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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354章 宁王的闯三关

      第354章 宁王的闯三关
    现在朝中但凡能说的出来名字的官员,比如杨廷和、李东阳、陆完、彭泽之类,哪个没从他手中拿过好处?!
    后来宁王想要恢复三卫的时候,臧贤只是稍稍发力,朝廷就山呼海啸般的支持!
    其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就是杨廷和!
    后来宁王的反迹暴露的太快,而朱厚照却趁着这短短几年就抓住了宣府、大同一线边军的军心。
    杨廷和这才慌了,开始和宁王切割。
    杨廷和一切割,宁王也慌了,索性就直接掀桌造反。
    那为什么给宁王当内应的杨廷和以及那庞大的一批官员,还能在历史留下了还不错的名声呢?
    那是因为,宁王的叛乱及时的被六边形猛男王守仁平定了,本要御驾亲征带兵南下的朱厚照改为了南巡,并且死在了南巡的路上。
    等到朱厚照死后,这帮家伙一个华丽转身,成了拥立道君皇帝的功臣!
    再然后,杨廷和拿到了《明武宗实录》的总编纂权。
    历史就是他组织编写的啊!!
    他杨廷和就是正德朝最茶的白莲,不服打回去重写!
    所以整本《明史录》,众臣们凡是涉及到宁藩的事情,字字句句都有记载。
    偏偏只有杨廷和,一句提到宁王的事情都没记载。
    他一个堂堂的内阁首辅,竟然在这么多年,一句对宁王的评语都没提过。
    就很离谱。
    这也就是为什么杨廷和被史书上极致褒誉,却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政绩出来的原因,因为他做的很多事情,能删的都删光了。
    不止是这件事,当初刘瑾倒台的时候,杨廷和也积极掩灭自己交通刘瑾的证据。
    在他的极力主张下,朝廷以安抚人心的名义,直接把刘瑾府上搜到的往来书信,全部都烧了。
    ——“凡瑾私室搜出问遗私书之类,当一切焚之。”
    就很奇怪。
    刘瑾不是要造反吗?为什么他家的书信就不能看呢?
    这种力证刘瑾要造反,又竭力表示不能查的行为,就显得很诡异。
    所以后人就很迷惑,整个正德一朝,他到底做了什么呢?
    除了杀江彬的时候,他稍微参与了一下,好像什么都没干啊。
    而且说起杀江彬,当时杀江彬的主力有两個,一个是稳住江彬,并把江彬手中的边军骗去宣府领赏的兵部尚书王琼。一个是把江彬骗进宫中,并留他吃饭的张永。
    负责围观的杨廷和别说番位了,最多算是友情出演。
    然而在杨廷和修改的史书中,直接夸大了江彬造反的可能和危害性,然后污蔑张永,无视王琼,杨廷和自己反倒成了最大的功臣。
    只能说,感恩吧。
    没有这些人乱搞历史,后世乱搞历史的怎么能有饭吃呢。
    裴元听到来的人有臧贤,再算算现在的历史进程,心中顿时如同明镜一样。
    李士实入京,执掌都察院事,相当于是捏住了舆论的喉咙,那些御史的声音将会被彻底压制。
    不趁着这个时候推动恢复三卫,还等到什么时候?
    李士实和臧贤会面,想必就是要统筹京中的内应,为恢复三卫做最后的确认。
    裴元万万没想到,眼看自己要离京了,居然还触发了一个大剧情。
    “宁王恢复三卫”可是比“梁次摅案”后劲儿更猛啊。
    在历史上,宁王恢复三卫的过程,极其的复杂。
    其中的谋划和拉扯,堪称教科书般的政治密谋。
    宁王恢复三卫,想要完成整个流程,可以概括为闯三关。
    这第一关,就是礼部。
    没错,宁王恢复三卫,拥有审核权的不是兵部,而是礼部。
    宁王拥有三卫兵马,本质上来说,是他作为王的礼制待遇。
    是否恢复,首先必须经由礼部的仪制郞中点头。
    这第二关,就是内阁。
    礼部的仪制郞中点头后,会把这件事汇报给内阁,让内阁票拟,拿出意见,并且写出明确的圣旨。
    这第三关,就是中官。
    内阁写出的圣旨,必须得拿到司礼监盖印,才算完整生效。
    为了闯这三关,宁王依靠臧贤这个操盘手,在京中大量的行贿官员,一点点的打通关节。
    臧贤本身就是朱厚照很喜爱的一个弄臣,又有宁王的钱财开路,很多官员在他的腐蚀下,纷纷落马。
    在没有裴元瞎掺和的历史上,王鼎并未这么早罢免,李士实也没能提前进京。
    所以他们开始发动时,霸州叛乱已经结束,当时担任主攻手的是已经回朝做了兵部尚书的陆完。
    宁王还用钱买来了礼部尚书刘春的默许,内阁大臣杨廷和的主动配合,以及中官里张锐和卢明等人的支持。
    可以说,完全具备了闯三关的条件。
    结果陆大尚书刚开始闯三关的冲锋,就直接扑街了。
    直接负责此事的礼部仪制郞中刘滂,对此坚决反对,谁来说都不行,就算给我一千两也不行!
    好在臧贤长袖善舞,很上道的询问道,“除了一千两,刘郎中还有别的困难吗?”
    刘滂义正言辞,“我刘郎中见不得此事。”
    这也好办。
    于是臧贤除了掏出一千两过路费,还给刘滂平调了个位置,去担任尚宝卿。
    顺利的闯过了第一关,陆大尚书高高兴兴的带着一笔经验值来到了第二关。
    他正要等待杨廷和的接头,没想到又一个人跳了出来极力阻止。
    那就是一直在内阁中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实人费宏!
    老实人跳出来反对一件事,那就不是那么好谈的了。
    而且费宏不爱钱,对钱不感兴趣。
    这就更难办了。
    原本想要策应的杨廷和,也只能干瞪眼。
    这时候,臧贤表现出了一个顶级政治掮客的素质,玩了一出极为漂亮的政治上刺刀,一口气连过了剩下的两关。
    陆大尚书的冲锋队,耐心的偃旗息鼓,静等一个日子。
    那就是当年的三月十五。
    这一天是殿试的日子,内阁的阁臣要评阅考卷,杨廷和与费宏都担任那一科的读卷官。就在老实人费宏读卷子的时候,杨廷和以尿遁离开,然后裤子都来不及提,就百米冲刺直奔文渊阁,与等在那里的中官卢明汇合。
    接着,他们二人趁着费宏读卷的空档,杨廷和以内阁大学士的身份草拟圣旨,卢明拿去司礼监用印。
    直接造成了事实!
    至于费宏回来发现后该怎么办呢?
    费宏就没再回来。
    没多久老实人费宏就被勒令致仕了,然后费宏在回家的路上,被宁王派出的骑兵一路追杀,追到了临清的时候,纵火烧了费宏的坐舟。
    也就是费宏命大,这才躲过一劫。
    这件在武宗实录中被删光的事情,在嘉靖年间进士高岱的《鸿猷录》中,记得明明白白。
    除此之外,薛应旗的《宪章录》,尹衡的《明史窃》,焦竑的《玉堂丛书》,这些明朝官员的记载,都可以旁证。
    要知道,给宁王恢复的三个卫所,有着重大的意义,因为这给了宁王正儿八经养兵的名义。
    别看只有三个卫所,朝廷的卫所能够吃空饷,宁王就能反向操作,用这三个卫所养出三十个卫所的兵马!
    后来宁王叛乱之后,拿到历史解释权的杨廷和,还很不要脸的通过修改历史,把这个锅甩给了王琼,表示这事儿是王琼干的。
    杨廷和的儿子杨慎听说老爹受委屈了,为了还老爹的清白,当即出来站台。
    他写了一本《丹铅杂录》,力证他的老爹在宁王恢复三卫时候,在丁忧,有不在场证明!
    按照杨慎所说,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就是梁储梁叔叔!
    可惜,这位大明最聪明的状元,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个,是他记错的了他爹栽赃的对象。他应该骂王琼,不是骂梁储……
    第二个,是他记错了他爷爷死的年份,复宁王护卫的事情发生在正德九年,而他爷爷是十年三月才死的……
    就、就很尴尬。
    还特么不如不说呢。
    这个大写的尴尬又被另一位大才子王世贞,也就是那个发明了把鸡头和鸡屁股插在鹅身上的右都御史王忬的儿子,记录在了他的《史乘考误》中。
    王世贞表示:“嘿嘿嘿。”
    说一句,刑部尚书王世贞身为文坛盟主,“后七子”领袖,以后频繁的出现在明穿小说中,被各种穿越者抄诗蹂躏。
    这就是乐子人的下场。
    裴元想着这些,对大明朝堂未来的脉络,又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目前,裴元基本已经把内宫的政治斗争捋明白了,也基本上能丝滑的搭上各位公公的顺风车。
    但是外朝的事情,还有些值得投机的机会。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锦衣卫冲了进来,低声道,“人来了,离这里不足五十步!”
    裴元赶紧让那些锦衣卫散开,装模做样的在李士实借住的院子外闲逛起来。
    那李士实刚一出现在裴元的视野,裴元立刻看到了两个带着红圈的家伙。
    好家伙,这个臧贤的野心,也不比李士实小。
    或许是那种冥冥之中的欣赏,李士实也一眼就看见了在寺中查看的裴元。
    他当即就忍不住热情招呼道,“这不是裴千户吗?”
    裴元也装作偶遇,看着李士实惊喜道,“原来是左都御史!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士实哈哈笑着说道,“右都御史、右都御史!”
    裴元笑着说道,“都宪谦虚了。朝中谁不知道,如今左都御史洪钟已经老迈,随时可能会退隐。朝廷让都宪来管事,就是准备交接的。卑职可能叫早了,却不会叫错了。”
    李士实哈哈笑道,“可不好这么说。”
    说完,赶紧向旁边人介绍道,“这位就是镇邪千户所千户裴元,上次我在宫中和他见过一面。当时就一见如故,很是投缘。”
    接着,又向裴元介绍,“这位、这位……”
    李士实这位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大意了,臧贤的身份太敏感了!
    臧贤现在担任的乃是教坊司的官员,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而李士实呢?
    都察院的实际上的一把手,纪律部门的最高掌管。
    再加上他们两个,一个是正九品,官场的末流。一个是正二品,官场的顶流。
    这两人掺和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古怪,怎么看都有问题啊!
    面前的还是个锦衣卫武官,专门负责刺探的。
    而且臧贤还有个特殊的身份,他可是朱厚照的男宠啊!
    李士实一时语塞,旋即有些慌乱。
    裴元却笑着看向臧贤,拱手道,“臧奉銮的大名,卑职也是知道的。”
    裴元说着,有些感慨,想不到自己也有向九品官说卑职的一天。
    “哦?”那臧贤瞧着裴元。
    他长得白净,目光如同秋水,“想不到我的名号,就连你这般名不见经传的锦衣卫也知道了。”
    裴元笑着说道,“也是巧了。卑职家住在灯市胡同,那边正好有教坊司的一处产业。卑职年少慕艾,却又家贫,常常遥想,若是能在教坊司做个官儿,才叫快活。”
    臧贤听了哈哈大笑。
    裴元继续说着,“臧奉銮那时候担任左司乐,调教女乐的时候,卑职便在院中时常倾听,是以早就仰慕已久。”
    臧贤听了笑道,“有趣。”
    他身为朱厚照的男宠,偶尔遇到个把他当男人看,而且还表示艳羡的人,着实让他心中畅快。
    臧贤主动对李士实道,“难得遇到妙人,今日不谈别的了,就畅谈京中风物如何?”
    李士实对裴元也有结交之意。
    他现在已经入京为官,和臧贤有的是密谋的机会,当即忘记了刚才的尴尬,主动说道,“那就共入禅房一叙,饮一杯清茶如何?”
    说完,还弥补般的说道,“我也是正好遇到来上香臧奉銮,正想向他请教一些音律上的事情。”
    裴元也顺便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镇邪千户所平时只管僧道,不理旁事,今天正好巡查到这边。”
    又笑道,“只是不曾想,今日这般有缘,钟子期、俞伯牙之外,还有我这第三人。”
    三个野心勃勃之辈互有好感,当即一同入了李士实住的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