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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119章 道观 还是出宫一趟吧。

      穗儿顺利地将信笺送到了傅彦泽的手上, 却并未带回来?什么话。
    “大人拿后便走了,奴婢不好跟上去,便没来?得及问大人的答复。”
    实则她没说的是, 傅彦泽看?到她,那?满脸惊疑的神情压也?压不住, 在听?她说,娘子有信给他时, 他更是一张脸涨得通红,她这才没好意思问他的答复。
    好在, 云英听?完,并未觉得奇怪。
    “无?妨,明日咱们照去便是。”
    隔日一早, 天气晴朗, 暑热不减。
    云英带着阿猊, 和茯苓、穗儿一起, 要坐府中?的马车,往天清观去。
    却在离府前?,见到了从东宫过来?的尤定。
    “娘子今日要出行?”他从前?庭进来?, 自然看?到了备好的马车。
    “尤内官, ”云英起身?,冲他行半礼问候,也?不隐瞒,只说, “我前?几日才收到公主自吐谷浑送回的书信,便想着要去探望贵妃娘娘,恰好今日天气晴朗,择日不如撞日, 这便要去。不想尤内官来?访,可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尤定身?为内监,虽比宫女自由?些,但凡是要出宫,都得有差事在身?。他是王保的干儿子,寻常采买事,都不会指派给他,只有替太子办事,才会用得上他。
    “倒不是有什么吩咐,只是殿下心中?挂念娘子,近来?又实在忙碌,不曾分出心神来?,关照娘子,今日便特意吩咐奴婢们出宫,前?来?看?看?娘子。”他说着,命站
    在身?后的小内监上前?,将手中?捧着的漆盘奉上,“这些都是太子命奴婢们给娘子送来?的时新玩意儿,请娘子收下。”
    两只漆盘,盛的皆是各地贡入京中?的佳品。
    一盘是新鲜的瓜果,都是各州郡挑了品相?最好的,快马送入京都。
    另一盘则是精美的玉饰,钗环手镯,一套俱全。
    “是上好的蓝田玉,”尤定解释,“殿下先前?就挑中?了,着命司饰司打造,专门送予娘子的。”
    云英在宫中?当?过那?么久的差,知晓各地贡品入京后,都是先送至宫中?,由?圣上和皇后挑选,再到东宫由?太子挑选。
    想来?这些,便是那?时准备的。
    对太子而言,的确算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了吧。
    她笑了笑,做出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让穗儿和茯苓将东西收下,说:“殿下如今这样繁忙,还能?想到我,实在让我羞愧万分,请内官代?我向殿下转达谢意。”
    说着,又要请尤定留下用茶点。
    “不了,娘子不是还要去天清观?就不多叨扰了,这便回宫复命。”尤定识趣,不但不久留,连茯苓递上来?的茶钱都没要,便带着人离开了。
    “这位内官面善,待娘子亦恭敬。”都是在侯府中?伺候过多年的下人,茯苓知晓,但凡从宫中?出来?传话的内官,就没有不吃茶、不要钱的道理。
    “尤内官从前?同我一起在宜阳殿伺候,也?算旧识,同是下人,互相?多体?谅些,也?是人之常情。”云英看?着漆盘中?的瓜果,一边说,一边挑了几样留下,等着回来?给阿猊,还有院里的下人们用,其余的,则都让带上,要送给齐贵妃。
    茯苓打开准备好的盒子,寻空处将瓜果装入其中?,为防磕碰,又特意多垫了两层绸布。
    听?到云英的话,不禁笑说:“可是娘子如今已经不同了,娘子是圣上亲封的孺人,亦是侯府的主人,早不再是伺候人的奴婢了。”
    云英抬头看?她一眼,没有接话,只是淡笑以对。
    在他们看?来?,她的确已经摆脱了低贱的下人出身?,能?与京都城中?许多贵人们平起平坐。只有她自己清楚,在太子心中?,她的身?份从来?没有变过。
    她就是一个从污泥中?来?,因着他偶然的一次伸手,才能?从其中?挣扎而出的下人。
    对他来?说,她的确有几分不同,可那?不同,大约也?仅仅只是因为他幼年时的无?奈之举,才将她一家害得家破人亡,让她不得不落入下贱。
    而她如今的一切,都是他顺手“施予”的。
    她要牢记这一点,才能?时时警醒,不至得意忘形。
    很?快,马车上路。
    天清观亦位于曲江边,不过,与端午的高台,和上巳的亭台楼阁都不在一处。
    前?朝皇室笃信佛、道,在京都修建了许多寺庙和道观,天清观便是其中?规模较大的一座,百年来?,香火旺盛,是许多百姓进香祈福的首选之处,便是本朝,入天清观修行过的达官贵人便有数位。
    其中?,房舍、仆从俱全,前有香火兴旺、百姓络绎之处,后有清幽宁静、安心修养之处,这才被萧珠儿选中?,成为齐贵妃的清修之处。
    今日也?不意外。
    他们已算赶早,然而,马车才驶入观外坡道,便与许多同样天一亮便起,怀着一颗虔诚之心,前?来?拜三清真人的百姓们相?遇。
    这也?是她挑此处见傅彦泽的原因。
    人人都来?的地方,他趁着休沐前?来?,合情合理。
    马车在山道上与步行而来的百姓们分开,驶入旁边专供贵重香客往观中?去的小道。
    “娘子,到了,”穗儿先下车,到前?面看?了看?上香的情形,回来?问,“咱们要不要也?先去给三清真人上一炷香?”
    云英摇头,先抱着阿猊去了齐贵妃的居处,陪着说话、解闷儿。
    齐贵妃前?日也?收到了公主千里迢迢送回来?的家信,正是又欢喜又酸楚的时候,看?到云英带着孩子来?探望,满腔复杂的情绪顿时有了着落,欢喜得很?。
    自入天清观,她供养不缺,心如止水,除了牵挂远在异国的女儿,便再没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就连面上的陈年疤痕,她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日日以面纱遮蔽,至少,在云英面前?,愿以真容示之了。
    几人在荫凉处饮茶,又一道用了午膳,方回屋午歇。
    云英将阿猊哄睡后,留下穗儿和茯苓照看?着,自己则换了件与天清观气氛相?匹配的天青色外衫,戴上早先备好的轻纱帷帽,出了贵妃的院落,往道观的前庭行去。
    -
    外朝官员休沐,宫中?中?枢自然也?停摆了。
    连日忙碌,不得空闲的太子,也?终于有了半日空闲。
    上半晌,将遗留的条陈、奏疏处理完,也?不过花了一个时辰而已。同前?几回,不到傍晚看?不完的数量相?比,已算微不足道。
    这段日子,他夙兴夜寐,已然渐渐熟悉了从原来?从旁协理的太子,到真正掌握大权的监国者之间的转变。
    他自小便是以储君身?份被教养的,处理这些政事,虽辛苦,但他早已习惯,知晓经过最初繁琐的关节后,一切便会按部就班,在规制成熟的朝臣们的辅佐下,井然有序。
    如今,仍旧教他挂心的,便是老?二?。
    用午膳前?,他照这段日子的习惯,去了一趟延英殿。
    老?朽的皇帝正醒着,由?侍人搀扶着,从卧榻上起身?,半靠在隐囊上。
    他身?上仍穿着属于帝王的明黄衣裳,布料平整洁净,泛着柔顺的光泽,发丝虽干枯,却也?收拾得一丝不乱,偌大的宫室间,还萦着一缕淡淡的花木芬芳,似乎被内侍们照料得十分周全,不论朝中?哪位大臣前?来?探望拜见,都挑不出一丝错处。
    可是,他已是苟延残喘的身?子,早就药石无?医。
    “父皇,”萧元琮站在阶下,恭恭敬敬行了礼,又从内侍手中?捧起药碗,一步步走到榻边,“儿臣来?服侍您用药了。”
    这是太子每日雷打不动的一件事——散朝后,来?延英殿中?,亲自为圣上侍药。
    汤药是热的,漆黑的药汁在碧玉碗中?荡漾,那?扑面而来?的酸苦之气,立刻将殿中?的花木芬芳驱散。
    一种痛苦而压抑的气息无?声地蔓延开来?。
    萧崇寿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儿子,浑浊的眼里流露出恐惧之色。
    “不,不要了!”
    他张着口,说出拒绝的话,可因为中?风,半边嘴裂开了,另半边却像僵住了似的,毫无?反应,舌头更是不听?使唤,嗓子眼发出的声音统统含在口中?,教人完全分辨不出他到底在说什么,那?半边裂下的嘴角,更是很?快有黏腻的口涎流淌出来?。
    中?风后的日子苦不堪言。
    整个人宛如废物,不能?言,不能?动,只能?任由?旁人摆布。偏偏太医们尽职尽责,每日清早便来?给他施针,将他从浑噩的,半晕厥的状态强行拉回来?,接着,便是一顿一顿地喂汤灌药,将他像个人彘一般摆弄。
    堂堂天子之尊,如今竟弄成这副模样。
    而他这个儿子,还要每日来?延英殿一趟,亲眼看?看?他饱受折磨的样子。
    一个是行将就木、动弹不得,一个是年轻体?健、初掌大权,两相?对比,仿佛一柄利刃,一刀一刀,狠狠割着他的心,而那?种痛苦和恨意,他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些前?来?探望侍疾的朝臣们,一遍又一遍痛哭流涕,再一遍又一遍夸赞太子仁孝至极,气得他恨不能?怒骂。
    可谁
    也?听?不懂他说的话。
    如此荒唐憋屈,是他一辈子都没料到的结果。
    “你、给朕、滚!”
    他奋力呐喊、拒绝,却挡不住萧元琮的一步步走近。
    “父皇可是等得久,心中?不快?”萧元琮低垂着眼,心中?明明知晓父亲的愤恨,却仍旧做出一副孝子的模样,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儿臣这就替父皇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