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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114节

      挨过寸寸切肤的最终余潮,两道气息完全融合在一起。
    浪潮般的旖旎滋味不间歇涌上来。
    “已经是我的了。”
    陆屿然感受着毫无阻碍的两道神识气息,难得狼狈,然眉目终是舒展了下,一字一句道:“不会有下次了。”
    第83章
    在温禾安眼中, 陆屿然性情虽不至于像外界所传那般倨傲冷淡,目不染尘,但骨子里终究淌着清疏之色。前面几次都是中途忍下, 兼之前半程细致温柔, 好似连情、欲都能面不改色完美操控。
    寂深夜色中,她意识到自己看错了,也想错了。
    两道气息经过艰涩磨合融在一起后,再没有抵触,香气肆意横流, 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由春日枝头花苞的淡香转变为盛夏熟透的甜果味, 勾得人神魂颠倒。
    时间由快到慢,慢到像是停止流动。
    帷幔里, 温禾安伸出一只手, 下一刻被扼住手腕捉了回去,她全身哪哪都红, 脸颊尤甚, 像贪杯饮多了酒,眼神很绵。她定定地看了看陆屿然, 没有拒绝,但忍不住舔了下干涩的唇,低声说:“别。别一起。”
    要么神识。要么身体。
    陆屿然动作没收, 低头亲她时眉眼冰霜融尽,因她而起侬艳之色:“再一会。”
    单看这张脸,单看这双眼睛, 完全感受不到他不知餍足的急切。
    温禾安伸手想挡一下,没挡住, 下一刻不由低低“唔”了声,气音短促,她指尖潮热湿润,被陆屿然慢条斯理地扣着抓着,在停歇后又规律起来的晃动中遏制不住蜷住。
    她长发如流,最终闭了下眼睛,在无止歇,不给人喘息之机的没顶潮浪中,身体里的攻击性和掠夺性被激发出来。满室花香翻脸不认人,抽出尖长的刺,绿叶和花瓣上都燎起噬人火焰,扑咬着反击向他。
    陆屿然撩了下眼皮,桎梏未松,丢出自己的气息让它们混战。他承认,他食髓知味,几次一忍再忍,对她的掠夺欲不减反增,很难做到临时收手。
    强大的力量翻涌,连空气都变得紊乱不休,帷幔掀动,珠帘碰撞。
    等它们带着各自凶险的手段撞在一起,他的动作俨然微收。
    从前就觉得这人毫无脾气,与人相处,要么轻声细语,要么直接动手,和花枝一样,都有种柔软的韧性,气息有时候倒是会横冲直撞,但也不动真格。
    此时此刻。
    花枝攻势凛厉,倏然冲进寒雪中,气势之盛,要将无边际的雪色悉数融化。他以为她难以适应,要中途将他推开,然而事实上,她没有任何抽身避让之势,春色深深扎根在荒寂雪原之中,开得肆无忌惮,漫无边际,其上火焰越烧越旺,越涨越高。
    神识融合后,他们更能直白的感受到彼此真正的情绪。
    正如现在,陆屿然能从这种动静中窥出一种再明晰不过
    的意味。
    不是推拒。是遏制不住,难以抵御,因此要占据上风,要他臣服,要完完全全,将他私自占有,像一头洪荒巨兽忍无可忍,要在厮杀过后将他彻底吞食。
    要么就此停下,相安无事,要么春色覆没深雪,焰火终将燎烧雪域之上的每一寸地域。
    陆屿然不由看了看温禾安,她双眼微闭,睫毛卷翘浓密,汗湿了睫根,看样子真看不出来有这种疯劲,看了一会,他用指腹贴了贴她的脸颊,声音有些沉:“你这是要我停。”
    因为体温偏低,他的吻擦了下她耳边,有种与行为相悖的淡然从容:“还是要一起失控。”
    最后还是失控了。
    暴雪下得无声迅疾,春色如流,它们使尽手段斗得天翻地覆,到最后偃旗息鼓,又乱七八糟勾搭缠绕在一起。
    一瞬间尖锐愉悦令人不由自主颤栗。
    温禾安深深吸气,眼睫像小片的蝶翼,一下接一下兀自振翅扇动。
    陆屿然也吸了口气,半晌,低笑了声。
    一整晚,商淮确实是没能踏进来这座宅院的门,他在门口转了会,双手随意一撑,从墙外越进来,然而发现结界将所有人拒之门外,谁也不认。
    他转道去看了罗青山。
    前脚他们先后从秘境中出来,后脚罗青山就待不住了。
    秘境里现在乱得很,势力大点的队伍割据一方,不远不近守在几座传承前,不少队伍抱团结伴而行,还有很多散修在其中浑水摸鱼,他是医修,本领都是从书籍,古方和一个又一个病患的治愈过程中练出来的,对天天和这边打,那边打的事疲于应付,老是一惊一乍,索性就悄悄回来了。
    就住在巫山酒楼里。
    罗青山是个最温吞的性格,用商淮的话来说,世间疑难杂症,没什么能难倒他,但这人精益求精,做事有点磨叽有点轴,每次陷入难题,都要把自己逼疯。
    商淮轻巧跃坐在一角闲置的四方桌上,罗青山也没时间搭理他,自顾自地翻着满屋子誊抄下来的医经典籍,四方镜上不知道和谁交谈着,聊一句,便看一看手边的书本。
    此情此状,说是焦头烂额也不为过。
    “你这段时间究竟在忙些什么。”商淮随手拎了拎手边的纸张,展开看了两眼,就被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的药方,配比扰得头疼,他摁了下眉心,说:“怎么跟后面有人催你命似的。”
    罗青山苦笑了下。
    可不就是嘛。
    最开始,他看着温禾安脸上那道妖化痕迹,又认真将她给出的消息在脑海中翻来覆去过了十几遍,在妖血上查不出线索时,当真以为是种毒。
    但就是,两边各有各的说不通。
    后面公子放开权限给调出族中有关妖的资料后,罗青山挑灯夜读,有整整六七天都合不拢眼。
    他捏着一张又一张的纸,意识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复杂。
    罗青山出身巫山,实际上并不太了解昔日妖骸的具体内情,平时听得更多的还是帝主无私的作为,无上的功绩。妖骸之乱毕竟已经过去,他作为最有天资的巫医,掌握的大多还是解毒,制毒,制蛊之术,精力和精神不可能放在妖骸身上。
    就算想研究,也没有那个条件。
    但随着一张张只有巫医看得懂的封存成果出来,千年前那段黑暗岁月,就如残酷的画卷般展开在眼前。
    自帝主时期以来,巫医的医术就已名声斐然,传扬四海。妖骸之乱一出,帝主下令各族抽调强者,医师紧急研制压制妖族的办法,巫医是帝主本族,自然是义不容辞,每一回都走在最前沿。
    出现妖化症状,唯有两种可能,一是被妖传染,二是妖血注入。
    可每当这时,罗青山总会陷入困局之中。
    世上已经没有妖了。
    昔日用于研究的妖血早被悉数销毁。
    这两样中任何一样出现,都会在九州上掀起惊天波浪,他想不通,也不敢深想,但都到这一步了,不管是为了公子命令,还是为了九州安危,他只能硬着头皮接着查下去。
    查着查着,当真叫他知道了些大家都不知道的事。
    实际上,千年前的局势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让人绝望,在妖族大肆横行之时,有天赋斐然的医师和杰出天骄组成的团队已有了一些进展。
    他们在妖血上下的功夫很深,甚至能做到通过稀释妖血,混合无数药物调整配比,控制妖化发作时间,将其失去理智和开始吞噬的时间大大拉长。
    因此当日帝主下令销毁所有与妖物相关东西之事,有医师扼腕叹息,陈情请命,说假以时日必定能在遏制妖骸之乱上取得显著的成效,只是当时情势紧急,大半个九州已经沦陷,时不待人。研究虽然有所进展,但距离完全控制妖化,消除吞噬之能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对当时的九州来说,毫无意义。
    罗青山看到这里,心头悚然一惊。
    半晌,又长长吁了口气。
    公子给的十五日之期近在咫尺,他从商淮手中抽走最后两张被视为“鬼画符”的纸张,逐字逐句地看下去,心中告诉自己,他只是个医师,做分内之事,这事牵扯大与不大,会有多大,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
    他要做的,是将实情如实告知公子。
    公子会处理好一切。
    商淮在罗青山这边转悠了圈,发现昔日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变成了锯嘴葫芦,三句话下去问不出半个字来,颇觉无味,将手中四方镜拿出来看了看,发现小家主回了条消息:【我明日来萝州。】
    跟暗示什么似的。
    商淮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好半晌,抚了抚额。
    这几日,他负责和这位小家主交接渡口的事。
    商淮身份不低,常常代表巫山出面,与世家做生意买卖,警告天都,对王庭放狠话这些活,也不是一次两次干,那叫个从容自若,游刃有余,没带半点不自在的。唯独这件事,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凌枝最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白日睡,深夜醒,渡口的事项向来是由双方各自核查,可这才对了不到小半,小家主要么说自己累了,要么说困了,要么就是心情不好。
    催也催不得,说也说不得,时不时还要被光明正大的“挟恩以报”,在这期间,骗了他至少三次糕点的承诺。
    商淮摩挲着镜面,跟罗青山一起叹息,觉得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商淮在第二日傍晚才又踏进了庭院,陆屿然坐在凉亭中喝茶,温禾安在对面石凳上把玩着四方镜,眼睛也不抬一下,两人有一声没一声地说话,气氛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但又有种外人插不进脚的融洽绵密。
    他踏步进去,听陆屿然倏的开口道:“秘境传承要开了。五日后进去,正好能赶上。”
    商淮脚步当即顿了下,温禾安也从四方镜上收回视线,想了会,点头轻声说:“难怪阿枝说要过来了。”
    她看向陆屿然,见他指尖搭在茶盏边缘,一副难得散漫惬意的模样,问:“你去吗?”
    “我的还有段时间,现在开不了。”
    他回望过来,墨发只用一根黑色绸带松松束起,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恢复清透,听着却仍有种莫名的温柔:“送你进去再回来,我在萝州还有些事。”怀墟和异域王族都还在等着找人,找到人后还得安排人将他们送回去。
    商淮下意识啧了声,感觉和第一次认识陆屿然一样。
    这人满袖风雪,何时和人交代过行踪。
    温禾安看着他,眼睛终是弯了弯。
    商淮先看了看温禾安,二少主还是老样子,见他走到亭中心,起身给他倒了盏热茶水,顾盼流转,落落大方,只是脸颊色泽比从前招人鲜艳,她问:“现在有时间谈一谈天悬家的合作规则吗?”
    她笑了下,伸出几根手指:“上回你和我说的这个数,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个两个,都是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不带眨
    眼的啊。
    商淮不由看了下陆屿然,扬扬眉,颔首:“有人急着赶着送钱,我自然是有时间。”
    温禾安于是先起身,商淮朝陆屿然比了个手势,也跟着出了凉亭,陆屿然看了看她的背影,垂眸拧了拧手腕。
    鹅卵石小路通向后院池塘,商淮手里掂着一枚灵戒,扬扬眉道:“你这钱给的也太早了,我父亲月前审过肖谙,消耗不小,再出手还得等段时间。”
    “等多久?”
    “一个多月。”商淮想了想,沉思道:“进传承也需要时间,若是传承复杂,耗上一年半载再正常不过。时间上来说不耽搁,我们收了钱,按规矩办事,后续会全力配合。”
    他好意提醒:“在这期间,穆勒还是要派人盯紧了,温家圣者不会对帝主传承出手,但必定不会这样舍弃穆勒。一个圣者要在萝州寻人,有无数种手段。”
    哪怕能停留的时间也就一刻钟上下。
    温禾安眨了下眼,面色没什么变化,笑意不曾减退:“好,我知道。但穆勒已经不是九境了,圣者找人,大概也不能满大街挨个找。”
    商淮停下看了看她,略一思索,有些惊讶:“你还有使人修为倒退的手段?”
    他嘶的抽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探究:“是十二神录上的本事?还是玄音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