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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不宜久留 作者:黯雪时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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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骄狂,或者后来的讨好,对她来说都是不堪的历史。她以为自己站远了,不说不动,该可以隐身了,便有人三不五时跳出来提醒她,当心故态复萌。
那些细碎琐事是怎么发生的?在年幼的时候,樊云却记忆深刻。或者不是她自己要记忆深刻,是不断有人提醒着,一次次重翻旧账。一个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依靠的孩子,要怎样骄横,怎样迁怒,怎样自取其辱。樊云没办法解释,又没办法抹去。回望过去,像早已经过轮回,好比是注视着另外一个生物的所作所为,又深刻知晓那就是自己。是前史,更是无知狂妄的卑劣基因。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易非沉声道,“小时候她生病很厉害,我是有点印象。不过她这个人一向怕麻烦,丝毫不愿欠别人的。脾气不要太好。”
樊云恍惚失神,但听到易非的声音,抬起头,对上她温和的目光,知道往事已如烟尘。
齐磊讪讪道,“我想哪至于,我可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她小时候皮的,比然然还难带,现在这么矜持。”陈丹笑,“太矜持了可不行,女孩子不能什么都自己扛着的。”
樊云微扬嘴角,“不会的。”
“就是,有我在呢,我肯定会保护姐的,对不对。”易然手臂搭在樊云肩上,手里捏着的蟹钳就蹭在樊云脸上。樊云作势要打,易然嬉笑着道歉,桌面上又一副笑语盈盈。
齐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易然才消停。
他扫一眼号码,忙接起来,声音里都带着笑,“嫂子。”
齐磊的大嫂郁茵茵是s市市长的养女。虽然说是养女,坊间流言郁茵茵根本就是郁市长亲生的。郁茵茵下嫁齐家时的排场真赶得上皇帝嫁女儿,那时候气氛相当宽松,一水的劳斯莱斯和保时捷真如流水绕了大半个城区最终停到闹市区的婚礼现场外,整条长街出动警力戒严,红毯铺了近千米。全市头头脑脑都露了面。
少妇郁茵茵一个人在家里百无聊赖,说易非这边这么热闹,正好凑桌麻将。易非如临大敌,午饭草草结束。早吩咐人收拾了楼下的棋牌室。凑人数,樊云也逃不掉。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郁茵茵来的时候,城墙已经码起来。齐磊没有下场,到门口迎她。
郁茵茵皮肤黑一些,穿墨绿色套装,前襟有民族刺绣。衣服倒是不菲,郁茵茵的肤色就未必驾驭得住。然而她看来相当自信。
进来缓步绕自动麻将桌一圈,易家老少四人齐上阵,齐磊像自己家一样吩咐着人给郁茵茵沏好茶水。招呼一一打过,郁茵茵亲昵地把手搭在樊云肩膀上,“哟,易非妹妹呀,只见过照片,人比照片里漂亮得多哦。”
樊云笑着应付,郁茵茵热乎乎的手压着,头一圈樊云本就搞不懂本地麻将的规则,加上分心,顺手要打出去。
“哎,别打这个。”郁茵茵一把握住,把牌换回去,重新理过。
樊云傀儡一样,不能习惯身后贴着个人。稀里糊涂胡了,总算松口气。
易然自觉下场,“茵茵姐过来坐。”
郁茵茵坐下来,“还是你们家然然懂事哎。”
樊云心想自己倒是巴不得下场。不能吃,平胡不能点炮,更不要说算点数了,那得摊开了给别人算。
易然笑着蹭到樊云身边,“我给姐参谋参谋。”
“别闹你姐。没大没小。”易非瞟易然,扭头对郁茵茵,“小茵姐,咱们从头来,你的庄。”
齐磊配合着把筹码分好。
麻将机里骰子转起来噼啪作响。郁茵茵替易然道,“不小啦,成年啦。”
“还没毕业,充什么大人。在家里就是小孩。”易非半是宠爱半是威严。
郁茵茵揶揄道,“你这个当姐姐的说话算数哦。都听你的。”
“在家里不教好,到外面给别人教就晚了。还不是为他们好。”
下人搬椅子给易然和齐磊,齐磊位子加在陈丹和郁茵茵之间,易然的位子加在樊云和易非中间。七个点,骰子落到樊云,樊云一时没反应过来,易然不敢开口,桌子底下拉她,樊云如梦方醒。
兴许新手光环,樊云手气还好,轮她坐庄,摸了把大的。打了两圈,陈丹说累了,回房休息。齐磊替上,坐易非对家,速度立马翻了一倍。樊云跟得吃力,顾不上参与他们说什么。
郁茵茵边抓牌理牌,嘴也不闲着,“你们订婚宴什么时候?要抓紧办咯。好一点的场地就那么几家,还是要提前约的。”
“爸身体忽好忽差的,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齐磊状似替易非解围。
郁茵茵立马发现话头,“哟,改口费还没给呢,你倒是心急,看我回去跟妈说。”
“别,别,姐,说嘟噜嘴了。您饶了我吧。”
郁茵茵抿嘴笑,转而向易非规劝,“二十七八(注:此处算虚岁)了,还得要孩子,女人可是拖不起啊。”
郁茵茵话说得太过露骨,易非正寻思该怎么接,樊云忽然丢出张白板,易非杠上来,扭头看樊云还在低头理牌,“爸年前发作几次,吓得我够呛。想着等过了年,趁他还清醒,就定下来了。”
齐磊略有些惊讶。
郁茵茵没想到一逼就问出了结果,今天可真没白来。露出得色。
“那我可得好好攒钱,包个大红包。”易然笑道。
樊云正摸牌,毫无预兆,还没来得及看,半空中手一松,落在麻将堆里,哗的一声。
郁茵茵把牌拨开,翻过来,“可惜了一张好牌。”
樊云只觉得眼前一片亮,光团中,左首是齐磊,右首是易非,台面上是劈里啪啦的热闹,人人欢笑。只剩下夫妻对拜。
恍恍惚惚中听到郁茵茵尖利的嗓音,“妹妹,想牌想得这么认真,小手都不要了,当心相公。这半天就你憋着不说话,手气又旺,别是要一吃三哟。”
相公这个词也不知是怎么来的,易非想,输是一定要输了,面子还得漂亮。
明晃晃的光投在桌面上,樊云靠在椅背上坐得最远,像带了面具一样面目模糊。
樊云匆忙抓牌,勉强笑道,“牌理不清,顾不上听你们。你看,打什么来什么。”
郁茵茵看在眼里,故作姿态道,“心疼死了,好牌都给你打光了。”
樊云陪到五点,头都痛了。麻将牌的反光亮得人眼睛疼,再说这几张牌的功夫,信息量未免太大,前一句是谁家小姐逛秀跑马的终于嫁了人收了心,后一句又是谁家先生几房姨太太攀比着能花钱。
也没有开饭的意思,点心端过来,有什么吃什么。
又过一阵子,郁茵茵的弟弟郁安成和齐垚一起过来。
郁茵茵说正好人多,改打德扑。
前几盘熟悉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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