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书__23
如意书 作者:蒋牧童
如意书__23
的书院里面,沈秀明都曾经出资捐赠过。如今不少江南出身的官员都受过这位沈大善人的资助。所以这沈秀明在苏州不仅是身价不菲,甚至在布政使大人面前都有一席之地呢。
而这丢失的小女儿可是沈秀明的老来得女,听说是四十岁的时候,他的爱妾所出。而此女名为宝珠,便知沈秀明待她确为掌上明珠。
再说这商贾之家,嫡庶之别倒真没有官宦之家来的重。听闻沈秀明这个爱妾乃是扬州瘦马出身,如今便是年过三十,却依旧是宠贯沈宅。
如今沈秀明也身在这棚子内,沈宝珠被拐的消息一传回来,他就来了这巡视总部,希望能借助官府的力量将女儿尽快找回来。
沈宝珠的母亲是扬州瘦马,而她本人便是小时被拐卖,又卖至扬州,被人当作瘦马养大。后来被沈秀明收入内宅之中,如今沈宝珠却再次丢失。沈秀明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极有可能步上这样的后尘,便眼前一黑。
他悲痛地朝谢树元作揖,恭敬道:“小女年幼,如今却遭此不幸,还请大人务必将小女找回。沈某定感恩不尽。”
谢树元沉重地问道:“此女是在何处丢失?沈家仆从可有瞧见是何人带走了她?”
“若是看见那拐子的模样,本官如今倒也不必这般心急,”宋煊冷哼了一声,只觉得谢树元问的都是些废话。
“不过才几日,这苏州城内竟是有几十孩童被拐,作案之猖獗实属前所未有,”宋煊瞥了谢树元一眼,又道:“谢大人,这苏州城接二连三发生这等事情,你身为苏州知府,苏州城的父母官该当何罪?”
饶是谢树元这般淡然的性子,都忍不住想发火,如今该是找人要紧,这宋煊却利用沈宝珠丢失一事对自己发难,实在是可恨可恶。
“小女就是在苏州河附近走失的,小女瞧见小玩意便跑过去,身边伺候的仆人却被几个因赌钱而争执的人挡住,待找过去时,便再也不见小女的踪影。我听有人看见,小女是被一个穿着藏青色缎子的男子抱走的,那人一路走一路嚷着带着她回家。”
谢树元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宋煊忍不住皱眉,对着旁边的人说道:“你出去看看,是何人敢在此处喧闹?”
这人还没出去呢,就见外面匆匆跑来一个衙差,一瞧见谢树元就着急燎火地说:“谢大人,你家的小厮过来,说府上的六姑娘不见了。”
此话一出,帐篷内一阵安静。
谢树元只觉得眼睛一黑,身子晃了一下,竟是往后退了一步。幸亏苏州守备刘敏扶了他一下。
待谢树元回过神,立即说:“赶紧将人带进来。”
忍春一进来就扑通跪在了谢树元面前,声音都带着哭腔:“老爷,六姑娘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清懋和清湛呢,不是让你们好生看着少爷小姐的,”谢树元又急又怒,甚至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场,便是一连串地斥责。
“少爷和小姐闹着看把戏,便挣脱了奴才们,跑到前头看着。待那把戏人收钱的时候,突然有人打起架,二少爷带着奴才挤进去的时候,就只见六少爷一个人在。”忍春这会都哭出来了,可是说话好歹还利索:“六少爷就说姑娘被人抱走了。”
“景润兄,稍安勿躁,”刘敏是苏州守备,和谢树元关系倒是也算融洽,这会出言安慰。
此时谢树元急怒之下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直接对刘敏说道:“敬尧兄,如今这些歹人猖獗,还望你们兵马司能鼎立配合。若小女能寻回,我谢树元定叩谢在场诸位。”
饶是宋煊听了都不禁多瞧了他几眼,此时谢树元满面焦急却又强忍,额头竟是渗出了不少汗水。宋煊作为谢树元的上官也有两年,平日的谢树元意气风发,便是对自己这个长官都未曾多低头。
如今为了自己的女儿,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谢树元开始盘问忍春,不过好在这地方离谢清溪被拐的地方不远。他当即要带人找过去,不过在走之前,却是对刘敏道:“只怕这帮歹人并不知小女的身份,未免这帮人知晓小女身份后狗急跳墙,还望敬尧兄寻人时,切莫打草惊蛇。”
刘敏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他又说道:“为防这帮人在得手后,就趁乱出城,还请刘大人将城门的守卫在暗处加重。”
“我这就去办,我再派一队人马过来助谢大人寻人,”刘敏说。
沈秀明一见连知府大人的小姐都丢了,本不敢多说,可如今若是这些差人光顾着去找知府家的小姐,那自己的女儿又如何?
谢树元说完后,便带着忍春急急地离开。
沈秀明见状只得焦急问宋煊:“大人,那小女之事?”
“沈大善人稍安勿躁,本官身为苏州布政使,自然不会任由这些歹人在此作恶的,如今刘守备已经派人盯着城门,若是有消息,自然会让人通知沈大善人的。”
待沈秀明出去后,沈家的管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目光一亮,竟是急急地带着人往别处去了。
此时这条街上倒是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就连打架的人也不知所踪。谢清懋拽着谢清湛的手就站在路边,并不让他去找谢清溪,而身边站着一个小厮,小心谨慎地瞧着旁边,生怕有人再靠近。
谢树元到的时候,谢清湛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过去就扑着抱着他的腿,嘴里还嚷嚷道:“爹爹,有人把妹妹抱走了,我要去找妹妹。”
谢树元此时恨不得抽这混小子几巴掌,可此时又怎是打孩子的时候,只见他认真严肃地对谢清湛说:“你再同爹爹说说,方才那抱走妹妹的人长相和身高。”
谢清湛先前已经同谢清懋说过了,如今再复述一遍,甚是流利。谢树元见他虽害怕的很,但在慌乱之下还是没失了分寸,心头对他的怒火不由去了几分。
此时,谢家的小厮也陆续回来了,不过倒是有人带回来了好消息。
“你是说有个人抱着个小女孩说去看大夫,却被一个少年郎拦了下去,”谢树元不敢漏过一丝消息,仔细问道。
是个小九儿的小厮打听回来的,他倒也机灵,沿着一路找过去,也不找路人,只找那些摆摊做生意的商贩。再加上他给了不少钱,还真让他打探出了消息。
“回老爷,小的听说拦住那个拐子的是一个少年,不过那少年只带了一个仆从。后来又从后面窜出了好几个人,只拦住那两人不让走,是那少年身边的仆从拖住了那些人后,那少年就追着那人往小巷子去了。”
谢树元一听竟是有消息,便立即振奋道:“是哪条巷子,立即带我前去。”
小九儿也不敢耽搁,赶紧在前头领路,领着一行人往先前的地方去了。谢树元瞧着这纵横交错地小巷子,周围的人家更是家家闭门,就算敲了门也不见有人开。想来是因为今日端午,这四周的人家都赶到苏州河去看龙舟比赛了。
此时,远处传来悠扬地乐声,再接着竟是鼓声连连。
而坐在谢家帐篷内的萧氏,瞧着外面,一向沉稳的脸上也露出焦虑。这赛龙舟的吉时已经到了,可偏偏不见谢树元和三个孩子的消息。
大姑娘也看出了嫡母的忧虑,只说道:“想来是六弟弟和六妹妹贪玩了些许,这才误了回来的时辰。母亲,无需多虑。”
萧氏虽也是这样想着,可到底心下不安,更何况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
“这周围你们仔细搜,每一家都给我进去搜,”谢树元发了狠话,要搜遍这附近。
而此时小九儿先前问话的摊主也都被带了过来,好几个一见竟是知府大人要问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况且那阵子两伙人在路中间打架,可没少撞坏东西,所以这几个摊主对那些倒也是有些印象。有个人甚至说,其中有一个看着像是常来收保护费的人。
谢树元听完便沉思了半晌,他在这苏州也不是一年两年,自然也知道苏州道上也分为好几个帮派。只是他平素严于律己,从不收取这些黑道的孝敬,对这些人虽不至于赶尽杀绝,但也绝对是不假辞色。
从这些的言辞听来,这拐卖溪儿的人只怕是团伙作案。谢树元也早有听说,这黑道有划分地盘之说,几个有实力地帮派将划分了地盘,大家在各自的地盘上挣钱,井水不犯河水。
“你可知此处是何人的地盘,”这些路边的小贩虽不起眼,可若起消息的灵通,只怕他们还真有些耳目。
这几人偷偷互相交换了眼神,谢树元冷哼了一声:“本官乃是苏州的父母官,你们只管说来,若是有人敢寻你们的麻烦。本官定让他鸡犬不宁。”
这时有个胆子大的说道:“回大人,寻常这里都是黄金荣黄老大的人在收保护费。先前围着那位小公子的人当中,小的瞧着有个便像是黄老大的人。”
此时刘敏派来的那队人马也到齐了,谢树元也不客气,让这些沿着小巷子开始搜查,不漏过每一家。
就在谢树元将那条胡同翻个底朝天的时候,谢清溪慢悠悠地醒了,只是一醒来她还是觉得头昏。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竟是连一点光亮都看不见。
“有人吗?”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可是却没人回应。
就在她再要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被碰了一下,她吓的几乎要失声尖叫起来。可谁知下一秒一双手就捂着了她的嘴,只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然后一个清亮地嗓音压低道:“别叫,是我。”
“小船哥哥,”谢清溪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可是心头却安定了不少。
陆庭舟怔了一下,随后又轻笑了一声,反问道:“小船哥哥?”
他是那么地近在咫尺,以至于温热地鼻息喷在她的侧脸,犹如一枝柔软的羽毛在不停抚摸她的脸颊。
这时候,她的右手被人碰了一下,她以为是陆庭舟,就没当回事。可紧接着她的右手竟是被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痛地差点叫出声,好在及时止住了。
她压低声音问:“小船哥哥,你为何掐我?”
“我没掐你,”陆庭舟道。
谢清溪不服气:“你就是掐我,你掐了我还不承认。”
“我真的没掐你,”陆庭舟认真地回答。
谢清溪突然被他的语气怔住,紧接着她整个人几乎要藏到他的怀中,可她的脚却被绑住,行动实在是不便地很。还没等她拱到他怀中,就听他在自己的头地上凉凉地说:“还有一个人同我们一起被绑了。”
“你吓死我了,”谢清溪怒道。
陆庭舟却是没说话,接着便听他说了一声:“得罪了。”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腿,顺着她的小腿摸到了她的小脚丫。谢清溪从来都觉得自己这样白白胖胖的甚是可爱,可如今这藕节一样肥的腿落在别人的手,她心头在滴血。
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又徒然升起。
为何她现在不是个身材纤细修长的女子,低眉垂眸间能露出女子的娇羞。如今她低眉垂眸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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