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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赝人第5章

      赝人 作者:那耘

    赝人第5章

    赝人 作者:那耘

    赝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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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有甚者。他们抓住梁宝的湿裤裆大做文章,说他吓破了膀胱从而引起一场大水。

    尽管梁宝本人没有大声驳斥这种无稽之谈;我们还是认为若干年后他自己的解释更合情合理:当时他身边有,个水沟,他弯腰捡石头,不幸倒在水沟里,幸亏他身手敏捷,裤子的其余部位才干爽如初。

    梁宝没想到竟和队里大黑驴交上了朋友。大黑驴性别和梁宝一样,但性格却不大一样。梁宝有时扯着它的大耳朵说:“你呀,咋越看越象我家那个梁得财。”大黑蹶子尥得很有水平,梁宝的屁股青过好几回,它还撕碎了梁宝的的确良罩衫。后来它见了梁宝的神情,就使梁宝想起他的父亲,并说出那句他爹听了准会一蹦三丈的胡话来。

    那天中午,梁宝心血来潮,把大黑牵到青年点院里。一九七四年春天的太阳热烘烘暖洋洋地照耀着这一对朋友。梁宝懒散困乏,大黑不安分地抬着蹄矛。女知青们忙着晾晒被褥。男知青们晒太阳,他们自卷黄烟,坐在墙根抽。后来,他们围住大黑。不知谁说了一句:“这可是一堆好肉呀”于是,这群人和大黑组成的圆圈便发生了骚动。起先,大黑的怒吼和尥蹶声响彻云霄,后来,梁宝再也没听见大黑的任何声响。他不知道是谁抱住了大黑的脖子,是谁分别抱住了它的四条腿,又是谁找来了菜刀斧头以及仅有的一把杀猪刀。他只见大黑终于被潦倒,黑压压一群人压住了它。菜刀、斧头、杀猪刀同时动用。不大时,人们便站起来,他们个个大汗淋漓。大黑躺在地上,脖子底下好几大滩血,还有血正从创口汩汩外流。它庄严地翻出所有的眼白,四蹄软软地耷拉着,唯一不够庄严的是它肛门旁边拉出一滩屎。

    虽然这屎是被人们强力挤压出来的,但仍呈颗粒状,坚强地保持着驴粪的完整形象。

    但不大时,大黑就庄严不起来了,它的头十分不情愿地离开了它的躯体,人们先用刀割,割不动脉便用斧剁,鲜血溅红了知青们的脸和衣裳。最后,当啷一声,它被扔在一堆沙子上。四个蹄子先被从膝盖割开,然后使劲掰,一阵喀巴声响,它们被掰下来,扔在驴头旁边。猴子命令女知青架柴生火,烧两大锅水,她们有的搬,有的往锅里倒水,有的拉风匣,个个馋涎欲滴。驴剥得不太顺利。第一刀从脖子划到肛门,虽然差点把肚子拉开,并且刀口不直,但还顺利。往下便是人民战争,诸位刀手纷纷展示刀技,有的划得太深,把肉留在皮上;有的则太残,把皮毛留在肉上。

    开膛时,鲜红淋漓的大黑呼出了最后一口热气。这时发生了一起报复事件:大黑故意把屎肠挂在刀口锋利的肋骨上,稀溜溜的驴粪流回腔内,肝上肺上肠子上,甚至还有肋骨上肉上,到处都是翡翠一样的稀屎。屎味、尿味、血味、内脏的腥气昧,刺激得人们食欲大振。

    吃肉时,关于梁宝是否有资格曾引起激烈争论。他一直没动手,甚至企图以眼泪阻止这一顿美餐。大黑身首异处时,他回到屋里蒙头大睡。这被认为是消极抵抗。

    但如果没有他和大黑之间牢不可破的深厚友谊,这顿肉还是吃不成。争论的结果,梁宝被同意在地上那桌吃。这一桌坐着一帮受气包。他们年龄小,嘴巴光溜溜,要么腿有点毛病,或者罗锅子,总之,地上这帮人力气不如炕上那帮大。炕上的好汉们把别的青年点的哥们儿也叫来了。梁宝的一个表弟离这儿不到五里,他刚想去叫,被猴子骂了回来。梁宝想,兔崽子,你们七大姑八大姨烂眼边子二舅母全来干啅,我找表弟都不行,瞧我不治治你们但梁宝马上就把满腔深仇大恨倾泻到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驴肉上了。

    梁宝在若干年后回忆说,这是他平生吃得最香最过瘾的一顿肉。

    梁宝说,好肉全端上炕了,地上这巢净是骨头和零碎肉、受气包们拼命往胃里灌白酒,同时把恶毒的诅咒吞下肚去。梁宝偷偷蹿到厨房,只见一锅空汤,上面漂着肉渣和驴油。他骂胖子死心眼。胖子把他拉过一边,指着一包东西给他看。应该说,这才是驴肉中的精华,并且数量惊人,撑死三五个好汉不成问题。梁宝激动之下,对胖子有了不宜在此描述的激烈表示。由于胖子的心计,使她成了张庄青年点里唯一实际吃过这顿驴肉的女知青。

    与炕上的好汉们大吞驴肉,地上的孬汉们大啃驴骨同时,女知青们正在另一铺炕上小喝驴汤因为太烫,不敢撒野,因此有小喝一说。她们不服气,骂,诅咒,摔碗打筷,往地上泼驴汤。后经证实,钱方和卫东确实一口没喝。咱们不能指望一个先进人物与坏人坏事同流合污,恰恰相反,咱们应该支持她夺过刽子手的屠刀,要么赶紧跑去向上级汇报。自从去县里市里开过代表会之后,卫东的拒喝也会得到咱们的理解与支持。猴子拉她坐男生那屋炕上,还塞给她一大块腱子肉,被她推开。

    在后来的某次重要会议上,这件事给她带来一项重要荣誉:一个光荣称号,一个大镜框。十几年后和梁宝幽会背着各自配偶时她坦率承认:她一见牲口肉就恶心,她有吃不完的巧克力和肉罐头,它们已经变质了。

    几天后,围绕喝驴汤算不算吃驴肉曾展开一场大论战。男生和女生的矛盾此时达到顶点。但闹了一归齐,女生们还是和男生一样均摊罚款。故事讲到这里就接近开篇所说的悲剧了。

    原来、当好汉们大吞驴肉,孬汉们大啃驴骨、女生们抿着小嘴喝驴汤时,公社武装部长和派出所长正好从门前经过。尽管知青们狡猾地伪装了现场把驴头驴蹄驴皮藏起来。用沙子把血迹掩埋入他们还是看出破绽。这时夕阳脉脉,牛羊下来,张庄的饲养员四处寻找大黑,并且还有别的青年点的馋痨们陆续前来。他们远远看见炕上大斯大咬,互相碰杯,猜拳行令,象过节一样。他俩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带头闯进去。虽然毛主席给了广大贫下中农包括他俩以不小的权利,但实行起来麻烦还是不少。张驴儿和大舌头为这吃了不少苦头猪放跑了,狗被打死,鸡被裹上黄泥放柴火上烤。菜苗被拔起后放在垄台上,玻璃被弹弓打碎,再说,对主席派下来的人总不能不客气点儿。他俩商量了半天,最后把公社革命委员会正副主任以及张驴儿大舌头找来。

    结果是象征性罚张庄青年点人民币十元整。

    激烈地论战了三天后,女生们还是妥协了,她们被迫同意均摊,每人掏出两毛钱。根本滴汤未沾的钱方和卫东也愤然解囊。

    青年点共有四十六人。均摊两毛后还有八毛没找着婆家。猴子提议由梁宝负担。

    理由很充分:没有梁宝和大黑的友谊,它不会自己来到院里;它不来,大伙不会杀它;不杀它,就没有这十元罚款。因此梁宝是罪魁祸首,多掏钱理所当然。由于猴子论证充分,得到大多人附议。大个子和胖子几个人吼干了嗓子,仍于事无补。

    由于遗传基因作怪,梁宝一向爱财如命。他爹梁得财从小就教导他说:“钱呐可是命根子。有了它,吃香喝辣;没了它,一切全完啦”梁宝经常纂改革命歌曲,唱道:“天大地大,不如钱的作用大。爹亲娘亲,不如人民币亲”自从下乡后,梁宝就断了财源。他爹一个子儿也不寄给他。他偶尔回一趟家,他爹骂他臭狗食,吃白饭,用擀面杖敲饭桌,还用炉钩子刨他。梁宝只好星夜兼程往回赶。

    梁宝站在院子里撒泼放赖,又哭又闹。青年点的人都在,看热闹的贫下中农也不少。梁宝嘴丫子嚼出了白沫子,他嗓子哑了,喝了一瓢凉水后仍是哑。他解开所有衣扣,把所有的口袋都翻到外面证明囊空如洗,他甚至在地上打过滚跟当地妇女学的一手,身上沾了若干粪土。

    猴子对铁墩说:“你去帮他翻翻。”

    粗壮的铁墩挨了一顿踢蹬和唾沫后,终于发了火。梁宝小鸡似的被他揪起来,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梁宝蔫了,他耷拉着头,鲜血从鼻孔嘴角淌到地上,砸起几小股尘雾。

    这时,随着一声吼叫,人群后冲出一个人,等大家看清他是大个子时,他手中的铁锹已凌空劈下,铁墩的脑袋一下子就劈成两半,豆腐脑似的脑浆四处飞溅,他和梁宝以及抱在梁宝怀里的铁墩身上全是血和脑浆。梁宝一时目瞪口呆,紧紧抱住铁墩不放,他的脑袋象在血盆里扎过猛子。等人们醒过腔来,大个子已冲向猴子。

    人们涌上去抱住他,猴子趁机跑出院外。大个子叫骂,挣扎,气喘嘘嘘,人们摁住他,见他已经疯狂,又找来绳子将他捆住。

    处决前几个小时,他妹妹才赶来。

    “我得给你付子弹钱了。”她说。

    “你有钱吗”

    “这点钱还有”。

    “我和他们说说,”他愧疚地说,“叫他们准点儿打,好给你省占钱。”。

    “最后这顿你要了什么”。

    他说:“红烧肉。我吃了两大碗。”

    “他们没用大滚珠把你舌头压住吗”

    “没有。我不喊口号。”

    沉默一会后,大个子说:“你回去吧,最后那阵儿你别看了。”

    “我不得把你埋了吗”她说。

    “算了,喂狼吧。”

    “别争了,我还是留下吧。”她最后说。

    刑场选在公路边一处开阔的沙沟。沙沟的下游极其平坦。沙子是雨季从山上冲下来的,淤积后形成平滩。这个沙沟很邪。原先住过一个道士,除了跳跳大神外,他从不下山。后来他突然失踪了,但他住过的泥房仍在,几十年竟没倒塌。大个子提出请求,只响了一枪,他就栽倒在坑边。罩得很严的刑警走后,法医例行鉴定,随后也上了吉普车。观众们这时嚣张起来,呼地一下涌过来,争看头上穿了一个大窟窿的死者,最让他们过瘾的是那一大滩又黏又稠的脑浆。人散了后,空旷的平滩上只剩下三个人和一具尸体。往坑里拖尸体时,大个子显得笨重而不听话,梁宝呼嚇呼嚇喘粗气,让胖子帮他拖。他们把大个子连拖带拽放进坑里。落地时,大个子不甘示弱地发出一声闷响。不大时,他就在沙土的覆盖下,进入一个温暖而幽黑的世界。但他不会想到,一年后他妹妹会来到他的身边。她追回城里,把那个男人杀死在他新建的安乐窝里,然后割断了自己的动脉。

    大个子死后的第七天夜里,梁宝一个人来到空旷襂人的平滩。是夜月黑头,无风,公路上根本就没有车辆通过,远处村落灯火点点,公路下边的水库依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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