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知识……有毒！
    有星宿斗转。
    在齐腾一吼出“起”的瞬间，周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没有了什么砖石瓦块，也没有了刚才被打成废墟的房间，更没有了安布雷拉公司的大楼，有的只是一片黑暗的宇宙，以及在虚空之中悬空流转的十八颗星辰……若是仔细看去时，这星辰更是由无数流转的符文所组成。
    在天朝古代的星宿分布之中，将天空分为三垣二十八宿，除此之外也有北斗南斗，北极南极，太阳太阴等各类星宿划分，但无论在任意一种描述之中，也无人见过有所谓的“十八星宿”。
    但这本就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星宿划分，因为无论是东方的三垣二十八宿，还是西方的黄道十二星座，都是以地球为标准点进行的划分。若是换作其他星球上进行观测，很有可能星宿的位置就会发生改变，而它们的名称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一般意义上的观星者，是观测星辰的运动轨迹，观测星宿的运作，并将其与地上的无数事物相互联系，从中找到规律，并以此汲取力量……但若是强者，则是令星辰为自己的意愿而动，并以此开发出更加强力的招式！
    ——糟了。
    在四周的场景变换为宇宙之时，封落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在这一刻他的感知被放到了最大，第一阶基因锁所带来的危险预知无数次刺痛着他的神经，他下意识地想要念动阿瓦达索命咒，对着眼前还半跪在虚空之中的齐腾一念出致命的咒语。
    但是，做不到。在四周无数符文亮起的瞬间，就吸引了封落所有的注意力。
    尽管封落心中告诫了自己一万次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都是假的，是齐腾一使用出的某种手段，现实的世界不可能在一瞬之间就转变为宇宙……就算这个青年如此命令自己的身体，他的手指依然重若千钧，脚下一步无法挪动，体内的能量更是无法听从他的指挥，浑身上下只能动弹的，唯有那双黄金瞳。
    而封落的目光，正追逐着半空中符文运动的轨迹线，仿佛看到了最爱的情人，又似乎看到了稀世的珍宝，甚至连他所兑换的“数据自析”血统，也自发的将所有的能量，所有的计算力都灌输到了他的双眸之上，让他去学习解析半空中的符文，探求着一切的奥秘。
    就算如此，他也还是做不到。
    ——可我没办法去解析出这些符文，这远远超出了我的极限。
    “知识有毒，名为求知的毒，名为真理的毒，名为规则的毒。”
    只是对于齐腾一的这段话语，封落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星辰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我快要解析出来了，那些符文组成的星辰其实并不是星辰，还应当有后续的变化……”
    忽然间，一切都消失不见，无论是虚空中由无数符文组合而成的十八颗星辰，还是周遭的黑暗宇宙空间，都统统化作了虚无，而齐腾一的话语正从前方传来。这个浑身是伤的青年将手从名为“星辰之理”的宝石上拿开，看着面前呆立不语的封落，叹了一口气。
    “知识有毒。”
    “而你所有的血统强化，都是为了你的那双眼睛所服务，这种极端类型的强化，或许能够让你在短时间内学习复制对手的一切技能。若是通常情况下还好，但涉及到太过精深奥妙的知识，未曾解开第三阶基因锁的你便会像如今这样深深沉迷于‘知见障’中不可自拔，以至于将自身的全部能量与计算力都消耗殆尽而不自知……”
    “我能做到的！我能分析出来的！我一定可以解析出来的！”
    犹如一道闪光在脑海中划过，本应油尽灯枯的封落忽然大声吼叫了起来，他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头颅旋转了个九十度，用黄金瞳望着齐腾一的面容，吼道：“那十八颗星辰其实是十八把武器！我看出来了！快，再让我看最后一眼！”
    但是没有事情比学习与解析更重要。
    只需要更多的计算力，更多的能量，更先进的算法，更强的解析方式……
    望着眼前瘦的只剩皮包骨头，唯有那双黄金瞳依然闪耀夺目的封落，齐腾一叹了口气：“成也‘镜瞳’，败也‘镜瞳’。”
    ——我，我，我……
    “再让我看最后一眼……”
    朝闻道，夕死可矣。区区的团战，哪里及得上对真理的观测？
    齐腾一将杨云在主神空间中曾对他说过的话语，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封落：“修真博大精深，乃是通天大道之一，几乎蕴藏一切规则，一切奥妙。普通人初见之时，自然会不自觉地沉迷于其中，但人力有尽时，即便费再多精力，也难以穷尽所有知识。”
    不管灌输多少能量，不管调用多少计算力，甚至将生命的能量都用来催动“镜瞳”的运转，封落依然无法去解析半空中符文的一丝一毫。他不明白符文的组成，也不明白符文的运作，更不明白这些符文是如何化作了星辰……
    “是武器！是武器对吧！”
    ——我应当更在乎我的生命，毕竟现在还在团战的途中，而我的面前就是中洲队的敌人。
    看啊，快看啊，那十八颗星辰的变化不止如此，它们的作用绝不止是悬于天际的装饰品那么简单，它们必然会有着另外的作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一定会是……
    理性与感性，在这一刻于封落的脑海中疯狂碰撞，即便知晓这样下去将会迈入绝路，封落也仍然无法从十八颗星辰上移开目光。因为那是世界的真相，那是通天大道的起点，那是名为符文的宇宙规则具现，那是直指真理的开端……
    ——我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看来你的确有天赋……”
    尽管双方身处完全敌对的立场，在这一刻，即使是齐腾一也不由得对眼前之人的求道之心与深重执念而惊叹，他走近几步，用魔杖的杖尖抵着封落仅剩下一张皮挂着骨骼的胸口：“如果真的有人教导你修真与符文解析法，那你的成就必在我之上，可惜了……”
    一道绿光闪过，而那双不熄之瞳，也彻底失去了属于自己的金色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