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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盆洗手作羹汤 作者:青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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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火折子一声大叫:“有鬼呀!”拽着她就跑。
她懵了,抓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在后面:“你……”
山风扑面,落了细小尘土在她眼里,她难受地揉眼,看起来像吓哭了一般。
他们跑出一段路后,沈樊成终于停下,往腰里一摸,啐道:“我去!忘带剑了!”
殷佑微跑得呼吸不稳,睁大了眼瞧他。
沈樊成蹲下身摸了两块石头揣着,道:“轻点走路,我们悄悄回去,看看到底谁在装神弄鬼。刚才风太大了,我找不准那声音的来源。”
殷佑微反应过来:“你在演戏?”
“那当然。”他拉了她一把,“走。”
山里的风静了些,她握着沈樊成温热的手,重新镇定了下来。
“你说……是不是那个车夫?”她问。
“八成就是。”
“图什么呀?”
“能图什么呀,无非就是财或色。”沈樊成哼了一声,“什么眼神,看不出我们穷得叮当响啊。”
殷佑微抿了抿嘴。
他们悄悄走回去,远远就看见一点影绰的光从马车里透出来。
沈樊成道:“估计在翻我们的包裹呢。”
殷佑微问他:“进去堵他么?”
“嗯,你在外面待着,别拖我后腿。”
殷佑微很想怼回去,但现在也不是时候,何况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说什么,只好忍了。
她松开沈樊成的手,站到一边。
沈樊成身轻如燕,足尖在地上点了几下,一边飞身而去一边抬手扔出一块石头,嗖的一声,车厢里传来痛呼。再丢出一块,嗖的一声,车厢里响起哀嚎。
他站在踏板上,从里头拽了一个人出来,往地上一丢。
那人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殷佑微跑过去,就见沈樊成从踏板上跳下,站到那人面前,叉着手道:“哇这位仁兄好生眼熟。”
那人低着头,捂着腰,半天不敢吭声。
殷佑微捡起地上还在烧的火折子,举到他面前:“果然是你。”
沈樊成踢了踢他:“说话。”
车夫颤巍巍地撑着地直起上半身,跪在地上,垂着头连连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被猪油蒙了心生了歹念!还望两位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小人上有八十老……”
“得了吧你!”沈樊成嘁道,“我问你,你是惯犯?”
“小人……”
“说实话噢,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干什么。”他拉了拉手指关节,喀啦喀啦的。
车夫立刻仆倒在地:“小人不敢!小人这是第一次做!”
“嚯!那你倒是很懂啊,还知道装鬼唬人。”
“小人是从同行那里学来的!他们有人这么干过,还成功了!”车夫急忙道,“他们告诉小人,先弄出点什么动静将人吵醒,然后趁着风卷片叶子吹,装鬼,深山老林里很容易吓着人的。人一吓就忙着逃了,哪还顾得上钱财。”
“你看我们像是有钱的吗?”
车夫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去:“小人看着那位小姐虽然打扮得朴素,但言谈举止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又只有一个小厮跟着……万一……万一是身怀什么宝贝低调行事呢。”
沈樊成忍不住呸了一声:“想太多!”他转头问殷佑微,“把他怎么办啊?”
殷佑微道:“这种人不能留。”
沈樊成挑了挑眉:“杀了?”
车夫立刻嚎哭起来:“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什么都没有拿,请二位饶命啊!小人上有八十老……”
殷佑微不耐烦地打断他:“杀了还不至于。把他赶走,马车留下。”
沈樊成鼓掌。
车夫道:“那马车是小人唯一的……”
“要命还是要马车?”沈樊成摸着下巴,“当然,你要马车,也得有命用啊。”
车夫噎住,顿在那里。
殷佑微:“我数三下。三、二……”
车夫立刻磕了一个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沈樊成看着他的身影淹没在黑暗里,感叹道:“也不知道他跑回去要多久啊。小魏姑娘,看不出来嘛,还挺决断。”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刚才怕鬼怕得还抖得跟筛糠似的。”
殷佑微:“……这是两回事好吗!”
他点点头,指了指车厢:“好了好了,回去睡吧。”
殷佑微撩着裙子上去,重新在狭小的车板上躺下。
沈樊成将被拆开的包裹重新系好,然后吹熄了火折子。
黑暗中,殷佑微开口:“他会不会怀恨在心去而复返?”
沈樊成吹了声口哨:“他得有胆子。反正再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我就索性给你守个夜。你怪娇贵的,睡去吧。”
“那明天谁来驾车呢?”
“我呗。”
“你会不会困?”
“还好吧。”传来他轻轻一声笑,“我曾被人追杀过一天一夜都没合过眼哎。”
殷佑微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觉得……你人还不错,为什么好像仇家很多的样子?”
沈樊成深沉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殷佑微还没来得及发表看法,就听见他接着道:“哎你读书多,我这句话有没有用错?”
殷佑微:“……没有。”
半夜闹了那么一出,殷佑微很难再入睡。
沈樊成听她翻来覆去,道:“睡不着啊?”
“嗯。”
等了一会儿,殷佑微忍不住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给你讲故事啊?”沈樊成哼了一声,“你多大了还要听睡前故事。”
殷佑微翻了个白眼,这人会不会聊天。
她哽了口气,转了个方向睡。
很久之后终于睡着。
沈樊成在天亮的时候去外面啃了个烧饼,一边抹掉嘴角的芝麻一边往回走,回来后就看见殷佑微已经醒了,躺在那里睁着眼发呆。
“醒啦?那我们要走了哦。”
殷佑微抿了抿苍白的唇,轻声道:“我想喝水。”
他察觉不对,低下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哎你发烧了。”
殷佑微皱了皱眉,鼻音挺重:“头昏。”
沈樊成扶她坐起来,给她递上一囊水:“怎么好端端地就病了呢。”
“我那天落水后就不舒服了,吃了药勉强压了压,昨晚大概又着了凉。”她捧着水囊喝了几口,把它又塞回沈樊成手里。
“娇贵的。”他嘟囔一句,给她找药,“那再吃吃这个药,等到了镇上给你重新买。”
殷佑微“嗯”了一声,乏力地歪过脑袋。
沈樊成叹了口气:“也怪我,一个人惯了,没注意到你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殷佑微稍稍抬了眼:“你多大了?”
“不多不少,刚好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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