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貌取人 作者:善了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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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红酒绿, 迷乱的色彩和空气中醺人的酒香让人头昏脑胀，逼仄的酒吧后街，骂骂咧咧的醉鬼勾搭着衣着暴露的站街女晃晃悠悠的走过, 白日刚下过雨，街道潮湿透着股闷味，亮着黄灯的门轻声开了, 仿佛隔在另一个世界的繁华腐烂一刹那穿过了阴凉的街道, 再关门时，便只能听到街道另一头那偶尔经过的汽车鸣笛声。

    从生意接到手软到无人问津, 也就一周的时间。

    这对于一个以此为生的杀手来说，无疑是被逼到了角落。

    不同的是, 寻常杀手是为了钱，千叶是为了情报。

    但如果那所谓的情报不过是个无望的目标，在这最后一站的意大利, 寻找了几个月的千叶，也该明白在这个世界，她这一趟大概又是没有收获。

    可没到最后一天，千叶又不想简单放弃。

    愿意和千叶做生意的可不只是那些人。

    黑手党可不全是彭格列的势力。

    温热的血顺着手指滴落在湿润的青石板上，仔细擦拭干净，面巾纸被扔进了门旁的垃圾桶。

    黑手党之间的明争暗斗，没什么稀奇的。

    “余下的佣金已经打入你账户，另外还有个惊喜。”

    现在还能有什么能惊喜到千叶？

    离开那条街道，千叶戴上外套帽子，长发被拢在帽子里，只余下一截苍白细腻的下巴，紧抿的淡色的唇。

    她身后背着大大的画架，担在瘦削的肩膀上，此时是晚上八点多，商业街上满满都是出来散步的情侣或是朋友，甜品店里新烤的面包香气随着客人每次开门关门，那甜甜的香味渐渐窜入路人的鼻子里。

    千叶也停下了脚步，隔着橱窗望着服务员将刚做好的奶酪包放在展示柜里。

    “欢迎光临~客人需要点什么吗？”

    千叶认真伸出了手指，快速的点了这个这个和那个，然后语调轻快，“每样两份！”

    “您的奶酪包，欢迎下次光临~”

    烤的微黄的表皮，松软细腻的内层，月光下显得莹莹发光的淡黄色奶酪从夹层缓缓流出。

    两只手握着超大份的奶酪包，公园里孤身一人歇在椅子上的少女满足的呜咽，秀气的眉褪去冷凝舒展开来，半眯着的眼眸，月色下似流光的碧色眼瞳，全身上下散发着愉悦气息的少女，来源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奶酪包。

    泽田纲吉找到千叶时，看到的就是安安静静像小松鼠吃着甜食的安静女孩，静谧的夜色缓缓抚摸过栗发少女精致的脸，她的容貌并不是熟悉，可泽田纲吉总是能在她身上找到藏在这具身体下，属于那个灵魂的小习惯。

    无数的梦境，无数属于另一个自己的记忆，每一个细节，每一声话语如每日清晨的露水每日的阳光那么清晰自然。

    泽田纲吉并没有隐藏自己，所以千叶很快发现了他，她缓慢舔了舔沾了奶酪的唇瓣，下意识把剩下的甜食往画箱里塞了塞，然后若无其事的望着越走越近的泽田纲吉。

    装作没看见千叶的小动作，纲吉来到千叶身边，坐了下来，“这么晚了怎么没回去？”

    她的身上还透着奶酪的香气，千叶道：“有任务。”

    “我以为是因为我在你家，所以你不想回去。”

    纲吉轻笑说着，公园里偶尔经过几个散步的人，座椅上一个穿着黑西装的成熟男人，和一个娇俏漂亮的少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太纯洁的关系。

    尤其男人棕色的眼眸萦绕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探究和在意。

    千叶并不是最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泽田纲吉没有压抑隐藏，千叶轻易就能看出来。

    可他又和千叶记忆中那个黑手党首领不一样。

    他是那个被千叶无辜迁怒的少年，千叶几乎想象到当初她报复后，那个有些怯懦的少年时如何度过那些个充斥着绝望和可怖的梦境的。

    连平行空间的白兰，千叶都能分开对待，为什么对平行空间的泽田纲吉总是迁怒。

    当时间磨灭了最初的恐惧，千叶回想时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当时太不冷静。

    千叶也想不通自己现在的模样又是怎么让泽田纲吉联想到那个脆弱可怜的伊妮德，连外貌都不一样了。

    “是临时任务。”千叶不想解释太多，因为她确实是因为家里有泽田纲吉才不想回去。

    一个黑手党首领，为什么总是喜欢往那个破屋子跑？

    他难道还想像另一个泽田纲吉一样用权势来掌控她？想到酒吧里那几个垃圾的敷衍话语，千叶本来因为甜食还明媚的神情阴沉下来，忽然起身，背起画箱转头就走。

    她生气了。

    泽田纲吉虽然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

    千叶在前面走，泽田纲吉一直跟在她后头半米的距离。

    屋子门口守着两个黑手党下属，千叶皱着眉，忽略那两个人对泽田纲吉恭敬的问候，将画箱放在地上。

    “泽田先生不怕我再次杀你？”

    “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难道千叶你接到了关于我的任务？”

    泽田纲吉温润道，对于千叶不客气的态度并不恼怒。

    千叶表情更奇怪了，板着一张稚气的脸，再如何冷酷的说话，那柔软的声音总给人一种是猫咪在说话的即视感。

    “在一小时前，我杀了彭格列下属家族的重要人员。”

    小丫头像炸毛的小动物，急切的赶着这只人类出门。

    千叶的动向泽田纲吉很清楚，可避免小丫头误会什么，泽田纲吉还是做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蹙起了眉头。

    “你应该能感觉到我身上的血腥气，不论洗多少次，不论换多少件衣服，宛如从血液里浸泡过的味道，浸入骨头的气息，连灵魂都无法摆脱的气息，”

    千叶目光沉静，老屋子昏暗的灯光化为一丝脆弱的亮色印在那双碧色的眼瞳里，明明灭灭，像风中摇曳的蜡烛。

    她和伊妮德并不完全相同，她的眼里除了摄人心魄的清澈光明，还有光明身后那黑暗的影子，泽田纲吉此刻认识到这一点。

    可不论怎么变，本质都是一样的。

    无一例外让泽田纲吉的内心变得更像一个普通人，柔软，怜悯，愧疚，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宛若斯德哥尔摩症，对折磨了自己数年的梦境里的女主人公产生了不该产生的好感。

    泽田纲吉轻叹一声，“我清楚，你只是一把杀人的刀，彭格列追究的只会是使用那把刀的人，千叶，你不用那么排斥我。”

    小姑娘抿着唇，望着泽田纲吉不说话。

    真让人怜惜。

    泽田纲吉想碰碰她，可避免被更讨厌，又强制自己不去碰她。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不会加入彭格列。”

    泽田纲吉笑了，“你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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