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也是这么给我说的。”威腾教授是一位极为严厉的教授，但似乎对于陈冉并没有多大的威严，倒是提起陈冉的时候，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事实上，我只是担心他或许在研究上不该闭门造车。”
    李明没有说话，反正他在研究上肯定是比不上这位刚从京城大学到达普林斯顿大学不久的陈冉师弟。这简直可以用非人类来形容他，尽管两年前罗斯国的某位数学家已经解开庞加莱猜想，但对于李明来说，bsd猜想还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而他的师弟今年不过十五岁，李明沉默了许久。威腾教授笑得很是温和，“李，我知道了，那么他有什么打算吗？”
    “应该……会一直在普林斯顿大学吧？”李明也不清楚陈冉的行程，别说是让他去欧洲进行学术交流，即便是现在陈冉说要回国进行研究，大概普林斯顿大学也是极为乐意给他一笔经费让他回国的。
    “是吗？”威腾教授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沉吟着说道，“现在是几月份？”
    “哦，教授，现在是三月份，马上就要到四月份了。”
    “对了，今年是多少年来着？”威腾拍了拍脑袋，李明露出苦笑，“今年是2003年。”
    “噢，是吗？”威腾教授起身说道，“你知道佩雷尔曼解开了庞加莱猜想吗？”
    “恩。”李明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没错，这件事情早就传遍数学界了。”
    “我猜，陈，应该是不知道的对吧。”
    威腾教授苦笑着说道，“他似乎并不理会任何的事情，只醉心于他的研究。”
    “没错。”李明摊开手叹息着说道，“说起来，教授，我不知道他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也不太清楚。”威腾教授想了想，“他的研究越来越深入，我似乎也有些看不太懂，很抱歉，我在阿贝尔簇上帮不了他什么忙。”
    要说量子场论或者是拓扑量子场论方面，威腾教授无疑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大师，但在代数簇上，尤其是阿贝尔簇上，这个世界上能够帮助到陈冉的人并不多。而陈冉本身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威腾教授和李明对视一眼，“李，我知道了，你准备一下，你和我一起去伯克利分校的学术交流会吧。”
    “好的，教授。”只有在陈冉对于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时候，他们这些学生才有可能被教授带着去参加学术交流会。李明倒是没有过多的想法，毕竟陈冉这种天才，不管是在什么学校，必然都是会受到优待的。即便是在天才遍地走的普林斯顿大学，陈冉这种天赋都是不可多得的。
    在陈冉还没有来普林斯顿大学的时候，不知道多少菲尔茨奖得主为了争取陈冉，差点大打出手。
    李明离开办公室，正在盘算着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毕业。他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延毕，要是延毕那就尴尬了。看样子，即便是选择bsd猜想的陈冉都能够在五年之内毕业，他要是延毕，天啊，想想就让人窒息。
    而此时的陈冉还坐在图书馆中不停的做着计算，他在回到华国之后，抓住了不少的灵感，将这些灵感写在草稿纸上，现在对应着草稿纸他正在不停的做着计算，希望这些灵感能够在某一些瞬间得到它的用处。
    每天陈冉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借阅了不少关于阿贝尔簇的文献和资料，某一天，李明发现他竟然在图书馆里没有遇见陈冉。
    刚从伯克利分校回来的李明有些诧异，去伯克利分校交流差不多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五月份了，可是陈冉竟然一直没有出现，这让李明很是诧异。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师弟不会是失踪了吧？连续好几天，图书馆都没有看见陈冉的人影。
    再过一天，就是五月份，李明总算是绷不住，直接找到了威腾教授。
    看着有些冒失的李明直接闯进办公室，即便是威腾教授对于李明这位学生相当满意，也不由得皱着眉头说道，“李，你这是怎么了？”
    李明深吸一口气对威腾教授说道，“教授，我似乎没有在图书馆看见陈师弟。”
    “嗯哼？”威腾教授不以为然的说道，“说不定陈只是出去做学术交流了！”
    毕竟普林斯顿大学给了一大笔的经费，足以让陈冉在欧洲无忧无虑的玩上整整半年的时间。
    要是换做其他学生，威腾教授一定不会同意。但换做是陈冉，他是同意的，并且极为推荐陈冉先去欧洲或者是什么安全的地方玩上半年的时间，再回到普林斯顿大学继续研究。
    “不，教授。”李明有些着急的说道，“事实上我询问过教务处那边，陈师弟并没有去领取那笔经费，前些日子，亨利助理还在普林斯顿看见陈师弟，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陈师弟就再没有出现。”
    威腾教授皱着眉头，陈冉最近没有任何的论文发表，似乎一直沉浸在bsd猜想的解决上。这让威腾教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想一位冉冉升起的数学新星就这么陨落。或许，陈是想不开吗？威腾教授正在心中思索着，“你去他的房间里看看？”
    “好。”
    李明重重点头，他不是没有敲过门，但陈冉似乎没有开门也不知道他是否在宿舍。李明确实很担心陈冉，害怕他要是遇见什么意外，毕竟陈冉不管是什么样的天才，现在也才十五岁的年纪，像是这样的年纪，应该是正好读初中或者是高中的年纪，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尤其是陈冉这种年纪很年轻的小孩，或许会出现许多的意外。
    虽然普林斯顿大学的治安很不错，但李明还是有些提心吊胆。
    来到陈冉的宿舍门外，他用力的拍打着大门，“陈冉，你没事吧？”
    “砰砰砰”大门似乎被人重重的打击着，突然间，大门被人打开，睡眼惺忪的陈冉看着站在门外的李明，揉了揉眼睛说道，“师兄，有什么事情吗？”
    “陈冉，你疯了？”李明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消失了。”
    “师兄，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陈冉转过身，然后直接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李明走进宿舍，看见地板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公式，他皱着眉头，“陈冉，你这是？”
    “哦！”陈冉打了个呵欠，依旧还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我好像解开阿贝尔簇的算术性质与解析性质之间的联系了。”
    “恩？”李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陈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好像解开阿贝尔簇的算术性质与解析性质之间的联系了。”陈冉坐在沙发上，风轻云淡的用手撑着下颔，“大概是吧。”
    李明瞪大了眼睛，瞳孔放大，浑身颤抖的说道，“你重说一次，你干了什么来着？”
    “怎么了？”陈冉挠着头，“我好像解开bsd猜想了啊。不过还没有验算，刚解开，准备休息两天，然后进行验算。”
    “陈冉——”李明的声音变得高亢，“你疯了？你是不是精神有些不太正常，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你在胡说什么？”陈冉皱着眉头看向李鸣，“我没有精神不正常，我现在感觉很好。”
    “你说你解开了bsd猜想？”
    “对啊。”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恩？能够拿到克雷数学研究所的一百万美金？”陈冉好奇的说道，“不然还有什么？”
    “你……”李明深深呼吸，然后缓缓说道，“意味着，你可以直接担任普林斯顿大学教授，不，是讲席教授，甚至可以是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教授。”
    “哦……”陈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坐在沙发上慵懒的说道，“说起来，我似乎很累。”
    “……”李明看着陈冉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陈冉的脸色看上去确实很疲惫。而整个房间写满了数学公式，就连窗户和地板上都是数学公式，更别说随处可见的草稿纸。房间虽然很干净，但依旧还是让李明有一种无从下脚的感觉。他沉默了许久，然后对陈冉说道，“说起来，你还是先休息吧。”
    “谢谢师兄。”陈冉原本刚睡了一会儿，李明敲门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他只能从床上爬起来开门。但他现在大脑很是沉重，很想要继续睡觉。
    李明转身的时候还顺便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是准备开数学派对呢。”
    陈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师兄先别告诉威腾教授，我打算等做完验算之后，再告诉威腾教授。”
    “那么，验算需要多久的时间？”
    “唔~大概最少一个月，最晚的话，或许会有半年的时间，谁知道呢。”陈冉耸了耸肩膀，“我先去睡觉了。”
    李明犹豫了好一阵子，又转身对陈冉说道，“对了师弟。”
    “嗯哼？”陈冉站在大门前，看着踌躇的李明，疑惑的询问，“师兄还有什么事情吗？”
    “咳咳。”清了清嗓子，李明这才缓缓说道，“你有想好下一个课题吗？倘若是你的验算是正确的，这篇论文发布，那么你一定能够留在普林斯顿担任副教授甚至是教授。”
    李明用一种哀怨中带着感慨的眼神看向陈冉。
    想想他待在普林斯顿大学已经有两三年的时间，还不一定会不会延毕，没想到师弟去年才到普林斯顿大学，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博士毕业！
    人比人气死人。
    嫉妒使人质壁分离，更何况，师弟刚满十五岁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