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清歌__67
夜雪清歌 作者:潋滟
夜雪清歌__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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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红色的衣裙,左小腿被划开了一道伤口,右肋下也有刀口。
李青歌微微凝眉。瞧着赫连云初呼吸微弱、脸色惨白如雪的模样,她不禁心中更寒——这女人可真够狠的,玩苦肉计也能将自己伤成这样?
“抱歉,三殿下、二少爷,你们能回避一下吗?”
高逸轩摸了摸鼻子,自动坐到靠窗的书桌旁,有些无聊地看着窗外。
赫连筠点点头,身子却未动,只靠在床头,别开了脸去。
李青歌看了他一眼,他那微微扬起的侧颜,绝美却孤独,骄傲之中又透着无限落寞。好看的嘴角抿成一条线,看似无情,更多的却像是受伤过后呈现出的孩子气的倔强。
被自己最亲最近的人伤害,心里肯定会痛吧?就像自己,曾经以为是另一个家的高府,曾经以为是一生良人的夫君,到最后竟将她赶尽杀绝,那种心痛比死还要难以忍受。
不再说什么,李青歌开始心情复杂地慢慢解开赫连云初的衣带,为她仔细检查伤口。伤口已经被人处理过了,上面还有金疮药,但对于赫连云初这样的伤并没多大用处。
李青歌轻轻地用帕子将伤口上面的药擦拭干净,便看到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禁心头颤起。小腿处倒还好,只是右边肋下的那处刀口,距离赫连云初的心脏很近,稍有不慎就会致命。呵,或许连赫连云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会长在右边吧?不然肯定不敢如此冒险。
检查完之后,李青歌又将薄被给赫连云初盖好,就着丫鬟端来的温水净了手。
“怎么样?”赫连筠问,脸色沉重。
李青歌微微弯唇,唇角划过一丝冷酷。纵然现实残酷,也总比被人当傻子玩弄于股掌好吧?
“公主还真是福大命大呢。”李青歌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那么重的伤,差点就刺穿了心脏呢。呵,大概那个刺客是个生手,第一次杀人把握不准。要么就是看公主美貌,一时间心动,手抖了一下也有可能。不过,那伤口也确实怪异,就好像是公主自己伤了自己似的。不然,就是有人捉住了公主的手,强迫她如此伤害自己的。”
“此话怎讲?”赫连筠再笨也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但是最后的一点希望,让他再次问出了口。
还用讲吗?李青歌耸耸眉,只道:“我给公主开个方子,殿下可派人速去抓药,迟了,伤口感染就不好了。至于其他,殿下可等公主醒了,自己去问比较好。”
他们兄妹之间的恩怨,她能说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如果赫连筠以亲情为上,她也没办法。做得太过了,只怕人家会猜疑自己有企图了。
赫连筠也没再问,只让开了路。
李青歌径直走到书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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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虚伪做戏(3)
高逸轩给她让了座,帮她铺好宣纸,又将笔递到了她的手上。
李青歌很自然地享受着他的服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高逸轩却觉得幸福无比。尤其是看着李青歌认真写药方的时候,那低垂的眉眼,专注的神态,还有她身上隐约散发出的女子特有的幽香,都让他的心神有些恍惚。
很快,李青歌写完药方,递给一旁的丫鬟,“按这药方抓药,外敷内服,照上面做就行。”随后,她对赫连筠道:“三殿下也不必担心,公主虽然伤重,但还不至于危及性命。只要照顾得好,我想不出一月,就能痊愈。”
“李姑娘费心了。”赫连筠客气道,心里却是另一番心境。
李青歌故意忽略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情绪,笑道:“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殿下不必客气。如今,公主有伤在身,殿下自当好生照料。青歌就不打扰了,告辞。”
“告辞。”高逸轩忙走到她身侧,也向赫连筠一拱手,假意客气道。
赫连筠亦是拱手相送,“走好。”
送走两人后,赫连筠自去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从外面看,除了失血过多,脸色差点,其他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不多时,老管家带着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走了进来。
“冰焰见过王爷。”黑衣男子面容冷峻,恭敬地对赫连筠行礼道。
随后,见赫连筠气色不对,他冰冷的眸中露出几分讶异与担忧,“王爷受伤了?”
赫连筠挥退了老管家,对冰焰道:“本王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你先去给公主看下。”
“是。”冰焰走到床边,看着面色惨白如霜的赫连云初,不禁皱紧了眉头。究竟是何人伤了王爷与公主?
但当他仔细为赫连云初检查完伤口后,更是吃惊得不行,这伤口……
“怎么说?”看冰焰的神色,赫连筠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看来李青歌说得没错,赫连云初身上的伤着实怪异,说不定真是她使的一出苦肉计呢。
想到这,赫连筠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而他的眸子却越发寒凉起来。
冰焰思索片刻,便沉声道:“回殿下,公主身上的伤口,应该是自己所为。”
赫连筠脸色阴沉,目光阴狠地盯着他。
冰焰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眼神,镇定地回道:“公主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伤在左小腿,且伤在内侧,刀口自下而上,下深而上浅。如果是他人所为,弄出这样的伤的确不易。按照寻常招式来看,若他人朝她腿上砍来,刀口应该是上深下浅。还有一处,是右边第二根肋骨下,刺穿皮肉,但伤口平整,由浅到深,力度也是慢慢加重。如果是他人所刺,那么伤口定然是先深后浅,因为刀锋遇到皮肉会有阻力。结合以上,属下觉得,公主身上的伤不是他人所为,乃公主自己弄的。”
赫连筠静静地听着冰焰的分析。其实,就算冰焰不分析,他心里也早有了答案。
上一次,灵州之行,知晓的人并不多,云初就是其中一个。可是回来的路上,他仍旧遭人暗算,差点死于非命。
这一次,赫连云初非拉着他去山上寻找什么梅花鹿,说是可以为母妃祈福。临走时,她特意给他端了一杯热茶,说这是她学了好久的烹茶之技,想让他尝尝味道。
再到山上遇袭之时,当两名侍卫护着他先行时,她突然害怕地喊救命,结果又招来了另一批杀手。
而他被李青歌救走,剩下赫连云初,照理说,如果对方是刺客,她又怎么会活着回来?如果对方的目标不是她,又为何非要伤她至此?看似要她的命,实则却是保她的命!可笑!
“下去吧。”赫连筠对冰焰说。
“是。”冰焰恭敬地退下。
房内,只剩下赫连筠与赫连云初。赫连筠缓缓走至床边坐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这个自己宠了十几年的妹妹,他的眼神由最初的温情慢慢蓄进了冷意。
“王兄、王兄……”像是被目光刺醒,赫连云初的眼皮动了动,最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好一会儿,她方看清楚了床头坐着的赫连筠,眸子里露出笑意来,“三王兄,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她的声音很虚弱,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喘息。
若是以往,赫连筠定然不许她这般说话,而是让她好生静养。然而此刻,听她说得这般费力,他只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有伤在身,赫连云初的精神不济,但到底不糊涂,她敏锐地觉察到了赫连筠的异样,心下凛然,面上却哀戚痛苦,“三王兄,好痛、痛……”她漂亮的大眼睛里很快挤满了泪水,“他们究竟是什么人,非要杀你我兄妹?三王兄,你一定要将他们抓起来。”
“自然。”赫连筠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安慰,“那些敢伤害你我兄妹之人,王兄一个都不会留。”
不知为何,尽管他动作温柔、声音轻柔,可是听他如此说,赫连云初打了个冷战。再瞧他,他那幽深得深不可测的眼眸里冰凉一片,她的心也跟着下沉。
他知晓了什么吗?赫连云初有些不确定。但如果被他察觉到了,他又怎么会收留照顾自己,还如此对自己说呢?
不会的,凭他这些年对自己的感情,赫连云初断定,赫连筠不会猜到自己。他之所以有异样,眼神冰凉,那是因为遇刺事件。对,绝对是这样。
这样一想,赫连云初的心稍稍落下,点头附和,“嗯,太可恶了,竟然敢伤王兄你。幸好王兄吉人有天相。王兄,你不知道,初儿怕死了。若王兄……咳咳……”
“初儿好好歇着吧,我让小云过来照顾你。”赫连筠见她气喘咳嗽,状似担忧地道。
他还是担心自己的。赫连云初的心里有着小小的得意。哼,最得宠的皇子、众人膜拜的神祇又能怎样?此刻不是依然像玩物一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掩去眸底的小心思,赫连云初吸着鼻子,可怜兮兮地望着赫连筠,“可是,初儿想要王兄陪着。只要王兄在,初儿就不怕。”
“是吗?”赫连筠眼底漾过一缕意味不明的笑意。
如果说当初被亲情蒙蔽,被她的伪装欺骗,可当心思清明,所见之物自然不同。因此,此刻瞧着赫连云初惺惺作态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有多傻。她明明装得那么假,他却仍当她是单纯的小妹妹,那样宠爱。
他知她身世可怜,父皇从未过问过她的死活。就连母妃,虽然负责教养她,也很少关心她。这样一个没了娘的公主,想在深宫生存着实不易。所以,对她,他甚是怜惜。他像兄长也像父亲,希望能给她尽可能多的疼爱,来弥补她生命中的缺失。
可是,如果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他的付出又有何意义?
赫连筠的心底不禁泛出无限悲凉。本以为没了父皇,没了母妃,他还有值得他关爱牵挂的妹妹。到头来却发现,她才是那个伤他最深的人。可笑啊!
“好!就怕王兄留在这儿,初儿会休息不好。”不是吗?自己的敌人就在身侧,她能睡得安稳吗?
错觉,一定是错觉。王兄说这话,只是纯粹地担心她,并无其他意思。
赫连云初努力想要忽视他说这话时,眼底一闪而逝的阴冷。
她虚弱地露出一抹笑来,接着道:“对了,王兄也有伤在身,要紧吗?都是初儿不好,这个时候还让王兄陪着。王兄,你也赶快歇着,初儿现在好多了。”
“初儿真乖,处处都为王兄考虑。”赫连筠淡淡地笑,淡淡地说,让赫连云初心里一下子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好,王兄倒是真的有些累了。自你回来,王兄就一直担心。好在大夫说你没有大碍,现在终于醒了,王兄也就放心了。王兄就先去歇着了,有什么事就吩咐小云。等晚饭的时候,王兄再来看你。”
后面的话,让赫连云初的心彻底落了下来。是了,这才是那个一直宠着自己的哥哥。
“嗯。”赫连云初娇滴滴地哼了声,目送着赫连筠出门。
房门一关,赫连云初那双虚弱又纯真的眸子,立刻被轻蔑与讥诮充斥。赫连奚还在担心她这个蠢哥哥会怀疑,看吧,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吧?
出了房门,赫连筠唇角的笑意冷凝了下来。他一招手,一名黑衣暗卫突然出现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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