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错乱
    陈琼织点头道：
    “可以，事不宜迟，现在过去？”
    李易点头，说道：
    “正好半路上我可以将目前翻译出来的部分说给教官听，看看教官有何意见。”
    当下，两人说走就走，迅速出发。
    半路上，李易仔细将自己目前翻译过来的内容，向陈琼织做了说明。
    陈琼织沉吟道：
    “如果老章真的因为‘露’和葫芦人有连接点，那也许他篡改翻译内容就有了动机。”
    “只是，你确定你翻译的内容是准确的？是否再三确认过了？是否仍有问题？”
    李易说道：
    “不敢打包票，但八九不离十。或者，教官之前也识别过一些字义段义，可以自行判断，是否正确。”
    “免了，术业有专攻，我也就是利用辅助破译ai才能看懂的水准，要反过来挑你毛病，多半没什么收获。”
    陈琼织笑了笑说道：
    “以你的性格，一般不会说没把握的话，既然你说八九不离十，那就不是八九，而是九九了。”
    李易说道：
    “那么，教官对我上面说的那些内容，是否还有其他想法？”
    陈琼织道：“倒是有一个，你刚刚说，疑似人类的某一强者，那个自称为‘针’的家伙。这个人，我也许有些头绪。”
    李易奇道：“是谁？”
    陈琼织说道：
    “一个古代的强者，陈留王武圣。据说，他最初的名号里，就被称为针王。因为他开创了一种名为银针铁绣的古代武术，而这一武术，也是人类有记录以来，唯一一个有可能和神性技能沾边的古代武术。”
    李易眉头紧锁，说道：
    “这个是至少五六百年前的人物了吧，在葫芦人的实验手记中，他是第45个实验日出现的人物，而‘露’，却是第35个实验日就出现了。”
    “假如章老师的孙女就是最初那个被葫芦人放逐的露，那这时间线，未免有些奇怪。”
    陈琼织耸了耸肩道：
    “可能‘针’和‘露’都是咱们的牵强附会，实际上这两人压根就不是人类也说不定，而老章的孙女，也许也只是碰巧有这个习惯而已。”
    李易说道：
    “也许真是教官所说的那样也说不定，只是这样咱们就没有线索继续了解这些事了。”
    “我认为，如果能找到葫芦人更详细的实验记录，也许就能掌握到更深层次的生物科学。”
    陈琼织瞥了李易一眼，发现李易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好奇心，的确前所未有的浓郁。
    便笑道：
    “看来，你破译葫芦文，还真破译上瘾了？”
    李易也笑道：“不瞒教官，其实我还挺喜欢这种探秘的过程，这既能锻炼我的思维，也能让我保存愉悦。”
    “嗯，我是指，战斗能让我身心舒畅，而探秘则能让我头脑通透，这对我而言，都是有益的活动。”
    奔行中，陈琼织回头看了李易一眼，见他眼神清澈，话语毫无虚饰，不由得讶异道：
    “我算是明白你的另一种天赋了，那就是你会发自内心地喜欢自己所做的事。正因为喜欢，才能不厌其烦，仔细琢磨，从而迸发出前人所没有的火。”
    “教官谬赞，我只是比别人，更能得到行动带来的有效反馈罢了。”
    ……
    说话间，两人已经越过了13号舱所在的穹顶，继续前往14号舱。
    “咱们今天要拜访的是专研古生物的专家汤莫愁老师，她是当初最照顾我的长辈，对老一辈人的事，了解得也很多。”
    “所以，你除了问她关于老章的事外，也可以顺带跟她了解下，手记中记录的神性生物，是否有过发现。”
    路上，陈琼织向李易说起拜访细节：
    “记得，汤老师虽然人比较慈和，但对某些特殊的东西，会比较敏感。你记得少提这些。”
    李易微感诧异：“特殊的东西是指？”
    “比如说邪教，包括吴桓灵这种可疑人物，能不提尽量不提，因为汤老师当初也是一家人被邪教所害，给当时还很小的她，造成了很严重的创伤，明白了吧？”
    李易点头道：“明白了，就是只说事，不提其他？”
    “没错，所以你要了解老章的事，你也别问说是怀疑他而过来调查了解，你就说因为自己是老章的学生，受过他照顾，想了解下老章以往的情况，看能否联系他远在地球的家人什么的。”
    陈琼织仔细叮嘱。
    “行，那我就按这个人设来。”
    ……
    在第14号舱的古生物研究所3楼，李易在陈琼织的带领下见到了汤莫愁教授。
    这是个保养很好，表面年龄似乎只有四十多的美妇人。
    按陈琼织的说法，实际上，汤莫愁至少有七十岁了。
    也得亏现在的生物技术足够发达，哪怕没有成为进化者，汤莫愁的身体状态依然很不错，气色很好。
    两人见到汤教授的时候，她正对着一处光幕，查看上面不断刷新出来的数据列表。
    陈琼织和李易也没急着打扰，等数据列表停止刷新后，才出声招呼道：
    “汤老师！这是忙什么呢？走到你身后还没察觉我们。”
    汤莫愁回头一看陈琼织，就是一笑。
    “还不是在研究你们之前在虚拟遗迹提交上来的神性生物尸体信息。”
    “最近你们提交的样本信息可不少，算是给我们古生物研究所好好开张了。”
    “这些没有搞定吗？”
    陈琼织顺口问道：
    “汤老师，研究速度比过往慢了这么多，是碰到了什么难关吗？还是说，天枢遗迹这些古生物，有什么异常点？”
    汤莫愁说道：
    “是的，这些古生物，都充盈了神性，身躯异常庞大，各种数据不能按照常理来了解。”
    “为了重新这批生物的数据逻辑，我们都在加班加点修改模型，等模型出来以后，我们的研究工作就会轻松很多。”
    “比如说……”
    陈琼织汗颜，这方面正好也不是她的专长。
    因此，汤莫愁说了一大串，但陈琼织还真听不明白汤莫愁到底了说了什么。
    ……
    陈琼没有犹豫，立即打断道：
    “汤老师，今天来，主要是我们班有个学生，正巧之前跟老章学了点东西，如今得知他出了意外，感念他之前的帮助，想为他尽点绵薄之力。”
    这时李易适时站出来，开口道：
    “汤老师你好，我是李易，之前跟章老师学了不少古文明、古文字、和破译相关的知识，受他帮助很大。听教官说他还有家人在地球，汤老师也许了解内情，所以也想代为联系，帮助处置一些身后事。”
    汤莫愁一听，却是摇头道：
    “你们有这个心我是觉得很不错的，但问题是，我也不知道他家人是什么情况。老章这人，向来不轻易透露自己的过往情况。”
    李易继续问：“我也没指望能立即搞定，只是先了解下相关线索，也许汤老师能想起什么细枝末节，正好能有所帮助呢？”
    “好吧，你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就尽管问吧，看我是否知道，如果真的不了解，那也爱莫能助了。”
    李易当即问道：
    “汤老师，关于章老师的孙女，您还记得，章老师身边有没有留下过什么相关物品？或者说，跟她孙女有关的其他信息？”
    汤莫愁思索道：
    “物品的话，他倒是有个很复古的吊坠，上面有他孙女的照片。说起来，还挺稀奇的，老章年龄也不算大，用的东西却偏偏都很老派，很多新东西，都没怎么见过他用过。”
    听到这里，李易心中微动。
    难道说，不止是‘露’，难道连老章，也可能活了很久？
    想到这里，李易连忙问道：
    “汤老师，这吊坠我们当初在他的随身物品里没见到，你之前是什么时候见到他拿出吊坠的？那吊坠后面还有拿出来过吗？”
    汤莫愁说道：
    “没记错的话，他拿出那吊坠给我们看，应该是一次酒后，他和我们聚会时，很少会喝酒，但那天他却罕见喝了几杯，然后就扯下领子，好像憋不住似的，向我们展示这个吊坠上的照片。”
    “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眼睛很大，睫毛很浓密。”
    “对了，照片应该是黑白色的，当时我们还很奇怪，老章说，这是特地打的黑白印，因为这种显得有风格。”
    “时间的话，至少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在那之后，就没见过他有再拿出来过，不知他藏在了哪里。”
    听到这里，李易和陈琼织对视一眼，李易从背包抽出一叠纸，说道：
    “汤老师，方便的话，你再详细描述下长相，我来对着画一下，你再帮忙看看这画像如何？”
    陈琼织忍不住诧异道：
    “你还会侧写描画？”
    李易说道：“没特地掌握这个技能，不过，我手指控制稳定，再加上过往的些许经验，画出来应该没问题。”
    所谓的过往经验，自然是以前吸收过的冗杂记忆了。他之前为了优先掌握某一特定技能，在吸收记忆时，会优先消化吸收与该知识技能相关的记忆。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记忆碎片中顺带吸收的其他记忆没有用。
    比如说，顺带吸收的很多杂七杂八记忆，他可以选择无脑消化，化作他强化灵魂的养料。
    也有些，带有人生经验、其他边角料知识技能的记忆，也能囫囵吞枣一般暂且吸收，但因为缺乏一个核心，一个主线，一些重要诀窍，所以这技能还暂时不成体系。
    但即便不成体系，只要他认真回忆，就能想起对应的知识或者技能，施展出来。
    只是，效率和速度会比成体系的知识技能慢很多。
    有时候就像做数学题一样，只会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完成没办法。
    错误率也会高很多，甚至有时候连自己哪里错了都不知道。
    如果没必要，他自然不会拿出来丢人现眼。
    但画画这个技能，哪怕没有成体系，但因为画的是人脸，参考物很常见。
    加上李易的痕迹识别功底，倒是不怕有比较大的错误。
    缺点只是技能的施展速度慢点而已。
    而以他这样的圆满级格斗带来的身体控制力，手速足以填补技能薄弱的问题。
    只需要根据汤莫愁的说法，大量画出来，让汤莫愁确认就行了。
    ……
    说话间，李易已经快速动笔起来，刷刷刷。
    一会儿功夫，桌面上就多出一大沓人像纸张，看得两人都呆了。
    一开始李易画的头像长得还不怎么像正常人，歪歪斜斜，像妖怪似的。
    随着动作的加快，李易脑海里的记忆逐渐融会贯通，画画这个技能也随之顺利入门。
    毕竟，以他这样观察力出色、身体控制强悍、灵魂敏锐的人而言，哪怕没有记忆，要学这种技能也相当简单得紧。
    再结合记忆上存在的大量人脸记忆，相似的部位复刻下来，轻轻松松。
    紧跟着又五分钟后。
    汤莫愁拿着其中一张纸，连忙说道：
    “就这个了，这个绝对像！”
    陈琼织接过去一看，只见纸张上的，是一张小圆脸，荔枝眼型，黑珍珠似的大瞳子，睫毛微曲，向下翻卷，整体看着又可爱又精致，的确把汤莫愁之前描述的特征都画上去了。
    李易问道：
    “汤老师，确认是这张了是吧，相似度你觉得能打多少分？”
    汤莫愁闻言，想了想，从李易手边拿过笔，在鼻子这边稍稍修饰一下，做了点简单的涂改，说道：
    “我们做古生物研究的，画画技能也不差，而且，这张脸我记得很清楚。如果没改动之前，相似度是95%，加上我这个改动，基本就是99%了。”
    李易拿过去，仔细查看，若有所思道：
    “如果这是真的，那章老师的长相和他孙女，差别还蛮大的。”
    汤莫愁笑道：
    “皮相是外在，很容易受外在条件影响，而骨相，才能看得出这人的长相是否同一基因脉络。”
    “机会难得，让我来看看这两人的骨相具体如何。”
    说着，汤莫愁取走这张纸，又找来一张合照，透过人脸，仔细对照老章和孙女的骨相。
    一会儿后，汤莫愁迟疑道：
    “奇怪，这两人的骨相还真不一样。”
    陈琼织见状，连忙道：
    “汤老师，这毕竟是小孩子的人脸，而且还可能存在误差，不像也是正常的。”
    汤莫愁点点头，说道：“的确也是，但这的确令人生疑，老章这家伙，以前就很神秘。”
    说着，她伸手轻轻抚头，看样子有些难受的样子。
    陈琼织知道汤莫愁这可能是要犯病了，便连忙说道：
    “汤老师，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下次再来拜访你，你记得好好休息。”
    “嗯，你们去吧，我有点头疼，就不送了。”
    ……
    离开的路上，李易问道：“教官，就这样放着汤老师头疼吗？”
    陈琼织说道：
    “没事，她这种时候，需要的是安静。如果我们在旁边，她症状还会更厉害。”
    “明天我们再找个时间过来拜访她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李易说道：“我估计从汤老师那暂且挖不到什么东西了，不如去问问其他和章老师相熟的其他老师？”
    陈琼织摇头道：“如果汤老师都没有更多线索，那其他人手里，多半会更少。”
    李易一怔，接着恍然道：
    “教官你的意思是，章老师和汤老师曾经是伴侣的关系？”
    陈琼织说道：“对，两人入舰之前，都是离异的身份，后面不知是看对眼了，还是有人撮合，就在一起了好几年时间。只不过，已经和平分手了。”
    李易说道：
    “那这样看来，汤老师的宿舍里边，也许还可能残留了章老师的其他遗留物品，或许可以考虑调查调查。”
    陈琼织道：“听说于守则去那简单看过，因为关系很远，倒是没细看。”
    “教官，你下次亲自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李易毫无心理负担，唆使陈琼织。
    陈琼织笑骂道：“你倒是会使唤我，可就算我去了，又怎么确定那东西是否可疑呢？”
    李易说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否有用，但研究所内压根没多少章老师的个人物品，他的住所，也相当清苦，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所以我想，有一个是一个，尽量弄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痕迹可以参考参考。”
    这当然是李易在忽悠陈琼织。
    他要老章的随身物品，关键就在于，想通过这些物品，看能否获得相关记忆，在记忆中寻找线索。
    虽说一般只有跟远古科技或者超凡类的物品，才能引发他产生大量记忆碎片。
    可只要他日夜揣摩，普通物品，也能激发记忆碎片。
    只不过，能激发的量少很多，性价比也低而已。
    因此，他一般情况下，很少会这么做。
    而现在，老章的死，还牵涉了葫芦人手记中的奥秘，这自然不容忽视了。
    陈琼织勉强点头道：
    “行吧，下次有机会，我再去找找线索，你有空就专注于自身训练吧，和别人不同，我相信你那些科目考满分都没问题，这剩下的六天时间，你尽量把第九枚神性基因凝聚出来。”
    李易点头道：“那这几天就得麻烦给我约一下马教官，或者梁教官来给我练练了，当然，如果是图教官最好。”
    “老教官你就别想了，他忙着呢。”
    陈琼织沉吟道：“这次你进步不小，有没有把握打赢马如虎？”
    李易说道：“如果我全力以赴，胜率70%以上，如果还是之前那样，封印两种神性特性，那只能五五开。”
    陈琼织顿时笑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就封印两种神性特性吧，五五开的战斗局面，这才精彩。”
    “话说，这次你要不试试在真空打一场机甲战？”
    “在真空环境下打机甲战？”
    李易微微一愣：“这会不会有些激进？”
    “算是临别特训吧，比起肉身搏斗，显然还是开神性机甲的高强度实战，提升效果更高，也能实时接受神性辐射。”
    陈琼织为自己这灵机一动感到非常满意，继续笑道：
    “我会让特选班所有入选名单的人，都来观战！正好给你立立威，让他们知道，进入现场后，如果碰到问题，该听谁的。”
    李易失笑道：
    “既然教官想搞这么大，那我也就奉陪就是了。”
    陈琼织问：“时间就定在三天后，没问题吧？”
    “可以。”
    李易颔首，心底也难得兴奋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