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凌空踏虚
第二十二章凌空踏虚
自打莫望编入内阁府成为文苑弟子后,每天的日子对他来说更加索然无味,对于他重新面对的一个新环境,所认识的师兄师姐都是一群儒雅之士,这些人从头到脚透着一股酸味,说起话来故意强调一种文绉绉的语气;特别是文苑甲字辈太师张弓,简直是个顽固的老酸才,他督促弟子们每天念书写诗,要求程度苛刻到读书时必须摇头晃脑,似乎这样才能体现弟子们认真勤恳的态度。
然而,莫望除了每日接受文苑的诗文学习外,陪伴他身边的还是书籍,他自从来到文苑后,整个人似乎比以前变得更加内向,平常话也不多。有一次一个师兄向莫望比试对对子,他明明知道却说不会,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其实是不想和别人过多接触,因为在赵木之门下的那段时间里,他已经习惯了孤独,唯一叫莫望感到欣慰的是,文苑内的一些书籍认真品读到有几分趣味,并且还能学习不少知识。
如今的莫望,也许是受文苑这个大环境的感染,亦或是体会到了一些人生的生存之道,他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淡漠和稳重,只是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他每日只出现在弟子居、文苑府,以及那个让人忘却的后山瀑布,这个瀑布曾是大师姐带他来的,并且讲述了那张棋盘的往事。
这日,莫望如往常一样,从文苑府下课后来到众佛山后山的瀑布旁,他坐在那张棋盘的一颗白棋上,拿出一部名曰‘忘心经’静心品读;‘忘心经’这部经书主要阐述了人道思想与教义,被众生寺称为经书之首,书中纲要所载内容有经、律、论三大学文,并纳用了一些先辈的典故以故事的方式呈现出来。
傍晚的残阳如光似透,瀑布的水流皆是被染成了红色,包括莫望也被沐浴在一片红霞之中,他此时忘我的品读书中记载的典故,似乎周遭的世界与他没有一点干系。
不时,莫望看着看着,眼角竟流下几滴泪水,原来是书中的一篇故事感动了他,‘忘心经’第七章是这样写道:“世尊辉叶门下有位弟子名叫阿难,他在一次出外路遇一名少女,从此爱慕难舍;阿难于是回来询问世尊,世间的大爱指的是不是男女之爱?世尊于是问他究竟爱那名少女有多深,阿男回答说,我愿化身为石桥,受五百年风吹、受五百年雨打、受五百年日晒,但愿少女能从此桥走过。”
世尊这才回答阿难之前提出的问题:“你既然爱那名少女,甘愿化身石桥,经历一千五百的风吹雨打,这只是世间大爱中的一小部分啊。”
阿难豁然顿悟:“男女之爱不过是世间的小爱,而世间大爱亦是所有小爱的化身!”
后来,阿难一心修佛,成为了后人崇拜瞩目的佛尊。
看到这里,莫望合起经书,低着头看着脚下黑白相交的叉线,他的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个让自己朝三暮四的大师姐,如果有机会,他也会像阿难当初那样,不惜一切的守护自己心爱之人。
“咦?小小年纪,竟然能看得懂忘心经。”就在莫忘的身后,忽然一位男子站在他的背后突允说道。
莫望被身后的人一阵惊吓,立即从白棋圆石跳了下来,望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只见这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腰间佩戴着一块翡翠玉,面貌布满一股沧桑,气质英姿飒爽,年龄看去差不多三十出头,却有着别样的公子哥韵味。
“你是什么人!?”莫望抱着书,对这突如其来的人吓住。
“我已经注意你许多天了,你每日傍晚时分都会来这里坐着看书,我本以为只有我会经常来这个地方。”男子负手在后,缓缓笑道。
莫望带着一丝不以为意的语气道:“这地方难道还限制进出吗?凭什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男子点点头,觉得莫望的话有道理,忽然问他:“小兄弟,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当然知道,这是众生寺先代门主留下的遗迹。”
“不错,那你可知道这张以地成棋谱的往事吗?”二人说着说着,便拿眼前脚下的这张棋谱聊开。
莫望只是昂着头,望着对方不回答,他当然知道这张棋谱的往事,赵木男曾亲口说过这个故事。男子心领会神的笑道:“看来你知道,不愿意说而已;为何每日选择到这儿看书?而且还看忘心经这样的佛教经书,里面的佛学似乎不太符合你现在的年纪。”
“你问够了没有。”莫望一句话打住对方,继续道:“我还没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忽然半路出现吓我。”
“小兄弟,你自己看书着迷,怎么能说是我吓你,而且你不必了解我的身份,我对你而言,只是同门而已。”
“竟然是同门,那么你就是文苑府弟子咯?我到文苑府时间也不短,为何单单没见过你这位师兄?”莫望觉得眼前这位师兄算是和自己聊得来,也不妨跟他多说几句。
听到这句话,男子脸上带着一丝诧异:“你叫我师兄?也罢,我大你十几岁,你还在吃奶的时候我已经在寺内修行,我勉强接受你这位师弟。”
“口气好大,我还不想做你的师弟,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后会有期。”莫望看看天边夕阳快要落山,也不与这人闲扯,说起就大步朝外迈开。
“小兄弟,别走呀,我这刚来,陪你师兄聊会儿。”说着,男子便伸手要扣住莫望的肩膀,谁知对方脚下迅速提步,一眨眼的功夫就已跑出数十米之外,要想在留他,男子只能追赶上去。
但男子并没有追上前去,看着莫望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后山,他脸上带着几分吃惊,独自言语:“好迅捷的步伐,这少年的轻功竟如此厉害!”
离开后山的莫望直接来到居住的弟子居,这时各大院落都已经开了晚饭;莫望则是径直找到厨房,他趁掌灶的那老头没注意偷偷的溜进厨房,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油纸包住了几只鸡腿,从厨房拿完鸡腿后,莫望又回到自己的寝室,在他的坑头底下藏着不少酒缸,这是他托小黑子下山在北襄府买的。只见他从床下抱出一壶酒缸,把鸡腿藏在袖间便离开了院落,当他顺着众生山的一条山道直径行走,不时来到一个山洞前,山洞里本是阴暗,这时天也变得昏暗,里面更是漆黑的不见五指,只听莫望拉着嗓子朝洞里大声喊道:“疯爷爷,是我,莫望。”
忽然,洞里传来一声疯疯癫癫的嬉笑声,只听一股轻风在莫望的面上拂过,一个驼背老头的身影立即出现在莫望的跟前,还不等莫望来得及说话,驼背老头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飞进来洞中。
青苔石下,那驼背老头正是慕云,他此刻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时不时赞许莫望说道:“肉香酒醇,不愧是我的好孙子。”
莫望看着慕云狼吞虎咽的吃相,关心道:“疯爷爷,你年纪这么大了,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慕云摆摆手,不以为意:“你爷爷我若是没酒喝,那才是对身体不好。”
“疯爷爷,我看你这几日挺正常的,是不是这酒把你治好了?”
只见慕云一个劲的点头:“正是,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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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爷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莫望想起之前的情景,自己都有些好奇。
“说。”慕云不忘吃肉喝酒。
“你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功夫,今日我在众佛山遇到一位同门师兄,我走时他想把我留住,当时我只知道要走,便脚步加力,一晃眼的功夫我就发现自己跑出了十几米远,后来感觉双脚变得十分轻浮,越走越应手。”
听到莫望这么说,慕云觉得这个比鸡腿和烈酒更吸引,他停下口,一副得意的神情说道:“这可是你爷爷的独门秘技,这是轻功的一类,名叫‘凌空踏虚’。”
莫望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的身手那么快,原来是靠这门轻功施展,那么现在我也和你一样了吗?”
谁知慕云表现出不屑的神情,依然得意满满:“你还想和爷爷我平起平坐?虽说你这啥孙子任督二脉齐开,大周天和小周天都灌输了我的真气,可惜并不代表你能驾驭这股真气,你可知凌空踏虚的口诀要术?”
莫望当然摇摇头,他每天只是跟着疯爷爷照本宣科的演示,可从来不知道这门轻功还有口诀。
“看在你每日给我送鸡腿和美酒的份上,今日我便把凌空踏虚的口诀传授于你,但你要谨记,千万不能传授他人或在外人面前施展,爷爷传授这套轻功给你,目的是让你日后遇到危险保命之用。”
“疯爷爷,你是怕外人学到这门功夫吧?这件事上你可没有半点疯癫。”莫望呵呵一笑。
慕云严肃的在莫望脑门上敲了一下,郑重其事的说:“若是论今世,在轻功方面世间还没有一个人能超越我,孙子,把口诀给我记在心里咯。”
说完,慕云款款道出凌空踏虚的五句口诀要术:“登萍渡水,八步赶蟾、飞鸟凌波,游壁神功、踏雪无痕,无影无踪、若即若现,决胜千里、游龙出海,千里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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