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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15部分

      天!我被谁暴了? 作者:静海深蓝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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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4章 欲加之罪

    御风楼书房内

    “你是说她到秦月楼找的是一名歌妓?”墨澈沉声问道。

    “是的,这名歌妓还未正式开唱,不过,在秦月楼已有一定的知名度,很多富家子弟都慕名而来,属下还打听到,这名歌妓是凤阳城人,三年前曾生过一场大病,后来家境中落,父亲又生病,一个多月前卖身到秦月楼。”承恩回道。

    墨澈敛眸沉吟。

    “王爷,秦月楼幕后的主子是郑彬。”

    “郑彬?”他挑高眉端。

    “他是秦王的舅子,秦月楼是他送给舅子的见面礼,从表面上看来,郑彬是老板,其实暗地里,秦月楼是秦王所设的一个情报点。”承恩道。

    墨澈微蹙浓眉,紧抿薄唇。

    秦王祁焰脾气虽然火爆,但他却善用人才,这三年来,当燕王与太子明争暗斗时,他以旁观者的姿态冷眼旁观,暗中却扩大自己的权势,现在食客也有上千人。朝中的大臣也都渐渐的倾向于他那边,如果秦月楼是他情报点,那么,无论朝中、民间或是江湖等大小事想必他掌握不少。

    墨澈眯起黑瞳,问:“秦月楼最近的营业额如何?”

    承恩回道:“之前生意冷清,但自那位歌妓来了后,那里的生意便红起来,而且,秦月楼附近有一些奇怪的人转来转去,似乎在监视里面的动静。原先属下以为是王爷暗中派去的人,可后来发现,他们竟然与燕王的人有接头,属下觉得此事严重,所以赶紧来向你禀报。”

    墨澈自案前站起,走到窗边,徐徐道:“你继续派人监视着他们,若有什么发现,马上回报。”

    “是。”承恩望着王子的背影,欲言又止:“王爷……”

    “还有事要说?”墨澈转过身,淡问。

    “属下想问王妃那里是否还需要派人跟着。”其实他想说另一件事,但又怕触及到主子的伤口,所以才转而问暗中跟随王妃出府之事。

    自王爷带王妃出游回来后,便派人暗中跟踪她,无论她做了何事立即回禀。例如她出府见过什么人,遇到什么事,都得一一回报,后来这件事他接手了,竟然让他发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此刻他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主子。

    墨澈扬眸,表情高深莫测。“你说呢?”他冷声问。

    “属下明白。”承恩赶紧答话。

    “若没其他事,你先退下。”

    “是。”承恩垂着头,心口这才松开,才作势要走,又被墨澈叫住。

    “等等。”

    承恩收回步子,转身面对他。“王爷,还有什么交代?”

    “那名歌妓叫什么名字?”墨澈问道。

    要来的终要来,想避也避不开。承恩暗叹,正想开口时,突然,一抹青影闪进来,站在墨澈面前躬身回禀道:“王爷,王妃被老夫人的人带到祠堂罚跪。”

    墨澈神色顿时凝住,承恩也一惊。

    “是怎么回事?”

    “王妃甩了上官姑娘和她丫鬟巴掌,现在老夫人正为此事……”进来报信的侍卫还没有说完,眼前人影一闪,室内已没有墨澈的身影。

    予欢双手垂直,跪在地板上,仰头对着墨氏祖宗牌位,而两侧坐着墨家各长老,她知道,这是评审大会,也许他们会趁此机会废了她这个正妃。

    唉!豪门果然深似海,没有顽强的生命力,迟早都会死在这里面。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她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而那个陷害她的人正坐在凤阳公主旁边,轻轻抽泣。

    如果在二十一世纪,上官婉儿一定会得到金像奖,因为她太会演戏了,居然自甩巴掌,然后哭哭啼啼的离开临风居,刚好被凤阳公主的贴身丫鬟秋嬷嬷碰见了,而她却被她们当妒妇般抓到祠堂受惩罚。

    凤阳公主对着予欢脸色非常冷漠,看她的眼神严厉且锐利。“说!妳因何事打婉儿?”质问的语气很冷。

    予欢迎上她冷厉的眼神,毫不畏惧的回答:“我没有打她。”早知道那个女人会用这招来对付她,当时就甩她几巴掌还好。

    “欢妹妹,妳……不满澈哥哥要纳侧妃也不用发泄在我身上,我……不想和妳争澈哥哥,只要待在熟悉的亲人身边,安静……安静地度日,难道这也过分吗?”上官婉儿带着伤心而凄美的泪痕哀诉着,令人怜惜心疼。

    她真的很会做戏耶!予欢望着那张美轮美奂的清丽容颜,忽间,她觉得很恶心。一个人的好与坏,真的不能只看外表,有许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扮柔弱装可怜的角色,她看多了,当属上官婉儿演绎得最真、最挚!md,她前世铁定跟她弄乱了骨头,不然,怎会认识到现在,她们一直针锋相对。不!是她处处针对自己,而不是自己跟她作对。

    予欢望向在坐的人,他们脸上全都带着责备的眼神,她心寒了,所有温度都从指尖开始,褪冷了全身,这些人全都靠向上官婉儿,也许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全被她那副刻意讨好的嘴脸收买了。不过没所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她打了上官婉儿,只要她心爱的男人信任自己就行了。

    墨澈呢?怎么还不出现?我现在有难,快点来英雄救美啊!

    “老夫人,媳妇从没有做过此事。”予欢试着解释:“再说,是她来临风居挑拨离间,媳妇从没有对她……”

    “妳给我住嘴!”不等予欢把话说完,凤阳公主便喝道:“事实都摆在眼前,婉儿脸上的伤如何解释?哼!有妳这种爱嫉妒又败坏门风的媳妇,真的是我们墨家的耻辱!”凤阳公主口气十分冷厉,在众人面前,丝毫不给予欢留一丝余地。

    这对向来雍容高贵,气质高雅的凤阳公主来说,如此冷厉的当众喝骂儿媳妇,一点都不像她平时的作风,因此,屋内一干人等见凤阳公主骂人,全都不敢出声,连大声喘气也不敢,唯独坐在她旁边的上官婉儿,挂着泪痕的小脸隐隐透出得意。

    女人的泪水往往会成为致命的武器,所以,她在离开临风居时,突然想到一个报复常予欢的计谋,当然,她不会亲自动手,因为她知道凤阳公主最爱面子,才想假借她疼爱自己之心,给常予欢一点教训。

    予欢紧咬自己的唇,面对婆婆的责骂,心高气傲的她怎能呑得下这种委屈?猛然抬头,对着凤阳公主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夫人妳一向睿智,聪明果断在京城里谁人不知。予欢心中对老夫人尊敬有加,老夫人心中应有数,虽然我不懂得谄媚奉承的手段,但为人真诚,做事光明磊落,是我做的我绝对会承认,但是……”她顿了一下,瞄了一眼上官婉儿,接着道:“若妳听信某些碎嘴之人挑拨离间,无事生非之人的谗言,认定了我是他们所说的人,那么,我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的。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倘若我今天有碰到上官姑娘脸蛋半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但若是有人故意捏造事实,陷害于我,那么,这个人必定遭天谴,横尸街头!”

    上官婉儿瞥见凤阳公主听此话后无一丝异状,胆子更大了些,哭诉道:“婶婶,您看看,她真的很毒,这样的誓言都能说得如此顺口。”

    予欢见此情形,抿唇嘲讽道:“如果没有做过的,还怕什么毒的誓言?莫非你心中有鬼?”

    “放肆!”凤阳公主呵斥道:“婉儿在临风居受巴掌,不是妳所为会是谁?她温厚善良,待人热诚,岂容妳随意诽谤,来人,给我掌嘴!”

    “是。”旁侧有人站出来,一个箭步上前,扬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掌了予欢一个嘴巴。

    予欢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耳朵轰鸣,脸颊立即红肿了起来。她第一个感觉便是痛,好痛!痛死了!长这么大以来,她从没有被人如此‘礼待’过。她转正头,打她的竟然是芳儿,上官婉儿的贴身丫鬟?她是在报复之前打了巴掌?

    “妳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婢女也敢这样打本郡主?”予欢腾地站起来,瞪着芳儿,“妳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芳儿在她锐利的眼神瞪视下,心里开始有点毛毛的感觉,其他人也被她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当予欢拿出郡主身份,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室内的气氛刹时感到一股压迫感。

    “果然是一张巧嘴啊。”凤阳公主忽然轻笑道:“想必妳当时也是因为这张嘴而说服澈儿娶妳,让他当冤大头的吧?”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澈儿从小都孝顺她,敬爱她的,可偏偏这件事却对她说谎了,若不是紫凝那丫头告密,她还蒙在鼓里,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墨家的孩子都有星形胎记,这是抵赖不了的。

    凤阳公主的声音轻柔温润,予欢却听得背脊生寒。嗖嗖!她怎么现在才发现,笑里藏刀的人原来是那么多的,只是以前迟钝,还是她们都掩饰得都很好?

    凤阳公主朱唇轻启,继续道:“澈儿宠妳,我这个当娘惟有只眼开只眼闭,当王府多养一个闲人呗,但是,偏妳不知好歹,他现在是墨家唯一的血脉,妳居然想阻止他纳侧妃?哼,妳以为我不动妳吗?别忘了,我是当朝长公主,更是妳的婆婆。像妳这种水扬花的荡贱人,竟敢打我未来的媳妇,诋毁她的人格?”

    予欢银牙暗咬,内心深处如巨浪般汹涌起伏,深深吸一口气,这才平复了心中强烈的愤恨。她对墨澈纳侧妃的事虽然有异议,但是,除了跟墨澈提过,她从没有跟任何人说出不满,一定是上官婉儿在凤阳公主面前造谣生非。

    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予欢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凤阳公主抢先一步。“怎么了?不服气是吗?”凤阳公主冷笑道:“芳儿,本公主命令你,给我掌她嘴,狠狠地打,今天让她认清自己是何身份!”

    “是!”芳儿得意地领命,这下可名正言顺的报仇雪恨了,森森冷笑地向予欢逼近。

    不会吧,她们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个孕妇?打孕妇可是很缺德的行为,会遭天打雷劈。可恶!墨澈,这个时候你死去哪啦?你的老婆将被人打成猪头了。

    “按住她!”芳儿冷声道。

    “是。”立在旁的两名婢女应声,一左一右紧紧地锁住予欢的两只胳膊,将她牢牢地按跪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次她死定了!墨澈本不在王府,来这之前,她曾到御风楼找他,却被挡下来,守卫说他出府了。如果这次他被打成猪头,她一定休了那个保护不了老婆的老公!

    怎么办呢?予欢眼波流转,寻思着脱身之策。眼神瞥到上官婉儿正一脸笑地盯视着自己,那眼中的冷冷恨意,和嘴角上那抹得意笑容,显然恨不得她被打得哭爹喊娘、半死不活的。看来即使向凤阳公主讨饶也不管用,相反还会助长她们凌辱人的快意。

    唉!看来,王妃这个位置不是人人都能坐上的,有上官婉儿和凤阳公主在这里一天,她别想过好日子。得到墨澈宠爱又如何?在他的羽翼下,她还不是一样给人欺负了。

    可恨的是她现在是孕妇,无能力反抗,现在,只有忍下这次的侮辱,他日若有机会,必定双倍奉还!

    她的头发被芳儿揪起,不得不仰首面对她。芳儿扬手,眼看就要扇下巴掌——

    墨澈,再不来我会恨你一辈子!

    予欢在心里默念,闭上眼要承受这连串的火辣。

    “住手!”一声狂暴,接着,一声惨叫,予欢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的钳制倏然消失,身体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她鼻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嘴角微微一抿,她放下心来。

    “欢,疼吗?”当他看到他半边脸红肿起来,心脏徒然一阵抽痛。

    他温柔的嗓音教予欢眨了眨眼皮,怔忡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回神,猛地揽紧他腰杆。“老公,你终于来了!”

    “娘,出了何事?予欢惹妳不快了吗?”墨澈深沉的嗓音在屋内响起,看不出喜怒的表情,似笑非笑。

    予欢趁着墨澈说话的空档,埋首在他怀中,偷偷瞄向被墨澈一掌拍飞在地的芳儿。看她口吐鲜血,手捂着伤处,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予欢突然心情大好,觉得脸上的伤似乎不再疼痛了。此时正巧上官婉儿朝她望来,两人双眼对上,上官婉儿冷一笑,予欢挑衅地朝她瞪了一眼。

    当然,这一瞪,惹得上官婉儿更加愤恨,眼中杀机涌现。

    予欢心中暗自冷笑,终于生气了吗?妳这只狐狸尾巴还不露出来?

    墨澈的出现,予欢以为雨过天晴,却浑然不知一场暴风雨悄然靠近…… 字数:4312  id:813685 (默心)

    第055章 梦醒时分

    凤阳公主眼前旁若无人相拥的两人,眉头紧拢。“澈儿,这个女人不能宠,一宠就乱了,看,她竟然打婉儿和她的丫鬟,如此恶劣的女人怎么配当王妃。”

    上官婉儿仗着凤阳公主撑腰,立即转风使舵,泪如雨下。“澈哥哥,妳千万别怪王妃,是婉儿不对,是婉儿说错话了,你们的感情那么好,我不应该硬加入你们的感情。”说着,她起来,跪在凤阳公主面前,楚楚可怜道:“婶婶,这件事情就算了吧,王妃身怀六甲,在这敏感时期,是需要丈夫多关心和疼爱的,现在澈哥哥常常跟我在一起,妒嫉是难免了的。如果要惩罚王妃,那就连我一起惩罚吧。”

    予欢脸色不变。“妳胡说什么?”

    “澈哥哥,我们还是不要成亲好了,免得王妃又威胁我……不,是求我不要死缠着你。”上官婉儿那梨花带雨的娇容,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予欢像是被重重地打了一,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只是在墨澈用那样狐疑、充满责备的眼光刺向她的时候,她的眼前忽然像坠入了一片漆黑……

    所有人误会她没有所谓,她只要一个人明白就好,然而,他的怀疑让她的心划过一丝疼痛。

    墨澈挑高眉峰,问上官婉儿:“妳是说欢威胁妳不要跟我成亲?”

    “澈哥哥,这件事算了吧。”上官婉儿一副息事宁人的宽容大量。

    “澈,我没有!”予欢双手颤抖,心,好痛!为他的不信任而痛。如果他信任自己,应该马上反驳,而不是带着疑问。

    凤阳公主叹道:“澈儿,如果你坚决要宠这个女人的,娘不会干涉,不过娘不得不提醒你,这个女人婚前有不检点的纪录,婚后也一样会给你戴绿帽。她现在侍宠生娇,威胁婉儿,这件事无论如何,娘也要干涉了。”

    上官婉儿美眸凄恻。“婶婶,澈哥哥,还是算了吧,只要跟你们在一起,我不在意她怎么为难我,你们也不要再怪她了。”

    墨澈朝上官婉儿瞥了一眼,仍是看不出喜怒的复杂表情,对予欢道:“欢,妳打了她?”

    予欢喉头一哽,退出他怀抱。“她乱说的……澈,你要相信我……”

    “妳敢说妳没有打她们主仆两人?”凤阳公主怕儿子心软,抢先质问。

    “我只打了芳儿,因为她……”予欢想解释,却被上官婉儿打断了。

    “婶婶,澈哥哥,过去就算了,我不会在意的。”上官婉儿表现出心宽大的样。“换作我是她,说不定还会用更激烈的手段来打击你们。”

    被打断话已怒火了,现在又见她一副惺惺作态的样,予欢气得高声低斥:“妳这个满嘴谎话的坏女人,我……”

    “欢,住口!”

    墨澈的喝斥让予欢陡地脸色发白。“澈……你不相信我?”呼吸有一点窒息。

    “她没有必要这样做。”墨澈凛着脸,“快向婉儿道歉。”

    “你……你说什么?”要她向上官婉儿道歉?予欢退后一步,寒意从脚底往上窜,窜进心脏中央。

    他刻意忽视她脸上的红肿,冷硬道:“这件事情是妳引起先的。”

    “你是认定我先打她?”予欢柔弱的身躯晃了晃,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以为他会将她从这帮狼爪里救出来,原来他是来助强踩弱。

    “要我向这个卑鄙女人道歉,办、不、到!”她断然拒绝道歉,要她向那个女人低头免谈!何况这事儿真的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她对她鞠躬哈腰?

    工于心计的上官婉儿娇声娇气的安抚两人:“你们不要这样嘛,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没有介入,也不会破坏你们夫妻的感情。”

    凤阳公主适时话进来:“婉儿,这不是妳的错,妳原本就是澈儿未婚妻,现在趁着各长老都在,就让他们评理,有资格做王府当家主母必是温柔娴淑、品德兼备的女人,而非任骄纵,泼辣又没家教的女人。”

    她们一唱一和令予欢有点怀疑是不是事前已彩排过的,这么有默契,果然有做婆媳的潜能。

    “欢,道歉!”她的固执和不驯令墨澈紧攒眉头。

    “我问你,你真的非要我向她道歉不可?”予欢仰头望进他黑沉的眼,望着他不语而蹙眉的俊颜,一道水亮划过她清如水的瞳眸。他的偏心和独裁令她心寒,不查清楚就把罪名硬扣在她的身上,到今天她才明白,纵然得到他的宠爱又怎样,在他的心中的地位,自己比不上那个女人几滴泪水。

    “是。”

    闻言,上官婉儿唇角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予欢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闭眼,双手握紧拳头,深呼了一口气,睁开眼,那双清灵似水的眼瞳已没有任何温度。“道歉是不可能的,如果接受不了这样的我,那么,请你休了我吧!”她的嗓音,轻得像一首风中旋律。

    墨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吼道:“妳在说什么?”

    “我不会跟她道歉!”她再次申明。

    “澈哥哥,我都说算了,我不会计较……”

    “够了!”上官婉儿假惺惺,让予欢积压的愤怒泉涌而上,甩掉墨澈的手,再也顾不得其他,对她大吼出声:“妳何必在这里作戏呢?妳不是希望我和墨澈闹翻吗?如妳的意了还不好?!”

    “妳说什么鬼话?”她的退让令墨澈更怒。

    “冤枉啊!澈哥哥。”上官婉儿喊冤,眸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想不到自己这招先下手为强效果如此好,闹翻啦!闹翻啦!她恶毒想道。

    意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凤阳公主却沉住气,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接过婢女递过来的香茶低啜,似乎很满意现在这种情况,嘴角还带着一抹浅笑。

    他的不信任,他的喝斥,教予欢心痛、难受之极。她十指紧揪住衣襟,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我想我说的是,我不要你了,你想纳多少妾爱多少女人,我不会过问;你想跟谁在御风楼过夜翻滚上床,我无所谓;反正你从来没有顾及我的感受,因为她是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所以就算她自己甩自己巴掌,陷害于我,你也不追查,不管对不对?”

    “妳……”

    “就因为我不够她漂亮,不够她温柔体贴;就因为我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就认定我是水杨花,硬给你戴绿帽;就因为我不懂得耍心计陷害别人,不知道要怎么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可怜,所以,不论事情对错,你的心中早已认定错的人始终是我,对吗?”强忍着眶中的泪水,她的眼显得分外清明。

    她没有发现,凤阳公主听到她这番话顿时放下手中的杯子,上官婉儿嘴角扬起一抹笑,而在座的长老则皱紧眉头。

    “你没有看到吗?我这次也被他们打啊,可笑的是,我是堂堂一个王妃,竟然被一个丫鬟打?!在你心中,我算什么?她只要掉两滴泪水,你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怪罪于我。”露出一个比哭更丑陋的笑容,望进他黑沉而幽深的眼,她轻轻着:“我不想猜测自己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但请你如果不爱我,请不要再来撩拨我,好吗?”

    给她希望,又给她绝望,这样的宠爱,是爱吗?她开始怀疑了。如果爱她,就不会误解她,就不会不相信她。原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英雄,殊不知,他是戳破她的梦。

    “妳……”突然的内心告白,教墨澈怔愣原地,而她太过澄净而幽怨的眸让他难以面对,“承恩,送王妃回临风居。”他脸容僵硬的吩咐道。

    “是。”一直守在门外的承恩进来。“王妃,请!”

    墨澈冷漠的语气,让予欢的心都凉了,冷冷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视线定在上官婉儿得意的笑脸一会,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

    时间飞逝,离除夕还有三天,这夜,寒风刺骨。

    御风楼小厅里,坐着两名男子,都是一身黑衣,一人面容俊逸,眉宇间却自然流露刚毅,带点玩世不恭,另一人有双深邃狭长的眸子,眼角难掩冷漠孤傲之态,却又有股令人不自觉怦动的强悍力量。

    “你真的打算春节过后娶她们?”面容俊逸的正是好久没有出现的韩桦,他侧眸望着身旁的墨澈,嘴角扬起,噙着一丝兴味。

    墨澈冷漠一笑。“什么都筹备好了,只差拜堂。”拿起酒壶,为自己添上一杯酒。

    “常予欢那边如何?她没有意见吗?”韩桦挑挑眼,以他对常予欢的了解,她并不是那些能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的传统女子,虽然长相平凡,可她格刚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墨澈这样一意孤行,只怕会引起她的反抗。

    “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墨澈一抿唇,举起酒茶喝了一口酒。上次争吵里,听到她叫自己休了她,他心竟然心会慌、会乱?就好像自己要被抛弃了一样?他以为她爱自己,现在她如此轻易说放手,他不敢确定了。

    韩桦叹了口气,望向他,语气认真:“你是因为那件事让你内疚才娶她,还是因为她是你未婚妻?”这个她,他们心里明白,是指上官婉儿。

    “你认为呢?”墨澈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然后举杯将剩下的酒喝尽。

    韩桦眉一皱,惊道:“你该不会为了解体内的蛊降,找个女人为你生孩吧?不等狂回来?他也许能找到解蛊降的方法。”

    “你以为冰丝蚕和雪藏莲这么容易找吗?”墨澈眼神里掠过一丝黯淡。他的身体隐隐有点变化,近日运气有股气流潜伏在丹田,不上不下的,而他的内力却突然大增,让他有点劳驾不住。

    韩桦担忧道:“那么三个月后,龙阳山之约能应付吗?”

    日前,墨澈收到欧阳克的战书,在凤梧国与汶莱国交界的龙阳山决一雌雄,而他体内的蛊降仍未解,只怕到时难以应付欧阳克的六阳宝典。三年前墨澈废了欧阳克一只手臂,三年后他再次出现,并且,行事作风跟以往不一样,现在似乎喜欢使用暗招。据他的探子回报,欧阳克这次来凤梧国,不只是找墨澈报复,他是为汶莱国而来,找在这里失踪的质子太子。

    墨澈没说什么,站起来,渡到窗前,推开两扇微启的窗户,让风吹散室内的酒气,居高临下,望向地下的一片漆黑丛林之间,忽然见到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过巡逻队,偷偷的朝临风居的方向走去。他微眯起黑眸,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光芒。

    ***

    不知这样算不算冷战呢?自那天两人当着众人面前吵架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墨澈,之前的柔情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反而在王府里,常常听到有关他跟上官婉儿的流言,说他们天生一对,说王爷对上官姑娘温柔体贴,说……这些重复又重复的话,予欢听得麻木了。

    她不知道墨澈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上官婉儿诬陷她打她的事不了了之,凤阳公主也没有来找她麻烦,顶多见面当她是透明人。容儿被释放出来了,可是,她因为下泻药的事,再也不能留在王府服侍她,这样也好,反正王府她也待不久。只要找到‘荷塘月夜’这幅画,她就离开这里,晋王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她从来不屑坐。

    夜晚,予欢赶走所有侍候她的人,一个人待在内室里。

    她手上拿着一只发夹,心里很震惊。

    黄昏时,有一个婢女偷偷给了她一封信,打开一看,原来是风齐天写给她的,信上催促她赶快找到画,否则,将沈爷爷的孙女小灵儿卖进青楼,他还将小灵儿一只发夹送来给她,她认得这只发夹,是她买来送给小灵儿的生日礼物。

    上次见到风潇然,她曾经拜托过他帮自己到洛阳城找沈爷爷一家,那时她怀疑风齐天是骗她的,可风潇然却告诉她,他到洛阳城并没有见到沈爷爷一家,从邻居那里打探到,有一个晚上,突然闯进来一班黑衣人,将他们一家带走了,再也没有看到他们出现。

    予欢知道,这些人是风齐天派去的,而现在,她手上拿着的发夹,说明沈爷爷一家还在他们手上。

    此刻,她的丽颜布满忧愁。现在,她要担心的是沈爷爷一家,而不是她的感情问题。找了那么久,她本不知道那幅画放在哪里?她该如何是好?

    正当这个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叫她,抬头左右看了,发现半敞的窗边外,映着一抹人影。她大胆的走过去,那人影也上前几步,原来是给她信的婢女。

    “相爷问,妳打算什么时候给他答复。”

    “三天后我给妳回函,妳先在密林里等着,三天后的此时再过来。”予欢低声交待。

    婢女头一点,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予欢才松过一口气。这件事非同小可,她要认真的想对策。

    第056章 交易

    三天后,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鞭声声,人流拥护,锣鼓喧天,家家彩灯高挂,孩子满街地嬉闹,一片喜气洋洋,十分热闹的镜象。

    晋王府也不例外,门庭院落处处是张灯结彩,上下装饰得喜气洋洋,丫鬟奴仆各个也都换上了新装。

    华灯初上,各院落灯烛熏天,流光溢彩。

    予欢坐在镜台前,让身后的春儿仔细地为她打扮。

    她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的身体越胖,皮肤越细嫩光滑,脸颊长后,五官更好看,脸型更柔和,只是一双秋水般清澈幽远的眸子泛着淡淡忧愁。

    孩子果然是她的幸运星,予欢双手抚着隆起的腹部,想着过年后不用多久,便有一个与她血缘相连的人来到这个世界,脸庞上不禁漾起一抹母的微笑,增添许多的成熟韵味。

    她这一笑,让春儿瞬间呆住了,王妃的笑容好美啊!怎么现在才发现,她右边有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纤细的轮廓映着烛光,透出些许异样风情,让她看起来那么美……恍若月娥下凡般,是如此的清逸脱俗!

    “王妃……”她惊叹了声。

    “怎么了?”予欢被她这声充满诡异的轻喊给弄得一愣。

    “妳好美啊!”春儿仍盯着她的脸蛋。

    “春儿,妳又不是现在才看到我。”予欢伸手拍了拍春儿的脸庞,被人赞美当然开心,但她有自知之明,就算再美,也比不上上官婉儿和燕冰雁,她这样貌顶多比以前美了几分而已。“走吧,免得又贻人口实。”

    今晚是除夕夜,作为晋王妃,她不能不出席。说真的,她真的不想出席,但墨澈派人来说她必须要出席。

    晋王府金碧辉煌的厅堂里,分成两排,矮桌上准备了盛宴,美酒佳肴,宾客端坐,莺歌阵阵,丝弦轻扬,舞伶们翩翩起舞……

    墨澈高坐在厅堂之上,左边坐着上官婉儿,右边空出一个位置,只见他举杯与宾客相互敬献,祝贺新的一年来临。大家都知道,春节过后,这位年轻的晋王好事将近,纷纷举杯敬贺。

    正当众人渐入佳境之时,突然宴厅外有人高声喝道:“王妃到。”最后一个字,声调拉得长长的,深怕别人不知道似地。顿时厅中突然之间静下了,人人朝入口望去。

    当一个纤细的身影,在众女眷的簇拥下出现厅堂门口,立即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住,一袭降紫暗花细丝褶缎裙,头上梳着朝月髻,用一只金步摇在发髻上,既简单又不失端雅,柔美中又带有点妩媚。她白里透红的小脸,在堂里万枝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娇媚动人,虽不算绝色,但清丽又不失优雅的气质却令席间传来阵阵惊叹。

    在她刚出现门口,墨澈的视线便锁住她,这女人每次她都有不一样的转变,似乎随着时间的增长,她的美一点点增加。他不得不承认,当时他看走眼了,她并非丑八怪,她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宝玉。看着她一天一天美丽,他竟然嫉妒,嫉妒那个让她美丽的男人。直到现在,他都查不出让她怀孕的男人是谁,而她口密如瓶,曾经怎么套也无法套出那个男人是谁。

    他步下台阶,携她上座,没理她的挣扎,硬将她搂进身侧,“别动!坐着。”他的唇几乎贴住她柔嫩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又痒又麻,一抹嫣红浮现在脸颊。

    她故作冷漠的听从他的话,而这时,她发现好久没有见的韩桦竟然坐在左侧首位之上,两人目光相对上,韩桦对她眨眨眼,予欢一愣,嘴角随即扬起一抹浅笑。

    一直注意她的墨澈,看到她对韩桦微笑,深邃的眼眸不自觉一暗,一股怒火窜上心口。才多天没见,她居然对自己视而不见,却对他的朋友绽放笑颜。思及此,他有力的臂膀将她拥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入他的身体。

    墨澈扫了一眼会厅,朗声道:“诸位不必拘谨,宴会继续,随意就好。”话落,厅里再次奏起乐曲,宾客们一边欣赏歌舞,一边谈天论地。

    上官婉儿暗暗咬着唇,敛去眸中的妒火,优雅地端起酒杯,对予欢嫣然笑道:“妹……王妃,婉儿敬妳一杯,再过不久,我们便成一家人了。”

    予欢知道她只是在作戏,做给在场所有人看的戏,如果她拒绝,那她就显得小气善妒,如果她接受,那么,她在王府的地位就站稳定了。她心中暗暗冷笑,却淡淡道:“上官姑娘,听说妳懂得一点医术,应该知道孕妇不能沾酒的。”

    上官婉儿脸上一愣,随即笑道:“呵呵,因为太兴奋了,一时忘记了王妃有孕在身,那实在不好意思,来,澈哥哥,这杯酒婉儿敬你的。”

    “上官姑娘已等不及想先喝洞房酒了。呵呵!”左席有一名中年男人朗笑道。

    上官婉儿闻言则一脸娇羞,墨澈举杯笑而不语。

    见此,予欢心里极不舒服,敛下眼光,拿起眼前的酒杯,举杯放到嘴边,正想仰头饮下时,杯子突然被抢去,接着,一只暖烘烘的杯子塞到手里。

    “以茶代酒。”

    予欢转侧头,望入那深邃的黑眸。

    墨澈伸手轻轻拭去她嘴角上残渣,轻笑道:“看妳,干什么吃这么快?又没有人跟妳抢。”

    “我……”

    上官婉儿未等她开口,抢着道:“澈哥哥,王妃是孕妇,孕妇当然要多吃些。听说王妃最爱吃榴槤薄饼,哎呀,刚好这里有一盘。”说着,将桌上一盘薄饼推开给她,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正好撞到予欢刚放下的杯子,将之打翻,热茶全数倒在予欢大腿上。

    “啊——”感觉皮肤一阵灼痛,予欢跳了起来,桌上酒壶、杯子哗啦哗啦作响,酒菜也洒满桌面,声音不大,却立即引起宾客的注意,整个大厅瞬间静止下来,所有目光全集中主位上。

    予欢又气又恼,真想巴掌甩过上官婉儿那张故装无辜的脸孔,可这里是公众场合,若她因此在这里动手,那真落入别人的圈套。眼角余光看见墨澈一脸漠然坐着,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是否有烫伤,而她却能从他淡然的黑眸里看出一丝兴味,好似正在看戏。

    “王妃,对不起!对不起!”上官婉儿立即惺惺作态,向予欢赔礼道歉。

    予欢没有忽略她眼底一丝狡黠的光芒,既然她爱作演,那么,她就陪她玩一玩。于是,轻柔安慰她道:“不要紧,上官姑娘妳只是急于讨本王妃欢心而一时心大意,本王妃又怎好怪罪于妳呢?”

    这番明袭暗嘲的话是聪明的人也听过其中的暗涌。予欢没有在意上官婉儿恨恨的眼神,对众人微微一笑:“予欢刚才失礼了,请大家多多包涵。”接着,她对墨澈道:“王爷,妾身先行退下。”

    墨澈望了她一眼,眸光深测难懂,“嗯,下去吧。”他挥挥手,然后对席下道:“各位请尽情享乐,别为这事坏了大伙儿的兴致。来人,献舞!”

    话落,优美的乐声响起,大厅又恢复了热闹,仿佛刚才的小小曲不曾发生过,然而,除了上官婉儿,并没有人发现墨澈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却是郁森寒。

    ***

    她知道上官婉儿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肯定会找机会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糗,不过,多得她对自己耍心计,否则,她不知道在那场宴会如何抽身离开。

    回来临风居,谴退所有人,连春儿也赶走,然后静待在画室里作画。自墨澈搬离临风居后,她有空便在画室里,摊开绢纸,想借由自己最喜爱的绘画来度过这难受的日子。她将自己做的梦,以漫画方式绘出来,可是,有些片段人物看不清楚,所以,五官是模糊的。而这几天,她却对将绢纸,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也画不出来。

    她以为自己能平静的面对他纳妾的事,她以为自己可以无忧的撇下这一切离开,但她低估了自己的感情,那个让她坠落悬崖深渊的男人她放不下,因为她的心遗失在他那里。

    想着那个男人,绢纸上勾勒出一个轮廓,他有一双好看又霸气的剑眉,深邃幽黑的冷眼,看上去个顽强、不妥协的高挺鼻梁,似笑非笑时,微微勾起的薄唇……

    叩叩叩——

    敲窗的声音突然传来,予欢转过头,那晚的婢女出现在窗外。放下笔,在案桌下抽出两幅画卷,然后来到窗前,将信递给婢女。“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先将这两幅画带给他看看,如果不是,请给我再仔细的提示,那幅画除了是荷花和夜景外,还有什么特征。”荷花的画太多了,她找过几幅相符合的,可是,都被驳回来了。

    “好。”

    婢女拿着画卷离开,予欢望向夜空,长长叹了口气,她没有心情画画了,回卧室拿了件软毛织锦披风,走到院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希望借着寒风,让脑袋清醒一点,找到未来的方向。

    如果是她自己一人,离开王府她还可以去别的地方打工,可是,她现在不是自己一人,为了让孩子有个好环境,她必须要有足够银两以保证未来两年的生活费用。

    司堂傲虽然说过带她走,但他跟上官婉儿是同伙,这个不值得信任,因此,她不能靠别人,现今,唯一能值得信任的是风潇然,待他回来,也许她有一线机会。只是,到时候她能潇洒的走吗?

    在她陷入沉思,浑然不觉一抹高大的身影渐渐逼近,直到他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为何独自坐在这里,怎么不回宴会?”

    她抬首,看见是韩桦,讶然地道:“你怎会来这?”他什么时候来的?有看到那名婢女么?

    “见妳没有回席,所以来看看妳。”韩桦挑挑眉,在她身旁坐下。

    “哦。”应该没有看到什么呢?

    “小麻雀,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软弱?妳是堂堂正妃,为何让一个还不是侧妃的女人骑在妳头上?”认真的看着她,似乎在审视什么。

    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不想耍手段去争宠。”

    韩桦意味深长道:“妳不争宠,可人家也不见得会放过妳!妳这个位置,可是很多女人相觊觎的。”

    予欢撇撇嘴,不在乎道:“如果她们想要,欢迎来拿走。”

    “妳不是爱他吗?”他怀疑地问。

    “谁说我爱他?”她否认,只是不想将自己的感情摊开给其他的知道。

    沉默片刻,韩桦突然凑近她问:“那妳要不要跟我再私奔一次?”

    予欢霎时愣住,想起婚前那次,睨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上次害得我等了一场空。”若那次他带自己逃了,她与墨澈之间,是不是有所不同呢?

    他笑道:“都说了几遍,那次是意外,我受伤了,所以来不了。”

    予欢推了一下他,道:“我现在是顶着这么大的肚,如何奔啊?”

    “放心,我抱得动妳,虽然妳现在胖了。”在宴会见到她,真让他意外,令他有点后悔半年前在客栈时没有及时将她订下来,不然,现在她可是自己的了。

    予欢抬眼道:“你是他的朋友,不怕他杀了你吗?”

    “这么说,妳不相信我的能力咯?”

    “不是……”

    “还是妳本不想离开?”

    予欢别开头,没有回答他的话。

    “猜对了,对不对?”韩桦看得出来,她心里是有墨澈的。虽然他心里并不会为此感到任何嫉妒,只是有点儿羡慕,他的人生除了杀戮,便是找仇人报仇,从来没有感受什么是爱情,可他在墨澈身上看到了。

    “不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明明刚才想得好好的,可当有机会来了,她又在踌躇,究竟自己在等什么呢?

    “那是因为什么?”他好奇地问。

    “夜了,风有点凉……”予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站起来,准备回房。

    “元宵节过后,他真的会纳侧妃,既然他这样坚决,妳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在她迈开脚步时,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是因为‘荷塘月色’吗?”

    予欢倏地转身,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刚才她跟婢女的交易他知道了?

    他缓缓起身,信步走到她面前。“这个忙我可以帮妳,但是,我有条件的。”

    “条件?”

    “如果妳想救出他们,妳必须跟我合作。”

    予欢讶异地睁大眼。“你知道?”

    “没有什么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怎样,愿意合作吗?

    既然他说得那么肯定,那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只是,韩桦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第057章 心里的痛

    她答应了,但韩桦开出的条件竟然是要她留在王府。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游说我离开吗?”这个人怎转变那么快?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韩桦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她手腕,刚才她拂开脸上的发丝时,眼尖的他看到了一只眼熟的东西,他知道这只玉镯的来源,也知道这只玉镯后来落在谁人手上,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会落在常予欢手上呢?

    “妳这玉镯是谁给妳的?记得妳以前并没有戴着它?能脱下来吗?”

    “你知道这玉镯?”予欢讶然地望着他,随后一想,他是墨澈的朋友,知道也不奇怪。“有听说赛神仙吗?这是他给我的。”

    “赛神仙?”韩桦挑眉。

    她自嘲一笑,“对,他莫名其妙的跟我说了一些话,说什么前世因果,而他将玉镯套在我手上后,再也脱不了。”

    韩桦突然抓住她肩膀,激动道:“妳没问他这只玉镯哪里来吗?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予欢的肩膀被他使劲的力道弄痛,秀眉不自觉的蹙拧起来,“我……我不知道,你……你放手……”他难道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抱歉!”韩桦放开她。“我有点激动了。”

    “为什么你跟墨澈见到这只玉镯都那么激动?是因为淢吗?他失踪是跟这只玉镯有关吗?”

    “妳知道淢?是澈跟妳说的吗?”

    “他提过一下。”予欢点点头,“具体还不是很清楚,虽然我没有见过墨淢,不过,我有种感觉他没有背叛墨澈。”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有这种感觉,而且,她还有种感觉,这个墨淢似乎跟她有一点关联,但这念头只是瞬间而过。

    想后,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对了,你认识燕冰雁吗?”

    “妳怎会知道她?”韩桦吃惊,难道墨澈连这也跟她提过?如果是这样,那他是不是已放下了?

    “我……我听祁煜说的,他说墨澈前女友叫燕冰雁,而我刚……你等下。”予欢想起自己曾画了一张燕冰雁的画像,于是,撩起裙摆,转身回房,那知跨上台阶时,不小心扭了一下,幸好韩桦眼疾手快,在她往前趴下时,勾住她的圆腰。

    “谢谢!”予欢扭头道谢,殊不知韩桦刚好低头,两人嘴唇不经意地轻擦过,她愣住,他僵住。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脸红,急急道,当伸手想推开他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沉低且明显怒意的男嗓音。

    闻言,两人身体一僵,韩桦转过身,迎上墨澈森冷的目光,勉强挤出笑容道:“宴会散场啦,呵呵,那我去找乐子去了。”面对妒夫,还是脚底抹油,走为上策。

    予欢在看到墨澈后,她的心猛地一震。他听到了多少?抿着唇,看着直视着自己的墨澈,想起刚才在宴会他袖手旁观的冷眼和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和不满,忍不住轻哼,给他一个白眼。“不是沉醉在温柔乡吗?今晚怎会跑到这里来?”宴会里那么多美女,他不是应该待在那吗?

    听到她浓浓的讽刺语调,墨澈俊脸仍旧没多大情绪波动,不过从他太阳旁青筋浮现的情况看来,他确实因她的话而受到影响。

    “所以,妳也有样学样,跟他拥抱在一起?”墨澈深邃的黑眸直视着她的眼,仿佛企图从她的眼神中读出她的心事。他原本不想来的,可想到她离去时那受伤的神情,心里便一阵烦躁,又见韩桦离席一直没有回来,最后,他还是忍不住的找了个借口离开。

    没想到会撞见她依偎在韩桦的怀里,一脸娇羞,好似一点事也没有发生过,真是令他怒火……不!该说是妒火中烧。让他看到一脸笑意的韩桦,突然觉得这个相知相交多年的朋友特别碍眼,幸好他走得快,不然……他的眼神黯了几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拥抱在一起?”予欢对墨澈莫名其妙的指控感到十分不满,不悦白了他一眼问道。只准官家纵火,不准百姓点灯。

    墨澈俊容上不带任何表情地道:“我两眼都看到。”

    “那你眼睛一定有问题,我差点摔倒,是他及时救了,难道我不能说声谢谢吗?”她大胆的反驳,丝毫不畏惧他的冷脸。

    盯视着她那因忿然而涨红的脸,墨澈默然不语。

    予欢也懒得理他,转过身走回房内。没错,他来了,她很高兴,但她不是小狗,他喜欢就对他摇头摆尾的,不计前嫌的原谅他。

    “妳喜欢他?”墨澈跟进来,他没有忘记在宴会时,她与韩桦眉来眼去。

    坐在镜前准备卸妆的予欢,闻到他这样说,握着步摇顿了一下,取下发髻上的步摇,一头如云的青丝如瀑布般泻下,在烛光映照下,看上去有股柔弱的美。

    “回话啊!”他的语气缓和了一点。

    予欢抿抿唇,望着镜中的他,“你也不一样喜欢上官婉儿。”

    “所以妳也不甘落后?”

    “墨澈,你搞清楚一点。”予欢气得站起来,转身仰视他,小脸因生气而涨红,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放光。“我常予欢才没有你那么滥情咧!将来三妻四妾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少把自己多情的一面加压在我身上。”

    墨澈注视着她愤怒的双眼,神情一如往常淡漠,然而,他的眼底却散发着异样光芒。“妳吃醋了?”

    “才不是咧!”她恼气地转过脸,恨自己为什么在他前面,脾气总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明明是很恨他的,可他简单一句话就能化解了。“你是王爷,你最大,你爱娶多少女人,我都没有意见。”

    “那妳想离开王府么?”

    闻言,予欢警惕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所问的用意。“对。”最后,她点头。

    “为什么?妳现在得到的还不够多吗?妳在外面有在王府里那么舒服吗?”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他哪一点亏待过她?他甚至不介意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她还需要他怎么样做才肯安分守在这里。

    “为什么?”予欢轻笑出声。“我想你是永远不会懂的。”她想要他的专情,但这不可能的,她连他是否爱自己也弄不清楚。喜欢和宠爱是爱吗?如果是,那他一定爱她不够深,如果他爱她够深,他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墨澈蹙起剑眉,想都没想地说道:“妳不说,我又怎懂妳想要什么。”

    予欢望进他如星的黑眸,“若我说了,你会给吗?”

    他缓缓地眯起那双充满魔魅的狭长眼眸,半晌,开口道:“那要看看是什么?”

    多含糊的答案。尽管这样,予欢并没有退缩,鼓起勇气,深望着他:“爱!你爱我吗?”与其在猜测难受,不如直接问来得干脆。爱,就一个字,不爱,就两个字。

    爱?她竟然向他索爱?他以为她会向他要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这些只要她说的出口,他一定能给她。但爱,在她背着他帮风齐天后,却向他索爱?这不可笑吗?

    他眯起细眸,冷冷地道:“妳向我索爱,妳不觉得很可笑吗?”他是喜欢她。但他不信任爱,尤其是女人的爱。所以要他对一个女人交心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可笑吗?爱一个人很可笑吗?”听他这样回答,予欢心凉了。早知道是这种结果,问,只是想让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

    瞧见她露出脆弱的神情,他的心就没来由地一阵揪紧。他很久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女人。

    “你本不在乎,既然不在乎,那么,请你让我离开吧。”如果他不是对自己若即若离,她的心就不会那么难受,整天猜测他的心情。

    “你休想!”他扯住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我绝不会让妳离开的。”若这一放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也许永远。

    她无力承受他的施力,吃痛的手腕使得她轻皱起了眉头。“你……你弄痛我了。”

    墨澈立即松手,“欢,别逼我!”他已做了最大的让步,她还想怎样?

    “逼?我哪里逼你?”她气道:“墨澈,我受够你了!我不是你的玩物,高兴时来逗一逗,不高兴便垃圾一样扔在一边不闻不问;你本不懂我,更不信任我,别的女人流几滴泪水,你质疑我的人格;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要求你什么,如果我可以,我多希望自己能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嫁你。可我认了,这该是我的命,既然我们不能达成同识,那么,请你放了我吧!”

    他皱眉。“你不是玩物,而且你是我的妻子、晋王府的正妃。”她的言词令他十分不满。“再说,我们是皇上旨婚的,妳离开王府是不可能的。”

    “妻子?你的妻子何只我一个。”她扬起嘲笑。“那你能告诉我,妻子这两个字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对身为丈夫的责任,你又了解多少?”

    他楞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不需要解释什么,但对于你,我会照顾你、保护你,让你一辈子衣食无缺;而你,只需要对我忠实、取悦我这就够了。”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么爱呢?我也只能要求你对我忠实吗?”她低头,想起他偶尔出现的温柔,令她心痛。

    墨澈默然不语,瞅着她,半晌,他道:“妳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转过身,她的问题让他感到无力和惊慌,他竟害怕看见她那种心碎的神情。

    “那我知道了。”予欢深呼了一口气,缓缓道:“很晚了,我要睡了。”没等他颔首,转身,挺直地撩起纱幔,往那张偌大的圆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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