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瓷罐里的人头
    “本王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与万神之祖敌对！哪怕黑夜孤寂、白昼如焚，日夜如同孤魂野鬼游荡世间，本王也绝不愿意为他俯首称臣。”
    魔神之主睁开一只受伤的右眼，血水顺着裂开的眼角流淌。
    为了避免自己这副像是低头流泪的样子，他抬起下颚藐视地盯着米迦勒，嘴角扯出轻蔑笑容。
    “本王自己就是神，岂能甘心成为万神之祖的奴隶！”
    “无妨。既然如此不甘心，那么来痛快复仇吧。”
    “本王要杀进你们天界，让你们绝望，让你们恐惧，让你们追悔莫及。”
    魔神之主话语刚落，看见米迦勒的掌心浮飞出一团黄金火球，一眨眼过去，金色烈焰吞噬了一切。
    “我们另一个世界见。”
    趁着魔神之主不得已离开此地前，米迦勒对空抛出了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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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境界之地仅用了十分钟。
    踏入别墅客厅，米迦勒看见缪歇尔坐在沙发里愁怅抽烟。
    “神祖在二楼等你。”
    脸也不抬一下的时间女神，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米迦勒径自沿着楼梯走去，靠近万神之祖所在的房间，推门而入。
    首先撞进视野的是沉睡少女平躺洁白大床，古典雅致的红木桌上放着冷寂头颅，视线再移向右边落地窗，窗前的一把安乐椅上坐着安静不动的万神之祖。
    米迦勒走到这位身份无比尊贵的男人背后，跪下了一只膝盖，低头认错道：
    “是我无能，让魔神之主临阵脱逃了。”
    “大君免礼吧，不用跪了。”
    米迦勒却不起身，一副负荆请罪态度，嘴上说着愧疚悔恨话语：
    “圣子已死，是我无能为力保护好他，这份罪责以死谢罪也无法偿还。”
    “在这场狩猎魔神计划里面，大君的所作所为令我很满意。特别是圣子之死，我以为大君不可能做到袖手旁观，但你的隐忍超乎了我预料。”
    “感情用事只会坏事。我不能让伟大的神祖一手筹谋的计划功亏一篑。”
    “不愧是我选中的光之君主，你对我很忠诚。”
    或许米迦勒应该加上一句：我会永远追随伟大的神祖大人！
    但其实他的忠诚无私，很久以前已经奉献给了黑耶和华。
    “你过来，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米迦勒闻声站起，侍立一旁。
    “这是从魔神之主手里抢回来的神骸之血。”
    伸手接过神祖递过来的珠子，不知为何米迦勒的眼里涌现寂寥神色。
    “你带着神骸之血返回旧时代去，把它放在生命之树里孕育。”
    “珠子上还残留着圣子气息。”
    光之君主、天君之王这句话流露着淡淡的悲哀。
    “圣子只剩下一颗脑袋了，其余身体全都被神骸之血吸收。”
    敏锐感受到了米迦勒让人不易察觉的伤感情绪，神祖疑惑发问：“很难过吗？”
    “是的。”
    “你还真是言语坦诚，毫不隐藏自己的心思。
    “我觉得圣子很可怜。”
    万神之祖苦涩一笑，试探道：“难道不会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对圣子抱有七情六欲？”
    “不敢以凡人的欲望亵渎圣子！”
    “罢了，圣子已经逝世，现在来议论这些未免显得对死者不敬。”
    万神之祖自觉终止了这个话题。
    米迦勒见他从安乐椅里站起，于是不由自主的手缚胸前弯下腰。
    “我要离开人间了。”
    见大君也不出口挽留，万神之祖偏过脸，终于对他正眼相看。
    “我封印了连接圣子的一切时间线，相当于封住了圣子以往存在于世的这条时间轨迹。
    如果魔神们要以时空穿梭的力量回到圣子曾经，根本不可能。”
    这些话都是万神之祖临时想起。
    意思是围绕着圣子的时间线上，断送了魔神种族趁机钻“时空轨迹”的空子，也就意味着已经发生的现实无可更改。
    “神祖高明，堵住了时间的路口。”
    谦卑低头的米迦勒，看见站立在地的神祖从双脚开始变成虚廓。
    再也没有说话声音响起，氛围陷入可怕安静。
    独留原地的米迦勒，移向红木桌的视线落向只剩下头颅的冷寂，脚下不由得迈出步伐。
    头颅的脸俊美忧伤，眉宇间萦绕淡淡悲哀，凄怆孤独神色挥之不去，紧闭双眼的模样沉静寂寥。
    这样的冷寂，让米迦勒看得出神静默。
    这位大君的脸上没有悲喜情感，有的只是黄金瞳眸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执念，仿佛一股涌动的暗流在平静水面浮露。
    “你对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情感。”
    缪歇尔现身了，立足房间里。
    “这不是女神应该过问的。”
    双手捧起头颅的米迦勒，提醒身后的女人不要多事。
    缪歇尔只好换个话题，问道：“神祖都说了些什么？”
    “你回去收拾一下，我们一小时后启程，返回九零九年旧时代。”
    说得很直截了当，米迦勒根本不管不顾时间女神的顾虑。
    “那么……白玫瑰什么时候醒来？”她还是忍不住担忧的问了。
    “不知道。”
    听见这样的回应，时间女神感到很失望。
    “让红木林的地神，来照看白玫瑰吧。”
    米迦勒在安乐椅里坐下，一手搂抱头颅在怀，一手握着神骸之血。
    神骸之血是万神之祖利用自己的骨头和血液制造的圣物，通身色泽深红，能隐藏世间任何一切生物自身的气息。
    持有神骸之血者，等同于形体失去存在意义。最重要的是，珠子里还封印着黑耶和华的神祗五元素。
    “大君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退下吧。”
    关门声响起。空间很快回归安静。
    一个小时以后，手提行李箱的缪歇尔推门而入。
    她目睹倚靠安乐椅的大君一直望着窗外世界，沉静的像是一缕烟云，身影也仿佛被淡淡的哀伤寂寞包裹。
    这样的米迦勒，被散发的难言孤独浸透全身。
    “该出发了。”
    没有声音回应。她瞧见靠着安乐椅的人起身站起。
    “我们就这样放任白玫瑰沉睡吗？”她还是忍不住多嘴发问。
    “不用管。”
    转过身的米迦勒往门口方向走。
    缪歇尔惊讶发现，他手里抱着一个封存人头的长颈瓷罐。
    面色苍白的人头放在这个透明长颈瓷罐里，瓷罐的底部原本是空心的，利用法术填补了底部的缺陷达到密封效果。
    封印颈口前，先在瓷罐里注满防腐药水，如此完好封存了冷寂人头。
    长颈瓷罐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瓶，看似普通，但如果有谁想取出浸泡液体里的人头岂是易事。
    瓷罐不碎，冷寂的人头可以永世封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