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是谁?
而许凉见他靠近,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从地上飞跃而起,当着他的面,直接朝着前方逃离了开。
“许凉…许凉…”慕容述双目腥红,怔在了原地,看着匆忙逃离的女人,本能想要追上去,却在挪脚的那一刻心慌了起来。
可是,意识到什么时,他拔腿就往前冲,可早已没了许凉的影子。
后面的兵卫成群结队的追了上来,看到了慕容述,想要向前冲,却被慕容述勒令停下。“立马通知下去,收兵打道回府。”
听到慕容述的命令,曹植困惑不已,恭敬问。“为什么?”
结果,慕容述狂怒不已的咆哮,惊天动呼啸而来。“本王叫你吩咐下去,就吩咐下去,你啰嗦什么?”
曹植不敢有懈怠,立马收兵回头。
跑了一小会,许凉一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给绊倒,她趴在地上,布满细密汗珠的小脸血色早已褪尽,无比苍白。
许凉本能回头看向身后,环顾四周,直到耳边没有了动静,这才安下了心。
动作敏捷的起身,她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可是,使力的那一刻,钻心的尖锐钝痛,立即从心口传遍全身每一个细胞,狠狠戳着她紧绷的敏感神经。
再一次无力跌回地面。
许凉气喘吁吁,捂在心口的手早已被鲜血染红,黏稠一片。
而贺兰悠在许凉出了客栈之际,便悄悄跟在身后,当他见到许凉藏起了李相儒,然后又匆匆离去,碍于对许凉的情意,他帮着李相儒藏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便再次藏入黑夜中,找寻着那心中还牵挂着的熟悉身影。
可当他看到地上流了一路的鲜血,浓密的剑眉,陡然皱得又深又紧。
“凉。”找到许凉所在的位置时,贺兰悠远远就瞧见趴在地面,奄奄一息的女人,他吓得脸色大变,快速跑到她的面前,将她抱起。
借着昏暗的月光,他清晰瞧见,殷红的血,顺着她捂着胸口的手指指缝,一颗又一颗急速滚落。
“贺兰悠…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许凉吃力地催促道。“赶快带我离开。”
贺兰悠眼尾余光,敏锐捕捉到从黑幕那头箭步冲来的慕容述。
他眸子顿时寒光崩裂,将许凉抱紧在怀,一个跃步跳上屋檐,然后迅速消失在这夜幕中。
等慕容述追上前去,许凉和贺兰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慕容述握拳狠狠砸在墙壁上,压抑着胸腔内疯狂飙升的狂喜和狂忧。慕容述如黑洞般深邃迷离的眼眸,直直盯着许凉刚刚消失的地方,呼吸很急促,有些不通畅,大脑更是慌乱不已…
刚才,他看见的那个女人,是许凉吗?
她的脸,他看得很清楚,可是却不敢太确定,要知道这一年多来,已经不下数十位女人,易容成许凉的模样,跑来欺骗他。
包括王府里的那一个,与之前那些女人不同,她几乎可以将许凉模仿的一模一样,可是唯一骗不了人的却是那双眼睛,许凉在看他的时候从来不会有恐惧,有的只有骄傲。
可是,这一次跟之前见到那些冒牌货的感觉不一样,见到她,他的心跳,会莫名加速。
并且,心底有个声音,拼命冲着他呐喊,她就是许凉,真正的许凉。
她没死?
既然没死,为什么要躲藏起来?为什么不来找他?
而当年,她是如何逃出王府,闺房内,被烧死的那个人,又是谁?
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转身打算打算回府之际,眼尾余光忽而瞄到地面上的那一滩血迹。
玄寒的黑眸,色泽骤然加深。
半空中,贺兰悠抱着许凉,时不时低头看着怀中的脸色愈发难看惨白的女人,担心说道。“你再忍忍,马上就到客栈了。”
许凉按着血流不止的胸口,无力摇头。“我…我不行了。”
贺兰悠脚步骤停,许凉的身体猛地撞上贺兰悠的胸膛。整个人颠了一下,当即震到伤口,许凉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虽然,咬住嘴唇,刻意压住声音,并且闷哼也的确很细微,但是,却清晰钻入贺兰悠的耳朵,凶残地刺扎着他的神经,吞噬着他的理智。
抱着许凉的手臂,不由得死死环紧,紧张得都泛白了。
“贺兰悠,怎么了…为什么停下?”不是说要去客栈吗?为什么突然停下呢?
只是,此时此刻,贺兰悠满脑子都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帮许凉止血。
将许凉平稳放在屋檐上,轻轻将她的衣服褪到肩下,许凉吓得一个激灵,伸手去阻止,虚弱的开口。“贺兰悠…你要做什么?”
“我帮你处理伤口。”贺兰悠咽了咽口水,然后颤抖着声音说道。
“不行,不可以的。”许凉伸手在半空中挥舞,却抓不住任何的东西。她执拗的想支起身子,却徒劳无功。
“不想死的,就给我安分躺着。”贺兰悠将许凉按下,然后朝着她大声吼道。
他居然敢吼她,贺兰悠居然敢吼她。他从来都没试过这么大声对她说话。
从怀中掏出瓶瓶罐罐,然后用嘴咬开瓶塞,眉头紧锁,双手颤抖着将药粉洒在许凉的伤口上。
“啊!”许凉疼的叫出了声。
然后,撕下自己衣摆,为她包扎好伤口。
伤口处理好,看着躺在檐上面无血色的许凉,伤口那么深,这处理过程那么疼,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心口莫名狠狠揪着疼。
与她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他见她笑过,开心过,难过过,踌躇过,迷惘过,唯独没见她哭过。
他心里清楚:会哭的许凉,才有心,而她的心,被她埋葬在一年前。
小心翼翼用衣袖帮许凉把脸上的血渍和汗水擦干净,见她一张小脸都皱在一起。贺兰悠担忧的问。“很疼吗?”
许凉摇头,她艰难挤出一丝笑容。“不疼…怎么会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