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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80章 清理门户,一掌拍爆丁春秋 (8000)

      第80章 清理门户,一掌拍爆丁春秋 (8000)
    逍遥派掌门?
    徐行徐踏法?
    听到这个自称和名字,燕赵不由得目光一凝。
    “是非成败天下一”张一蛮教出来他们“四大凶徒”这四个徒弟,本就是为了跟诸葛正我手下的“四大名捕”别苗头。
    因为有这层关系在,燕赵对神侯府也是颇为关注,自然知道近来神侯府出了个号称“疯魔”的西席先生,就叫做徐行,字踏法。
    看来,刚刚那指引众人破阵的光芒,正是此人所放,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通过考验,成为逍遥派掌门人了?
    本就认识徐行的鸠摩智更是神情肃然,他感受得出来,虽然只过去了一会儿工夫,但这本就深不可测的强敌,已变得更加可怕。
    清楚其中始末的丁春秋,注意到徐行手指上那枚作为掌门信物的七宝指环,已经猜到他身上发生这般改变的原因,心中萌生退意:
    既然无崖子已死,又找到这么个可怕的传人,若是还留在此地,只怕有性命之危!
    正欲围杀段誉的七绝神剑,亦是面对徐行,严阵以待,不敢再有丝毫轻举妄动。
    星宿派弟子本就是信奉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奉丁春秋为“老仙”。
    此时看到徐行以这种震撼人心的方式出现,这些化外蛮夷竟是不顾还身处于战场,齐刷刷地跪下去一大片,口诵神仙老爷,甚至还连连叩首,神情虔诚。
    燕赵那三十一名风华绝代的红颜知己,虽然皆是崇拜他、深爱他,可此时乍见徐行这谪仙之姿、天人之貌的人物,也不由得痴了一痴、呆了一呆,心中升起同样的想法: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人?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徐行已一步步地从山洞里走出,来到深潭最中央。
    其人脚底的深邃碧波潭,头顶的悬空烈日,身后的湍急瀑流,三种绝美的景物、三种绚烂的颜色交织于一处,都成了衬托他本身的背景。
    徐行看向众人,淡然道:
    “琅嬛福地本就是我逍遥派之所,亦是隶属于大理国,如今诸位这样侵门踏户,是欺大理国无人,还是欺我逍遥派无人?!”
    徐行的语声虽是平淡,可是他每吐出一字,周身潭水便会炸起一道冲天水柱,身后的瀑布亦是挟怒潮之势,轰然砸落深潭中,浊浪逆冲排空!
    他再次向前一步,看向丁春秋,问道:
    “你就是丁春秋?”
    虽是询问,可徐行言语中的意思,简直就像是在命令丁春秋将自己的名字道出。
    丁春秋眉毛一竖,刚要说话,便见徐行脸上现出了然神色,他一扬袂、一翻袖,淡然道:
    “既知我已继任掌门之位,你这弑师叛门的逆徒,竟还不自裁以谢天下?果然是厚颜无耻之徒,狼心狗肺之辈。”
    徐行点头,就像判官勾定生死簿那般,用一种宣布、宣告,甚至是宣判的姿态,轻描淡写地道出两个字。
    “该杀。”
    言语未落,他再次踏出一步。
    其人脚下水面立时凝滞,深深凹陷,再猛然爆炸,炸碎成一片溅珠碎玉般的茫茫雾气,整座碧波潭都摇晃起伏,掀起重重浪涛。
    巨响声中,徐行身子拉起长长的白色气浪,猛地向前扑杀。
    徐行刚一动,丁春秋便感觉到,周遭空气粘稠了数百倍不止,像是一下子从陆地来到了深海,周身气浪翻涌如海潮,海中还有某种庞然大物正在缓缓游曳,一呼一吸,都引发激荡暗流。
    那不是什么庞然大物,而是徐行这个人!
    十丈距离,一扑即至!
    徐行朝着丁春秋的头颅,一掌盖落。
    那只伸出袖袍的右手,骨节生长、筋络拉伸、肌肤紧绷、血肉膨胀,原本修长而白皙的手掌连带着整只手臂,都一下子壮大了好几倍。
    丁春秋能够清晰地看见,这只巨大手掌的掌纹以及肌肉缝隙间,都有一条条深邃幽蓝的痕迹,像是浓墨涂抹而成。
    可他能够感受得出来,那分明是凝练至极、浓郁至极的血水纹路!
    ——人的血液,竟然能够练到这样的地步?!
    徐行掌中气流凝聚,形成一片泛着幽蓝色泽的“铜墙铁壁”,厚有数寸,朝丁春秋倾覆碾压而来。
    丁春秋的面皮更是在狂风中剧烈抽动,泛起一层层涟漪,皱纹重重叠叠,几乎令他的眼皮都要撑不开。
    虽然在此之前,从没有见过这种不涉及内力的肉体异变,但丁春秋完全感受得到,徐行这一掌所携带的纯粹肉身力量,究竟有多么可怖。
    好在,丁春秋的战斗本能尚存,而且对此界这些内力深厚的武道高手来说,“五感”的重要性也并非是那么重要。
    丁春秋双臂交叉,以举鼎之势上托,“化功大法”催动到极致,双袖猛然炸散,溢散出一团团浓郁至极墨绿浓烟。
    这不仅是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内力,更是随身携带的数十种猛毒剧毒。
    这数十种毒药,若论单一一种的毒性虽是不如“黑血”、“红鳞素”,可经过“化功大法”的催化,混合于一处后,则是能发挥出比两种奇毒加起来,还要更强五六倍的毒性毒力。
    这才是丁春秋最强的作战状态,他的“化功大法”本就是要在其他毒药的配合下,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其实,武林中一直有个疑惑,世人都知道,丁老怪的“化功大法”具有非凡的腐蚀性,那他究竟是如何将这种内力运用自如,且不损自身呢?
    丁春秋的答案很简单,既然单一毒性难抑制,那他干脆便在体内容纳了十余种奇毒,令毒性在内力中达到一种平衡,才能使得自身勉强无恙。
    丁春秋正是凭这种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以及这种甘愿拿自己当试验品的狠劲,才打动了“老字号”温家的诸位首脑,令温家甘愿出人出力出钱,来助力他的研究。
    “化功大法”的修行秘诀,就是要将自己这个人,给炼成一味奇毒,这才是他眼中,超越“制毒”的“炼毒”!
    这位“星宿老仙”虽是出身于逍遥派,且以仙为名,可骨子里却没有半点飘逸出尘、仙风道骨的气韵,反倒是钟爱于毒人、害人。
    就连丁春秋自己,也是过了很多年,在见到大将军凌落石这个纯粹的贱人、毒人、凶人后,才通过他的点拨,意识到自己的本性。
    就像当初毒害无崖子,丁春秋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贪念作祟,他只是贪图三大镇派神功而已。
    但是,其实他内心清楚地知道,那“七虫七死药”一下,以无崖子的性情,就算当场身死,也不会将三大镇派神功交给自己。
    可丁春秋还是这么做了,做得那么破釜沉舟,最本质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只是想要知道让无崖子知道,自己精心研制出来的“七虫七死药”,究竟有什么功效、毒性究竟猛烈到什么程度。
    他也只是想要看无崖子那被毒药折磨,痛不欲生的表情,哪怕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只是看到无崖子这般模样,丁春秋也会觉得无比满足。
    所以他便做了,做得如此决绝且不留退路。
    自从明白自己的本性后,丁春秋研究“化功大法”的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就连温家老字号的四脉首脑都称他为“一个隐藏在逍遥派的最纯粹的温家人”。
    不过此功练成之后,丁春秋每次消耗内力出手,都会破坏这本就脆弱的平衡。
    所以他才会随身携带这些毒物,就是方便随时调整内力中的毒力配比,不至于有损自身。
    可在徐行带来的恐怖压力下,他已无余力去思考如何保持平衡。
    丁春秋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这些毒物的毒力都释放出来,不计后果、不论代价。
    因为丁春秋知道,他只有先撑过这一招,才有未来可言,才可以去思考“后果”与“代价”!
    两人的肢体还未接触,徐行手掌前那面幽蓝色的气流铁壁,竟是迅速染上一片墨绿,散发出腐烂气息。
    丁春秋的“化功大法”连铁石也可以轻易腐蚀,区区气流自然无法阻挡。
    气墙崩解后,毒水、毒气、以及携带毒性的内力,就如潮水一般,涌向徐行全身上下的各个角落。
    离得最近的鸠摩智、燕赵,亦被这股剧毒狂潮所覆盖,甚至是彻底淹没。
    哪怕两人亦是当世顶尖的高手,有资格独霸一方,做个一派尊主也是绰绰有余,可面对丁春秋的毒水以及化功大法,仍是深感忌惮。
    毕竟,刚刚那一战中,纵使内力深厚如铁手,亦被这功法的毒力所侵蚀,可见丁春秋这老毒物的毒功,究竟已到了如何地步。
    是以,燕赵和鸠摩智没有丝毫停留的打算,当即便跃起跳开,准备等徐行跟丁春秋分出胜负后,再做打算。
    同时,一旦进入这种生死厮杀的战场后,他们两人的思绪也得以从刚刚初见徐行的震惊中挣脱出来,变得理智而客观。
    以两人身经百战的经验来看,就算徐行在山洞里得了极大机缘,想要应付丁春秋的毒药,也一定要费上一番手脚。
    这段时间,正好让自己来看清楚此人脱胎换骨之后,一身实力究竟是去到了什么地步。
    燕赵和鸠摩智避开,可徐行却丝毫不避。
    他眉毛一竖,眼神中流露出发自心底的奇怪色彩,好似在说一句话:
    “你还敢主动出手?”
    徐行的胸腹、头脸,乃至全身筋骨中,迸发出宛如天鼓擂动般,密集而宏大的声响。
    他整个人的形体也模糊起来,周身溢散的幽蓝光泽更是连绵起伏,仿佛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这是因为他全身上下的皮肉筋骨,乃至体内的骨膜、筋膜、脏腑器官,以及每根头发、每根汗毛,都在刹那间震动了千百次!
    那些有形有质,专为侵蚀护体罡气而炼制的毒水,刚一接触到徐行的衣衫,便被彻底弹飞出去。
    丁春秋的两条手臂,更是在正面碰撞中,被徐行的右掌打成一片爆碎的血雾。
    除去这些毒水外,丁春秋还有些毒药,散布于空气之中。
    这个世界修行内力的强者,哪怕是到了燕赵、鸠摩智这个地步,依旧是需要与外界交换空气。
    内力纵然可以作为过滤器,但这毒药的毒性实在是太过强烈,滤之不尽,多多少少都会进入人体。
    可是徐行不一样,以他的体质,一口气憋上几个时辰也是绰绰有余,任是什么毒气,也难以进入体内。
    更何况,以他如今的拳术造诣和体魄,早就可以自主控制骨髓换血,这些毒气就是进来了,也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毕竟,就连丁春秋用来对付无崖子的“七虫七死药”,来到徐行的身体里后,也要他主动放开防线,才能扎根下来,发挥侵蚀骨髓的毒力。
    是以,最起码在这个世界,徐行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再标准不过的“万毒不侵”。
    丁春秋生受了这一掌,纵使已经用了“化功大法”的雄浑内力来卸劲转力,仍是被徐行把半个身子,都硬生生地拍进土地里。
    又听轰然一声,他浑身上下八万四千个毛孔中,都激射出腥臭难闻的血箭,宛如一个鼓鼓囊囊的血水袋子,被一下子撑爆。
    血水飞溅之后,丁春秋周身骨骼更是寸断,森白骨茬刺破皮膜,再次迸射出去,将他整个人都扎成一个千疮百孔、满是窟窿眼的烂肉皮囊。
    纵然已经认定丁春秋一定会落败,燕赵和鸠摩智仍是没有料到,这位“星宿老仙”竟然会败亡得如此迅速。
    他们更是没有想到,这位新任逍遥派掌门的手段竟然酷烈到这种程度,一出手就要让人尸骨无存、死无全尸。
    燕赵想起徐行先前在京师的名头,对他的“疯魔”绰号,又更多了一层认识,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而这个以“疯魔”为号的年轻人,虽然还未见疯狂,可那种动辄将人碎尸万段的魔性,根本是难以掩藏。
    鸠摩智对此的感受,更是深刻。
    他本就怀疑,徐行是不是披佛袈裟的阻道天魔,如今一见,更是再无疑虑。
    毕竟,就连吐蕃那些喜欢以人皮、人骨、人血来炼制法器的黑教高手,都要做些表面功夫,有谁是一出手,就要搞得这般血腥残暴?
    他们两人还只是惊骇,温家的“茶、米、酒”三大高手却是早已有了动作。
    其实,早在徐行对丁春秋说出“该杀”二字之时,三人就已经出手。
    毕竟,他们本就是想从丁春秋手上学到“化功大法”,才会加入星宿派成为供奉。
    如今眼见这“活秘籍”既然被徐行盯上,三人自是要出手相助。
    温茶速度最快,右手一挥,已打出一片翠绿色烟气,清香扑鼻。
    温米猛吸一口气,将这片烟气吞进肺中,那一身白如羊脂玉的肥肉起伏如浪,层层叠叠的肉浪缝隙中,隐隐显出五颜六色的光泽。
    温酒则是来到温米身后,一掌拍在他背心处,将毕生功力灌注进去,令毒药在他体内产生连锁反应,生出种种变化。
    那代表毒药性质的五颜六色,尽皆泛起一抹浓郁如血的赤红。
    温米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直线,面色狰狞至极,胸腹高高鼓起,简直就像是吞了一个大铁球下去。片刻功夫后,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的腥味儿,从头脸到涌泉都泛起如火血色,好似整个人都成为一个血人。
    当血色凝聚到最浓郁,几乎要渗出那厚厚的脂肪层,滴落下来之时,温米终于张口,一条凝为纤细长线的赤红血光,从他喉咙中喷射出去,直指徐行头脸。
    这红光正是他们三人毕生研究的奇毒,名为“一枝红锈”。
    此毒来源于当年的血河派“化血吸髓大法”,这门奇功亦是“化功大法”的源头之一。
    不过,三人虽是没有丁春秋那般深厚的内功修为,只能让温米以肉身来温养这股毒力。
    一旦合三人之力,将之催发出来,温米虽也要元气大伤,可个中威力,仍是不逊色于丁春秋全力一击,甚至是犹有胜之!
    “还玩毒?”
    以徐行的感知力,自然能够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浓郁血腥气,以及那红光中的剧烈毒性。
    他刚刚摘下丁春秋的头,便直接将颈椎转了一百八十度,以一个超越常人认知的诡异姿态,面朝三人,露出恐怖至极的微笑。
    徐行也张开嘴巴,他根本没有吸气,而是直接鼓动无比强劲、无比健壮的脏腑,猛地朝外吐出一口气。
    一时间,平地炸开一个惊雷霹雳般的震撼巨响,暴风激荡,将周遭弥漫的毒烟、毒雾、毒水都给吹动,凝成一股浩浩荡荡的洪流,朝“一枝红锈”席卷而去。
    几乎所有人,在见识到徐行这般表现后,脑中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八个字:
    吐气成风,呵气成雷!
    砰地一声,温家三人只觉纷乱气流像是凝聚成一座拔地而起,横冲直撞过来的山峰。
    温米挪动庞大身躯,当仁不让地挡在最前方。
    这胖子就像是一座由脂肪堆成的小山,他的肌肤极为坚韧,宛如老牛皮革,其下便是厚有数寸的肥肉,结实柔软,具有极强的弹性,就像是穿了三四层软甲,一举一动之间,都足以令地面摇晃、震动。
    武林中那些动辄置人于死地的凶狠掌力,落到此人身上,最多令他的肥肉颤抖一下,难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势。
    可在徐行吹出来的风雷面前,这足令天下九成武人束手无策的“护身软甲”,却犹如纸糊一般。
    剧烈气爆之下,温米的浑圆肚皮直接隔空炸碎,肝肠肺腑还不待流出来,便被他储存于脂肪层的毒力侵蚀殆尽,化成一滩腥臭浓水。
    哪怕温米挡在前方,温茶、温酒两人也被汹涌气浪迫得向后倒退好几步。
    等他们再抬起头,看向前方时,温米已经扑倒在地,小山般的身形在毒水中溶解大半,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已死去。
    两人心头大骇,目光狂变,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眼前已掠过一抹幽蓝光华。
    光华中,徐行左手拎着丁春秋的头颅,脚踏温米尸骨所化的脓血,挟滔天凶狂,走向两人。
    他简直就是一尊刚踏碎了十八层地狱,杀回世间的绝代妖魔,凶威盖世,暴戾煞气凝若实质,直冲温茶、温酒的天灵。
    徐行对这种用毒药戕害性命的人,向来是极为不屑。
    因为在他看来,练武乃是自强之道,一切打法、炼法的目的,回归根本都是要强化自身,而非是杀人害命。
    当然,若是用毒药来护身、亦或是用毒来修行,增进自身武道,那就又是另一回事。
    徐行右手又是一挥,温家两大高手眼前一黑,颈骨已给抓得粉碎,身躯扑倒在地,当即毙命。
    杀完这四人后,徐行先是将丁春秋的头颅轻轻放在地上,再看向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燕赵,好整以暇地道:
    “你便是‘大劈棺’燕赵?
    我常听乔兄提起你,他说你这个人颇有豪气,虽位列‘四大凶徒’,却是只凶不恶。
    跟‘小雪仙’唐仇这等纯粹恶徒不同。
    唔,你刚刚面对铁老二,也并未出全力,足可佐证乔兄的说法,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可以给你个机会……”
    这时,苏星河、段誉、铁手都已来到徐行身边,虽是没有说话,却也将各自气势放出,跟燕赵等人争锋相对。
    尽管只是多了个徐行,可他们如今的气势、信心,已完全盖过对方,将那种群敌环伺的岌岌可危之境况彻底翻转。
    攻守之势异也!
    徐行沉吟着,朝燕赵竖起一根手指。
    “这样吧,一招,接得下我一招,我就放你回去。”
    其实,乔峰自那一日离开神侯府后,中途又来找徐行喝过一次酒,酒桌上,就提起过这位名列“四大凶徒”的“大劈棺”。
    徐行由此知道,燕赵跟乔峰之间,存有一番交情,这位“大劈棺”在暗中,也帮助丐帮做了好些难以声张的大事,诸如截杀朝廷命官等。
    是以,今日一见燕赵,徐行才会给他这个机会。
    听到如此狂言,燕赵却只是凝神以对,见识到徐行一掌打爆丁春秋的手段后,他深知此人的确有资格、也有实力说这话。
    不过,这凝重神色,在燕赵脸上只现了一瞬便淡去,他咧开嘴,豪笑道:
    “既然有机会跟你这样的高手交战,只是一招,我又怎能甘心?!”
    徐行眉毛一动,不咸不淡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全力出手?”
    燕赵目中神光更盛,重重点头,扬声道:
    “还请徐掌门不吝赐教!”
    两人对视一眼,虽是还没有真正动手,可他们的战意已在风中激荡,碰撞冲突。
    直到此时,燕赵才真正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没有丝毫保留。
    一股苍凉古直的慷慨悲歌之气,自他身上升腾而起,宛如长河落日,在徐行那无量大海般辽阔、浩瀚的精神威压中,虽是摇摇欲坠,却始终坚韧。
    两大强者的气势,逐渐在碰撞激荡中交融为一,形成一个圆满、均衡的圆。
    场中任何高手都能感受得到,若是有任何外物想要打破这个气场,都会率先承受两个人的精神气势压迫。
    可就在这时,仍是一个如金刚般无可截断,如大日般遍照无碍的意志,不顾危险,强行插入这个“圆”中。
    他说:
    “徐掌门,先同我一战。”
    出言打断两人的,正是鸠摩智。
    不知何时,这位大轮明王已经来到徐行和燕赵之间。
    他昂首挺胸,神情坚定,一身残破的大红袈裟随风飘摇,自有一番大气魄,目光凛凛地看向徐行,丝毫不管旁人。
    可是就连丁春秋都被一掌打死,实力更在他之上的燕赵都认为,能跟徐行讨教几招已是幸事,这位吐蕃国师竟还是要跟此人单打独斗。
    这究竟是无畏的勇气,还是无知的狂妄?
    亦或者,只是因为承诺?
    “先跟我一战吧,徐掌门。”
    鸠摩智上下打量着徐行,那张一向宝相庄严、威严深重的面容,竟然绽放出从未有过的欢快笑容,他再次重复道:
    “我们的赌斗,还未有结果呢。”
    鸠摩智缓缓转过头,又看向燕赵,认真道:
    “这一场,先让给我,如何?”
    燕赵挑动一对浓眉,目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神色,他双手抱胸,沉声道:
    “大和尚,你和他有仇?”
    鸠摩智摇头,双手合十,微笑道:
    “无冤无仇,却有因果,小僧修行至今,已有数十年,心境却始终难以平息。
    今日能与徐掌门相逢,实是机缘已至,禅机已到,还请施主予我这个机会。”
    鸠摩智的声音虽低,一字一句却是金铁铿锵般有力,随着他的声音,众人甚至能够感受到,空气中激荡四射的无形火。
    很显然,这位大轮明王已经在刚刚的战斗中,勘破了某种关隘和心障,得到了全新的领悟,隐约有跟燕赵分庭抗礼的气势。
    燕赵又看了他一眼,叹息道:
    “看来,你也是个执迷的人,大和尚,你我虽也只是萍水相逢,但你这份胆气,却实在是教人佩服。
    小心,别被他打死了,江湖上要是少了个像你这样的人,又会变得无趣几分。”
    鸠摩智哈哈一笑,神容大异于先前的阴沉,坦坦荡荡地道:
    “小僧尽力,撑到三招之外。”
    见两人都已达成共识,徐行脸上,也流露出跟鸠摩智如出一辙的真诚笑容,他大笑道:
    “你这大和尚,倒是令我意外,但……”
    言及此处,徐行昂首,一字一句,嗓音浩大,仿佛引发天地共鸣,浩荡回响:
    “谁允许你们,如此傲慢了?”
    他用一种睥睨天下,俯瞰众生的眼神,扫过燕赵、鸠摩智,又以自信到极点,仿佛每字每句都是世间真理的口吻,缓缓道:
    “我跟燕赵定下一招之约,本意是想放他一马,可你们既然是真心求教,那就放弃一切尊严和自矜,联手来挑战我。
    战斗的意义从来都不是为了输,若是连一丝一毫胜利的把握都没有,还谈什么讨教?
    若是主动上前挑战,却被我三拳两脚打死,那不是只是令我蒙羞,更是令你们自己蒙羞!”
    此言一出,燕赵和鸠摩智的面容皆是一肃。
    徐行又看向七绝神剑,刚要开口,段誉却踏出一步。
    这位大理世子、六脉神剑传人背对徐行,没有回头,只是用凝为实质的锐利目光,逼视着七绝神剑之首,代号“剑”的罗睡觉,以及他身后那六名师兄弟,沉声道:
    “徐兄,刚刚那一战,还未分胜负。”
    段誉的意思很简单:
    他还要接着以一敌七!
    徐行有些讶异,看了眼段誉的坚决背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道:
    “小段,同为神剑,你该不会输吧?”
    段誉自信一笑,眉眼飞扬。
    “当然!”
    他直接纵身而上,双手齐挥,再次将“六脉神剑”施展到“六剑齐聚”的至高境界,杀向罗睡觉!
    这般雷厉风行的段誉,是徐行和铁手都不曾见过的,可两人都能感到彼此身上散发出来的笑意。
    很显然,这位大理世子,在这一次经历中,已有了彻底的蜕变,这种蜕变,无疑令两位关心他的朋友都感到欣喜。
    见段誉都已主动求战,徐行也懒得再跟鸠摩智、燕赵多说,直接道:
    “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要真心求教,还是接我一招,自行离去?!”
    燕赵和鸠摩智对视一眼,齐声道:
    “还请掌门不吝赐教!”
    言毕,两大高手也不待徐行回话,同时出手。
    这种行为虽是不讲江湖道义,却让徐行微微颔首。
    很显然,他们听进去了徐行的话,不再计较所谓的江湖身份,而是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地出手。
    只为在徐行这个看似无懈可击的强者身上,争得哪怕一星半点的胜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