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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361章 誓要决一死战

      第361章 誓要决一死战
    以至深夜,不论是定边城还是定边附近,
    都没有得到夜晚独有的安静,反而异常喧嚣。
    喊杀声不断,炮火轰鸣声不止,
    空气中弥漫着焦躁气息,让人无法入睡。
    城中的百姓往往都会在朦胧中睡着,而后被炮火声猛地惊醒。
    而麓川营寨中的军卒,
    往往会因为军卒调动急促的脚步声,与军卒诸位大人的呐喊声惊醒。
    放在以往,就算是马蹄在身旁奔走,他们都不会清醒。
    今时不同往日,定边战事太过惊悚,让人不安。
    死亡的气息在所有人头顶笼罩,
    让人睡不着觉,拉不出屎。
    军中已经有了一些传闻,大明已经在身后不远处。
    楚雄的守军完全挡不住明军,
    明军不日就会前来,后方击溃整个麓川大军。
    尽管军纪官已经因为此等流言蜚语杀了好些人,
    但正因为如此,传言愈演愈烈,
    越是靠近中军大帐,越是觉得此言为真。
    只因他们的国主思伦法,在攻城的三日中愈发暴躁,
    就连以往从来没有受过训斥的杀玛将军也遭受了严厉训斥。
    就如此时,中军大帐附近都能听到国主发狂的怒吼。
    周遭一众军卒噤若寒蝉,卫兵紧紧将头低下,
    手中长枪锋芒也不似以往那般锐利,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身为护卫的职责。
    军帐内,思伦法没有坐在上首,
    而是背负着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
    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怒目圆瞪,
    原本如精钢一般根根分明的胡子多了几分白,头发亦是如此。
    三日的战事,让他苍老了许多。
    军帐内,还有静静站在一旁的麓川前线指挥哈尼阿雅,
    他衣着多了几分狼狈,
    但眼神依旧平静,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稳重。
    与他相邻而站的是长子思行法,脸上傲气依旧,
    但身上的锋芒已经没有刚刚开战时那般锐利,
    紧握的拳头以及绷紧的眉头,充斥着他心中的不平静。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军帐中的白虎地毯上,
    那里不复以往的干净整洁,而是多了几分猩红,黏稠的血液在上面凝固,
    让白色的虎毛都纠缠在一起,就如父亲此刻的头发。
    深吸了一口气,思行法缓缓抬起头,沉声道:
    “父亲,昔剌亦挡不住明军是早有预料的事,
    对于此等狂傲自大之辈,没有必要生气。”
    思伦法顿住脚步,猛地瞪向思行法:
    “你还敢提他?这个废物,
    就算是故作疑阵都能拖延几日,本王知道他蠢,
    但没有预料到,他居然会这么蠢!”
    一旁的哈尼阿雅淡淡开口:
    “国主,明军距离大理定边已经不到一百里,
    按照他们星夜赶路的脚程推算,
    昔剌亦所守的南安州,可能还没有坚持半日就已经被攻破,的确是废物一个。”
    他的声音冷淡到了极点,平静的眼眸中出现一丝不屑。
    思伦法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你是觉得本王将他安排在那里不妥?”
    哈尼阿雅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平淡:
    “当时军中七成的将领不同意此事,卑职也不同意,
    但国主力排众议,给他了一个立功机会,
    现在看来,他把握不住机会,也没有那个能力把握机会,
    反而还将我等陷入险地!”
    思伦法呼吸猛地急促起来,
    汹涌澎湃的怒意几乎要将人淹没,他咬牙切齿地看向哈尼阿雅,
    但迎接他的,是平静到极点的眸子。
    思伦法抓起了桌上的名贵茶杯,
    而后用力将其摔向地面,发出一声怒吼:
    “哈尼阿雅,你这一副模样是给谁看的?
    难道是想要给本王一个下马威?”
    此言极重,就连一向遭受宠幸的思行法也默默闭上嘴,不再说话。
    哈尼阿雅依旧保持以往那般模样:
    “国主,属下为麓川前线统帅,
    军中上上下下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属下,
    若是属下表现出一丝慌张,那如今还勉力维持的士气,就将崩溃。”
    思伦法怒目圆瞪,死死地盯着他,发出了如风箱一般的喘息,心中怒不可遏。
    哈尼阿雅继续开口:
    “国主,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
    昔剌亦是废物这等事已经证实,不需要再为其浪费精力。
    明人大军距离此地还有不到一百里,三日就能抵达,
    若是骑兵突进,两日就能抵达。
    属下请国主早日定下章程,属下好制定对敌方略。”
    此话一出,军帐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军帐边缘的亲卫紧紧低下脑袋,脸上恐惧到了极点。
    在国中,能如此跟国主说话的也就那么几人,
    如今罕拔大人不知所踪,阿鲁塔将军身死,只剩下眼前的哈尼阿雅将军了。
    如他们所料,国主并没有因此而大发雷霆,
    而是依旧如以往那般,深吸了一口气,坐回了上首椅子。
    “说说你的方略。”
    哈尼阿雅没有犹豫,沉声开口:
    “对待来袭的明军,我等只有两条路,要么打,要么走。”
    “若是打,属下会将如今围城的七成精锐抽调,
    并且投入全部象兵,与明军在楚雄方向决一死战。
    到了那时,定边城攻守异形,
    我们的精锐就要严防四周,防止城内的明军突围而出,对我等后方做出袭扰。
    如此,胜负只在五五之间,
    但不论输赢,都对日后的局势有着翻天覆地的影响。”
    “若是走,属下会在接下来一日中调集所能调集的一切精锐,做最后一次攻城尝试,
    若是天黑之前无法攻下,我等就要连夜拔寨,离开这里,
    在南方援军的维持下,撤回景东,重新回到对峙局面。
    若是如此选,逃跑的可能足足九成,
    虽然能重回对峙局面,但对于麓川,局面很不利。”
    两种选择一出,不论是思伦法又或者是思行法,
    还有军帐两侧的亲卫,都觉得心中一沉。
    两种做法都太过极端了。
    思行法看向自己的父亲,见他脸色阴沉,
    顿时知道了父亲心中所想,便主动问道:
    “哈尼阿雅将军,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出人意料的是,哈尼阿雅轻轻点了点头:
    “有。”
    一行人将眸子投了过来,哈尼阿雅淡淡开口:
    “我等在今夜就打下定边城,而后进入城池安排精兵驻扎,
    其余大部向金齿卫出发,连夜将其攻占,打通道路,后续图谋云龙州以及永平。
    至于最后的大理,明军精锐会牢牢守住大理,继而再次形成对峙局面。
    只不过,对峙地点从景东变为了大理,这对大明的威胁更大,同样对于我们也是一个更大的挑战,
    大理是整个云南西部的口子,
    明人绝对不会容忍失去大理后,整个西南糜烂,
    到了那时,迎接我等的就是全力以赴、不惜代价的明国。”
    顿了顿,哈尼阿雅眸光锐利,带上了几分沉重:
    “相比于在大理对峙,属下认为在景东对峙更好,
    那里进可攻退可守,处在大明忍不了又不会死拼的尴尬境地。”
    “你觉得突入大理之后,我等不会有好下场?”思伦法沉声发问。
    哈尼阿雅淡淡地点了点头:
    “明军来得太快了,若是他们晚上十日来,
    我等就有可能直捣大理,至此掌控战场主动,进可攻退可守。
    但现在,明人已有防范。
    属下这几日的观察,可以确定,
    定边的军队都是京军精锐,
    并且拿出了许多云南没有的军械,让我等吃了大亏。
    以至于,我等麓川军失去了战场主动,要看楚雄明军的脸色。”
    思行法再次开口:
    “哈尼阿雅将军,我等可否派遣一部分军队到楚雄堵截,从而给我等其余精锐争取时间。”
    即便他知道,哈尼阿雅作为麓川东南战线的名将,
    定然将这些都考虑在内,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问一问。
    思伦法也将眸子投了过来,他也不甘心。
    前后谋划将近两年,用尽手段,
    就这么被悄无声息地化解,他不甘心!
    哈尼阿雅摇了摇头:
    “此时麓川领军乃国主,明军大将乃西平侯,
    双方精锐尽出,交战即决战!
    此刻分兵,是最愚蠢的做法,无异于将胜利拱手送人。”
    尽管早有准备,思行法还是缓缓仰起头,
    微微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重重叹息。
    忽然,他又猛地睁开眼睛:
    “哈尼阿雅将军,我等可否借助景东营寨内的战兵,共同将明军在楚雄击溃?”
    哈尼阿雅平静地摇了摇头,视线看向大地上的血迹:
    “大殿下,兵贵精不贵多,
    真正决战之时,任何人都靠不住,只能靠我们自己。
    他们的加入不会让战局变得更顺利,
    反而会因为杂兵的战败而将我等拖入深渊。
    况且,阿琚苗他们都不愿意来这里,他们也没有胆子与明军厮杀。
    如今在景东作乱的是明国的绝对精锐前军斥候部,
    通过以往的讯息可以去确定,
    这是一支在明国灭元之时的主力部队,
    不仅歼灭了北元将近两万兵,还将东北三王尽数擒获。
    来到云南之后,其主将陆云逸一手操持了大理战事,
    局势的变换就是从这里开始。
    致使金齿卫与游鱼部尽失,而我等也不得不请阿鲁塔将军去往大理,拖住明军。
    阿鲁塔将军擅长破城,若是他还在,定边挡不了我们这么久。”
    思行法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哈尼阿雅将军,您说这些,岂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哈尼阿雅摇了摇头:
    “我是想告诉大殿下,处在景东的明军需要我等麓川两万兵来牵制,
    是一支比定边城内守军还要值得重视的力量,
    南边的军卒以及暹罗安南等兵马不仅不能撤,
    在情况允许之下,本将还会调人前去一同提防。”
    说着,哈尼阿雅脸色终于有了变化,轻轻叹了口气:
    “稍有不慎,我等连撤退的机会都会尽失,
    只能在这里死战,而后死在这里。”
    硕大的军帐中陡然涌起了一阵萧瑟,
    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麓川摇摇欲坠的国运,
    似是夕阳西下,马上就要落幕。
    过了不知多久,一直沉默的思伦法缓缓抬起脑袋,
    脸上没有了怒意以及暴戾,转而变得平静:
    “战事进行至今,麓川已经付出太大,本王没有退路。”
    他眸光猛地锐利,直直地看向哈尼阿雅:
    “哈尼阿雅!本王要在这里与沐英决一死战!”
    哈尼阿雅沉默片刻,而后拱手躬身,声音平淡:
    “是。”
    思伦法眼窝深邃,身体靠在宽大奢华的椅子上,声音淡然:
    “两国交战,可以输无数次,只需要赢最关键的一次。”
    沐英话音落下,身体随着战马摇晃而轻轻摆动,
    眼神有些空洞,怔怔地看着蔓延在天地间的大部骑兵,眸光中很快就充斥着夺目的精光。
    在他身旁,是大明正二品云南都指挥使、龙虎将军宁正,
    他如今五十有一,国字脸,脸色黝黑,眼窝深陷,有着些许胡子。
    体魄不那么强壮,但看起来精神头十足。
    听闻此言,他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只需要赢下眼前这一场战事,云南自此无忧。”
    沐英侧头看了看这位老伙计,
    二人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共事,共同征讨西番、上林。
    看着宁正愈发苍老的模样,沐英忽然有些感慨:
    “我记得你只长我几岁,怎么半年未见,老成这副德行。”
    宁正干笑了两声:
    “七岁也不少了,人都说啊,人老都在一瞬间。
    不知怎么的,眼见思伦法一步步入套,
    心中的担子一解开,人却愈发的不中用了。”
    说着,宁正粗老的大手离开马僵,用力捶了捶腿,以缓解因为疾驰赶路而带来的酸痛。
    沐英笑了起来:
    “老了,都老了啊,等着一次战事结束,终于可以歇上一歇了。”
    说着,沐英像是想起了什么,
    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看向宁正:
    “依我看啊,你还是不能歇,
    宁忠现在还年轻,处事张扬,
    在昆明城惹了不少祸,你以后有的受累。”
    这么一说,宁正原本就黝黑的脸庞变得如同黑炭,颇有一些咬牙切齿。
    “这个小兔崽子,等这次战事结束,老子好好教育他,
    一日三打,我还就不信了,这崽子还能不成才?”
    “哈哈哈哈,孩子要历练,
    让他放在外面闯,天天护在家里算什么事。”
    宁正没有说话,他就两个儿子,哪个也不舍得放出来。
    他想的也极为简单,老子在外累死累活的劳累,就是为了孩子能过上富贵日子。
    深吸了一口气,宁正岔开话题:
    “沐春去哪了?怎么没见他。”
    沐英笑了笑:“他啊,带着兵绕道去景东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思伦法跑了。”
    “带了多少兵?”宁正起先有些诧异,而后轻轻点头。
    沐英笑着开口:
    “不多,三千,加上我那女婿,能凑个七八千骑,
    阻拦思伦法一二,足够了。”
    这么一说,宁正脸色又黑了下来,
    心中暗暗羡慕,觉得应该将家中的饭桶扔出来历练。
    宁正视线远眺,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大理边界,发出一声感慨:
    “希望一切顺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