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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420章 “罗生门”(五)(1/2)

      第420章 “罗生门”(五)(12)
    ‘毕剥’……‘毕剥’……
    身后浑身涌出鬼火,鬼火里映照出高耸却行将倒塌之城门的两个老卒拖着身体,不紧不慢地追着安纲。
    安纲看到前方那座极熟悉的屋舍里,
    有个熟悉的背影背对自己,靠着木柱盘腿坐着。
    他内心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看看前方,
    又转身看看身后。
    惨绿鬼火簇拥着的城门楼下,武士、僧侣、盗贼、女子等人或站或坐。
    而在城门左右两边的立柱下,
    各有一个左顾右盼,神态惊惶的人。
    那两个人的形貌是如此清晰,
    以至于安纲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究竟是谁。
    ——渡边纲!
    弘正!
    他们两个人站在原本守城门的老卒站立的位置,而两个守城门的老卒因为他们的顶替,得以脱离鬼火中的城门楼,出现在现实中!
    ‘弘正和渡边纲已经被收入罗生门中了!
    他们进入罗生门里,
    将罗生门中的两只厉诡替换了出来!’
    ‘为什么罗生门会把他们两人收入其中——我却未和他们一样,被收入罗生门里?当时我们在一起玩牌,玩着玩着这两人就忽然互相争斗起来,
    他们叫喊着,互相指认对方是厉诡,
    然后,
    厉诡就真正取代了他们,
    从罗生门里脱离,降临于现实中?!’
    ‘罗生门之诡,在那一场牌游戏中,扭曲了他们的认知,
    造成了他们理智的错乱,
    进而趁虚而入?!’
    ‘我们进行着同一场牌游戏。
    但每个人对这场游戏的理解都是不同的……
    这场游戏,
    是他们认知错乱的开始。
    但为什么,他们两人认知错乱,将厉诡替换进了现实内,
    我却可以保留自己的认知?
    我的认知……是正确的吗?!’
    念头在安纲脑海里啸叫。
    他对当前的所有一切认知都产生了动摇感!
    再这样下去,
    不用罗生门之诡再把他拖入一场游戏中,他自己就可能在无数念头内耗过程中,令自身认知错位,进而自动走入罗生门中,替换出下一个厉诡!
    可能会替换出城门下身形虚幻的武士;
    也可能会替换出彬彬有礼的僧人。
    无一例外的是,不论武士、僧人、漂亮女子、盗贼等等,
    它们都是城门下流连的厉诡!
    安纲收不住自己的念头,
    老卒在漫天鬼火中逼近安纲,
    极度的危险不断提醒他逃跑,逃跑!
    濒临死线的恐惧终于将他的意识拉扯了回来,他朝前疾奔几步,与两个老卒拉开一些距离,因着朝前奔走,倒是距离那座熟悉的屋舍更近了些。
    ——他因此得以看清屋舍里那道靠着木柱的身影的侧脸,
    那是‘渡边纲’。
    真正的渡边纲已经被拉扯进罗生门里了!
    里面那个是假的!
    安纲心头警惕,转换了方向,从房屋斜侧穿过去,拔步飞奔。
    他看到黑暗里的亮光,
    迈步走近——
    见是一座凋敝的屋舍,
    屋舍前有武士巡守,
    屋舍里燃着火炉,
    隐约有个人影背向门户,靠着房屋里支撑房梁的木柱,盘腿坐着。
    “假的,假的!”
    安纲狂叫着,扭头向后看,
    却未看到那两个老卒厉诡的身影,以及它们背后惨绿鬼火簇拥着的城门楼了。
    他只看到一座由四块木板与茅草棚顶搭建起的茅房,耸立在黑暗角落。
    又回来了……
    安纲又一次回到了原点。
    恐惧煎迫着他的理智,他这次径直走向茅厕后的围墙。
    扒着低矮的石墙翻过这座院落。
    身形落在草丛里,他往身侧一看,又看到一座由木板与草棚拼接起来的茅房。
    顺着茅房对着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斜对面闪烁亮光的屋子。
    屋子内,
    隐约有道背对屋门盘坐的身影。
    ‘不能进去的!
    只要进去了,就一定要进行那场游戏!
    在那场游戏里,自己可以侥幸第一次保住认知。
    却不可能永久保持正确的认知!’
    安纲在心里大吼着提醒自己,他揭开包裹太刀的黑布,抽刀在院落里缓行,走出几步,身后茅厕的门突然开了——
    ‘弘正’从茅厕里走出来,
    笑着向安纲说道:“安纲大师,一起回去吧?”
    一起回去吧?
    一起回去吧?
    一起回去吧?
    “啊啊啊啊——”
    安纲骇叫着拔腿狂奔!
    穿过第一座凋敝的屋院,
    奔入第二座,
    第三座,
    第四座……
    不知逃了多久,安纲已经筋疲力尽。
    他再次翻过一重院墙。
    落在草丛里,微微一侧目,就看到了旁边毫无变化的茅厕。
    安纲心中绝望了。
    他缓缓挪动步子,走向那座凋敝的房屋。
    屋舍里的炉火闪着亮光,
    这一次似乎与前面许多次都有不同。
    此次的屋舍之中,
    有个身材修长的黑衣女人,长发披散在肩膀上。
    她脚边还跟着一个不足半米高的侏儒。
    “总算起了变化吗?”
    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安纲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心中十分清楚,
    这只是罗生门之诡制造出的一重幻觉罢了。
    ——或许也不能称之为幻觉,
    应该是真实情景。
    只是那黑发女子绝对不是人,
    一定是个厉诡!
    她是罗生门下,站在武士身旁的美人吗?
    看来,这一次是要让自己来替换她离开罗生门之中了……
    安纲提着太刀,
    迈步走进了屋子里。
    咚,咚,咚……
    他的鞋子踩在多处损坏朽烂的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空响声。
    目光往木柱下的火炉扫过,安纲一眼就看到了那里散开的一副牌——果然还是要玩这个牌游戏啊……
    安纲惨然一笑。
    这时候,
    那黑发女子转过身,
    明艳清丽的一张面孔朝向安纲,
    目光如电,
    刀刃如风!
    “这次你的出场还是有些创意的啊——
    不打牌吗?!”
    安纲一边大笑着说话,一边挥刀格挡!
    挡住黑衣女子疾风般的一刀,他的良品太刀也断成了两截。
    他踉跄后退,正好跌坐在炉火边,背靠着那根木柱。
    女子望着他,眼神困惑。
    手中品质颇高的打刀挽了一个刀,刀刃回向鞘中。
    唰!
    她裙摆轻动,
    偶尔显出一双包裹在白色金丝绣鞋中的脚。
    几步迈过。
    黑衣女子站在了安纲对侧,
    那个侏儒跟着她踏踏踏地跑了过来:“有问题,这个人有问题!”
    女子扫了侏儒一眼,
    侏儒嘴上那些崩开的黑线随着它嘴唇蠕动而飘动起来。
    它再不敢出声。
    黑衣女子盘腿坐在安纲对面,
    垂目看着那副散落的牌,若有所思。
    ……
    平灵子盘腿坐在安纲的对面,看着地上那副牌,眼神微动。
    自追踪弘正的式神纸鹤气息,一直进入到当下这个荒弃村落以后,她就陆续与手下们失去了联系,不知他们去到了何地。
    她在此地探查一番,
    发现这个地方有隐约诡韵的残留。
    ——说明在不久以前,有一只厉诡刚刚在这里复苏或者出现过。
    它可能并未走远,
    甚至还在这片地域盘桓。
    就在平灵子犹豫着是否先离开这座荒村,再做打算的时候,对面那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天邪鬼没有发出任何示警,自身未有任何触动,
    那人就已经出现在这间房屋里!
    他是人是鬼?
    坐在此人的对面,平灵子可以‘听’到他的心跳与呼吸声。
    这种迹象似乎可以确认他其实是个活人。
    可若是活人,
    又如何能够做到屏蔽去自己的所有感知,
    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个屋子里?
    尤其是——他评价自己这次的出场很有创意?
    难道在之前他见过我?
    以及,
    他邀请我打牌,又有甚么深意?
    平灵子捡起地板上的一张牌,很容易就发现,这些纸牌并非普通的牌,而是一副僧侣、阴阳师专用的‘鬼牌’。
    某些时候,
    他们会凭借鬼牌来鉴别厉诡。
    平灵子心里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
    弘正曾随渡边纲的武士队到达此地,他最有可能是这副牌的主人。
    但他现下却消失不见了,
    整个渡边纲武士队也都无影无踪。
    眼下这个人,与渡边纲武士队有没有关系?
    平灵子不动声色,将一张张牌整理起来,听着对面的男人说道:“果然还是要进行这一场游戏啊……逃不掉的,都得死的……”
    捡起最后一张‘恶诡’牌,
    在这张手牌上,平灵子感觉到了厉诡的些微诡韵残留。
    她瞳孔微缩,轻声向对面怪异的男人问道:“阁下与渡边纲的武士队是什么关系,可否告知于我?”
    “渡边纲吗?
    他,还有一个僧侣,
    两个人在我面前变成厉诡了啊……
    呵呵,
    你们是来取代我的位置的吧?
    不取代我的位置,你们就出不去……”
    取代位置,
    出不去……
    平灵子把握到了这两个关键词。
    所以,当下的一切,其实就是厉诡的游戏?
    而对面的男人,
    实则就是这场厉诡游戏的‘主理人’?
    已经出卖自身,
    将自身变成了鬼仆?
    否则,为什么他能够活到现在,而渡边纲、弘正两个人却‘变成了厉诡’?
    平灵子心念瞬息千转。
    她抬眼看向那个怪异的男人,
    内心意识到,自己与‘鬼仆’对话,其实就相当于是与厉诡对话,于是心神更加警惕,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那么,阁下对渡边纲、弘正的下场如此清楚,好似就亲眼看到他们变作厉诡一样。
    阁下又是谁呢?
    为什么伱不曾变作厉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