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回 曲幽赴会铿锵行(一六)
鹿鼎任我行 作者:荆行
第一二七回 曲幽赴会铿锵行(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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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赤手空拳,挡不了这一刀,这一刀变招之快也更让他来不及出手,唯一能做的,只有躲。
以黑衣人来说,躲是绝对躲得过,躲的办法也很快,但为了下一招一击奏效,他弄了险,身躯倏然后仰,演了最俗的“铁板桥”。
这一式“铁板桥”不止演得险,也演得好,九环大砍刀带着凛人的刀风,从黑衣人上方,离黑衣人不到五寸之处扫过,眼看就要扫过却突然一顿,刀锋电转,疾劈而下。
浓眉大眼高壮那个真不是省油的灯,在这把九环大砍刀上,真有相当的造诣。
刀沉,力猛,变招快,换个人绝对难逃过这一刀,非被劈成两半不可。
这虽是黑衣人,虽是他为下一招出手能一击奏效而弄险,但浓眉大眼高壮那个突然变招及变招之快,也出了他意料之外。
好在,这黑衣人武功比对手高上不少,只见他猛提一口气,一个翻身,躲这一刀,紧接着便是踢腿、探腰,一招两式,同时出手。
九环大砍刀来不及变招了,“当!”地一声大震,砍在了地上,也砍进了地上,半尺刀头砍进了地里,连地皮都为之一震,刀之沉,力之猛,吓人。
黑衣人躲过了这一刀,一招两式里的踢腿,右脚尖正踢在浓眉高大那个持刀的右腕上,一声脆响,一声大叫,右腕骨断了,而且碎了,再也握不住了,撒手后退。一招两式里的探腰,匕首掣出,一道寒光上卷,血光进现,浓眉大眼高壮汉子再次大叫后退。
黑衣人挺腰站直,手提匕首,威态慑人。
浓眉大眼高壮汉子左手握住右腕,站在一旁,心胆欲裂,魂飞魄散。
这时,站在一旁观战的司徒欢突然动了!
可是,他并不是朝着场中的黑衣人而去,只见拔出在地上的九环大砍刀,刀光一闪,血光如柱,顿时将那浓眉大眼高壮汉子的头颅砍下。
“往哪走!”司徒欢喊道,手中的大砍刀脱手飞出,只向门口去。
“啊!”惨叫声起,那受伤最轻的瘦削马脸一见不对,爬起来就想夺门而逃,等他双手刚及房门,大砍刀已经透而过,将他牢牢钉在门上。
司徒欢没有停歇,在大砍刀出手后,他身形已到那倒地不起的白白胖胖汉子身边,拔出那在肩窝的匕首,寒光一闪掠过那汉子的喉咙。
“啪啪啪!”司徒欢正蹲在地上喘息,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掌声。他急忙丢掉手中的匕首,跪倒在地,道:“司徒欢叩见主人!请主人开恩收留。”
一直以来,司徒欢对这黑衣人是恨对于怕,但他自折戟于黑衣人后的这段时间里,总是感觉到背负针芒,日夜不得安宁。今天他突然间混沌开窍,整个人豁然开朗,彻底放下心中的仇恨,还有防备之心,心悦诚服的拜入黑衣人的门下。
黑衣人没想到司徒欢竟然会有如此举动,他取下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张剑眉朗目之脸,正是韦仁。
韦仁在椅上坐下来,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司徒欢,道:“司徒欢,你可想好了!拜入我的门下规矩严厉得很,那是容不得半点疏忽的。”
“奴才明白!”司徒欢叩首道。
“那好吧!你起来答话。”
“谢主人!”司徒欢听到韦仁答应收自己为门下,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感,他兴奋的口头谢恩后,站起身来,躬身而立,等待主人训示。
原来,自从齐娇娜钓上郑克爽这条大鱼后,她便充分发挥自己的魅力,将郑克爽整个迷得神魂颠倒,对她言出必从、俯首帖耳。可是,自从郑克爽的师傅“一剑无血”冯锡范从台湾赶来,齐娇娜知道冯锡范的厉害,只好由台前变成幕后,更加不能轻易离开郑克爽身边。这次她们是奉命假扮司徒伯雷的堂弟妹身份,其任务,一是参加“杀大会”探听大会的虚实;其二,也是最主要的,便是混上王屋山通过手段说服司徒伯雷重新归附平西王府,否则擒服王屋派徒众,胁迫他们下山为平西王府所用。
待韦仁知晓其经过后,韦仁一击掌。从屋外闪进来三个娇小的黑影人,正是曾柔、双儿和云绿绮。
韦仁让司徒欢带着双儿和云绿绮去救司徒鹤等王屋山弟子,并叮嘱她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自己则在曾柔的带领下来到司徒伯雷的住所。在制住守卫后,“义父!”曾柔已经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
韦仁等了一会儿,便走进丹房。
在昏暗的灯光中,曾柔站在床榻前,娇美的面颊上尚留有残余的泪痕,她圆圆的大眼睛中正饱含这感激的目光,望着韦仁。韦仁微微点头一笑,便看到床榻上盘坐着一个老者——见到了司徒伯雷,他身材瘦削,一袭青色道袍,身材魁梧,浓眉大目,鬓发花白,只是脸色有些青白,睁开的双眼目光如电,不怒而威,果然有当年驰骋疆场的虎威仍在。
“晚辈韦仁见过司徒伯雷掌门老前辈!”韦仁知道司徒伯雷是曾柔的义父,就这层关系,他也只能是居于后辈之位,只好主动行礼。
“韦堂主不必多礼!说起来,你对我王屋派有救命之恩,老朽如何敢当此大礼!”司徒伯雷连连拱手道。
“看来,曾柔已经将自己是天地会堂主的身份告诉了司徒伯雷。”原来,韦仁在出发前边悄悄将自己“天地会”的出声告诉了曾柔。曾柔一听更是高兴,毕竟朝廷命官是王屋山所不喜的。因此,她一见到司徒伯雷便在第一时间将韦仁真实身份说出,因为王屋派是由前明军队蜕变而成,而天地会是以国姓爷郑成功为祖师爷,两派殊途同归,也就惺惺相惜。加之,王屋派由于力量薄弱,在“反清复明”大业上远远弱于天地会的声势,他对天地会,尤其是总舵主陈近南早就仰慕已久。
现在,天地会的堂主、又是陈近南的徒弟在王屋派危难之时出手相救,因此他十分感激。
“司徒掌门的忠肝义胆,我天地会弟兄们都是敬仰的。我师父也经常和我讲起司徒掌门当年亲率关宁铁骑,纵横驰聘、威震胡虏的英雄事迹。实在是威风凛凛的很!天地会与王屋派是同气连枝,王屋派有难天地会如何能袖手旁观。柔儿,这里有解药,你伺候司徒掌门服下。”韦仁拿出从司徒欢手中拿到的解药交给曾柔。
曾柔接过后,服侍司徒伯雷用完解药。司徒伯雷稍作调息,便出屋如厕。
一会儿,司徒伯雷返回屋内,脸上的青白已经消失。
司徒伯雷再次拱手道:“多谢韦堂主解毒之恩!”曾柔也在一旁曲膝行礼。
韦仁急忙还礼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柔儿,你搬个椅子来,请韦堂主稍坐一会,老朽去去就回。”司徒伯雷吩咐曾柔道,然后走进里间。
曾柔搬过来一把椅子,然后在桌上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端到韦仁面前,低声说道:“你请喝茶!”
韦仁没有接过茶杯,而是握住她端茶杯的小手,微笑道:“柔儿,这你是谁啊?”
曾柔玉脸顿时一红,她急忙回头向里间望去,急忙说道:“相公!相公!义父……”
“啃!”曾柔话没说完,从里间传来一阵轻咳声,韦仁松开了曾柔的小手,曾柔连忙退后,看见司徒伯雷手中握着一具长长的革囊,已经从里间走了出来,正面带笑容的望着自己。
曾柔不由得大羞,她赶紧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跑到司徒伯雷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娇嗔道:“义父,你真坏!你是在嘲笑我!”
“哈哈!”司徒伯雷见到曾柔羞涩的模样,怜爱的笑道:“韦堂主,我这义女自幼父母双亡,她又天乖巧,心地善良。以后,你要多多疼爱她,不能让她受委屈!”
韦仁听司徒伯雷所言,知道他同意将曾柔托付自己,不由大喜,急忙站起身施礼道:“司徒掌门放心,我一定会让柔儿开开心心的!”
“好!”司徒伯雷点头道:“韦堂主,你再叫我司徒掌门,这恐怕……”
曾柔喜得心花怒放,但是一听司徒伯雷后边的话,脸上的红晕更加艳丽,不依地摇着司徒伯雷的手,娇声道:“义父!你……”
她话还没说完,这边韦仁已经跪下给司徒伯雷磕头了:“韦仁拜见义父!”
曾柔见此,羞得小脚直蹬地,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你们都不是好人!”说完,将身子转了过去,脸上却显露出喜悦的神情。
“快快起来!韦堂……”司徒伯雷高兴得连连点头道。
“义父!你以后就叫我小宝吧!”韦仁见司徒伯雷不知如何称呼自己,站起身主动说道。
“好!小宝。”司徒伯雷笑着抬起了手,将手里握着的革囊,前递到韦仁面前:“既然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这是我的见面礼,是一把剑,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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