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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325章 古格银眼 轮回宗庙

      “这……”
    “祸事了图尔,怎么办,那可是魔鬼之潭,他们这么冒然过去,绝对要出大事,万一触怒鬼神。”
    “图尔,快想个办法阻止他们。”
    看到一行人,几乎转眼就出现在了那口深潭外。
    才反应过来的狩猎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目光纷纷看向图尔,希冀着他能拿出个周全的主意来。
    一个是,图尔是雪山下数得上名号的猎人。
    另外,他也是寨子里为数不多几个会说汉话的人。
    这趟又是他受族长委派。
    护送一行人过山。
    “等等,别急,让我想想。”
    听着身边的嘈杂,图尔也是心如乱麻。
    本以为见到那等诡异情形。
    陈玉楼等人一定会选择离开。
    毕竟好奇和性命相比,孰轻孰重,就是小孩子也知道如何选择。
    但偏偏……
    他们非但不退。
    反而直奔最为凶险之处。
    以至于让他都有些没回过神来。
    “不能等了,图尔!”
    “迟则生变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拖得时间越久越是危险。”
    一个三十来岁,满脸胡茬,背着一张牛角弓的男人,拧着眉头,大声喝道。
    “我知道,塔西!”
    图尔猛地抬头,指着远处那一盏盏仿佛飘荡在夜色雾气中,形如鬼火般的灯盏,眉头紧皱,双眸里露出一抹凶色。
    “你以为他们真的只是普通行商么?”
    “什……什么意思?”
    被他气势一下镇住,塔西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这些年,途径寨子里的汉人行商虽然少,但也不是从未有过,但是……你见过几个人,有那样的身手。”
    “十多米高的夹子沟,就如鹰隼般飞了下去?”
    “你又见过几个人,第一次来此,就敢直视裂深处?”
    图尔咬着牙,一字一顿。
    而随着他几句反问一一说出。
    塔西几人心头一震,四目相对,陷入沉思。
    “你的意思,他们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夹子沟恐怖阴森。
    即便是他们这些老猎户,都不敢轻易进入其中。
    最多就是在入口处,借着崖壁搭个帐篷,遮风避雨,天亮就走。
    克孜族的祖训。
    在山里无论见到什么,千万不要好奇,因为那会害死你。
    更别说关于夹子沟的诡闻不计其数。
    从小被大人们耳提面命。
    就如九层妖楼禁地。
    谁敢轻易冒险深入其中?
    图尔摇头,“关于黑沙漠那一部分,应该没有,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敢确定。”
    他去过黑沙漠。
    虽然只是外延部分。
    但迥然于西域任何一座沙漠,那鬼地方就像是一片黑色之海,远远望去,黑色沙尘随着风暴流动。
    今早初见一行人时。
    图尔特地观察过他们身上沾染的沙尘,确是特有的黑色沙尘。
    另外。
    经历过风暴,风尘仆仆是没法骗人的。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塔西暗暗咽了下口水,“总不能就这么干看着。”
    “看着肯定不行,再怎么说,克孜人没有眼睁睁看人死去的习俗。”
    图尔摇了摇头。
    陈玉楼几人虽然隐瞒了一些事,但对他来说,那并不会影响自己的感激。
    仅仅是那些雪花盐。
    就价值万金。
    不是他们赠与的话,可能寨子里的孩子们,一辈子都吃不到那么好的精盐。
    “你的意思?”
    塔西还想开口询问。
    下一刻,他眼角余光里便看到图尔一把摘下大弓,快步穿过夹子沟头顶,犹如一头敏捷的鹿,直奔那些火光而去。
    见此情形,他一下子反应过来。
    图尔这是打算在高处为他们掠阵。
    “我们也走!”
    塔西吐了口气。
    热流在夜雾中穿过,形成一道长长的白色气浪。
    “好。”
    剩下三人也不犹豫。
    各自摘下刀或者弓,紧随塔西身后,破开雾气,速度快若闪电。
    与此同时。
    已经抵达那口幽潭边的陈玉楼一行人。
    不知是看到了什么。
    一个个身形竟是如弓弦般紧绷。
    光是看着背影,都能感受到那股紧张氛围。
    “怎么会?”
    终于。
    一道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
    袁洪紧紧握着一气水火棍,一双猿眼瞪大,瞳孔紧缩,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此刻,他们身前那口幽暗的深潭,竟是如同一座血池。
    潭水被染得血红一片。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不讲道理的窜入鼻间,让它胃里上下翻涌,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先前那些跳水自尽的野兽,却是完全不见踪影。
    最为恐怖的是。
    此刻潭水并不平静。
    水面正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着血泡。
    从那些血泡中,它感受到了一股直刺心神魂魄的凶险。
    仿佛……
    在水底,正有什么在窥探他们一行人。
    “果然是血祭。”
    “估计又是邪煞一类。”
    站在最前方的陈玉楼,神色平静,刺鼻的血腥味对他似乎构不成丝毫影响,只是嗤声冷笑道。
    入江湖这么久。
    也只有妖鬼邪煞之类,最是喜好于此道。
    比起香火邪恶。
    但效果却也更为惊人。
    “邪煞?”
    鹧鸪哨皱了皱眉。
    要知道,他们最初下来的目的,可不是冲着这口血潭来的,而是查探更改此地风水的人究竟什么来头?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不是人为么?”
    “谁说邪煞就一定不是人?”
    陈玉楼回过头,淡淡一笑。
    只是。
    简短一句话。
    却如一盆刺骨的冷水,从头浇下,一下让人如坠冰窟。
    这下不仅是鹧鸪哨,边上的花灵、红姑和袁洪几人也是一脸茫然。
    邪煞怎么会是人?
    人与妖、邪,从来就有着本质区别吧?
    怎么说,也很难将两者拉到同一线上。
    偏偏这话又是从陈玉楼口中说出,让几人心神更是古怪。
    “魔国历代鬼母,皆是凡人出身,但她们不是邪煞么?”
    “这……”
    陈玉楼一语落下。
    就如重锤在几人心底敲响。
    鹧鸪哨若有所思,“陈兄的意思,这水下,其实是座鬼母之坟?”
    但这话一出口。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暗自摇了摇头。
    魔国历代最高统治者都是鬼母。
    就如一朝皇帝。
    汉人帝陵,哪一座不是千挑万选,勘探龙脉,测算五行八字,又要符合天星地脉,才能找出最为合适的一处。
    别的不敢说。
    但风水宝地确实一定的。
    这地方要是原先来看,确实算得上一处龙脉宝穴,出山龙、出水龙,龙气汇聚,生生不息。
    但从先前查看的结果。
    此地分明被人动过手脚。
    将好好一头出山龙,硬是斩断了龙头,由生相转死局,又怎么可能是鬼母之坟。
    何况,就算是与墓主人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动手。
    又何必这么麻烦。
    直接破穴,开棺、抛尸,岂不是更为简单?
    他还在暗自思忖,耳边已经传来陈玉楼的声音。
    “还记得白天时,在冰层深处见到的那座九层妖楼么,那才是鬼母居所。”
    九层妖楼里葬的是魔国鬼母?!
    听到这话。
    鹧鸪哨这下才是真的被震撼到了极致。
    本以为冰川下顶多就是一处魔国时代的古迹。
    加上图尔等人对它畏之如虎。
    极度不愿意留下。
    干脆也就没有多想。
    如今方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那……”
    “道兄放心,我们一走,罗浮就已经入内。”
    见他张口欲言。
    陈玉楼只是摇头一笑。
    没有提及太多,但对几人而言却已经足够。
    “那就好。”
    鹧鸪哨点点头。
    罗浮天生凤种,那可是连古神头骨都能镇压的可怖存在。
    有它入内,纵然妖楼中葬的是魔国鬼母,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最后一点担忧也烟消云散。
    他目光再度落在身前那座仿佛还在沸腾的鬼潭血池上。
    “水下若不是鬼母的话,那又会是谁?”
    闻言,陈玉楼并未回应。
    不过他心里却是有了几种猜测。
    “替我掠阵。”
    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意,花灵脸色顿时一急。
    “陈大哥,你不会打算要……”
    “放心,这点凶险还拦不住我,何况,我就看上一眼,真要遇险的话,抽身而出还是没问题的。”
    说话间。
    陈玉楼余光瞥了一眼身后夹子沟的高处。
    夜色虽深,但那几道正快速接近过来的气机却是逃不过他的查探。
    分明就是图尔一行人正在往这边赶。
    看他们的举动。
    大概率还是没好任由自己几人留在此处。
    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不再耽误,一步踏出,刹那间,一道无形的法相浮现,犹如一层熹微的月光将他笼罩其中。
    融合了青鳞蟒分水珠的能力。
    如今的他。
    也就归墟那等深海裂缝不敢贸然深入。
    世间江河湖泽,已经没有一处能够挡得住他。
    犹如一缕青烟扎入潭水,甚至没有惊动一点水花,整个人身形便已经没入深不见底的潭水下。
    一入水。
    漆黑如墨冷彻刺骨的潭水,便从四面八方朝他汹涌而来。
    但到了跟前时,却像是被一道无形的薄膜分隔。
    不能靠近沾染哪怕半点。
    陈玉楼手指在眼前轻轻一划,瞬息间,一双眸子内金光璨璨,视线中的黑雾迅速消散隐去。
    他人也飞快往潭底坠去。
    让他惊奇的是,这口水潭比想象的还要深出不少,足足往下游了六七丈,差不多三十米后,才终于见底。
    而且,从上往下俯瞰,水潭就像是一只矗立在地下,装满水的梅瓶。
    越往下,空间越大。
    从四方笼罩而来的水压也越发惊人。
    光是那股压力,就足以将虎豹大象硬生生碾压成一堆碎屑。
    也就是修成了青木真身。
    陈玉楼才能如此随意。
    不然纵然昆仑那等肉身,恐怕都支撑不住。
    除非穿上蛟鳞重甲。
    不过最大的可能,重甲被死死压在身上,一身筋骨因为承受不住而根根崩断。
    “嗯?”
    “一座庙?!”
    视线破开水下的黑暗。
    陈玉楼下沉的身影忽然一下定住。
    漆黑的潭底深处,一道黑影缓缓浮现……细细看去,那赫然是一座与密宗佛寺极为相似的庙宇。
    静静地矗立在水下。
    也不知道在此处泡了多少年。
    整座古庙被侵蚀的极为严重,外墙斑驳,砖石上长满了不知名的青苔绿藓,至于木制的大门,早已经烂成一堆碎屑,不见踪迹。
    “不会真被猜中了吧?”
    悬在深水中。
    陈玉楼凝神打量着那座古庙,心头忽然一动。
    呼——
    深吸了口气。
    他身形一闪,整个人犹如一头大鱼穿过门洞,径直闯入庙内。
    古庙规模并不算大。
    前殿后宇。
    用三四根红色石柱支撑。
    庙顶破了好几处,抬头看去,黑暗从上面涌进来,就像是几双诡异的眼睛,从高处偷偷窥探底下。
    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陈玉楼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微微交叉握拢的反手掌心里,古雷符内金芒流转,一旦有变,也能确保自己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动手。
    同时。
    视线也看向四周。
    古老的墙壁上,似乎曾绘制着大幅的壁画,只可惜在水中浸泡时间太久,除了几处模糊的斑驳外,再看不到其他。
    向前走了几步。
    几根红柱后方,矗立着一座石台。
    上头供奉着一尊头戴化佛宝冠的三眼四臂铜像,跏趺而坐在莲花台上,三只眼光闪闪的眼睛,看上去栩栩如生。
    “还真是密宗佛像。”
    陈玉楼嘴角勾起。
    西域因为接近天竺,与法藏部佛教几乎没有太大变化,是以密宗佛像看上去多是三头六臂的古怪形象。
    与内地佛像,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这也是为何密宗独成一派的缘故。
    待了片刻,见前殿中并未找到更多有意思的东西,他也顺势绕过门洞,直奔后方的殿宇而去。
    只是。
    一进门。
    陈玉楼脸色便难看到了极点。
    只见偌大的空地上,竟是密密麻麻堆满了白骨,有牛羊驼马,也有人骨,其中最为显眼的,却当属最顶上十多具白骨。
    血肉甚至都还不曾完全剥离。
    分明就是之前跳水自尽的兽群。
    此刻,它们整整齐齐的跪在白骨堆上,还未彻底腐化的脸上,甚至还能看到扭曲、挣扎以及……深深地恐惧。
    或许,它们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死于谁手。
    看着堆积如山的白骨。
    即便身外被青木真身覆盖,并闻不到任何气味,但陈玉楼却是仿佛仍旧感觉得到一股冲天的血腥扑面而来。
    难怪之前在山脊上。
    远远一看。
    只觉得此处死气冲天,连龙脉地气都遮掩不住。
    千百年下来。
    不知多少人、兽,沦为此处的邪祭血食。
    魂魄生生世世被困在此处,哪能没有怨念煞气?
    抿着嘴唇,陈玉楼抬起眸子,眉宇间已然有了杀机。
    在白骨地最前方,也就是殿宇深处。
    横放着一座巨大的玉台。
    其中赫然一道漆黑干瘦的尸体盘膝而坐。
    看不清样子。
    但一双眼睛里却是银光闪耀,寒意如瀑,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他。
    “密宗、古格银眼、邪祀血祭。”
    “果然没猜错……轮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