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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露 作者: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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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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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送他到家,李昱泊就走了。
夏时季把刚才在医院检查沾的那身味道洗了去,去院子看他爷跟吴爷爷下棋。
见天晚了,棋一时半会也下不完,夏时季就对人说:“吴爷爷,今天在我们家吃饭,我让玲婶多做点啊。”
“好……”著迷於棋局的吴爷爷应了。
哪想,等到吃饭时,吴爷爷孙子吴穸就过来叫他了。
吴穸这个人其实也跟夏时季同岁,因为老是跟他爷爷要钱,他爷爷一有什麽事要他做就跑得没影,吴爷爷老拿他气得心肝疼。
吴穸爷爷跟夏时季爷爷尽管是老友了,但吴穸与夏时季从来都不对盘,也从来玩不到一块去,并且,夏时季觉得吴穸应该是很讨厌自己的,原因不明。
听吴穸说他妈让他来找他,吴爷爷扒了口饭,盯著还在下的棋盘眼睛都没动一下,说:“我在这里吃了,你们吃你们的去。”
吴穸应了一声,自顾自地走了,夏时季跟著送他到院子门口,哪想吴穸走出了门突然把门一带,差点撞著了夏时季。
夏时季看著差点撞到他关著了的门火了,回头看了看还在下棋下得不亦乐乎的两老头,忍了……得,他不跟吴穸计较。
李昱泊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夏时季早就困得不行,但还是趴在床尾一下没一下地睡著等他……
一回来,夏时季更是困得不行了,看了李昱泊一眼,爬到床头就著枕头就真的睡了过去。
李昱泊洗完澡,看了夏时季的肚子,又低下头闻了下,看样子打电话让夏时季自己把药涂了确实涂了,没有偷懒。
他这才坐在床头歇了会口气,送了夏时季回家後,他就去了店铺跟会计把这几天的帐迅速理了一遍,把钱存进了银行,又跟著梧五叔跟蛴子把仓库的货理了一下,货太多短时间本理不完,他又惦记著回来看夏时季,只好让梧五叔跟蛴子带著两个新招来的人手先对著自己回了来。
明天下完课的仓库的事情还多著……这个星期基本是下了课就要去管他爸已经完全交给他的三家店铺的事了,本没有时间陪夏时季,放他一个人在家里老觉得心里不塌实,爷身体不好更是得心,李昱泊越想越觉得有些烦躁,站到窗口想把窗户拉开吹下凉风……回头看了看紧抓著枕头一角仰躺著睡得沈沈的夏时季,出了门,到了二楼的正阳台上吹风去了。
吹了一阵,那种觉得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当的躁意吹了散才回了房间。
一到房间才躺下,像是知道他要睡了似的,夏时季就把腿搭到了他的腿上,头也枕了过来,抓著枕头的手也松了开,在他身上抓了两下,又沈沈地睡了过去。
李昱泊笑了笑,侧脸吻了下他的嘴角,叫了声:“宝宝。”
夏时季第二天晚上跟他爷吃了饭,陪他爷听了半会儿戏曲,看他睡著了,去厨房把玲婶热著的**汤装了盒,想了想,又拿了两苹果,一起揣著出了门。
在路中的时候顺路去了李五叔家的酒楼,这酒楼只是五叔全镇六家酒楼中的一家,李五叔不在,夏时季先前打的电话叫经理准备的十来份菜已经打了包,一见他来取,经理笑著说:“你说个址,就帮你送了过去了。”
“我顺路,自己来方便一些,就不麻烦了。”夏时季笑著道了谢,交了钱,这是给帮李昱泊理货的工人吃的,既然顺路还是自己提著去的好。
免得李昱泊又骂他德,请人吃个饭还都那麽没诚意,夏时季可是被李昱泊骂惨了,有时候也不得不听听李昱泊的意思。
夏时季提著好几个人的宵夜其实还是有点辛苦的,那些装著实沈的食物餐盒袋子拎起来也挺重的,加上他是走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李昱泊家的仓库。
他一进仓库的铁卷门就有人发现他来了,那人夏时季看著不熟,知道这也许是新招的人,於是善意地笑了笑,说:“都忙著啊?”
见那小工愣愣地看著他不动身,夏时季只好走到他站著的大桌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身去里边找人去了。
正在理货,对著清单的李昱泊一看到他,眉头就是一敛,看了下挂著的锺表,放下手里的单表,摘了手上的手套向他走来,“怎麽来了?”
“爷睡了就过来看看你……”夏时季耸耸肩,对著仓库里的几个熟悉的人打了招呼,“梧五叔,蛴子,阿蛮……我带了宵夜来了,你们歇歇吃了再干吧。”
“都快十点了。”李昱泊把夏时季还拎著的小食盒接了过来,“再过会我就回去了。”
“我来接你回去……”夏时季笑笑,回头催著那些还没动的人,“还热乎著呢,凉了吃了不好,你们赶紧吃去。”
“去吃吧,辛苦你们了。”李昱泊回头笑著对他们说了一句,人也就全都摘了手套布套去外边的大桌上去吃了。
见人走了,李昱泊拉著夏时季到了一角视角死点,亲了下夏时季有些汗湿的额头,低头问著比他矮半个头的人,“走路来的?”
“嗯。”夏时季抓了抓李昱泊的头发,笑著说:“你臭死了,赶紧回家洗澡去。”
“提著来的?”李昱泊把夏时季的手拿起看了一下,发现他手上有拎塑料袋出来的深色红痕,看著他说:“来之前不打电话给我,晚上乱跑,你怎麽搞的……”
“李昱泊,”夏时季头疼,瞪著他,“你能不能别挑刺了,我现在什麽都没缺站在你面前呢,你就不能把我给你的东西喝完,然後一起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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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泊看他,仔细地看了好一会,直到夏时季又要瞪他时,靠墙坐了下来,把盒盖给掀了,没有拿勺羹就先就著盒桶喝了一口。
夏时季哼哼叽叽,用脚踹他一下,“劳碌命。”
所以,别的人好好的念书就念书,他倒好,念完书还要忙到深夜,这到底是春夏镇有钱人家的儿子呢还是最穷的那家的?
“乱动……”李昱泊又喝了一口,抬头对站著的人说:“坐下来。”他把双腿打开,让夏时季坐到他腿中间。
夏时季回头看了看,他们呆的是不太明显的地方,除了墙,现在三面都有货,进来的间隙也不大,并且还是视线死角,如果有人来他们是先能看到的。
也管不得椰李昱泊满身汗味和灰尘了,李昱泊全身是汗都贴他身上过……他有什麽好计较的。
夏时季双手撑著李昱泊的膝盖,灵巧无比地转了个身,背对著坐在了李昱泊的腿间……见他坐下,李昱泊吻他的头发,侧头问:“要喝一口不?”
“不要了,吃饱了来的……”夏时季靠著李昱泊温热的膛,还有裤裆处那炽热的一团,他挤了挤鼻子,还是问了:“李昱泊,你有好几天没做了……”
他一说,李昱泊喝汤的动作停了,警告地叫了声他的名字,“夏时季……”
夏时季动了动,结果,他股间正对著的那团东西更热了,好像,又大了点……
他无辜地回头看了看李昱泊,眨了下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昱泊拿著勺羹的手盖住眼睛,长长的吸了口气,对他说:“走开。”
夏时季没动,把他挡眼睛的手拿下,看著李昱泊有著欲望的眼睛,说:“好几天了吧?”
都好几天没做,李昱泊怕是熬不住了……
夏时季伸出手,作握状的去握李昱泊裤子中的那一团,一握,吓一大跳,那东西在他的手心大大的跳动了一下。
“起来了。”夏时季目瞪口呆,这也太快了吧?
他又回头看了看,工人都在吃宵夜,他带来的菜也多,估计一时半会也吃不会。
他干脆再度转过身跪在李昱泊腿间,把手伸向了拉链。
李昱泊看著他的动作没说话,直到夏时季低头含上他腿间的那处时,他才把手中握著的喝的东西放到旁边地上,双手抚上了夏时季的头发,低低地说了一声,“乖。”
李昱泊好几天没做,出来的东西又浓又多,夏时季的嘴到了最後因为过度动作酸涩得合不拢,白色的东西就混著他的口水直在嘴角往下掉……
李昱泊抱著他,脱了已经半汗湿的衣服拿著干的那点擦著他的嘴角……擦了干净之後,夏时季焉焉地倒在他怀里,恨恨地瞪了一眼刚才把那里直捅到他喉咙里好几次的人一眼。
李昱泊没管他的眼神,把他擦了干净,又在他额头中间一路经过鼻子吻到他的嘴唇上,然後也把自己完全汗湿的额头擦了,拿起已经凉透的汤一口喝干,留了最後一口用嘴喂到夏时季嘴里。
夏时季抓了抓他的膛,皱眉:“油……”
李昱泊只好到一起装在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嚼碎,用刚才的方式喂到夏时季口里……
夏时季吞咽了下去,这下抓李昱泊膛的动作轻了点。
李昱泊最後带著夏时季从仓库的另一处的後门走了,也没有去前门那拿车,俩人步行著回去……所谓步行是他走著,夏时季在他背上跟著他走著。
他们走的是小路,夜黑,没有路灯,见李昱泊跟梧五叔打完交待的电话後手机那点微弱的光也消失了,夏时季怕惊扰了身边静寂的黑夜,轻轻地在李昱泊耳边说:“你会不会摔倒?”
“不会。”李昱泊的声音也很轻,但说得无比确定。
“嗯。”夏时季於是也就不担心了,这条路他们走过太多次了,小时候,李昱泊带著他从他家仓库在父母的身边做完作业出来回家,他背著他们俩个人的书包,而他一路捡著小路上的贝壳或者草丛中那些掩瞒住了的好看小沙石……这样的次数太多了,多得这条路已经是他们共同生命中的一部份了。
夜风很凉,天上的星星今晚也没有出来几颗,只有一两颗不明显地闪耀著有点冷淡的光,可李昱泊光裸著的上半身还是在散发著能让他觉得温暖的温度,夏时季头枕在李昱泊的肩上,在他後颈蹭了蹭,说:“我们要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不怕人看到他们这麽一直亲密著,谁也不会说什麽,那该多好。
李昱泊背著他稳步走著,过了好一会,他说:“你等等,以後会的。”
夏时季要的,他总是会给他的。
“嗯。”听到答复,夏时季心满意足,再次在李昱泊的耳边呢喃,“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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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泊这几天忙完,紧接就著期末考试了。
然後天气是真热了起来,夏时季是个贪凉爱吹风的人,每晚睡觉都要打开窗户,偏偏这样会感冒,春夏镇离海近,夜里的风有时能凉透骨。
李昱泊不得不把他紧紧抱怀里用蚕被裹著,免得这人一滚到边上,什麽也不盖,第二天感冒是的他,头疼的是自己。
这样抱得太紧,每天叫夏时季起床也就困难了,夏时季把头死死埋他颈窝,怎麽叫就是不动,要是多叫几声,他抱著李昱泊头的手就猛揪很顺便地揪著手边头发,发泄著他的怒火。
李昱泊薄怒,又不想打夏时季,只好一把把他抱起扔浴室里洗澡,还不敢冲凉水,调著温水往两人身上冲。
对此夏时季不醒也得醒,恼火问:“总是不让我睡饱,你现在这样听爸爸的话,以後要是他要让你不要我,你也听他的?”
“胡说八道。”李昱泊忍不住皱了眉,“你就非得胡说?”
夏时季一看李昱泊生了气,自己也还生著气呢,只是草率地在李昱泊的唇上轻吻了一下,又把手挂在李昱泊身上让他帮他洗澡,偏头枕著李昱泊的肩上看著窗外大树上的绿叶被阳光侵扰得灼灼发光,觉得睡不饱的早上总是让人忧郁。
“孙。”夏爷爷这几天能起床了,他在床上躺怕了,一大早的就在院子里喝著玲姨准备好了的早茶。
“爷……”夏时季走过去,喝了口已经摆好的粥。
“爷……”李昱泊把两人的书包去放到车上,回过来把自己的那份新鲜海鲜粥一口喝下,把扯开的馒头沾了小菜往夏时季口里塞:“快点吃,快迟到了。”
夏时季嘴里被塞了吃的不能说话,只好拿眼瞪他。
“阿泊,”夏爷爷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这个安排他们爷孙日常生活的乖崽,“今天不去了,我……”
没等他说完要打电话给校长,李昱泊无奈地说,“今天考试,得去,放完假了就可以好好睡了……”
“哦……”夏爷爷把眼睛转向他孙。
“嗯,考两天就放假了。”夏时季点了点头。
夏爷爷听著也就安心了,专心地咬著他的半块磁巴去了。
“我们什麽时候走?”在车上夏时季问著李昱泊,他们在考完试和父母回来之前有十天左右的空闲时间。
“过两天,我把爷安排一下,果园的牛大爷,爷跟他合得来,他棋也下得好,也爱听戏曲,我帮牛大爷招了几个工帮著弄他果园,牛大爷就过来陪爷……等请的小工上工了,我们就走。”李昱泊详说著。
“嗯,这好,有人成天看著就不用担心了……”夏时季相信李昱泊挑人的能力,没再对此说什麽。
只是快到了学校时,他拉著李昱泊的手按到自己前,“心跳得有些快,有点小激动……”
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昱泊看了看窗外,没人,就把头伸过来吻了夏时季的额头一下。
夏时季抬眼浅浅笑著,目光如清晨露水,明辙清亮。
进了教室,考场位置跟平时他们的位置一样没有变化,他们班就十来个人,平时座位就安排得空荡荡的一片,实在无需什麽变化了。
夏时季他们考试是享受不到抄袭之类的乐趣的,他们没有什麽及格与否,只有针对哪方面他们如果不知道答题的话,等待他们的是那一课的老师带著另外几个一样学科的老师亲自上门直到他弄懂为止。
於是,整个暑假都能毁掉。
他们这些人,说得惨淡点,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在假期了……旅游玩耍都在这段时间了,如果会毁掉,那真的是活著一点乐趣也没了,连史鸣宇这个天天沈迷於电脑游戏的人在考试前的几天都老实地捧著课本去问老师不懂的地方,好几天晚上都是跟著老师过的,而不是他的游戏装备。
夏时季学得不好不坏,他什麽都懂,就是不太通,老师会针对他们这些人出的题李昱泊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临时恶补一下,基本就没大问题。
李昱泊答题很快,一答完老师就过来收卷子,拉他出去聊一些课业上的东西,夏时季看了就不禁竖中指,看著自己还剩小半张题目的卷子唉声叹气地继续答题去了。
等到好不容易答完,也没提前几分锺,差不多全班的人都答完了,一夥人中有一两个人照往年考完试那样拍一下桌子,愤怒地吼:“啊,倒数第二题会做的,偏偏一时想不起来……”
这代表著此人的暑假又再次毁了,众人纷纷向他投去“节哀”的眼神,这哥们去年暑假也是在补习中过来的,今年也难逃此恶运,真不知道他要怎麽活。
上午的考试一过才十多点,邓顺过来问他们:“你们今年还是去海边?”
“嗯。”夏时季看他,也问:“你们呢?”邓顺家的海边房子离他们两家的近,也就半个小时来的车程,有时候他们暑假也会一起玩。
“一样……到时候你电话开著啊,找你玩……我堂哥他们今年要带一帮国外的朋友过来冲浪,听说还是获过什麽冲浪比赛冠军之类的高手,到时候打电话叫你们过来看看。”邓顺嘿嘿一笑,“还有,你送我的表真好,我妈都夸这表有品味,她说考完试的这两天得趁著你在家得再去我们家吃顿饭才成……你给我说个时间。”
“哦……”夏时季想了想,转头看向李昱泊。
“今晚吧,如果你们家方便的话……”李昱泊帮他答了,见邓顺点头说没问题之後对夏时季说,“晚上我送你过去,等去完店铺就过来接你。”
“你不一起来?”邓顺扬眉,“我妈也请了你,别告诉我我没说你就不知道了。”谁都知道夏时季眼李昱泊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比亲兄弟还亲的哥们,请了一个就等於请了一对。
“不了,我还有事……”他们走到了停车场,李昱泊把门拉开让夏时季进了去,对邓顺说:“你让你妈现在别准备太多菜,我家里有人送来新鲜的海鲜,到时候叫夏时季带过去让你妈做几个菜……”
“好……”邓顺应了,又摇了下头,“我算是明白我妈说春夏镇里以後我们的大头就是你了……随便吃个饭你都要安排得这麽周详。”
李昱泊看他一眼,没有多说什麽,笑了笑, 说了声回见就上了车倒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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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顺他妈看著夏时季带来的海鲜直摇头,说:“你带得太多,我们得吃好几顿,这麽好的海鲜……”
夏时季微笑,他在外对待长辈,尤其不太熟的长辈面前都是有礼且进退得宜的,“阿姨,你请我来吃饭,我都没不好意思,你别跟我讲客气啊。”
说著,邓顺在旁揭他的短,“妈,你别跟他讲客气啦……小心他嫌你烦下次就不来了……”
如果不是身边他妈在著,夏时季真想送他一中指。
邓顺妈妈有些过於热情,夏时季就算不喜欢,但也必须忍耐下来。
他爸爸就很明确地告诉过他,以前他还小,可以谁家都不用去……可他长大後就不能再如此任,当镇里有些人请他过去吃饭时,有必要的,要答应一两次,这是给对方面子的事情,人际关系中交往中重要的一环,他不想适应也必须适应。
对此,李昱泊也没为他讲什麽,默许了他爸爸对他的要求……夏时季不能逃避,也就只能接受了下来。
尽管如此,每次在外吃完饭回来,一旦别人不在,那总是被人塞了一堆东西不得不吃在胃里的难受感让夏时季会好长时间不想对人说话。
尤其那个人是李昱泊。
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太多……他不可能去要求主人家按他的脾胃来做菜,也不可能挑挑拣拣,只能从头到尾一路忍著。
所以这次尽管邓顺妈妈拿著李昱泊给的海鲜做了几道菜,但邓顺妈妈以为这些是他在家里平时吃惯了的,把她先前准备的那些菜单上的菜全往夏时季碗里塞……那些菜里有不少夏时季厌恶的用作佐料的葱蒜味道,可他却什麽也不能拒绝。
到了李昱泊来接他,夏时季胃已经难受得在翻滚了……等李昱泊刚开了一段路,他大叫了一声,“停车……”
然後迅速打开车门,连滚带爬下了车在路边吐了个天翻地覆,连黄色苦涩的胆汁都吐了出来……恶心的食物颜色,恶腥的味道全把他围绕住了,夏时季闭了闭眼,止不住恶心,换了个地方又呕吐了起来。
他不断呕吐著,连鼻子里的清水都给呕得直接往下掉……直到没了力气,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有点凄凉地拿著自己的t恤擦自己脏了的脸。
有钱人家的孩子又怎麽样……谁说那就可以让人为所欲为了?
夏时季歇了口气,乖乖地爬了起来,准备上车。
他忽略掉站在他身边那有著难看神色的李昱泊,他知道这不能怪他,可是,他现在真的不想跟李昱泊讲话……
他现在很难受,很难受,难受极了。
夏时季进了家里,他爷早就睡了。
他低著头去洗了澡,出了浴室没有理李昱泊递给他的内裤,拿著毛巾擦了下赤裸著的身板上挂著的水珠,直接睡到床上,抱著枕头蜷缩成了一团。
他本来就瘦,蜷成了一团就成了一点点……
李昱泊看得眼酸,走了过去从身後抱著他,在他耳边叫了一声:“宝宝。”
夏时季没有应他,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恼怒打他,只是静静地躺著。
过了一会,李昱泊发现他已经睡著,蜷成了一团的身体怎麽打也打不开……他无奈地撇过头,不忍再看。
夏时季睡了一觉,感觉好了一点,但肚子空空荡荡的饿得慌,他起了身,在没有什麽光亮的空间里推了一下身边的人,“李昱泊,饿了。”
“醒了?”他只一推,李昱泊就立马睁开了眼,打开了床头的灯光。
“嗯。”夏时季点头,坐到了躺著的李昱泊腰上,把头靠在李昱泊的肩上,没打采地说:“饿得慌。”
“乖。”李昱泊抱他起来,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四点锺,知道他是饿醒的,“我热了小米粥在火上,就给你拿上来……”
“哦,你吹凉点啊。”夏时季听了从他身上一倒滚到一旁,依旧没什麽神,抱著李昱泊的枕头到了怀里,焉头焉脑地说。
“嗯,就来……”李昱泊迅速拉开门,三步并作一步下了楼,去了厨房把火上煮的清粥放到碗里,粥太热,他匆忙用水冷著,又拿著扇子扇著热气,等冷了一点,就端到手上,边吹著边上了楼去卧室。
到了房间,夏时季正趴著,见他关上门,朝他嘟了下嘴。
李昱泊快速上了床,“来,起来喝。”
夏时季爬起,半跪著坐在李昱泊的大腿上,把手搭到李昱泊腰上,就著李昱泊的手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喝到半碗实在饿极了,一把拿过碗,一口把半碗全喝了下去。
一喝完,李昱泊声音有点闷闷地问他:“还喝不?”
夏时季老实地说:“还要喝一碗,这次你别那麽急了,我不那麽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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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第二碗,李昱泊问还要不,夏时季摇了摇头,看了看时间,只有四点半,“这麽早……”
他把身体在李昱泊身上扯平了,手搭在李昱头两侧,悠悠地叹了口气……
“叹什麽气?”李昱泊的噪子有些哑。
“当人好难……”夏时季嘟咕了一句,吃饱了有力气了,心情也不那麽坏了,“你没睡好吧?天还没亮,你睡会吧……”
李昱泊没说话。
“睡啊。”夏时季扯了下李昱泊头发。
李昱泊摇了摇头,“不睡了。”
夏时季扯开了一点脸,看了看他的脸,把自己的脸磨蹭上去,贴著李昱泊的脸搓揉了好一阵子,直到搓揉到了心情好了起来,他才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你的,爸爸早晚会让我承担他给的一切的……你也是……”
他不想再说了,免得刚好的心情又坏掉,他舔了舔李昱泊的嘴唇,乖乖地说:“你要我吗?”
李昱泊沙哑著喉咙:“要。”
夏时季伸手到他胯间,困惑,“没起来。”
以前都是起来了的。
“今天不做……”李昱泊回亲他的嘴唇,“我要你,无论他们说什麽我都要……他们不许,我就带你走,无论干什麽我都会养活你,你要什麽我都会给你,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嗯。”夏时季听了心情真的好了起来,把舌头伸了出来,让李昱泊吸吮。
直到舌头麻了,他才呼呼地喘著气不要了……
李昱泊叫他:“季季……”
“嗯。”夏时季用鼻子发出声音,用手玩著李昱泊的头发……
“你原谅我了……”
夏时季顿了顿手,“嗯”了一声。
然後他数著李昱泊的睫毛,没有办法地说:“不怪你,我自己也没用,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你别老担心我,我会想个法子解决的。”
那些平常的,他硬是吃著过敏的食物他是没办法适应了,如果跟别人吃饭的话,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老是让李昱泊心,他也不想的。
再说将来要是管爸爸的事了,请别人吃饭还是被人请吃饭,那是太经常的事情,像他酱油吃不得,葱蒜吃不得,还有太多的菜都是碰都不想碰的东西……哦,夏时季想想就想对将来的自己竖中指,一个大男人的这麽多忌讳,简直就是娘娘腔。
“李昱泊,我怎麽这麽多毛病?”一想起自己这麽多的吃不得,夏时季郁闷了。
“惯的,都是我惯的……”李昱泊今早很好说话,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夏时季哼了一声,扯了他的脸一下,挺大方地说:“好吧,都是你的错……”
潘力子这天从他们村里上来镇里,自从李昱泊让他跟了他後,他就正式从镇上回到他们村工作去了……这次他把他们村一些地质好的地方都打听清楚了,把皱皱巴巴但还是写了清楚的资料给了李昱泊之後,就找他的夥计蛴子去了。
蛴子一见他,跟梧五叔请了半天假,俩人去便利店搬了一箱啤酒,买了几斤卤味去了春夏镇的一座小山头顶,两人对著山脚下的春夏镇碰起了酒瓶干杯了起来。
“我跟泊仔说了,他说等要的地的标投到後,就让你过来帮我……”潘力子对著蛴子说。
“我……成麽?”蛴子爹娘死得早,又没亲戚,初中念了一年就没念了,出来找工养活自己……
“成,泊仔都答应了,他还帮我找了个老师教我些东西,你也跟著学,我们只学会要学的东西就成了,你别瞎担心,泊仔上次还夸你勤快又灵活,你也知道他那人实在,只要好好办事,他就不会亏待人。”潘力子想了想,说:“你也不能老当小工了,该攒钱娶媳妇了……”
“泊仔对我们这夥人都挺好的……”蛴子拍了下潘力子的肩膀,算是谢了他的好了。
“嗯……”潘力子点了点头,他要比蛴子大好几岁,又曾经去市里帮过李昱泊爸爸干过一阵活,知道李家的底一些,迟疑了一下,还是对蛴子说:“你回头给泊仔给请的老师送点礼去,让他对你多用点心,泊仔明年就高中毕业要出外读书了,这镇里上下的事他是要找人帮他处理著的……你上点心啊……”
“啊,泊仔走了,就把事给人?可还有梧五叔他们呢……”
“这麽多的事,梧五叔一个人管不来,他要用得上的帮手,帮他办事的人,你懂不懂?”潘力子敲了敲他的头,“这几家店还有我们村子的旅游开发,这些店铺还有那些地全都是泊仔一个人的,这些东西,都是他一个人的你懂不懂?你这笨脑子,怎麽平时这麽聪明,这麽点事就看不出来?”
“全是泊仔的?现在就全是了?”蛴子惊了。
潘力子又迟疑了一下,侧过头在蛴子耳边悄悄地说:“错不了,我跟你说了你别给我到处说去,我上次去市里,跟著李大头去办投标的事,悄悄在门到听李大头跟他的律师讲,这些现在都已经是放在泊仔名下的了。”
“那得多少钱啊……”蛴子眼睛都快脱了窗:“他才17岁……”
“他又不是一天两天这麽厉害了……”潘力子叹了口气,“人跟人命就是不同,有时候,连脑子都不同。”
蛴子大大地喝了口酒,把酒瓶喝干,摔了瓶子,听著玻璃碎了地的声音犷地说,“知道了,力子,我今晚就给你那老师拜师去,还有等会跟我去杨梅村去采点杨梅……”
“杨梅?”
“夏时季喜欢吃……”蛴子嘿嘿一笑,“去年我知道的,我去杨梅村玩带了点回来正好他在仓库,拿著吃了好几个,後来我把半袋送了他他也没推……”
“真的没推?”潘力子有些讶异,夏时季与李昱泊不一样,那个白白净净的人平时就算笑著那也是跟人保持著距离的,这种人能要别人的东西?
“没推,不过事後送了个游戏机给我……”蛴子又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一直想要个,就要了,没给还。”
“没事……”潘力子帮他开了瓶酒递给他,“正好杨梅正熟著,我们等会再去请半天假,去采点好的送去。”
夏时季考完试算是彻底解脱,回了家刚歇了半会,就有人来了,潘力子跟蛴子正在门边抬著半框杨梅对著他傻笑。
夏时季看看他们,再看看屋里头,说:“李昱泊不在……”
“没,没,杨梅熟了……我……我这不……”蛴子一见著夏时季,送一次这麽光明正大送东西给这人,手太生,不好意思接著说了。
“我们送给你的……”潘力子毕竟见过世面,一鼓作气把话说了。
夏时季看著他俩,扬了下眉,笑了。
等李昱泊回来,夏时季正跟他爷捧著杨梅盆子吃得不亦乐乎,李昱泊一看桌上那堆吃完的核,都快成小山了,猛地惊了,把俩人手中一人一个的杨梅盆子全抢了过来,破口大吼:“吃这麽多,想把牙齿都给吃酸掉?”
夏时季跟夏爷爷都被吼声惊了……两人齐齐无辜地看著李昱泊了,他们只是吃个杨梅而已……
“你……你吃就算了,”李昱泊看著夏时季脑袋大得快炸了,“可爷的牙齿能酸得了吗?你要他接著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这杨梅不酸……”夏时季反驳,抓起桌子上的装核的盘往李昱泊身上砸,“而且我只给了十颗给他,你瞎了狗眼没看见爷的只是盆大吗?”
李昱泊闪过,看了看夏爷爷的盆,里面还真的只有几颗杨梅。
夏爷爷看著李昱泊,又看了看他气呼呼的孙,又回看了看李昱泊,伸手讨他的盆子,“还剩三颗,别以为我不清楚。”
他好不容易慢慢吃这麽久才剩的三颗……
ps:遭报应了,从楼梯上失足滚了下来,手中易碎的茶杯没事,老子半边屁股麻了,打字都得蹲著打,真tm悲催。
晚上要趴著休整去,於是一次把一天的份全更了,大夥儿晚上就不用来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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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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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季好不容易找著个喜欢吃的东西,加上潘力子他们一送就是送了半筐,他贪杨梅的酸甜,到李昱泊回来时,那座小山的核全是他吃完的,於是到了吃晚饭时,不管杨梅吃著有多甜,但里面的寒酸气还是让他的牙齿软掉了,牙酸软得吃不了饭。
李昱泊被他气得连骂都懒得骂他了,叫他滚回房间去收拾行李,然後自己跟夏爷爷说著他要跟夏时季出去玩几天,让果园的牛大爷来照顾他。
夏爷爷喜欢那位很会下棋的憨厚的老头子,不过更喜欢他孙,问:“要去几天啊?”
“去大概十天左右,我爸和叔他们回来时就回来……”李昱泊征徇地看著夏爷爷,“你看成不?”
“孙喜欢去吧?”夏爷爷吃著他的最後一颗杨梅,咬了半边,把剩下的半边放到盆里,看著李昱泊,“钱够不?”
“够……”李昱泊笑了,知道爷是答应了,点了头,“我这够著,也会照顾他,你放心。”
“放心,放心著……”夏爷爷点了点头,“去玩吧,你们在家呆长时间了,年轻人要多去外面看看,眼界大了心界才会大。”
“谢谢爷。”李昱泊点了头。
“你有本事,要好好对他……”夏爷爷跟往常他们出门一样叮嘱他,“他是懂事的,也最听你的话,你要看好他……可别让别的人伤著他了。”
“知道,知道……”李昱泊的头直点著,听著乖孙要出门要把话说出来才安心的老人家反反复复说著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的话。
夏时季还以为考试完了隔一天才能走,没想到,李昱泊第二天就帮事情安排妥当了。
早上牛大爷来了之後,夏时季跟牛大爷带来的孙子玩了一会。
牛也来了,她是个矮小但非常和气的小老太婆,做饭的手艺很好,尤其会做一些夏爷爷喜欢吃的老菜式,早上他们来得早,牛还在厨房做了点不怎麽粘牙的磁巴给夏爷爷吃了,美得夏爷爷吃的时候还哼了几句特别爱的戏曲。
小孙子也很乖巧,四岁多的小孩很安静地看著两个爷爷下棋,小脸上一片很认真,坐在小板凳上观看著,一动也不动。
夏时季见状,因担心他爷一个人在家的忐忑完全没了……他带著笑朝李昱泊皱了下脸,见他背上了装著他们行李的大背包,去跟正在下棋的夏爷爷说:“爷,走了啊……”
夏爷爷抬头,“哦”一声,点点头。
李昱泊也跟他拉了招呼,拉开了院子的门让夏时季先走了出去……
夏时季出了门,李昱泊也紧眼著出了来,夏时季朝李昱泊挤了挤眼,朝内对著要来门边的夏爷爷说:“爷,别来看了,车子来了,我先上车了,你回去下你的棋去……”
“哦……”只走了几步就被抓到的夏爷爷停住,应了声,没动了。
直到听到车开走的声音响了,夏爷爷还是习惯地走到门边,看了看外面,这时连车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他左右瞄了几眼真的瞅不见带他孙离开的车了,才走回去跟新来的棋伴下棋去了。
梧五来开的车送他们去港口。
李昱泊这次出去的路线是海路,加高速路,再到机场。
这样的路线可以让他们两天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到达机场,一般的话,到达有机场的城市从春夏镇出发是需要三到四天左右的。
不过因为这几年开的海线跟高速路修的多,交通一方便,加上利用得当,真要赶紧的话,一天多也就可以从春夏镇完全出去了。
一路上梧五叔跟李昱泊还在说著一些供货商的事,夏时季也知道时间紧,李昱泊可能要抓著这点时间跟梧五叔确定一些事,老实地坐在他的後座听著耳机里的音乐,一句话也没。
到了船上时,夏时季翻著背包里他的牛干的数量,他不太习惯外地牛干的味道,所以每次出去的零嘴都是从本地带著的……他算了算要怎麽吃才够吃十天时,才把背包的拉链拉起。
他背的背包小,就是一些牛干还有一些轻便的旅行用品……重的东西都塞李昱泊的大包里。
他数好了他的牛干,见李昱泊还在靠著包厢的窗户在说著电话,夏时季翻了下白眼,走了过去,一跃跳到窗台上坐著。
李昱泊亲了亲他的脸,用手抱著他的腰,跟电话那头的史鸣宇说:“已经进海了,信号快不太好了,嗯,我们回了给你电话,拜……”
他挂了手机,把手机扔到了包厢的床上,双手抱著坐在窗户上背著碧蓝海水的人问:“高兴不?”
夏时季把腿缠上他的腰,笑了,连连点头,“高兴……等到了谁都不认识我们的人多的地方,你要记得牵我的手。”
“嗯。”李昱泊抵著他的额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在哪都牵著,我怕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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