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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303章 暗夜秘行

      第303章 暗夜秘行
    西南山林的夜晚并不平静,
    风儿将枝叶轻轻吹动,发出沙沙声响。
    因为杜宇涛玩忽职守,并不注重山林防御,
    所以导致麓川人深入大理府境内,生灵涂炭。
    自杜宇涛调离之后,云龙州以及永平都尤为注重山林防线,
    以至于现在不算宽阔的丛林中有着不知多少暗探陷阱。
    此时已经临近子时,换防的时间即将到来,
    即便在山林中驻防的都是精锐,
    但还是不能抵挡换防回到城池的诱惑。
    山林中多了一些人影闪动,树枝的摇摆动作也大了起来,
    隐隐约约透过清冷的月光,看到一道道人影。
    子时很快便到来,定远卫百户孔仁景带着换防军卒慢悠悠地赶到此地,
    这里树木林立,脚下尽是枯枝,
    走起路来松软无比,还会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
    来到这里,孔仁景轻轻挥手,手中的黄色令旗挥动,
    原本只有一些声音的丛林顿时嘈杂起来,
    树上落下人影,高高隆起的枯叶堆中爬起人影,被杂草掩盖的坑洞中爬出人影。
    见到他们,孔仁景脸上露出笑容,白皙的牙齿在黑暗中飘荡,
    挥了挥手,一道道人影相继离开,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换防在无声无息间进行。
    一个两个三个.直到二十三人尽数离开,孔仁景脸上的笑脸才开始收敛。
    回头看去,接替防务的军卒没有上前,
    而是停留在远处,默默坐在那里。
    看了看空空荡荡的防线,孔仁景悄然离开。
    在他离开后,云龙州一侧不远处出现了几道身影,
    为首之人是武福六,在他身旁还有秦元芳。
    武福六此刻正手拿千里镜,看着视线尽头的人影,
    嘴角勾起微笑,轻声说道:
    “快去吧,将人带回来。”
    秦元芳轻轻点了点头,他此刻身上没有穿甲胄,
    而是一身黑色劲装,得到命令后他又拿出了一块黑色遮布套在脸上,
    整个人如同猎豹般蹿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不多时,他穿过了防线,来到了云龙州地界之外。
    秦元芳耳朵一直不停摆动,刚迈过云龙州防线地界,
    他便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四周,
    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微小动静,眼中很快露出诧异,
    心中感慨这些人胆子真大,就这么与云龙州的守卫贴脸相对。
    他回头看了看防线,这里具体防线还不过五十米.
    秦元芳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令旗,在空中甩了甩,
    原本安静的丛林多了几分响动,
    一道道人影从不同的地方钻了出来,
    藏身的地点千奇百怪,但能看到他们的身形在月光映衬下显得臃肿,
    罪魁祸首就是其背后的硕大背包,以及笼罩全身的纱网。
    人影一点点汇聚,同样悄无声息,
    秦元芳就站在那里,静静等待着他们通过防线。
    不到一刻钟,百余人就已通过,
    秦元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防线打开的时间是半个时辰,
    本以为会有些匆忙,没想到居然如此迅速。
    待到所有人的身形都消失在视线中后,
    秦元芳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手脚灵活地爬上树端,
    隐藏在枝叶中,等待时间流逝。
    半个时辰眨眼而逝,听着丛林中的微小响动,
    秦元芳睁开眼睛,眼中闪过精芒,迅速跳下树木,身形闪动,消失在黑暗中。
    不多时,孔仁景带着军卒前来,手中令旗迅速挥舞,吩咐诸多军卒落位。
    一切都进行得悄无声息。
    夜色如墨,星辰稀疏,
    月光也被厚重的云层遮掩,只余下点点微弱天光,勉强勾勒出云龙州街道的轮廓。
    宵禁的号令早已在黄昏时分悄然生效,
    行人不在,只剩下偶尔一两声夜鸟的啼鸣,在这空旷中显得格外寂寥。
    风,肆意地在空旷的街道上穿梭,带着凛冽粗犷,
    从街角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枯叶与尘土,
    消失在另一条巷弄深处,留下回响。
    天宝车马行,在云龙州西北角的漆黑夜色中显得更加凄惨。
    大门紧闭,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
    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一小片区域,却也显出周围荒凉与萧瑟。
    偶尔一阵强风吹过,灯笼里的烛火剧烈跳动,
    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将火光吞噬入黑暗。
    摇晃之间,一道模糊且不清晰的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黑夜中轻轻摇晃。
    等火光停止,照亮了斑驳门板,
    一道黑影,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天宝车马行门口,静静站立,
    浑身笼罩在黑暗中,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就像是一直以来都存在此处的雕像。
    黑影轻轻抬起手,在略显斑驳的门板上有节奏韵律般轻轻敲动,
    “咚,咚咚,咚,咚咚咚。”
    枯寂夜色中,突兀的敲击声显得尤为明显,
    唤醒了车马行内几匹疲惫的马儿,发出一声呻吟。
    很快,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内响起,带着几分踉跄,还有拐杖碰地的声音。
    黑衣人听到这个声音后,将手中的一封信件放在门前,
    用石头压住,消失在门前!
    吱——
    陈旧的门板发出了让人滞涩的声响,
    一道人影被昏暗的灯笼照得显露身形,
    卓慕兰的身形似乎比以往更加苍老,用力挺直的脊背也佝偻下来,
    脸上也不知何时多出了诸多老人斑,
    他此刻像极了手中那干瘦弯曲拐杖,充满死亡气息。
    打开门,她并没有看到预想之中的身影,眼中闪过愕然,
    很快她看到了地上的信件,眼神开始摇晃,瞳孔骤然收缩。
    她将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左看右看后将信件拿起,缩回天宝车马行。
    原本黑暗的内室亮起烛火,卓慕兰坐在了圆桌旁,
    对着信件仔细打量,
    很快她确定信件没有异常,也没有什么她没发现的印记。
    将信封打开,抽出信纸,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却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冰冷。
    [游鱼部尽灭,刘长世之事暴露,两刻钟后,秋叶巷三号。]
    卓慕兰怔怔地看着信件,
    烛火照耀下,脸上的老人斑似乎又多了一些,
    她的手掌微微颤抖,瞳孔剧烈晃动,眼前的世界开始一点点模糊,
    泪水滴答滴答地流淌而下,浸湿信纸。
    过了不知多久,卓慕兰长叹一声,干枯的手掌轻轻抹去泪痕,
    微微抽泣间,信件被她折叠,放到烛火之上烘烤,
    火焰点燃,浸到泪水时受到了短暂滞涩,
    很快便畅通无阻,信件化成灰烬。
    她慢慢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很快,她穿戴整齐,
    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把散发着森然寒芒的匕首,将其别在腰间,
    慢慢走到方桌旁,吹灭蜡烛,身形闪动,离开天宝车马行。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天宝车马行的正门,
    来人身材高大,浑身黑衣,眸子炯炯有神。
    他对着天宝车马行的大门仔细查看,
    在发现门锁缝隙中的一根头发后,眼中了然。
    手掌在头发上一摸,一枚三寸长的银针出现在手中,
    银针捅进锁眼,轻轻晃动几下,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门锁打开。
    来人抓住那根头发,轻推大门,身形进入其中。来人手握头发,身形紧贴大门,警惕地看着四周,不敢有丝毫妄动,
    就连站立的脚,也是轻轻踮起,只有脚尖在地。
    天宝车马行内与以往并没有不同,依旧是那般萧瑟,
    靠墙停放的板车似乎很久都没有挪动,
    惨白的月色下,显得尤为凄凉。
    来人拿出一块白色手绢,将头发包裹其中,小心翼翼地走进天宝车马行。
    从门口到达内室不过三五丈,但他却走得极为慢,
    用了将近一刻钟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期间避开了库房的四处警醒之物,还有三处陷阱。
    来人从内室门沿以及门锁缝隙中拿下两根头发,将门推开,黑暗扑面而来。
    黑影闪身进入房间,打量着室内陈设,
    视线停留在靠墙而立的立柜上,
    来到柜子前方,他仔细检查一番,没有任何疏漏后,才从右腿侧抽出匕首,
    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插进柜门缝隙,
    从上到下地轻轻滑动,在察觉没有任何阻碍之后,
    将柜门轻轻拉开,略显滞涩的声音响动,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明显。
    柜中显得有些杂乱,上方的格子中放着账目,
    下方挂着衣服,在最下方一角,有一个被衣服堆积的木盒子。
    见到这个木盒子,来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露出几分渴望。
    来人从怀中拿出火折子,轻轻点燃,
    从上至下将柜子里的一切细节都刻印在脑海中,
    直到这一过程结束,才戴上手套,轻轻将盒子拿了出来。
    再次抽出匕首,在盒子的缝隙间来回试探,
    察觉到没有异样后,将其撬动打开。
    映入眼帘的同样是杂乱,针线、断裂一半的玉镯、破碎的陶瓷片、仅剩一半的毛笔,还有一方随意放置的砚台。
    见到砚台,来人没有轻举妄动,
    而是将眼前一切牢牢刻印下来后,才将那砚台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
    略微一翻转,顷刻间就看到了后方的一块巴掌大的空缺!
    看到这一空缺,纵使是黑夜,也能看到来人眼中的精光。
    只见他拿着砚台,闲庭信步地走到方桌前停顿,
    将桌椅板凳的摆放位置尽数记下后,才拉开凳子坐了上去。
    火折子放在一旁,以作照明,
    而后将砚台倒扣,将凹陷处呈上。
    随后,来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不小的胭脂盒,椭圆形,上方有精美的瓷器纹路,
    打开后,能看到里面凝固的白色物质,如同泥巴。
    来人拿过火折子,将从怀中拿出的蜡烛点燃,
    微弱的火光出现,照亮了房间内的大半物件。
    很快,蜡烛的火光就变得黯淡,被压盖在头顶的胭脂盒阻拦。
    来人手拿着胭脂盒,就这么在蜡烛上轻轻转动,
    不到一刻钟,原本凝固的白色物体就开始晃动,
    转而变得黏稠,一点点融化。
    看着里面水汪汪的白色树蜡,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小心翼翼地将树蜡倒进了砚台凹陷处,
    树蜡很多,即便已经填满凹陷,依旧还剩下一小半,
    来人将胭脂盒放在一侧,等待树蜡凝固。
    在这期间,他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室内陈设,
    在每一堆物件中都停留目光,
    丝毫没有意外来客的紧张与慌乱,似是回到了自己家中。
    过了半刻钟,静静凝固的树蜡已经有了几分雏形,上面没有了波光流转。
    但速度还是太慢了,来人想了想,
    拿起了一旁蜡烛,在那砚台周围小心烘烤。
    树蜡作为最重要的蜡质之一,凝固的速度会随着温度的上升而加快,
    但过高的温度又会使得树蜡融化,
    所以来人手中的蜡烛忽远忽近,始终让砚台保持着一个温和温度。
    终于,又过了半刻钟,原本还有些软糯的边缘剩余凝固。
    来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拿起砚台朝着桌子用力一扣,
    一个巴掌大的凝固白色令牌便出现了,
    与一旁的白色蜡烛一般无二,精美细致。
    来人对着烛火仔细清理砚台,直至没有一丝残留后,
    才将砚台按照原本的位置放回了盒子,
    并且进行轻轻摆弄,位置丝毫不差。
    将箱子放回去后,又将堆积在上面的衣服堆了上去,
    手指轻轻拨弄,弄出独特的褶皱。
    做完这一切,来人将柜门关闭,清理完方桌将椅子放了回去,
    而后退出内室,将收起来的头发依次夹了上去,大门处也同样如此。
    摸了摸胸前有棱有角,沉甸甸的事物,满意地离开。
    半个时辰后,卓慕兰的身形出现在空旷街道尽头,
    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走路凉凉悄悄,手中拐杖似乎都无法支撑身体。
    她来到大门前,眼神空洞地将头发抽了出来,开锁进入其中.
    在经过几间略显凌乱的库房时,脑袋机械地摆动,
    依次查看早就留下的预警之物。
    来到内室门口,将头发收了起来,进入房门,
    空洞的眼睛扫视四周,用力将房门关起。
    直到此时,她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挽留,顷刻洒下,
    面无表情的脸庞也变得扭曲,呜咽的哭声响起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遵循着锦衣卫的本能,
    仔细检查屋内陈设,油灯烛火的使用、桌椅板凳的摆放、床榻上被子的棱角。
    最后她又打开柜子,依次检查了衣服的褶皱,
    做完这一切,她才如同木偶一般爬到床上,嚎啕大哭。
    前军斥候部营寨,
    陆云逸、刘黑鹰、武福六相继回到中军大帐。
    三人坐在军帐中央的圆桌旁,静静抿着茶水。
    武福六压低声音,率先开口:
    “大人,陈景义他们已经接到了,
    安置在云龙州不远处的玉石村,
    那里的百姓都被官府迁了出来,现在无人居住,
    等我们走时再送一些军资粮草即可,至于后续”
    陆云逸接过话头,道:
    “他们后续如何安排还要等回到昆明府,这个日子不会太长。
    石文光还有个商行,一些财货都被他们藏了起来,
    明日带人去将东西都找出来,用他们的商队将财货送去昆明府,
    其中藏匿一些粮食布匹以及生活物资掩人耳目,到时给先给弟兄们送去。”
    武福六脸色凝重,点了点头:“是!”
    陆云逸看向刘黑鹰,“如何?”
    刘黑鹰沉声开口:
    “刘长世在游鱼部的事卓慕兰知情,
    但无法判断刘长世出卖前军斥候部的行踪是否知情,
    另外,卓慕兰给出的理由是
    他们一家子已经为大明锦衣卫付出得足够多,
    刘长世在游鱼部留子只是不想与锦衣卫再行纠缠,也不想孩子入锦衣卫。”
    陆云逸眉头微皱,轻轻点了点头:
    “知道了,此事就此作罢,刘长世与卓慕兰被如何惩处,与我们无关。”
    二人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陆云逸则从一旁拿过一个油纸包,
    轻轻将其打开,白色的令牌状事物出现,
    “图纸明日我会画出来,到时安排信得过的工匠先打造一块看看,
    具体的材质还有上面所刻之字以及暗藏的玄机,还未探明,
    不能着急,一步步来。”
    武福六看着如蜡烛般的白色事物,眉头紧皱,这似乎是一副腰牌?
    倒是刘黑鹰觉得此物有些熟悉,不由得瞪大眼睛,
    “云儿哥这这这这?这是那腰牌?”
    武福六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又将眸子投向陆云逸,
    “大人,这是何物?”
    “这是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