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第六天，他挨饿……
    第七天，依然挨饿……
    第八天，他还是挨饿，但是他却笑了，他知道为什么自己打猎不成了！便是因为身体太弱，体力太差，根本跟不上猎物，谈何捕获呢？于是，他在现阶段便开始用自己的头脑来打猎。
    他用山林中能够取得的工具在猎物必经之处布下了“天罗地网”——陷阱！这些都是他根据从小从书中学习到再加以结合现今的材料做成的。
    第八天下午到第九天上午，他终于布好了陷阱，然后静待着猎物上钩。三天了，他又没有吃东西，没有力气了，所以他只是静静等着。当一只小鹿掉下了陷阱，被他成功捕获的时候，他笑了！因为他成功了，他笑得非常开心和灿烂……
    第九天，他饱餐了一顿之后，也留下了足够三、四天的食物。一只鹿比起豺狗就大多了，让他能够饱餐三天。
    第十天，他已经相信自己的陷阱是能够捕捉到猎物，所以他没有在一旁守着。山林之中也没有别的猎人，而且这一带的山林主要是弱小的动物出没，并没有老虎之类的山中强者，也就不用担心。
    他有一种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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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卓钧可以！所以，他的强壮并不是体现在表面上的。
    今日是卓钧十三岁的生辰。
    从那天开始，卓钧便每日晨起便面向东方静坐冥想，待神清气爽之时便开始攀爬那陡峭的崖壁。累到不剩一丝气力之后静坐冥想，恢复了体力之后接着攀爬，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间断之日！
    举头望星。
    他不打算在这里度过他的第三个生日，他准备离开这片山林了，离开这片留下了无数汗水的山林。
    再过三天，三天之后就是他十二岁的生日了。十二岁的他已经有一般的成年人的身高了。黝黑的脸庞，成熟冷酷的模样，虽然因为火灾留下的烙印还是显得非常丑，但是却让人无法忽视。
    每日卯时刚至，已经能够以冥想静心来代替睡眠的卓钧双眼便会睁开，哪怕是数息的时间也不会相差！起来之后他便会找到一个水源之地，或是河流瀑布、或是小溪、或是潺潺山泉中用那冰凉的水来浸泡自己的身体。只有这个时候才是他一天之中最舒服和放松的时候，其实他没有留意到，这也是他身体各方面机能恢复最快的时候！
    人定胜天！
    这片山林猎物非常之多。随着他整日食用那些半熟的动物血肉，数十天时间下来，他已经能够攀爬数十米的高度了，进步不可谓不明显！
    三年来，卓钧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在山林中的生活。
    转眼间，已经一年的世间过去了……
    只要了解他修炼过程的人看到他现在的身体都会惊呼“神奇”！
    整整三年过去了……
    最后，直到他完全无法再攻击树干之时，一般是在亥时一刻。他会用剩下的最后一丝力气爬到水中，整个人没入手中，开始浸泡、放松自己的身体……
    刚开始用双手来捕捉猎物的时候，饶是已经和一般矮小些的成年人般高度和强壮，但是，空手捕猎却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但是，他硬是咬牙挨饿坚持了下来，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终于在四天之后才用双手捕捉到了一只山猪。从那天以后，他便没有再挨过饿了！
    他会先找到一颗三人合抱以上的大树，这颗大树一定是要非常坚硬的那种！然后开始使尽全身最大的力气用拳头狠狠地击打树干，直至双手已经无法抬起、血肉模糊、失去知觉的时候他才会停下。
    而总纲的第二字才是世间修道者皆知、皆认为的“道”了！阴阳合一谓之“道”，岂料未能合一何来“道”哉？
    另外，虽然不能够修炼内功，但是耳濡目染却是让他知道修炼最重要的就是修心！“天罡地煞诀”虽是不能修炼，但是却牢记在他的心中！诀中记载，修炼的总纲便是一字“静”！
    他还没有觉察到，其实按照他锻炼的速度，他还无法达到能够背负近乎两个他重量的物体极速攀爬这种山壁的程度，毕竟他没有修炼内功！但是，他做到了！
    此时的卓钧已经俨然是一个少年模样了。一种不属于他的年龄的沉静，那种面若止水、沉静若冰、眼神看上去充满着深邃和神秘。
    三年多来，他没有一日忘记修炼“天罡地煞诀”，这是真正属于卓家的密典。每次在夜晚亥时便如同例行公事一般进行尝试性的修炼。
    过了好久，他突然感到了心中似乎受到了星光的牵动变得有些激动、感动？不，是冲动！
    若是能够变强，就算变得再丑又如何？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换取变强的，只是无人和他交换罢了。
    每次离开水中都会让他觉得非常不舍，他已经经历了上千次的不舍！今日同样如此。水中的他面容虽然还是显得凹凸不平，但是却是非常柔和。在他的脸部从水中离开的那一刹那，柔和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你会怀疑刚才所见到的柔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冷酷和坚韧的一张脸上，除了那凹凸不平依然是凹凸不平，别的都不一样了！
    他开始了自己的修炼，也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修炼，身体的修炼！他放任陷阱不予理会，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锻炼之中！他的锻炼方法非常简单，便是在陡峭的崖壁之上上下攀爬。由于从小就未曾锻炼过身体，所以体弱的他每次只要咬牙完成十数米的高度。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循序渐进的过程中发生的，所以卓钧丝毫没有察觉。若是此时让他与人对战的话，就能够发现，光是身体蕴含的力量已经可以和准星阶之人相比了！
    又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已经往北行进了数万里的路程，这些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的。此处已经是属于重黎大陆偏北方的寒冷之地了。
    接着，他便找到一个有水的地方停下来，捕捉到猎物并料理好了之后，正式开始他一天的“自我折磨”！
    浑身赤裸的卓钧也许看上去并不是如何强壮，就算是一个整日耕作的普通农民也要比他看上去强壮！但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能够背负着一棵重达数百斤的巨木进行极速奔跑吗？一个普通的农民能够背负着树根巨木进行攀爬近乎垂直陡峭的崖壁吗？
    怔怔地望着漫天繁星，他感受到了宇宙的浩瀚和自己的渺小，他突然有种想要放弃一切的念头，他，出神了……
    可是，当第二天同样的时刻来到的时候，他便完全忘记了修炼“天罡诀”和“地煞诀”所带来的痛苦，再次开始尝试修炼“天罡地煞诀”……
    沉冷！一种而立之年后之人才会有的眼神，竟然在年仅弱冠的少年眼中看到！
    一路往北，遍及的全是连绵不绝的群山，行的都是遍布荆棘山间林中，只是偶然出现在平地上。那也是因为山脉之间的断连之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不，哪怕是半天也不到！
    不过，迎接他的是一次次无情地宣告失败，而且是完全无法的失败！只要他一运起“天罡诀”或是“地煞诀”他就会体内剧痛难忍！这个不是阻止他的理由，阻止他的理由是若他强行练习下去他便会让他忍不住要癫狂！浑身的筋脉是闭塞的，但是浑身的血液却是在疯狂地燃烧的！他不能疯！要是疯了就没有人可以报仇了，不管如何修炼他有他的底线就是——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要记清楚卓家的仇恨，要能够活下去，所有的一切才有可能实现！他的强壮并不是那种虬肌贲起、到处是横肉的强壮，而是一种隐藏在体内的强壮！
    在日落之时、冥想结束之后，他便会重新再另一个地方布置陷阱。野兽虽没有智慧，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在一个地方落入陷阱却也是不能，所以必须经常变幻，而卓钧的修炼场所也在不断移动过程中，这其中的强度却是在一天天地加强……
    也许有人会说，当初卓钧是如何登上那万米的离山之巅的？当初卓钧的心中完全没有离山的存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到极天道拜师。人的信念之力是无比强大的，当意志力超越了身体力量的时候，做出来的事便如同发生了奇迹一般。
    水中的他和离开水以后的他是完全不同的！在水中，他是那么地脆弱、无助。这个时候他才会显露出少年孩童的心性；离开了水，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面容冷酷、意志坚韧，这时的他就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麓炀当初给他穿的一身当初上山前的衣服原本穿在他身上如同巨大的幕布遮盖在了他身上一般，如今已经渐渐地变得合身了起来。此时已经九岁多的他完全没有了原先那病怏怏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黝黑壮硕的少年模样，此时他的个头比起同龄人来说已经要超出小半个头之多了！
    接着，他便开始用腿脚了！先是用脚尖狠狠地踢树干直至血肉模糊之后换小腿开始前后左右不停地变幻着方式和方向踢击树干；再接下来便是用身体的背部、肩部、腰部、甚至头部用力地撞击着树干，就仿佛那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
    如此残酷的修炼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够忍受的！难道他不担心这样“折磨”自己第二天无法行动吗？若是会无法行动他怕是也会考虑的吧。
    年近十三岁的卓钧由于四年来整日修炼已经变得十分强壮，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成年人一般，特别是他的眼神。
    但是，这些对于常人来说极为重要的对于他来说却根本不在意！他的心里只有两件事——变强、报仇！
    重黎一七九九二年。
    “自我折磨”修炼了一年多的时间，每日都是浑身血肉模糊的他如今身上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的老旧伤痕，只有今日刚刚留下的一些淡淡地就要隐去痕迹的粉红色伤疤。而且，卓钧的浑身上下已经原本烧伤留下的痕迹已经变得非常非常淡了。在月光之下根本就无法看清！
    这个字听上去似乎与“天罡地煞诀”应该没有任何的关系，天罡主阳；地煞主阴。此阴阳二力皆为天地间主源力量的根本所在，应是阴阳相合为“动”才是，怎会是“静”呢？卓家之人皆知，这便是修心了！
    这也是他每次停留都会在水源附近之处的最大原因了！
    这是他两岁那年便从书中学习到了，但是现在为何会看着浩瀚的宇宙让自己萌生了怯意呢？
    星光透过繁茂的树叶透射到卓钧那刚毅的身躯之上，留下了斑驳星点；水中倒影的星光从下方投射到他那冷酷的脸庞之上。两种出自同源却不同方向的光线让卓钧突然显得神秘起来……
    虽然是没有目的的，但是他却是每日不停地往北行进。饶是在行进的过程之中，他也不会落下修炼和冥想。如今他已经把修炼和生存联系在了一起。
    不过，这些伤势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些都能够好！他只要想起当初家园被毁之时、家人下落不明心中就会隐隐剧痛，身上的痛苦比起心中的痛苦来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而且这些伤势只要他在水中泡过、冥想静修一晚上之后，竟然就可以完全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还有一点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他每次受伤之后，他身上原来那些被火烧而留下的凹凸不平的伤痕竟然慢慢地淡化了……
    每逢自己生辰的时候，卓钧就会想起自己的母亲端琳。她是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爱他。
    目标——北方！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他便会从水中出来开始往北行进。大约行进二百里路，用他的脚程来算便是一个时辰。经过了三年时间强化的攀爬锻炼之后，他的耐力变得非常之强，从开始到最后都可以用一个速度在奔跑。
    春去秋来又一年……
    他整个人淹没在水中，久久没有呼吸，而且没有冒出一个气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感觉只要自己在水中便如同在母亲的怀抱之中一般，那么地安静、那么地温柔、那么舒适，仿佛一切一切的不开心不快乐都在这一刻远远地离他而去……
    “不！我是强者，我永远的都不会退缩！”
    三年来，他没有离开这片山林。此中的动物怕是都被他捕猎了数百只之多了，而树木也被他砍伐了不知道多少。不过这些却丝毫不影响这个山林的原貌。
    不行！不行！
    在这些荒山野岭之中行走，他的作息竟是十分地有规律。
    他还在攀爬陡峭的崖壁。不过不同的是，此时的他身上背着一个比他人还要粗壮、高度相比他略矮些比他体重还要重的实心之木攀爬，他此时的攀爬速度已经达到了之前一年的三倍以上。
    就这样不停地周而复始，不停地往北行进、不停地折磨自己、不停地尝试修炼无法修炼的“天罡地煞诀”！
    他如今已经不是攀爬如此简单了，从他在一年前发现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只要一天的时间便几乎能够完全恢复之后，他便开始了自我折磨！
    从往北行走的时候开始，他便没有再使用过一次陷阱，完全是用自己的双手和灵活的身体进行无工具地捕捉猎物。这是他自己要求自己如此做的。没有工具和武器才能让自己的身体得到更好的锻炼和更好地运用。野兽虽然不是人，但是有的时候却可以把它们当作是的敌人来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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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钧依然还在山中靠打猎为生，整体锻炼、冥想修心。如今他已经能够一口气攀爬数百米的高度，崖壁已经陡峭都了近乎九十度！
    通过冥想修心，他发现的优点只是自己更加冷静沉着了，头脑变得异常清晰，就连他无法修炼的“天罡地煞诀”也已经被他参悟了三分之一之多！这是多么惊人的一件事，一个没有修炼过的人竟然能够做到这些，便是因为冥想带给他的！他所没有发觉的好处便是通过冥想，他的力量增长的速度还有身体素质增强的速度竟是一种让人疯狂的速度！
    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变强！没有任何的借口、理由和阻力！这样的方法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快最好的方式！他相信，就算是只能完全修炼外功他也要成为真正的强者！
    自己的生辰之日便是母亲的难日。自从离开了母亲，他再也没有感受到应该属于快乐的生辰。
    这样的攻击一般会从卯时到午时，用盏茶的时间来吃顿饭恢复体力。接着，休息一炷香的时间便再次开始了，直到戌时时分重复一段午间的过程之后，再次开始！
    四年来第一次开口，那正处于变声阶段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稚气，雄壮地朝天怒吼道。
    “我不相信！天罡地煞诀是我卓绝密典，连他们都能学，为什么我不能！我一定要成功！你们都说‘天罡诀’和‘地煞诀’不能一起练，我就要一起练！”卓钧展现了他执拗的另一面，握紧双拳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低吼道。
    “天罡地煞诀”在“卓家密典”之中虽然是记载在一起，但是总纲之上却是明文注着：“天罡者至阳之力；地煞者至阴之力，两者同源却殊途！同时习练者，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不可同时修炼，切记！切记！”
    此乃总纲之上注明，以卓钧过目不忘的本领如何会不记得呢？但是他也知道，卓家之祖——卓天以“天罡诀”名震天下、无人能敌！后于晚年自创“地煞诀”。最后，卓天突然消失在世人眼前，就连卓家之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所以，从那时起，重黎之人便纷传卓天已经突破天阶飞升而去。
    卓钧是非常聪明之人，他当然知道书上所写和现实中是两个概念了！否则为何祖先卓天能够在天罡诀步入大成之境后还能够创出截然相反的至阴之力——地煞诀呢？若是他没有进行修炼怎么可能地煞诀相传一百五十年却从未有人修炼它出现过问题呢？若是这些假设是成立的，那么，卓天就同时修炼了两种功法，而且至少现在没有人证明他因为同时修炼“天罡地煞诀”而丧命！所以，卓钧有理由相信，“天罡地煞诀”是有可能可以同时修炼的，不尝试过怎么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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