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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123章

      说话间,时间已过去了许多。东方夫人一直紧紧地盯着朔月,尽管那张面庞与自己如此相像,可她却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炙热的蜡油堆了许多,渐渐滴落到铜烛台下面,积聚成小小的冷却的一团。
    东方夫人猛然一惊,大梦初醒般站起身来:“林遐……林遐应该要来了,你们快走。别让他们发现你在这里。”
    她匆匆挪开视线,语速快起来:“林遐若是走密道怕会撞上,你们从这边正门走……他派人送饮食都从这里走,你们悄悄出去,千万小心。”
    被母亲温凉的掌心抓着手臂推搡着进了门,朔月又回头道:“我会救您出去。”
    夫人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催促他们早日离开,安全为上,在朔月没看见的地方,眸中掠过一丝悲凉。
    那一点异样情绪没有被朔月捕捉,却原原本本落进了冷眼旁观的谢昀眼中。
    遥远的东方露出鱼肚白,星月渐渐隐入层云,这漫长的一夜终于露出了尾巴。
    小门打开,熹微晨光中,红嘴山雀扑棱一下飞去了天空。有生之年,即使巢穴碎成齑粉,它大概也不会再找人类帮忙了。
    第77章 起火
    长生门长长的楼梯下,朔月步伐匆匆,正欲上楼,却遇上了林遐。
    ——还好,时间不算太晚。
    瞧见朔月,林遐有些意外,来来回回打量着完好无损的少年:“出去了?”
    “刚醒不久。”朔月坦然道,“阵法出了问题,我见大人不在了,正要去找——大人去哪了?”
    “阵法多变,一次不成功也正常,这次就先到这里罢。”林遐一幅通情达理的模样,引着朔月向外走去,冷不丁道,“见过他了?”
    朔月惑然回头:“谁?”
    林遐盯着他半晌,摇头笑道:“没什么。”
    “庄园里一直有侍卫巡查,我已告知他们今日你会来,只怕他们不认得你,反而冲撞了。”
    朔月和林遐一起往外走去:“倒是没见过。”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庄园门口,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车夫见到林遐,立刻恭恭敬敬下车行礼,看都没多看朔月一眼。林遐笑道:“知道你还要回宫,马车已经给你备好了,路途不近,马车也还算舒适,可以休息一会儿。”
    何止是“还算舒适”。朔月摇摇头,道:“不知林大人可还记得与我的交易?”
    “那是自然。”车夫识趣儿地驾车离开几步,林遐却从袖中取出一枚香囊递给朔月,“前些时日我已经派人去找你的母亲,奈何去晚了几步,只找到一枚落下的香囊。”
    那是一只不算特别精巧的香囊,在集市上随处可见,几文钱便能买到一只。朔月不接,淡淡道:“无凭无据,便是林大人街头随便买了个香囊送我,我也不知道。”
    林遐像是早知他有此一问,将香囊翻过面来给他看:“这香囊上的绣纹,你可认得?”
    香囊正面是再寻常不过的花鸟纹样,可是背面不起眼的角落处,却绣着一条金色的衔尾蛇。这衔尾蛇出现在每一个拥有不死之身的长明族人心口。
    见朔月愣愣出神,林遐了然一笑,略微强硬地掰开朔月攥着的手,将香囊塞进他掌心:“不信我也无妨,我正派人继续搜寻你母亲和族人的踪迹。五日后你再来此地,我必然让你亲眼见到自己的母亲。”
    天边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身后的巍峨庄园在天光中渐渐显形,却再度没了人声。只有无穷无尽的黑夜才能容纳这荒谬的长生一梦,到了白日便关门闭户,藏起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香囊藏在掌心,谢昀早已经不见踪影。
    马车摇摇晃晃,将偌大庄园落在身后。朔月靠在柔软的车壁上闭上眼睛,倦怠如潮水般袭来。
    回宫的第一件事是去见谢从澜,将山林别院中发生的事情告知他——自然,略去了谢昀和东方夫人的部分,只提及了易命阵法,又说偷听到林遐与手下的对话,提及了走私贩卖、所得银钱联络官员、豢养私兵一事。
    病榻上,谢从澜敛眉,道:“果然如此。”
    “一路辛苦。”将一应事项布置下去,他重新看向朔月,拍拍他的手,“有劳你了。”
    整个庆元宫都氤氲着苦药气息,谢从澜的脸色亦实在苍白,即使下一刻便国丧看起来也合情合理。朔月蹙眉道:“陛下身体还好?”
    “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谢从澜一幅无所谓的模样,倏尔又笑道,“担心朕吗?还当你巴不得朕早日病逝呢。”
    这话很是严重,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要让多少大臣汗如雨下抖若筛糠,只是朔月仍旧跪坐榻前,安然道:“陛下是明君,我自然希望陛下长命百岁。”这是真心话。
    或许是年纪更长、蛰伏更久的原因,他比起年少意气的谢昀更懂得徐徐图之的道理。而从个人的情感上来说,他又没有谢昀那么重感情,病弱之躯下是与外表不符的冷硬心肠和杀伐决断。
    纵使谢从澜有再多私心,但他是个很好的皇帝。这一点毋庸置疑。
    纵使自己后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他也不会为了一己私念,希望一位好的皇帝早日病逝。
    朔月平静地回应着谢从澜探究的目光。
    很久很久以前,他与谢昀拟定过新的契约。
    遵从契约,不仅仅是用不死之躯保护皇帝,无条件服从皇帝的命令,亦要守护大周海晏河清。如果来日的皇帝亦如谢从清那般荒唐的话,他早已折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