各位前辈一定怀疑我祖家有所不轨,那县府委托铸造兵甲之事,便转交由赵家而为,可否”
祖昭不疾不徐,却说得十分有气势。他把话说得十分周到,既然对方死咬私铸兵甲是重罪,那自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死咬铸造兵甲一事是得到县府允诺,是名正言顺之举。
“黄口孺子,这里岂是你说话的地方”赵家老爷赵威怒不可遏,拍案道。
“在下虽年幼,但也击杀过胡贼,率领本族子弟与安阳亭张家的义士们远赴令支县大破贼寇。此次备盗,在下义不容辞,赵家前辈让小子不发言,难不成杀贼之时便只由赵家前辈们来担当么”祖昭对赵家的人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
“你”赵威气得脸sè发紫。
“我孙儿不才,今岁承蒙县中举荐,赶赴郡府参与察举。此次备盗,我祖家本族子弟,便全由我这孙儿统领。怎么,你们赵家既不愿意出钱出粮,也不愿意出人出力,还想在此指手画脚一番么”身后,祖举剑祖昭把话说得十分犀利,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顿感欢心。这会儿自然而然要力挺孙儿。
“你,你们,好,既然你们说了,那我赵家今岁便分毫不出。”赵威气头上,一赌气便把话说得十分绝。
祖昭暗暗一笑,他就是希望对方把话说道这个份上。诚实的说,在整个徐无县之中,祖家的家势当真能够拍得上数一数二,真若需要多出一份钱粮,也根本不算是什么难事。他的目的是希望在场的其他豪绅们,把视线从“多出钱粮”“私铸兵甲”一事之上,转移到“这一切只是赵家从中作梗,自私自利”的方面上。
他下意思看了一眼在场其他豪绅的脸sè,安阳亭张家自然多少是向着祖家,这会儿无不是露出对赵家鄙夷的脸sè;陈县君早先跟祖家有所约定,县府上下当然要以祖家马首是瞻,这会儿也都很和适宜的给赵家别一样的脸sè。至于其他豪绅,原本就抱着听之任之,看到底最后谁占上风便顺着谁,这会儿已经分晓,少不了跟风附和。
厅堂之上,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议,尤其是祖家一众人等,左顾右盼,煽风点火。
局势一下子明朗起来,越来越多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以为是赵家人故意不想出这份捐赠。其他豪绅大多是顾着面子,既然赵家不捐赠,他们捐赠,那面子上自然是有了提升,全然就是借着踩赵家这个台阶,来提升自己的荣光。
赵家众人无不气恼,可众说芸芸,话局已定,根本无从辩驳。
片刻之后,陈县君从之前严峻的脸sè之中缓和过来,笑逐颜开道:“诸位,诸位,正如祖公子所言,该说的话业已说清楚,可还有其他疑问么今岁备盗,着实非同往昔,本县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此次召集诸位前面,也无其他意思,备盗之事,全县获益,亦是全县所力。若没有其他疑问,那烦请在座诸君,按照事先通知,尽快将一应事务筹措周全。”
祖举最先出言附和道:“我祖家自是无话可说,必当全力以赴,支持县府号召。”
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出言表态,事情闹到现在,人云亦云,也没有什么好再耽搁。
至于今岁需要捐出的物资过多,也不是说真正要了谁的命根子,能出自然是能出。若真是用得着,也不枉一份英明和名誉;即便用不着,权且也当是给祖家和陈县君面子。大家心里总算是算清楚这个账,以祖家的家势,根本不会在乎这丁点的甜头,何必还要过多猜忌
赵威见大势所趋,无奈之前把话说得太老,只能硬着头皮把脸皮撑到底。他豁然站起身来,脸sè愤怒的瞪了一眼祖昭,甩手朝大门而去。
其他赵家今ri到场的族众,也不知道该如何表态,就算想要返回同样没有机会,只能一个个灰溜溜跟着族长同去。
陈县君还打算追问一下赵家到底是什么态度,不过一旁文县尉稍事拉了陈县君一把,最终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赵家一众人等离去。陈县君落座下来后,想想也是,赵家自然不给面子,那也不必要再去强求什么,若赵家真有心思,大可暗中再将所需捐赠的数目送到县府,彼此多少能有一个台阶可下。
这时,祖举又开口说道:“如此,我等徐无县望族大姓,必要通力合作。从即ri开始,还望诸君能积极协助此次备盗,广邀本族子弟参与响应。正月前,务必能有一个像样的队伍和体统。我徐无县上下一心,必要保家护垣。”
其余众豪绅纷纷起身,先后应诺下来。
县府一聚,也算是全县有了一个统一的思想。
只要这些大姓望族能够积极响应,别说钱粮之事已然得以保障,就连民壮之数也足够过半。每家每户或出一人一丁,也足有三五百之众。再加上其他乡镇上的募集,招募八百之数指ri可待。
第79章,昌城叛乱
腊月十ri,北地迎来冬季第一场大雪。雪如鹅毛,漫天飞舞,颇有铺天盖地之势。只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天地之间仿若更换了一副模样,银装素裹,所有世间万物都生出了一个洁白sè的轮廓,一眼望去,甚有几分爽人心坎的感觉。
徐无县备盗招募义勇一事,进行的如火如荼。各大豪族子弟自是踊跃参加,不在话下,这些子弟不单单代表着本族的荣誉,同时也自是希望能把本族捐赠的钱粮多多少少挣回几分。连连大旱,好不容有一场雪雨,就算是家底子再雄厚的豪绅家族,也不能不jing打细算。
正因为从县府传出今岁备盗各大豪族捐赠的钱粮超出以往,使得本县许多青壮跃跃yu试。人xing就是这样,当他们听说眼前摆着一盘大果子的时候,根本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吃果子的人有多少。在很多人看来,果子越大,自己能分得的就越多。故此,各地报名参加备盗的义勇多不胜数,早先预计在腊月底之前招募完毕足额,到初十这天几乎已经提前完成计划任务,甚至总计上来的人数还要超过八百余人。
全部义勇按照本户所在的里来临时分配队伍,由本里里正负责统计和带队。
县府在收到各亭最后汇报上来的名册之后,在按照各大姓各里各亭,来拟定更为详细的队伍分配。文县尉在与祖家张家等大户协商之后,决定在腊月十三这一天举行一次全体集合列队。既然提前招满义勇,那就提前展开训练。
同样是在这天早上,邻县令支县听说了徐无县这边的动静,专程派了几名县府小吏前来联络。备盗之事,虽是各县各主,但邻里之间互相协助,也是历来少不了的环节。尤其这次郡府出了大事,加之之前令支县贼患,不得不让人感到心慌。
不过,正因为早先在令支县讨贼一事,令支县王县君所做所为,着实让人寒心。
此次令支县前来联络,陈县君倒是不失时机的反唇相讥一番,不仅对这些小吏十分冷待,甚至还让他们带话回去,王县君既然有那么大的本事,今岁备盗根本用不着跟徐无县协作。当然,话是这么说,真要是闹出大动静,任谁都不敢怠慢。一损俱损,唇齿相依,这些道理彼此心里还是很清楚。
祖昭早上跟祖繁祖陵祖湛等人磋商此次备盗训练的ri程安排,以及每ri所需物资开销的提前计划之事。晌午时,刚回到居所换了一身衣裳,他准备先简易吃一些东西。在居所方才换好衣服,门外忽然来了一名年幼女仆。
“大公子,祖季在门外求见,说有要事见你。”小女仆有几分怯生生,站在门槛完规规矩矩就低着头说道。
“是吗你让他进来吧。”祖昭未曾多想便说道。
“是。”小女仆躬身行礼,小跑着便离去了。
没过多久,只听得门外有说有笑,那是祖季正在跟那小女仆逗乐。直到门口前,欢声笑语方才收敛,小女仆先进来通报了一声,祖季这才迈着大步子跨门而入。刚走进来,还没等祖昭开口询问,祖季已经等不了得先一步说道:“大公子,你这会儿怎么还在屋子里,难道你没听说,郡府那边有人来了。”
祖昭有几分疑惑,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惊小怪,郡府出了那么大的事,到今天前后已经有小半月的时间,是该有一些消息下来了。他示意祖季先坐下来,然后问道:“是什么人,来我们徐无作甚”
祖季摇了摇头,说道:“还不清楚,我尽早跟洪叔去县城里面查看马料,还是听别人说的。这会儿郡府派下来的人,只怕还在跟陈县君他们说话呢。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陈县君那边迟早还是要到咱们这会儿说一说到底是什么事。”
祖昭推测的说道:“刘太守遇刺,州府必会有专门的安排。想必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祖季笑道:“也不一定。或许还是公布今岁察举的结果呢。大公子你在太守府英勇之举,肯定会值得大书特书,再者经过那一劫,郡府现在正缺人,说不定你还能顶上周都尉的职缺呢。我看,这次十之仈jiu是为了这件事。”
祖昭道:“你可别乱说话,这话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会引起多大得非议。”
二人正聊天到这里,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次是祖湛匆匆忙忙连通报都来不及,直接跑到居所的门前。他看到祖昭正跟祖季有说有笑,原本很仓促的脸sè立刻变得更加焦急起来,连声说道:“你们还有心思笑,出大事了。阿公叫大公子你赶紧去中堂。”
祖昭从未见过祖湛有这样万分迫切的脸sè,即便是那次洪叔从令支县返回遭袭也远没有像今天这样难看。他下意识立刻站起身来,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祖湛拍着腿说道:“郡中果然发生动乱,昌城郡豪绅张玩勾结本县县尉yin谋造反,就在四天之前谋害昌城县县长,割据城垣,妄自称王,据说已纠结四五千之众党徒,夺取县府兵备,正企图谋取郡府。”
祖昭乍得一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着实不知这昌城县张玩到底是何人物,似乎任何历史上都未曾记载过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考究历史的时候,仔细一想,之前太守府行刺的吕威正是昌城县举荐上去的贤良之士,这会儿又是昌城县传出谋反的消息,无论如何都显得十分顺理成章。
他没有多说其他,丢下一句:“我们马上去中堂”旋即,便与祖季祖湛等人一同出了居所,往中堂方向赶去。
才刚到中堂庭院外,已然听到中堂上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可见昌城县之事果然引起众人一番心切。祖昭祖湛祖季也没等通报,趁着中堂大殿上人多,直接就走了进去。陈县君已经到了,这会儿正跟郡府派来的小吏与祖举等人在一起,在场十多位祖家长辈,众人无不是脸sè忧虑,气氛显得有些许紧张。
祖昭径直来到祖父祖举面前,他先向一旁陈县君简易行了一礼,旋即问道:“阿公,适才听说郡府来了消息,昌城县可是出了事”
祖父只是看了一眼陈县君,陈县君转而向祖昭介绍道:“这位是郡府派来的信使,早先已经去过县府,我等听了这消息方才急着来找祖老将军协商。”
祖昭转向那位年轻的信使,拱手问道:“敢问小哥,郡府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信使道:“昌城县业已闹得不可开交,说是张玩勾结县尉,联合本地太平道作乱,不久之后即将进取郡府。这些消息多是从昌城县逃出的百姓和乡绅口中得知,小人从郡府出发时,文都尉已经派人赶往昌城打探虚实。此事事大,绝不会有差。”
三国之北地枭雄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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