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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28章 迷魂汤

      两条小船悄悄靠近了水寨, 这儿一片焚烧爆炸后的惨状,还燃着零星火苗, 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焦糊味。
    地上有不少尸体, 贺荀澜看得眼皮直跳,忍不住别开了视线。
    贺观海忽然伸手往他鼻子前塞了个小盒子,一股甘甜醇厚的香味驱散了让人不适的气味。
    贺荀澜一怔抬头, 贺观海笑着把小盒子扔给他, 指了指方凌书说:“从他身上搜刮来的,你先用着,不行去船上等我。”
    贺荀澜老老实实点头,问蹙着眉头的时少爷:“你不怕啊?”
    时少爷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神仙?”
    “没忘啊。”贺荀澜用小盒子堵着鼻子,“可你不是怂得跟人一样?”
    时少爷:“……”
    他愤愤扭头, 盯着岸上,似乎在思考什么。
    贺荀澜自己不看,只是锲而不舍地骚扰他:“看出什么没有?”
    “我只是个厨子。”时少爷叹了口气,眯起眼说,“我只能看出……这里头,有的人不是刚杀的。”
    贺荀澜愣了一下:“怎么看出来的?肉不新鲜?”
    时少爷:“……”
    他翻了个白眼,“我就多余跟你废话。”
    “哎——”贺荀澜连忙拉他, “别走别走,他们都上去了, 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时少爷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嘿,你也有今天。”
    贺荀澜背对着水寨的残骸,托着下巴认真思索:“但其实也不奇怪吧?你看,这个水寨被贪狼军占了,不新鲜的应该是原先的水匪,新鲜的就是刚炸的贪狼军。”
    时少爷瞟他一眼:“嗯, 说得通。”
    “但还有点奇怪。”
    “新鲜的不新鲜的,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
    贺荀澜怔了一下,大着胆子回头望了一眼,震惊地收回视线:“真的!贪狼军为什么要穿水匪的衣服?”
    他捧着脑袋,总觉得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似乎隐隐约约连在了一起。
    “原来贺家也不全是没脑子的家伙。”
    贺荀澜抬起头,看向突然出声的方凌书。
    他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紧紧拉着身上的衣服,没敢看向岸边。
    贺荀澜饶有兴致地问:“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比贺观海聪明?”
    “是啊。”方凌书笑了笑,“才这一会儿,你就已经隐约想到了关键。但贺观海这么多天,从来就没想过为何他在山贼窝、水匪窝里遇见的贪狼军,都不穿士兵盔甲,做劫匪打扮。”
    “你当然比他聪明,所以我觉得,我可以跟你聊聊。”
    贺荀澜笑着指他,对时少爷说:“听明白了吗?表面夸我聪明,实际上觉得我好骗,想让我放他走呢。”
    方凌书:“……”
    贺荀澜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人小鬼大,你才几岁啊?还尿床的年纪就别学大人说话了。”
    “胡说!我从没尿过床!”方凌书的表情瞬间扭曲,“我不是小孩了!”
    “嗯嗯。”贺荀澜敷衍地点头,伸手捏住了他的嘴,“那你就安静点,小嘴巴,闭起来。”
    “不对劲。”贺观海转了一圈回来,“我为了避人耳目,放的炸药都在靠近水面的一侧,怎么想也应当是这边炸得更厉害。”
    “可这里的痕迹,最严重的地方分明是岸边一侧……”
    他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挠了挠头,“嘶,可除了我,还有谁会炸他们?”
    方凌书努力仰起头,从贺荀澜手中夺回自己的嘴,冷笑一声:“你看!他还没察觉呢。”
    贺荀澜犹豫了一下,试着根据蛛丝马迹推理:“会不会是……他们自己炸的?”
    贺观海一怔:“为什么?他傻了啊自己炸自己?”
    “为了……毁尸灭迹。”贺荀澜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这里有贪狼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
    贺观海忙问:“什么事?”
    “他们为什么做水匪打扮?”贺荀澜眯起眼,“是为了借水匪的身份,做一些不方便以贪狼军身份做的事。”
    “比如……”
    “抢粮。”
    贺观海诧异:“可他还是抢了啊!抢了山贼的,你没看见那地方的小县令一路哭着求他都没用。”
    “因为他是抢的山贼的粮。”贺荀澜抬眼,“山贼的粮充军,应该不犯法吧?”
    贺观海摇头。
    “那就对了。”贺荀澜思路越来越流畅,“他是天子近卫,不能明着抢各地的粮,但抢山贼却没关系。”
    “可是……”贺观海疑惑地把脸皱成一团,“为什么还要扮成山贼?”
    贺荀澜抬眼看他:“要是山贼手里,也没有那么多粮呢。”
    贺观海呆愣片刻,猛地站起来怒骂:“他扮成山贼抢民粮!然后再说贪狼军剿匪有功,贼粮充军!这样他扮成山贼抢来的粮就过了明路!”
    十六跟着握紧了拳头:“这也太过分了!怪不得夜明村怎么等也等不到粮!”
    “哼。”方凌书咬着牙说,“你们、你们嘴上说着这些,此事就与你们完全没有关系了吗?若不是贺云沧劫了贪狼军粮草,他又何必大费周章?”
    贺荀澜还没来得及细想,贺观海已经嗤之以鼻:“切,你怎么不从开天辟地算起?”
    “真要说起来,贺云沧抢粮草是因为你老子要让人来杀我全家。”
    方凌书咬紧了牙:“父皇是天子!他治臣子的罪,有何不可?”
    “你看看。”贺观海对着时少爷说,“我就跟你说不能喂他吃太饱,吃饱了就这德性。”
    时少爷翻了个白眼,坚决不背锅:“又不是我喂的。”
    十六低下头:“我看他年纪还小,还是个孩子,想起少爷小时候了……怕他饿坏了以后不长个。”
    “小弟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像已经比他高了吧?”贺观海已经被带跑了思路,“那他没救了,注定是小矮子了。”
    “你胡说!”方凌书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正要还嘴,贺观海随手扯了块布塞住了他的嘴:“废话连篇,没一句人话,看他们教出来的小孩就知道了,怪不得皇帝也那个德性呢。”
    “哎呀,他年纪还小嘛。”贺荀澜笑眯眯地站出来唱白脸,“不用动这么大气。”
    “他跟贪狼军在一起行动,肯定知道很多消息,干嘛把嘴堵起来?让他给我们透露一点嘛。”
    “他不会说的。”贺观海耸了耸肩,但还是配合把他嘴里的布又扯了下来,“不信你听。”
    方凌书喘了喘气,强装镇定,扬起下巴看贺荀澜:“我要是透露一点,你会放我走吗?”
    贺荀澜毫不犹豫地说:“不会啊。”
    方凌书哽住,恼怒地说:“那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配合一点,待遇可以好一点啊。”贺荀澜笑起来,“时少爷,你的鱼饼怎么样了?”
    “好了。”时少爷哼着小曲,“但现在还不吃,我先两面用虾油浅浅干煎一遍,然后炖进鱼汤里,这样才有激发出极致的鲜味。”
    “你让他再等等啊。”
    方凌书想做出冷脸的模样,但还是不由自主演了咽口水。
    贺荀澜伸出手:“先拿一个煎好了的给我。”
    时少爷护着食物:“干嘛啊?没放盐呢!”
    “当刑具。”贺荀澜接过刚刚出锅,还沾着金黄虾油的鱼饼,在方凌书鼻子前面晃了晃,问他,“想吃吗?”
    方凌书闭上眼睛,胸口起伏:“你们当我是什么人?我生在帝王家,一点吃的,是不可能让我动摇的!我……唔!”
    贺荀澜忽然用虾饼碰了碰他的嘴唇。
    “你干什么!”方凌书差点吓得翻倒在船里。
    “舔舔嘴唇。”贺荀澜怂恿他,“香不香?”
    方凌书嘴唇颤了颤,还是不由自主地抿了一下。
    他动作一下子僵住,慢慢蜷缩起身体,红了眼眶,带着哭腔说:“……你根本不会给我吃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哈哈!”贺观海指着他笑起来,“馋哭了。”
    “咳咳。”贺荀澜给十六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把贺观海带到另一艘船上,对着时少爷招招手,“快快,汤来!”
    “喏。”时少爷把汤塞给了他。
    贺荀澜正要喂他,方凌书带着哭腔说:“解开!给我解开!”
    “好好好。”贺荀澜答应下来。
    “哎——”贺观海正想制止,又被十六拉了回去:“交给少爷吧!”
    方凌书看着自己解开束缚的双手,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贺荀澜把碗递给他:“喝啊,还是要我先给你试试毒?”
    “我不怕!”方凌书端过碗,挺直脊背喝了一口汤,然后一勺接一勺,根本停不下来,他含糊问,“为什么、为什么给我吃。”
    “因为我觉得,这些事与你无关。”贺荀澜看着他,“你还是个孩子呢。”
    “怎么与我无关?”方凌书倔强地抬起头,“我是皇家子弟,自然与我有关!”
    “是吗?”贺荀澜笑意不变,“那要这么算的话,那些因缺粮而死的人命,就都要算在你头上了,人命关天,你都背得起来吗?”
    “这些人里,还有比你还小的孩子,还有……”
    方凌书低着头,忽然落下豆大一滴泪水,然后开了闸一样,嚎啕大哭起来:“我劝过他了!我劝他等父皇调粮,可他说什么兵贵神速等不起,我没带过兵,我不懂……”
    “他说不会出事的,他说杀的都是山贼,可我看见他们杀了本地府兵抢粮,不一样啊……这和太傅教的策论根本不一样啊!”
    “不是说爱民如子、教民以德吗?可是、可是父皇不喜欢我,父皇最器重贪狼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