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喜乐殿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240章 蹈锋饮血,岳州水军

      第240章 蹈锋饮血,岳州水军
    正午的暖阳虽已略带秋意,却仍旧倔强地洒落在君山寺之内,试图驱散空气中弥漫着的阴霾。
    本该是香火鼎盛、钟磬悠扬之时,
    而今,喧嚣过后,寺内却是一片死寂,
    微风轻轻吹拂,发出呜咽般的回响,君山寺内已经是一片狼藉。
    地面被斑驳的血迹染成了不规则的红褐色图案,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面容扭曲,眼中仍残留着惊恐与不甘。
    有的背部朝天,似乎陷入了睡梦,无法醒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与铁锈味,先前的淡淡香味消失不见。
    阳光照在那掉落大地的兵刃上,刺目的寒光几乎让所有人都无法无视,
    大殿内的佛像依旧庄严慈悲,目光低垂,似乎将这一切都收于眼底。
    直到此刻,寂静的场景才有了一丝丝声音,
    呜咽的哭声传来,转而变得号啕大哭,还带着一些惊悚的吼叫。
    声音来自躲藏在四周的旅客以及诸多百姓。
    柳如烟就那么孤零零地蹲在大殿前,手掌紧抱脑袋蹲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躺在一旁那被斩落手臂的僧人,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红润的脸颊刹那间变得惨白,发出一声刺耳尖叫连连后退,摔倒在地。
    但在此刻,她的叫声却不那么刺耳,反而在众多尖叫声中逐渐淹没。
    陆云逸此刻还在拈弓搭箭,手握最后一支箭矢,警惕地盯着四周,
    那若是有人假死暴起,那他绝不犹豫!
    这时,天空中突兀传来了几声乌鸦吼叫,嘎嘎嘎个不停,
    它们落在树上落在房檐,灵动且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来回转动,盯着下方尸体,通体漆黑的颜色寓意着不祥。
    加之地上散落的枯黄色树叶,倒是有几分孤寂荒凉!
    陆云逸冷声下令,声音在四周回荡:
    “所有噤声,再有吼叫,杀无赦!”
    “检查尸首,救治伤员!”
    “任何人不得离开现场,在原地站定!”
    人群又多了几分慌乱,气氛安静又变的嘈杂,
    陆云逸目光伶俐,直直扫了过去:
    “安静,本官北平行都指挥佥事陆云逸,他们是本官部下军卒,
    所有人老实待在原地,不得乱动,在没有进行身份辨别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
    这么一说,凝重的气氛有些缓和,
    此等关键时刻,官员以及军队总能带给人安全感。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陆云逸回头看去,只见一队身穿卫所服饰的军卒从山下奔了上来,
    带路之人正是先前在门口见到的摊贩便衣。
    那人也看到了门口手握长弓的陆云逸,
    眼中顿时露出震惊,匆匆忙忙顿住脚步,
    连带着其余人也停了下来,死死盯着前方!
    “本官岳州卫百户懂川,何人在此作乱?”
    一名三十余岁的军卒上前一步,手中长刀指了过来,发出一声大吼。
    陆云逸没有与他客套,径直说道:
    “本官北平行都指挥佥事陆云逸,有奸人欲刺杀曹国公,现已伏诛!”
    此话一出,不仅这一队军卒产生慌乱,就连寺中的诸多百姓也发出了几声喧闹。
    “什么!!!”
    董川不再犹豫,噔噔噔地冲了上去,想要进入寺庙,
    却被一众护卫手持弓弩逼退:
    “止步!后退。”
    陆云逸脸色平静:
    “所有人丢掉武器,跪在一旁,若有不从视为逆贼,即刻射杀!”
    董川面露焦急:“大人,我等侍奉上官之命在君山岛追查逆贼!”
    “既有逆贼逃脱,为何不行通报?
    尔等岳州卫置百姓危难于不顾,乃大罪,丢掉兵器,跪在一旁!”
    陆云逸浑身散发着烈烈杀意,手中长弓已透露出哀鸣,似是下一刻就要射出。
    董川眼中闪过几分慌,还想再说什么,
    陆云逸眼神一凌:“放箭!”
    董川瞳孔骤然收缩,连忙将手中长刀丢了出去,长刀掉落在石阶上发出一声清脆颤鸣。
    “慢慢慢慢!!”
    紧接着,一众军卒见上官跪了,他们也将手中长刀丢掉,连忙跪地。
    “将他们五大绑,再命人坐快船返回,禀告申国公、徐都督寺中所发生之事!”
    “是!!”
    护在周围的护卫散落而去,
    陆云逸也收起长弓,转而看向寺内。
    刘黑鹰此刻浑身血污,满脸煞气地迎了上来,轻轻点了点头:
    “大人,叛贼已尽数剿灭,无一活口!”
    陆云逸点了点头,吩咐道:
    “带人甄别百姓,小心一些,逆贼有可能藏在百姓中!”
    “是!”
    刘黑鹰一挥手,带着十余人就朝那些躲藏的百姓走了过去,气势汹汹。
    陆云逸转而看向庭院中央,
    曹国公府的护卫将一棵大树护得严严实实,
    隐隐约约能看到其内的曹国公与郭铨,
    陆云逸小跑过去,一众护卫也连忙闪开,将他同样包裹进去,警惕地盯着四周。
    李景隆坐在树下,不停地倒吸凉气,半张脸已经血肉模糊,居高临下看去能看到许多泥污与石子儿卡在血肉之中。
    而他此刻正紧闭着一只眼,用另一只眼来回张望,带着惊魂未定!
    见陆云逸前来,李景隆连忙抬手撑着站了起来:
    “云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云逸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他的脸颊,打量着他的身体,急切问道:
    “景隆,你没事吧?”
    李景隆指了指自己的半张脸:
    “能有什么事儿?就这还是拜郭铨所赐。”
    一旁的郭铨脸色一黑,撇了撇嘴,有些不忿:
    “有弓弩。”
    “知道知道,多谢了!”
    李景隆重重回头拍了拍郭铨肩膀,心中此刻才生出一丝后怕,
    他越过侍卫,看向君山寺内的一片狼藉,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询问道:
    “云逸,这些人为何要刺杀本公?”
    陆云逸抿了抿嘴走近一些,压低声音说道:
    “这些人是前些日子从岳州卫跑出来的叛逆,应当与走私有关,
    至于是为了刺杀我还是刺杀你,又或者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现在已经无从得知。”
    李景隆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带着浓浓的震惊,眼中闪过惊疑不定,
    他抿了抿嘴,视线扫过四周:“真是岳州卫之人?”
    “门口来了一支岳州卫的军伍,是一名百户带队,
    他们声称叛逆逃入君山岛,奉上官之命前来搜查,
    我在港口时还看到了一艘军船,应当为真。”
    陆云逸一边说一边打量四周,神情警惕,
    这让李景隆也没来由得警惕起来,心中惴惴不安,就连脸上的疼痛也毫无知觉。
    “事情漏了?”
    李景隆瞪大眼睛,问出了心中疑问,
    他想到了在早晨时交给解语的那封信件,要说泄露可能只有那封信件泄露。
    相比于刺杀,他更担心这位隐藏了十余年的锦衣卫,
    如此人若是都被收买,那这锦衣卫上下还有好人吗?
    陆云逸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摇摇头: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而且这些人为什么会知道咱们会来君山岛?”
    陆云逸的问题让郭铨与李景隆都陷入了沉默,脑海中不停思索,脸色来回变换。
    而就在这时,一名军卒匆匆从侧院跑了过来,禀告道:
    “大人,找到了原本君山寺中的和尚,只有主持还活着,其余人都死了。”
    “带上来!!”陆云逸眼神一凝,快速吩咐。
    很快,二十余具尸体被带了上来,在一侧还有一名年近六十的老僧,此刻身穿素衣,看着院内的凄惨景象,不由得双手合十发出了一声阿弥陀佛..
    陆云逸没有与他废话,径直发问:
    “老和尚,那些歹人是何时进入寺庙?”
    听到这个问题,李景隆的反应不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是不是那封信出了篓子,可以通过这些歹人上岛的时间来推测
    那老僧悲天悯人地叹息一声,沉声道:
    “是前日子时左右,那时我等僧侣已经睡下,
    歹人便偷偷潜了进来,将我等尽数捆绑,本以为寺内之人得以存活,但没想到唉。”
    “前日?”
    李景隆喃喃念叨着长舒了一口气,至少可以确定不是那封信泄露了消息。
    而陆云逸思虑片刻,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些叛军果然是被废物利用,成了旁人手中之刀,
    若他猜的没错,别的地方应当也有藏匿叛军,只是不知在哪。
    陆云逸又问了一些问题,那老僧是一问三不知,
    陆云逸摆了摆手,侍卫将其带了下去,
    而后陆云逸吩咐道:“将外边那名为董川的百户带上来。”
    不多时,三十余岁模样的董川便被带了上来,
    此刻他背负双手,上半身已被绳索牢牢捆住。
    他被押送到那一众尸首面前,陆云逸指着那红衣和尚问道:
    “认识吗?”
    董川打量了片刻面露忌惮连连点头:
    “大人,此人就是我等要追寻的叛逆,乃岳州水军千户,是王逆的副官,
    当日王逆叛乱被诛杀后,
    此人见势不妙,带着部下坐快船离开,
    我等推测他们没有离开洞庭湖,而是就藏在各个岛上,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搜寻。”
    “妈的.”
    李景隆大骂一声,再也无法忍受怒气,一巴掌就抽了过去,清脆的声音响起:
    “跑了人为何不通告四方!!
    既然怀疑这岛上有叛逆,为何不围岛搜寻,还要放人进来?”
    董川支支吾吾将脑袋低下,脸上出现一枚鲜红掌印,最后他轻叹一声:
    “大人,岳州水军出现叛逆一事,乃奇耻大辱,军内的大人们不敢声张。”
    听到此言,李景隆勃然大怒,一脚就踹了过去:
    “好一个不愿声张,是你们岳州水军的脸面重要还是本公的性命重要!!!
    本公若是死在这,你们岳州卫上上下下一个都跑不了!!”
    董川被踹得一个趔趄,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震惊,此人就是曹国公?
    但当他见到曹国公半张脸都是血肉模糊之时,几乎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此事定然是没法善了了
    两个时辰后,临近傍晚,
    君山岛的港口上突兀地出现了一艘巨大无比的运兵船,
    待到运兵船停稳,浮桥铺好,
    其上源源不断地冲下披坚执锐的军卒,手拿长刀弓弩,
    甚至还有百余人拿着火铳,就这么冲到了君山岛上,占据各个要道港口。
    让不少在港口聚集的百姓面露畏惧。
    很快,一行人匆匆上山,来到君山寺。
    为首的是申国公邓镇与中军都督佥事徐司马,
    其身后还跟着一名五十余岁的老者,身穿绯袍,脸色惨白,步伐有些踉跄,是昨日刚刚见到的庒知府。
    在他身旁,还有一名身材高大的军伍之人,脸色冷酷到了极点,浑身散发着戾气,
    是驻扎在岳州府统领水师的湖广都指挥佥事方安文!
    进入寺内,映入眼帘的是整齐摆放的三十多具尸体,
    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未消散,地上还有着斑驳血迹,
    在不远处,还有这六具尸体单独安放,铺盖着白布的尸首,
    更远处,还有二十余具僧人尸首。
    如此一幕,让在场之人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申国公邓镇呼吸略显急促,眼中露出煞气,
    在军卒引领下,快步走进正殿,
    一眼便见到了坐在桌案旁的李景隆,
    此刻一名胡子白的老者正在给他挑着伤口中的石子,
    脸上血肉模糊,非但没有改善,反而愈发狰狞,鲜血已经流到了脖子上。
    见到这一幕,就连一直脸色寻常的徐司马都不禁脸色微变,
    李景隆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他是知道的,说是孙子也不为过,现在居然伤成了这般模样。
    站在稍后一些的庒知府更是眼前一黑,身体摇晃重重倒地,
    邓镇回过头去冷哼一声,骂道:
    “一州知府,如此不堪,难当大任!”
    他一甩袖袍,连忙上前,语气有几分急切:
    “九江,有没有大碍?伤着哪儿啦?”
    徐司马也凑了上来:“九江啊,这老儿是谁?怎么让他医治,脸上的伤可要小心啊。”
    李景隆闭着眼睛摆了摆手,将那大夫的手摆掉,回答道:
    “只是有些擦伤,那些叛逆手中有两把弓弩,若不是云逸发现及时,我可能就死在这儿了。”
    军弩?
    在如今大明管制最严之物是火铳火炮,再就是军弩甲胄!
    叛军手里有军弩?
    场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邓镇的脸色来回变幻
    李文忠就死得不明不白,至今也没有个定论,
    若是李景隆再死在这儿
    邓镇不知朝堂上会掀起什么风波,不禁涌出一丝后怕,
    一旁的徐司马亦是如此。
    而就在这时,方安文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将脑袋低下,掷地有声开口:
    “下官湖广都指挥佥事方安文拜见曹国公,今日一事乃岳州水师护卫不利,请曹国公惩处。”
    李景隆这才将眸子投了过去,嘴角勾起冷笑,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阵怒气:
    “怎么惩处你由陛下与太子殿下定夺,
    本公且问你,既然有叛逆逃窜,为何不提前告知?
    本公在此遇刺,你们岳州卫难辞其咎,尤其是你们岳州水师,不光掺和走私,还纵人行凶!!!
    若不是今日护卫带得多,本公就死在这儿了!!”
    李景隆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
    让刚刚睁开眼睛的庒知府心中一颤,又将眼睛紧紧闭上
    “下官知罪.”
    方安文不知该如何辩,只是将头颅死死低下。
    此刻,大殿中还有一些伤员在包扎伤口,间集的几名女子也站在一侧,看着眼前一幕,眼中的畏惧还未消散。
    李景隆双手叉腰,在前方来回踱步,
    突然想气什么,又指着安方文说道:
    “昨日!!昨日你们岳州后卫有一名千户带甲出营,
    带着属下来到本公下榻的间集,还与本公的侍卫动了手,
    说,你们是何居心,
    今日的刺杀是不是早有预谋!岳州卫是不是烂透了!!”
    安方文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这这.下官不知道此事啊。”
    邓镇眼神一凝,眉头都竖了起来:“还有此事?抓起来,严加审问!”
    一旁的徐司马满脸煞气:“他妈的,这不是预谋是什么?”
    徐司马视线转动,看到了站在一侧的郭铨,抬手一指:
    “老六,过来,给咱们说说事情经过。”
    而后他又看向站在队伍后方的军医,挥了挥手:
    “愣着干什么啊,过来治伤啊。”
    军医快速上前,而郭铨也凑了上来,将寺中发生一切娓娓道来.
    二人脸色惊疑不定,在李景隆那血淋淋的脸上来回打量,又看了看郭铨。
    “合着是你小子干的?”徐司马面露怪异,不过很快便上前拍了拍郭铨的肩膀:
    “干得不错。”
    “啊?”李景隆发出了一声嚎叫。
    邓镇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庆幸,随即笑了起来。
    “大哥啊,你笑什么?”李景隆又将脑袋转了过去,吓得那军医手一抖,连忙道:
    “曹国公莫要乱动!”
    邓镇说道:
    “我笑你命大,要是被那弓弩射上一箭,从这君山岛去岸上要一个时辰,你就流血而死吧。”
    这时,陆云逸从殿外匆匆赶来,身上有些泥污,额头上布满汗水,头发粘在上面。
    察觉到殿内凝重的氛围,他面容一肃,快步上前,躬身一拜:
    “下官陆云逸,拜见申国公,徐大人!”
    见到是他前来,邓镇与徐司马的脸色有几分缓和。
    邓镇的视线在陆云逸身上,来回打量面露赞叹,
    “不错,还是一如既往地可靠,不必多礼,说说后续调查。”
    说着,邓镇便向侧殿走了过去,陆云逸连忙跟上,
    徐司马瞥了一眼到底不起的庒知府,冷哼一声也跟了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