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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4章 大事不妙

      第4章 大事不妙
    三月十八日晚,亥时四刻(22点)。
    “国公爷,据刚才的探报,圣上领王承恩已奔煤山方向去了!”
    京城德胜门,中军大帐内,朱纯臣手持象牙小箸,正精细拨弄着眼前的清蒸西湖桂鱼,缓缓夹一小撮,放入嘴里。
    从旁侍立说话的正是其心腹军机参谋邬(wu)道全。
    “恩,大明朝啊,大势已去矣.”
    “思益(邬道全,字思益)呀,你说眼下的时局,大明可还有救否?”
    朱纯臣停箸,自摆出一副怅然若失状。
    “嘿嘿,国公爷,大明的病,不在表而在里,深入骨髓病入膏肓,您老救不活他!”
    说着,邬道全躬着身子偷眼狡黠地又瞄了朱纯臣一眼。
    “依我说,您还是不要再犹豫了。”
    “李自成托人又送来了新的劝降帖,您提的条件,他大致满足,已是很大让步了。”
    “如再拖,恐横生枝节,反而不美!”
    谈及此处,朱纯臣忽地睁大双眸,抬手止住邬道全言语,并紧张地向帐外瞧了瞧。
    半晌,其才缓缓长舒了口气。
    “思益(邬道全)啊,你跟我多少年啦?”朱纯臣问。
    “回国公爷的话,整二十年啦!”邬道全回。
    “二十年啦,你应该懂我的心思。”
    “我朱纯臣再不济,祖上也曾是靖难的名将。降敌?唉,万不得已,实非我所愿呐。”
    “你说,现下我既手握太子,又得崇祯敕谕托孤,如果”
    朱纯臣心思游移不定,皱着眉欲与邬道全商议。
    可其话还未说尽,邬道全却立即摇头打断了他的言语。
    “哎呦,我的国公爷呀,此一时彼一时啦!”
    “我明白您的意思,圣上嘛,是绝不会南撤的,对咱来说已毫无价值。”
    “太子年少,十五岁不谙世事,养于深宫妇人之手,您是寻思可否城破时挟太子突围,赶赴南京另立朝廷?!”
    “届时,如能成个南北朝,您护国拥立之功,不仅全身而退脱离了险境,又可保祖上几代之名声!”
    “再者,到时如还想进取,挟天子以令诸候,也不是不可能哒!”
    “爷呀,我猜的对与不对?”
    邬道全一语中的,直戳要害,已然猜进了朱纯臣心坎里。
    朱纯臣见状,惨笑着挠了挠头,并不否认。
    “可眼下的北方,整个黄淮以北,几近沦陷!”
    “流贼声势滔天,兵强马壮的,老爷您就算出得了北京城,此去南京,迢迢几千里,您要如何才能突破那层层封锁呀!”
    “当然,还有水路,滦州府吴三桂就在那里屯兵!”
    “可吴三桂号称手握5万关宁铁骑,您奔他去,您就不怕肉包子打狗,一去.”
    “唉!”
    邬道全痛陈利害,苦劝着。
    “思益(邬道全),我何尝不知这些要害?”
    “可降了李自成,他就真的会兑现承诺吗?”
    “许我一世荣华富贵,哼!”
    “那劝降帖你也瞧了,只字不提兵权交割问题!”
    “恐怕果真降了他,我连领兵自立,镇守一方的可能性都没有啦!”
    “还谈条件,怎么谈?他的话能当个真吗?”
    朱纯臣挑眉一摊手,观去竟似有一肚子委屈。
    奸佞卖国他不论,重利轻义,为肥己而窃国,却是把好手,实乃大奸巨贼也!
    “国公爷,权宜之计,这不也是没办法.”
    邬道全私下亦收受了闯贼不少金银物,端得一副忠肠,却也是个阴邪小人罢了。
    就在其话还未完时,忽地,帐外有人影浮动!
    “谁?!”邬道全大喝。
    “参见督军!”神机营左营副将面露迟疑,听声赶忙进帐来参拜。
    “哦?是刘副将啊,何事?”朱纯臣一捋胡子,端着做派问道。
    “禀,禀总督军,是萧将军所部之事。”
    “就在一刻钟前,萧靖川的副手孙培忠拿着腰牌,暗调了萧将军本部500精兵。”
    “萧将军素来行事果决,或有其他安排亦未可知,所以末将不敢阻拦。”
    “可我左右思忖下,既督军就在帐中,索性前来报备一二,也不失御下之责.”
    这刘副将乃萧靖川顶头上司,这要搁别人暗调兵马,他岂肯轻纵,但这萧靖川背后不是朱纯臣嘛,所以刘副将行事言辞如此小心,便可理解了。
    “暗调本部兵马?”
    “好啦,我知道了,你先行下去吧!”
    朱纯臣凝眉不解,摆手叫刘副将退出去。
    待那人走后,邬道全从旁搭言。
    “这萧靖川最近半月行事颇有古怪啊!”
    “国公爷,瞧您这表情,看来暗调兵马您也不知。”
    “眼下敌我态势剑拔弩张的,他调动兵马意欲何为呢?”
    朱纯臣叹了口气,沉吟不语良久。
    片刻后,其似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腾地站起身,行至卧榻旁,在柜子中一阵翻找。
    “坏了!”
    “这个逆子!”
    “恩?何事如此惊慌?”邬道全亦跟到榻前。
    “我与李自成之前来往书信就放在这锦匣之内,现在不见了!”
    “我这里间卧榻除了你我,只有那个孽障曾进来过。”
    朱纯臣如此一说,邬道全亦大惊失色。
    “国公爷,这小子拿了你的书信,又暗调了兵马,难.,难道去找圣上了吗?”
    “这,这可如何是好!”邬道全急得跺起脚来。
    “思益(邬道全),别慌!”
    “让我想想,想想”
    “你刚说探报回报,圣上不是已经去煤山方向了嘛!”
    “如此的话,那孽障或许一时半刻也难成事。”
    “你现在速去安排,叫城中巡防营全部上街,抓捕萧靖川及其党羽!”
    “如有抵抗,就地诛杀!”
    “还有,派人去宫中探探情况,如见萧靖川亦尽快拿下!”
    “思益,这逆子误我呀!”
    谈及此处,朱纯臣一副悔恨非常的模样。
    “思益,办完这些,就准备尽快推进献城降顺的事宜吧!”
    “迟则生变,迟则生变呐!”
    语毕,邬道全亦不敢稍有怠慢,赶忙领命朝帐外奔去!
    “等下,等下!”
    “还有,派人回府一趟,看太子有无闪失,无论降与不降,手里攥着太子总会多些筹码的,快去,再带一队巡防营去,就守在府外!”朱纯臣追言。
    “是,小的明白!”邬道全答。
    言罢,那邬道全疾步出帐,火速办差而去。
    帐中只留朱纯臣一个,一屁股重新坐回大案前。
    其怔了片刻,越想越气,直到怒不可遏,遂一把掀翻了身前桌案,酒水菜肴,杯盏碗碟四下散落打碎了一地,将帐内捣地一片狼藉。
    半刻钟前,成国公府外,仁寿坊暗巷中。
    “老萧,府外接应的人呐?”邱致中小声探问。
    咻!
    萧靖川一个唿哨,不远处暗影中突然有两个人影朝这边窜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