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打劫
    第一章：打劫
    阳春元月，上海浦东区旗银行门前人山人海。新老军阀、贪官污吏、富吏巨商以及妓院老鸹、和尚尼姑都在排队等待银行开门营业。傲慢的m国佬从银行里走出来，站在人群边用脚踢着一箱箱现金、银元、黄金和贵重物品，奸笑着喊道：“这么重的东西，真麻烦！”
    一个枝招展的女人挥动着手帕，挑逗般的说道：“哟，如果不是小r本攻打上海，你的生意能有这般红火？老娘从十三岁买春，好不容易积攒了这点棺材本，存到你这里才放心。”
    银行经理约翰·韦德不怀好意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问道；“你真的放心？就不怕小鬼子不讲信用把我的银行洗劫一空？”
    “谁敢老虎头上扑苍蝇？谁敢在洋人的租界里抢劫？中国的四大家族、大军阀都通过旗银行把金银财宝转存海外，董事长是看不上我们这点东西吧？如果真有敢打劫的，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银行行长赫尔翰小心翼翼的说道：“战乱年代还真有吃了熊心豹子胆之人，听说昨晚d国的三艘货船被洗劫一空，丢失了三万支步枪、五百挺机枪、两千支盒子炮、十部电台、两百发弹药和大批军用物资。”
    “有这事儿？”经理约翰·韦德脸色剧变。
    “快，一个小时必须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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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路军第78师师长区寿年和十九路军参谋长黄强正在视察阵地，发现有十多辆汽车满载着货物从日方阵地出现。站在青浦县保安团长郑大炮身边的老狐狸爽朗的笑道：“是我的手下，去小鬼子心脏里打渔回来了。”
    “哒哒哒——”
    “哈哈哈哈。”年轻人仰天大笑，摇摇头说道：“谢谢长官的好意，我们在暗中能做更多的事情。上海闸北、吴淞、南翔一线，日军将会不断挑衅。如果遇到困难，我会暗中助你一把。”
    “武器。”
    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惊吓一跳。大家把目光朝爆炸的方向望去，只见海面上浓烟滚滚，好像一艘船遭受到袭击。松本沮丧的说道：“完了，洗劫旗银行的匪徒真他妈高明。”
    “哈伊！”
    “是！”
    松本苦笑道：“十多辆汽车和满载的金银不可能留不下一点线索，宪兵队已经四处排查，很快就会找到这群歹徒。”
    “野狗，车辆够不够用？”飞鹰没有正面回答，却对另一个魁伟的匪徒询问着。
    “我抗议！”
    老狐狸微微一笑道：“长官，青浦县保安团原本就是我家老爷的私人武装，为了打鬼子，我们把一千多人的队伍交给了你们。我家老爷有家产万惯，保留一支护院的也是情有可原吧？”
    “哒哒哒，快跑，大r本皇军饶你等一条性命。”
    “是送给青浦县保安团打鬼子的武器。”
    枪声，呼喊声，哭叫声交织在一起，混乱的人群有一部分倒在血泊中，持枪者毫不手软，夺过死者手中死死抱着的箱子扔到开过来的汽车上，用子弹驱赶着慌乱的人群。
    “真的。有人说是小r本搞的鬼。昨日，数十名日侨青年同志会成员趁夜放火焚烧了三友实业社，又砍死一名、砍伤两名前来组织救火的工部局华人巡捕。当天下午，田中隆吉煽动1200名r本侨民在文监师路（塘沽路）r本居留民团集会，走到靠近虬江路时，开始骚乱，袭击华人商店。”
    “会，一定会！这群人眼中的杀气说明了一切。”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中国人。”
    工部局领导愤慨的喊道：“r本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租界，是国中之国，是欧美各个强国在上海的领地！东洋鬼子和中国政府开战，他们却乘机在租界里扔炸弹、抢银行，简直不把租界放在眼里！”
    吴天亮探长拍着胸口说道：“匪徒有三百多人，机枪都有三十挺！这一次咱们巡捕房损失可不小，死去的弟兄少说也有二十多。弟兄们拼死追到日租界附近，没有工部局的批准我们不敢越界追剿匪徒。咱们的暗探看得明白，这群强盗闯进了百老汇怡和洋行。”
    “啪！”
    “哈伊！”松本弯腰答应一声，随后疑惑的说道：“中佐，会不会是黑龙会，或者是浪人们干的？这件事儿太奇怪了，刚洗劫了旗银行，回头又把怡和洋行给抢劫一空。”
    “放下手中物件赶快滚蛋，舍财不舍命，快！”
    这群有组织、有预谋的打劫者，在不到一个小时内就把旗银行给洗劫一空。增援而来的巡捕们不敢靠前，拿着铁皮喇叭在高声呼喊着。不耐烦的匪徒首领飞鹰伸手从腰里掏出两枚烟幕弹，奋力一扔对部下喊道：“上车，去施高塔路。”
    “m国佬说咱们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那些打着（忠于天皇）的旗号，披着（爱国主义）外衣的黑龙会、浪人不是没有可能，一定要清查租界，否则，你我都无法给军部和天皇一个交代。”
    韦德摇摇头说道：“我们是银行业，大白天的他敢来抢劫咱？”
    听着哨兵的盘查和双方的对话，区寿年把目光转向了郑大炮。他激灵的打了个寒颤，点头哈腰说道：“长官，我们的武器太差，我们家老爷从租界里的军火商手里购买了这些武器。”
    “抗议无效，不听命令者杀无赦。”
    老狐狸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郑大炮低声说道：“我们做的非常隐秘，这一切罪状都放在了小r本头上。大炮，你是在担心你的主子吧？告诉你，他的儿子既然回来敢杀老子，像你这种角色只有两种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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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所思的井上郁闷的说道：“一切证据都指向了我们大r本皇军，d国人抗议，m国人已经去r本大使馆开始交涉。这次我们有嘴说不清，如果不能破案，恐怕会遭到公共租界和各国政府的严重抗议！”
    “轰——”
    老狐狸眉头一揪说道；“别担心，飞鹰早就有周密的计划。走，你我见机行事。”
    看着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区寿年惊叹不已道：“是你们在日战区闹腾的？真了不起，两天内做出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兄弟，来我的部队吧，我给你团长的职务。”
    “消失？八嘎，我们的军队正在和支那人交战，而后方的洋行却被打劫。大r本帝国的旗帜下竟然出现了这么多武装匪徒，这是宪兵的耻辱。松本少佐，你是大r本帝国智勇双全的特工，如果不能在一天内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请你剖腹自尽吧！”
    “放行！”郑大炮流淌着汗水，紧张的对士兵们喊着。
    “这么多？”区寿年吃惊了，一万条步枪足可以装备一个师，价值少说也有几十万大洋。
    “长官，这是一招金蝉脱壳，抢劫案成了悬案，我敢肯定，被抢劫的所有金银都不会在爆炸的货船上。”黄强纹丝不动的站立着，眺望着远去的车队回答：“刚才如果我们强行检察，他们会不会真的开枪？”
    “放心吧，我们一路偷到了小鬼子十辆卡车，加上银行里的三辆轿车、租界巡捕房的三辆警车，足以把所有东西都装走。”肖刀眼神朝远处眺望着，浑厚的男音回答着老大。
    郑大炮在犹豫，老狐狸在步步紧逼。而这时的区寿年和黄强已经发现车队要通过阵地，举着望远镜观察后对身边的警卫士兵厉声喊道：“拦住他们。要仔细检查！”
    “走，去r本领事馆交涉！”工部局头领愤怒的对旗银行行长赫尔翰提醒着，独自朝自己的轿车走去。
    武装抢劫者一部分人已经闯进银行的营业大厅，里边顿时响起了剧烈的爆破声。韦德脸色苍白，对身边的持枪者抗议道：“我们是m国人，这里是租界，巡捕马上就要过来了。”
    老狐狸紧走两步过来喝道：“休得无礼，这两位是上海驻军的区寿年师长和黄强参谋长。大炮，车队停在阵地前非常危险，要检查也可以，到后方去任由你们折腾。”
    黄强疑惑的看着郑大炮，忍不住询问道：“双方正在开战，他们竟然能从日战区里闯出来！郑秀廷有这么厉害的一支部队，干嘛不拉到战场上？”
    老狐狸呵呵笑道：“他们不会开枪，也不敢对咱们的长官开枪。长官，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就当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你们是抗日英雄，希望能把挑衅的小r本彻底从咱们的国土上消灭掉！我家大少刚才说了，给你十九路军一万条步枪，六门迫击炮和相应的弹药，请长官笑纳。”
    “老狐狸，你们得罪了d国人、m国人和r本人，这件事儿一旦泄露，恐怕整个世界都不会有你们的藏身之处！”
    “长官，我们找到了汽车，也找到了几个码头工人，他们亲自从汽车上卸货，把所有箱子抬上了货轮。”
    “八嘎，呯！”双枪将手起一枪，子弹顿时射穿了约翰·韦德的大腿。
    郑大炮哭笑不得说道：“我知道。郑秀廷、马文健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造的儿子会来杀他们。”
    “m国佬，你真的以为我们是抢劫者？公共租界马上就要变成大r本帝国的领土，识相闭上你的臭嘴！”一个手掂双枪的青年忽闪着凶狠的目光，对身边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神：“押着他们进去，把所有保险柜、金库全部打开！”
    “是！”金鱼非常开心，细腰一扭朝银行飞奔而去。
    一个身穿t恤、头戴礼帽，眼眶上带着黑色墨镜的青年豪放的笑道：“你们是打鬼子的队伍，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前边茶馆里我们给第十九路军弟兄们准备了一点点礼物，是小r本的货币，你们可以出去的。”
    1932年1月29日，正当中日在上海浴血奋战的时刻，m国旗银行和r本怡和洋行同时遭受到抢劫。惊天大案和前一日d国三艘货船被袭击都成了无头案，一下子让上海各界引起了轰动。
    “嘘，赶快让你的部下放行！”
    “难道我们大r本公民会洗劫自己的洋行？”松本提出了质疑。
    “坏了！”郑大炮紧张起来，他们是上海驻军的高级军官，车队一旦被查，自己也难逃脱干系。
    特高科科长井上吃了一惊，困惑的望着汇报的宪兵：“有没有人看到匪徒登船？”
    头戴深蓝色鸭舌帽，穿着有公共租界臂章制服的巡警长官苦笑道：“这群强盗绝非一般歹徒，他们武器先进，训练有素，说不定就是小r本的特种部队。”
    恐怖的抢劫案像风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工部局和巡捕们等到烟雾散去，发现地上留下一地尸体，而匪徒们早已驾驶着汽车窜进日租界。从银行里跑出来的银行行长赫尔翰大声吼叫着：“抗议，小r本是他妈强盗！”
    “难道他们不该死？别他妈啰嗦了，车队在你的阵地面前出了问题，你和你的兄弟都得完蛋。快，放行！”
    区寿年没有开口，走到汽车跟前掀开帆布篷朝里一看，惊吓的后退一步瞪大了眼睛。黄强眼神一扫吃了一惊，黑乎乎的枪口正对着他们的脑袋，车上的人带着大号墨镜，手中的武器竟然是最昂贵的冲锋枪！
    “金鱼，去里边督促一下，尽量别耽误撤退时间。”
    “哈伊！”
    公共租界和日租界一片慌乱，都在议论真凶到底是谁。d国、m国和r本都派出了最优秀的谍报特工，三天后不得不宣布：“抢劫者失踪，被抢的货物和金银也同时失踪。”
    明白过来的井上频频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件事不要声张，把消息告诉给所有报社，就说抢劫的歹徒已经被大r本海军击沉在东海。宪兵队继续排查，我们一定要给军部一个合理的交代！”
    “车上装的什么？”
    看着飞驰而去的车队，区寿年好像从阎王爷身边走了一趟一样呼出了一口闷气。他挥手拍散飞荡的尘土，对黄强低声问道：“参谋长，你见过这么厉害的部队没有？”
    “啊！”
    银行内传来热闹的手枪、机关枪声，韦德和赫尔翰脸色大变。正在排队的人群顿时打乱，而四周已经出现了身穿黑色服装、带着墨镜持枪的人流。这群打劫者端起了杀人利器，子弹像瓢泼一半洒向人群的头顶。
    日租界里，r本宪兵队特高科科长井上正在怡和洋行门口查看。地上放着十几具r本人的尸体，洗劫后的洋行被炸弹炸的一塌糊涂。宪兵少佐松本开着三轮车过来，在井上身边跳下来说道：“中佐，敌人在咱们的租界里消失。”
    枪声，惊动了租界里的巡捕房，三辆警车飞奔而来，十多个戴着面罩的打劫者顿时射出了密集的子弹。只见四个持枪者登上警车，把尸体扔在地上，让银行里朝外抬箱子的人把东西装上去。
    一个带着眼罩的抢匪嘻嘻笑道：“飞鹰老大，我们这次闹大了吧？”
    “报告！”一个r本宪兵跑了过来，走到松本面前喊道：“长官，汽车在吴淞口码头找到，听说有一艘货船朝r本航行，只能要求海军协助拦截。”
    “八嘎，放下箱子！”
    “哈伊！”
    “是他们引爆了自己的货船？”井上不解的看着松本。
    郑大炮大惊失色：“在租界里、r本租界里闹出的动静是他们？”
    看着站起来要走的年轻人，区寿年急忙问道：“兄弟，能否告诉你的名字？”
    “我叫飞鹰！”
    “飞鹰？这是你的真名字？”区寿年不相信的瞪着眼睛。
    “名字是个代号而已。长官，我还有重要事情，咱们后会有期。告辞！”
    看着大步离开的飞鹰，区寿年叹息道：“好快的身手，他们是一群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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