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戚渊感觉自己酒醒了一大半。
    “你要去干嘛？”他问。
    林灿缓缓道：“我觉得还是要跟冉阳把话都说清楚……”
    “你要去见冉阳？在没有我的同意下？”虽然心底早就有了预感，但听到林灿真这么说了，戚渊的表情还是骤然阴沉了下去。
    “你不是都要安排我们见面了吗？”林灿说。
    “我没有安排你们明天见面。”
    林灿并不意外他的回答，却还是坚持：“可他说他急着参加综艺……”
    “我说了我会安排，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戚渊寒声打断他。
    林灿撇过脑袋，不想说话。
    “林灿，”生气的某人站在上几个台阶，看着他的眼神中满是睥睨与骄傲，喊他名字的语气更是冷得惊人，“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够了。
    林灿沉默片刻，最后闷闷的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酒吧门口，门童看到戚渊，立马就小跑着上来递车钥匙。
    戚渊没伸手，只朝林灿的方向瞥了一眼。
    林灿顿了顿，朝那门童说，“我来吧。”
    门童连连点头，说车子已经开到门口了。
    走出门，一辆低调却又透着几分张狂的柯尼塞格就停在店门口。
    门童将副驾驶车门打开，戚渊长腿一迈坐进车内，对林灿下命令：“走。”
    林灿踩下油门。
    *
    他们在的酒吧离得裕景苑有点距离，等他们回家，时间已经到了十点。
    平时这个时候林灿已经准备睡觉了，现在却刚回家，生作息让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戚渊在车上眯了一会儿，现在酒劲儿上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听到林灿的哈欠，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个人。
    “给我倒杯水。”他说。
    林灿给他倒了杯温水，又问他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戚渊喝完水，嗓子勉强舒服点，“你还会做醒酒汤？”
    想到什么，又问：“怎么？以前经常给你前夫做？”
    又扯上冉阳了，林灿语气梆硬，“我不会做醒酒汤，也没给冉阳做过，你要是想喝，我就现学。”
    反正家里什么材料都有。
    戚渊整个人都跟软了一样的瘫在沙发上，听到这话，却还有力气笑，“你还有这么有良心的时候？”
    “你喝不喝？”林灿心情不好，不想跟他弯来绕去。
    戚渊轻轻嗯了一声，“给我尝个味儿。”
    林灿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端着一碗汤走出来，“喝吧，里面放了冰块，不烫。”
    戚渊酒量很好，脑袋晕但意识还算清醒，听到林灿这么说，自己撑着坐起来，把那醒酒汤一下子喝了大半碗。
    等汤进肚子里，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解释包厢里的那些事。
    “你就不好奇？”他问林灿。
    要说不好奇那肯定是在骗人，林灿在学校待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看到那种场面。
    混乱么也不算混乱，但那比纸醉金迷多出几分清醒的气氛，委实暧昧得很。
    他想了想，忍不住问：“那么多男的，都是你们点的？”
    陪的过来么？
    戚渊忙说：“不是我点的！是龚宇晟那小子脑袋抽筋，非要玩替身那套。”
    “替身？”林灿微怔，“谁的替身？”
    “没觉得站在我身边那男人跟你很像么？”戚渊提醒的意味深长。
    林灿回忆了好一会儿，等着戚渊手里那碗醒酒汤都见底了，才勉强记起那张脸，“哪里像了……”
    “不对，为什么要找我的替身？”他又意识到问题所在。
    戚渊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笑，“谁让我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你？”
    明明说的就是一个事实，但林灿却又不自在起来。
    他偏移视线不再去跟戚渊对视，先前无缘无故就堵在心头的那口气却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个彻底。
    喝了那碗不烫却温暖的醒酒汤，戚渊整个人总算有了点力气，眼见着林灿端着空碗就要进厨房，他又问：“我说这话你就没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林灿反问他，语气稍稍缓和了几分。
    “真没意思。”戚渊又躺回沙发。
    洗完碗出来，沙发上的人还睁着眼睛，眉头紧蹙，似乎是在想事。
    听到动静，他侧过脑袋，看向站在门边的林灿。
    “你就这么想见你那个前夫？”
    提到冉阳，林灿的心情也坏了起来。
    这边戚渊只肯给含糊的回答，死活不松口说具体见面时间，那边冉阳又说要忙工作，逼着他尽快出来见一面，把所有事都讲清楚。
    他夹在中间，两边都受气。
    “我想不想有什么意思。”他说。
    “呵，你还生气了。”身上懒洋洋的，戚渊也懒得生气，只说：“你放心，最迟大后天，你俩就能见面了。”
    “大后天？”
    听到这个时间，林灿怔了怔，“可冉阳说他大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
    “你放心，我不会瞎安排。”
    想到这两人见面的场景，戚渊忍不住坏心眼的期待起来。
    *
    就像戚渊承诺的那样，醉酒的第三天，林灿坐上了戚渊的车子。
    “现在去见冉阳？”林灿站在车门边，没有上车，只是狐疑的盯着戚渊，怀疑这人在逗自己玩。
    戚渊却是早就坐在了后座，因为今天要带林灿一起出门，他特地没选跑车，喊了司机过来。
    注意到林灿的迟疑，他只轻笑：“你不是一直想见吗，怎么我这时候带你去，你又不乐意了？”
    “我没有想见。”林灿反驳。
    “那你这几天跟我闹脾气？”戚渊撑着下巴，问的好整以暇。
    “都说不是跟你闹脾气了……”林灿无奈的重申。
    他只是想到替身的事，心里很难不在意罢了。
    事后回想，一进门时他确实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或许就是那个被说很像他的男人吧。
    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林灿上车后便一直心不在焉。
    戚渊把小冰箱里的饮料找出来喝了大半，看到林灿还在跑神，忍不住哼了一声，“怎么？要见到前夫，这么高兴？”
    林灿就是再迟钝，听了这么多遍，也听出了这人是在阴阳怪气。
    “别瞎说，”他皱眉，“我跟冉阳现在就是陌生人。”
    “陌生人？谁家陌生人一想到要见面就这么魂不守舍？”戚渊绵里藏针。
    林灿的表情更不好看了，“这些话私底下说说就算了，别在外面说。”
    “怎么？怕我给你前夫造成负面影响啊？”戚渊撇嘴，总觉得身上哪哪都不得劲。
    前方开车的司机用力嗅了嗅。
    谁家醋缸倒翻了，怎么车内酸气冲天呢？
    林灿没接戚渊的话。
    他不是怕戚渊给冉阳造成负面影响，是怕戚渊这张嘴没个遮拦，死命给他拉仇恨。
    要知道宋潇现在还把他当情敌呢，戚渊这一口一句复婚的，宋潇怎么可能不对他起杀心？
    “你还不否认？”戚渊声音窝火，“你是真怕我影响你前夫？”
    车子左拐，林灿看了眼外面的风景，再回头，戚渊已经在那边气成了个河豚。
    怎么一遇到冉阳的事就这么容易生气呢？
    “又装哑巴，说话！”某河豚还在喊。
    林灿只得慢吞吞的开口：“我是怕你影响我。”
    戚渊愕然。
    这段时间来林灿表现的对冉阳情根深种，甚至为了这个前夫甘愿以身饲虎。
    他以为这人是在为冉阳考虑，结果这人却说不是……
    他往椅背上一靠，问的怀疑：“真不是担心冉阳？”
    林灿摇头，“不是。”
    “……”戚渊审视的对他盯了好一会儿，最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下小桌板上的按键。
    挡板缓缓升起，车子被隔成两个空间。
    “口说无凭，你得证明给我看。”他说。
    林灿原本还在看那挡板，感慨豪车就是不一样，听到戚渊这话，不禁疑惑。
    “证明？”
    戚渊十分矜持的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林灿瞬间了解他的意思，抗拒道：“这还在车里呢，你不要一天到晚总想着这事儿。”
    “快点，反正前面看不到。”戚渊说。
    就像林灿说的那样，戚渊对接吻这件事十分沉溺，一有机会就会要求林灿吻他。
    林灿从一开始的奋力反抗，到后面的轻车熟路，期间时间没经过两天。
    就是戚渊说他在闹脾气的那两天。
    所以林灿觉得自己特别冤枉，饭也做了，卫生也打扫了，连亲亲都配合了，为什么戚渊还要说他是在闹别扭。
    真是霸道不讲。
    戚渊也不辜负他的评价，眼见着林灿不肯配合，索性自己一个起身，长腿一跨，整个人直接坐到了林灿大腿上。
    “！”林灿猛地瞪大眼睛。
    天老爷，这位祖宗又想干嘛！
    “你、你在干嘛？”
    他想伸手把身上这尊大佛推开，但这人坐的地方着实尴尬，一下子就压住了他的命门。
    林灿觉得车子里的空气在顷刻间就燥热了起来。
    “还能干嘛？”身上的人一阵坏笑，凑过来就含住了林灿的嘴唇。
    林灿直觉不妙，扭开脑袋就想躲，可霸道如戚渊又怎么会容许到嘴的猎物溜走，抬手就将林灿的脸给扳了回来。
    林灿只得仰起脑袋，同他接吻。
    但吻着吻着，林灿又意识到了不对。
    这人想伸舌头！
    “别……”顾不上两人尴尬的坐姿，林灿把戚渊推远。
    “别什么？我跟你小鸡啄米啄几天了？难道你想让我啄一辈子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