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2章 儒学盛行,天子守法
第92章 儒学盛行,天子守法
皇帝驾崩,举国悲痛。
刘彻在皇位上已经坐了几十年,是大汉历代君王中最长寿的一个,他所做出的贡献无疑也是巨大的。
南征北战,大汉的国力由此迎来了鼎盛,十数万骑兵浩浩荡荡的铺设在边疆,令匈奴人连南下牧马都不敢。
南越被徐南领兵踏碎,鲜红的旗帜飘扬着,大汉的威严遍布每一个角落,民生经济上不好说,单论军事绝对堪称大汉之最。
刘据同样是一代明君,被徐胄卫青等人从小教导,杀伐果断,但又不缺爱仁慈,不嗜杀,这对于耗尽府库的大汉无疑最适合。
刘彻的尸首在百官的侍奉下葬入了陵墓,谥号孝武皇帝,庙号高宗,太子灵前即位,年号景新,寓意修养民生。
大殿之上,刚刚登基的刘据哀痛不已,但国家毕竟刚刚经历权力交接,朝堂上还没有稳定。
其实刘彻最担心的并非外戚做大,而是这朝堂上的乱象,连他自己对这帮臣子都极其头疼,更何况是刚刚继位的刘据呢。
所以他并没有再设右相,而是将宫廷兵权分给了徐晔,他在军队的根基比较薄弱,当刀子的同时还能更好的回收。
堪称是金牌工具人了。
“陛下,臣有本奏。”
一名白发苍苍的大臣出列。
刘据看了一眼,知道棘手的来了,提高警惕的同时,应道:“请讲。”
“陛下,先帝在时曾不只一次抱怨儒生乱法一事,但奈何年事已高,终究有心无力啊,老臣以为,如今新帝继位,此事应当得到根除。”
没错,儒家学说的洗脑能力天然就比法家强,毕竟大汉以忠孝治天下,这两个东西天然与法学相悖。
即使法家已经经过融合,可在传播上依然远远不如儒家,如今在民间“道德”已经严重影响了法律推行。
比如说,一名因母亲受辱,怒而杀掉侮辱者的男子,按照法律,杀人者死,一命抵一命。
可是当地百姓就有着不同看法了,他们非常敬佩这名男子的勇敢与孝顺,经常帮助其藏匿,导致官府连个毛都抓不到。
即使找到其藏匿地点,也依然会遭到当地豪强和儒生的庇护,这就导致法令难以推行。
如果大汉是以儒术治天下的话,这没有什么,正好相反,更证明了朝廷施行法令的成功。
可问题就是,大汉采取的是外法内儒!这严重影响了法律的效力。
虽然犯罪情有可原,可法就是法,小事上经过变通,可以网开一面,但这是杀人!杀人者死,历朝历代不变的铁律。
法士们也无法容忍这种情况的出现,儒家的三纲五常天然就容易得到上位者也就是君主父亲的推崇,他们就太被动了。
过不了多久,法学将泯然众人也。
因此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出现,必须要解决!刚好,新帝继位需要杀鸡儆猴,提出来相当合适。
“请陛下决断!”
“请陛下决断…”
法家出身的大臣们齐齐出列,开始山呼。
刘据半眯着眼,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宦官,那名宦官会意,重重的敲了几下铜锣。咚咚咚!
巨响过后,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刘据说道:“几位言之有理,我大汉以法治国,以儒养性,这确实不符合父皇定下的国策。”
“朕身为大汉皇帝,不能坐视不理啊。”
显然,他是想管的,其实刘据更加亲近法家,这一点是受了徐胄影响,认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儒学提倡的道德,是让人们自愿遵守,但总有一些不服从管教的,法律应运而生,他认为,即要有规劝,也要有后果。
两者结合,才是治国之道。
这时,儒党的人坐不住了。
“陛下,臣认为并无不妥,百姓并非是抗拒法律,恰恰相反,是他们敬畏法律,敬畏公道!难道肆意欺辱他人父母就不管了吗?”
“法律上没有写,但并不代表他不重要。”
一名法士颇为激进,摘下官帽,跪在了地上,看向上方的刘彻,大声叫道:“陛下,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二者皆当根除!”
“倘若百姓随意以本性行事,那置朝廷的威严何在?律法何在?久而久之,便是国将不国啊!”
“暴秦被律法所禁,致使民不聊生,百姓皆畏秦法之严苛,七代之国,由此灭亡,这证明了什么呢?单一的学说无法治国!”
“那臣敢问,倘若一个国家被德所累,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董仲舒所提出的三纲五常,固然精妙绝伦,可再好的东西也会跑偏的啊!”
“臣以为,过分的追究德行,而忽略公法是腐朽堕落的,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妻为夫纲,臣赞同,服从君主,服从父母,服从夫家乃是天经地义。”
“可臣又不赞同!一味的顺从是错误的,是肤浅的!久而久之,绝对服从之下又有何人来纠正君主,纠正父母,纠正丈夫呢?人非圣贤呐!”
“臣身为臣子本不该说此大逆不道之言,可臣还是要说!君父是会犯错的,君父亦是要服法!昔日圣师(徐恭)曾言:诸侯犯法与庶民同罪,而臣今日更进一步,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
“上行下效,则天下归附。”
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臣恳请陛下抑制儒学,严格按照外法内儒之纲领治国,以拯天下!”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所有法党成员全部跪下,就连一直不发表意见的张汤也被这番话征服,加入了“附议”大军之中。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诸侯万民皆守其法,这不正是所有法家学子共同的追求吗?
就连一向的死对头儒生都不在表态了,这就相当于赞同,他们也渴望实现这种理想社会。
不过有一点不同,法家希望让君主带头守法,而儒家则是渴望一位“圣人”君主,道德无可挑剔。
这一点大家都差不多,不过显然法家更敢说出来。
如果陛下应允,那就代表一位圣人君主,也是可以出现的!这无疑令儒生们感到振奋。
双方党争的根本目的,其实还是想让大汉更好,也就是理念之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