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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分卷阅读170

      遇蛇 作者:溯痕

    分卷阅读170

    延听不到,只能毫无意识地趴在石桌上晒太阳。

    小计谋得逞的许明世老脸笑成了一朵花,进了主家的卧房,一把掀开柳延未来得及折叠的被子,对着被子里那条蜷成一团睡觉的大蛇打了个招呼。

    大概是他笑的太瘆人,察觉危险的黑蛇也不再发懒,抬头看了他一会,立刻就要下床去找柳延。可他再快也只是一条蛇,哪里是老道士的对手,一个术法就挡住了去路。许明世身手敏捷地把黑蛇抓在手里,这个举动让黑蛇很是犹豫,毕竟这么长的日子,早已混熟,所以咬不咬是个难题。

    “别咬我,请你吃东西。”

    许明世捏开他的嘴,将早已准备好的药一下子就塞了进去,其出手迅捷灵敏,动作如风,根本没有老人的迟缓,快到寻常人根本看不清。黑蛇现下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一条蛇,立刻就着了他的道,那东西进了食道,顿时就融化了,他想吐都吐不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表示任何对强行灌食的不满,顷刻就与柳延一样,什么都不晓得了。

    等沈珏消了气赶回来时,一切已成定局。

    柳延伏在石桌上,昏睡不醒,身后房门大敞着,里面金光四射,绚烂到刺眼的地步,他立刻就朝屋里冲过去。

    那金光却仿佛结成了一座坚壁,将他弹了回来。

    “许明世!”

    此情此景,沈珏顿时明白过来,本能的大吼一声,却知道一切已经来不及。

    “缘生缘灭,大道自然,不必挂怀。”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沈珏骤然回头,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白须老仙,气质超然,眉眼熟悉。沈珏认识他,是他施法让爹爹恢复三生记忆,也是他带走父亲。

    “你来做什么?”沈珏问。

    “来收他魂魄。”老仙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厌恶,却微笑道:“他要你父亲做人,代价是魂飞魄散。然他有事未尽,这魂魄还散不得,我自然是来替他重凝魂魄。”

    老仙说着眨眨眼,突然有了许多快活的模样,“那就是他将来的事了,跟你有甚好交代的?”

    沈珏愣了一下:“重凝魂魄,那他下辈子还能做人吧?”

    “那就不是你的事了,”老仙说,“总之他还在,哪能让他这么轻易没了,他砸了我一坛酒还未讨回来呢。”

    沈珏听了,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良久方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上。”

    老仙目光停在他脸上,又缓缓移开,看着那笼罩在金色光芒里的屋子,道:“施法完结还有些时候,还有一事,倒是与你有关。”

    “嗯?”

    “小蛇儿嘱托过的,你若将来无处可去,可来我门下修行。”

    “父亲说的?”

    “我与他是千年道友,他有所托,我自然不好推辞。来日你想好了随时可来找我,去哪里找,你也知道。”

    “我不会去的。”沈珏断然拒绝,等了等突然又道:“我这里倒是有一熟人,松树修成的精,树本无心,修行本就艰难,他却两百多年就修成人形,可见根骨奇佳,你愿不愿意收去?”

    老仙一时未答,沈珏以为他不愿意,见状就不再说什么。

    “也罢,那松树精我也知道,这件事结了,我就带他走。”老仙说,“至于你,来日想来我还会收你。”

    他如此做派,由此可见坦荡,沈珏对他的恶感减轻许多,笑了笑,轻声道:“我才不修行。做妖有什么好,你做仙,有意思吗?”

    老仙没料到他会这样一问,诧异之下回过神,立时“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我倒觉得有意思的很。”

    “哪里有意思了?”沈珏问。

    “至少可以帮帮你们这些堪不破的小妖精,不是吗?”

    沈珏顿时无话可说。

    正说话间,那刺目的金光渐渐消退,逐渐暗淡,老仙摆摆手不再闲谈,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块黑色小布来,那小布在他手中变成一个口袋,他伸手进去掏出一件不知是何材质的绯红八卦炉,朝着上空抛起。红炉的阴阳鱼旋转着,在金光彻底黯淡下去之前,沈珏似乎看见隐约一些白影,被吸入炉中。

    “好了。”老仙将东西收回口袋,又将口袋折叠成巴掌大的黑色小布,一副终于忙完了的样子,惬意地仰头望了望天空,“我该走了。”

    “多谢。”沈珏说,郑重地做了个揖,躬身行礼。

    “免了,”老仙道:“来日再见,我请你饮酒,那时不要推辞就好。”

    沈珏虽然觉得他这话没头没尾,却也点了点头。

    老仙笑了笑,看着那房门大敞的木屋,忍不住冲着那寂静的屋子吆喝了一声:

    “小蛇儿,所托之事皆已做到,你我缘尽于此。将来如何,自己修了!”

    那屋子里一时并无人声,直到老仙已经走远,沈珏方听见一道久违的声音,懒洋洋的语气回道:

    “知道了。”

    卷三·三十二(完结)

    柳延醒过来时发了好一会的呆,趴在石桌上想起之前的事,低头看了看脚边,先前那盆泼掉的洗脸水还是湿漉漉的淌在地上。于是他眯起眼看了看天,太阳的方向表明他并没有昏睡多久。站起身的时候身上的布袍自然地从肩膀滑落了,柳延蹲身拾起,脸上这时才显露出两分悲恸来。

    那袍子正是许明世的。他想,这个人从此不再了。

    很奇怪,他这个时候并没有想起伊墨的事,一点儿也没有。脑子里只是一闪念了一下,想着他可能恢复了,但只是一闪念。紧接着浮现的尽是许明世的脸。

    从年轻狂妄到老时的密纹叠嶂,中间几乎是没有任何过渡的,就倏忽这么一下子,仿佛只是一眨眼,他就老了,接着消失于世。

    柳延不自禁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然是光洁的,一点纹路都没有。这个院子里,无论是他还是沈珏,都是一张年青的脸,尚有许多大好年华。只有许明世一人,被岁月摧残成一张老脸。柳延这样想着,在院子走了几步,循着许明世往日的足迹,看花和鸟,看蚂蚁和蝴蝶。走着走着就停下来,柳延蹲下身,仿佛一下子不堪负荷似地把自己蜷了起来,缩在许明世晒太阳的墙根,心想真是对不起。

    究竟对不起什么,柳延都说不清。只晓得许明世没了,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的没了,这个世上,他又少了一个牵挂的人。这样想着的时候,心中悲伤也不知从何而来,让他难受的很。说起来他的三世轮回,好像从来都是个薄情的人,尽管他从不缺少义气,也从不吝啬帮扶别人,但真正走进他心里让他挂念的人,到今天都屈指可数。

    他总是清醒惯了,又谨慎太过,与人交际都是进退有度,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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