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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十七章 都是骗局

      那一头,张俊生无精打采地把覃凤娇送到了马路边,等覃家司机把车开过来。
    覃凤娇还在抱怨着:“你那钢琴课,一节课才赚五块钱,不够下一次馆子的。我早就劝你别去了。”
    “我早就不下馆子了。”张俊生努力保持着耐心,“五块钱够我家两天的吃用了。我家还欠着外债的,你不会忘了吧?”
    “钱钱钱!”覃凤娇先不耐烦了,“你现在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钱,变得和宋绮年一样市侩了?”
    “因为我们都是需要赚钱养家糊口的人!”张俊生硬邦邦道,“我家破产了,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覃凤娇怒喝,“还是我去傅老板面前求他救你的!是我家借钱给你家应急的!我现在让你陪我出个门你都不肯,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往日把话说到这里,张俊生总会不情不愿地退让服软,继续任由覃凤娇差遣。
    可今日,张俊生的耐性终于耗尽。
    他注视着覃凤娇盛气凌人的脸,深切地意识到自已少年时对她的迷恋早就烟消云散。
    也不知是覃凤娇变了,还是他对女人的审美成熟了。张俊生如今终于将覃凤娇傲慢娇纵、浅薄虚荣的本质清楚看在了眼里。
    宋绮年建议张俊生尝试向覃凤娇求婚,换取她的拒绝。可求婚的前提是得假装心仪于对方。
    张俊生的优点和缺点,都是纯真。
    他做不来假。
    这一瞬,张俊生作出了决定。
    “凤娇,我们家是欠了你们家很多,你不用反反复复提醒我。我一定会努力,早日把钱还上的。至于你替我求情的这个恩情,今后不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也一定义不容辞前来帮忙。但是……”
    张俊生掏出覃凤娇给他的车钥匙:“我工作和学习都十分繁忙,实在无法随时跟随在你左右。还请你体谅。”
    覃凤娇气得浑身发抖。
    “好你个张俊生!好个白眼狼!你去找那个到处招摇的宋绮年吧!当我覃凤娇没男人,就稀罕你?”
    司机正好把车开过来。
    覃凤娇气呼呼地上了车,重重甩上门,却没吩咐司机开车。
    她还抱着希望,等张俊生如过去一样回心转意,给自已赔不是。
    可等了片刻,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覃凤娇扭头望去,见张俊生竟然远远走开,上了一辆公交车。
    张俊生曾是覃凤娇的追求者里最痴心的一个,覃凤娇自信一直把他牢牢捏在掌心里。他的反抗和挣脱不啻一颗地雷爆炸,掀翻了覃凤娇脚下的大地。
    覃凤娇大受刺激,一时有些懵了。
    之后一连三四日,案件调查都没有公布新的进展。舆论发酵却愈演愈烈。
    因为挖掘不到案情新消息,记者们便去深挖孙开胜和江映月的隐私。
    今天报道一则江映月在夜总会驻唱时的绯闻,明天发一则孙开胜曾虐待过哪位情人的内幕。你刊登一条江映月前男友的采访,我发一段孙开胜前情妇对他的控诉。
    几日下来,所有人的底裤都被掀了出来。连孙大太太买妾供孙开胜殴打取乐,孙家还逼死过一个小妾的事也见了报。
    茶坊酒馆,美发沙龙,电台里,人人都在讨论这桩案子。
    报纸上更是就男性对女性施暴这一话题展开辩论,道德家,法学家,女权分子,争执得热火朝天。
    郭仲恺真是沉得住气,又将手下管得颇好,没有一家报社能从办案人员嘴里撬出可用的新闻。
    至于宋绮年,万幸,被波及的不多。
    曾有小报记者想挖她的线索,居然被他找到了李高志。
    李高志将宋绮年描述成了一个心机深沉、睚眦必报,性情又暴躁的女人,断言她绝对有能力协助江映月杀夫。
    宋绮年看完报道,笑着把报纸丢进了炭盆里,继续忙手头的工作。
    宋绮年和江映月虽不便见面,但每日都会打一通电话,互相问安。
    “我的律师告诉我,孙开胜的律师会在葬礼结束后宣读遗嘱,通知我要到场。”江映月告诉宋绮年,“原来,遗嘱上还有我的名字。可想而知,大房那边现在不知道气成什么样。”
    这件案子轰动全国,不少律师都觉得是个成名的好机会,跑去江映月那里毛遂自荐。江映月有了律师后,宋绮年也对她独自在外放心了许多。
    “这么说,遗产有你的一份了。”宋绮年替江映月高兴,“你不算白吃了这一场苦。”
    “不会有多少东西的。”江映月没那么乐观,“而且,能不能拿到手还两说。”
    孙家财势滔天,想要欺负一个没靠山的女子易如反掌。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江映月将话题一转,“先施百货的服装展就在后天,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宋绮年兴致高昂。
    “一切都准备好了。我要展示三套衣服,一套常服,一套茶歇裙,一套晚礼服。”
    “我看报纸上说,这次的服装展,会有一些名媛做模特。”
    “那是大服装店才有的待遇。”宋绮年笑道,“比如凤翔这样的行业领头龙。我们这些小裁缝用的模特,大都是百货公司的售货员。”
    “这样大规模的服装展,还是第一次举办呢。”江映月的叹息声中带着向往之情。
    “我真希望你能来。”宋绮年亦叹了一声。
    但她们都知道,案件调查还没个结果,江映月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江映月道:“宋小姐,无论如何,都祝你展出成功。”
    宋绮年刚放下电话,就见一位男客走了进来。竟然是赵明诚。
    “明诚,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赵明诚的神色却是有点异样。他脱了手套,不安地搓着手,欲言又止。
    宋绮年也不催促,给他倒茶,一边絮絮地闲谈。
    “都这个点了,今天在我家吃晚饭吧。柳姨煮了羊肉汤呢。对了,服装展的邀请函你收到了吗?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口舌才从主办方那里多要了几张。本来有两张是送给覃小姐和冷小姐的,她们俩已经有邀请函了。你可以带妹妹来……”
    “绮年,”赵明诚终于开口,“我……有个事,我想和你谈谈。”
    “什么事?”宋绮年好奇地注视着他。
    对着女郎明亮又天生妩媚的双眼,赵明诚心跳加速,语速不自觉更慢。
    “就是当初俊生被绑架那个事。”
    “这事怎么了?”宋绮年不解。
    赵明诚道:“我发现,这事可能有隐情。张家可能是被人算计了。”
    “你得说具体一点。”宋绮年道,“难道张家没有欠钱,而是被人讹了?”
    “不,张家确实欠了钱。”赵明诚道,“但张老先生会投资失败,有可能是被人诱导的。”
    “这算什么被算计?”宋绮年松了一口气,“投资本就充满了风险。投十个项目有一个赚钱,就可以去烧高香了。对方都会把自已的项目吹得天花乱坠,就要看投资方是否有眼光和魄力了。当然,张老先生这么经验丰富的人,会失败得这么惨,确实很让人意外。”
    听完这番话,赵明诚更犹豫了:“这话我很同意。就是……”
    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赵明诚的话。
    宋绮年拿起话筒:“你好。我是宋绮年。”
    话筒里传出傅承勖低沉而简短的话语:“宋小姐,郭仲恺刚刚宣布将孙公馆解封。孙家人即将赶过去搬东西。你能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吗?”
    取画的最佳时机,就是孙家人洗劫小公馆的时候。现场必然一片混乱,正适合浑水摸鱼。
    宋绮年面带微笑:“您放心,我这就给您把衣服送过去,一定会及时赶到的。”
    她搁下话筒,匆匆朝工作室走去。
    “对不起,明诚,我得赶着去给客户送衣服。不能陪你了。”
    “可是……”赵明诚起身,“这事很重要……”
    “真对不起,我赶时间。”宋绮年抱着一个衣袋走了出来,“回头约你喝茶!”
    她不顾赵明诚的挽留,快步走进了大门外的暮色之中。
    孙家家族庞大,支系繁多,并非铁板一块。
    孙开胜生前是孙家少壮派里的领头人,家族资源向他倾斜,让他这一房得了无数好处。其他各房无不眼热,尤其以孙开阳为最。
    巡捕房要将被查封的屋子解封,需要办个手续,在公文上写明将房子交还给了谁。
    孙开胜的遗嘱虽然还没公布,但孙家人发现,这栋小公馆是以公中的名义置办的。
    作为接替孙开胜成为孙家新领头人的孙开阳当即表态:既然是公家的,那就该由公家收回去。
    可孙大太太和儿女们不答应:买房子的钱是孙开胜出的,房子该归他们这一房所有。
    两拨人为了小公馆的归属在巡捕房里吵了足足两天。
    郭仲恺不胜其扰,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小公馆的房子归孙家公中,屋内物品归孙开胜遗孀及子女。
    小公馆里其他东西不值钱,连房子都不算贵,但孙开胜收藏的古董却价值不菲。孙家人想要的其实都是这批古董。
    孙大太太早就派了人手守在孙公馆门前。只等公文一到手,他们立刻扯开封条破门而入,大肆搜刮家什,宛如八国联军洗劫圆明园。
    每个人手上都抱着点什么,连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有人抱着往外走。
    孙大太太手下的几个老妈子得意洋洋地自楼上下来,收获颇丰。
    有的已经把江映月的白狐裘穿在了身上,手里还抱着一大摞华服;有的则捧着首饰盒,准备去孙大太太跟前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