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30
夜风把且惠的头发都吹到脸上, 睁不开眼。
她想要靠自己弄开,却是越忙越乱。
沈宗良停下来,伸手给她拨开, “这才走了几步?”
且惠抗议,“你不能单看这一段路,要有全局观。”
意思她今天一整个白天都在走,快累残了。
沈宗良把她的头发别到脑后,“什么是全局观?”
她脱口而出, “全局观嘛,就是要系统全面地看待问题。”
且惠望着他冷淡的眉眼,伶俐地回答他的问题。
她根本想不到,这副表情之下的沈宗良在想什么。
他的焦点都落在她因酒精而分外红润的唇上, 像饱满的红樱桃。
刚才在酒店大堂里的感觉太好。
好到没过多久,他又想再要一次。
沈宗良听着她有些稚气地装大人说话,缓缓笑了。
他的手抚上她的唇瓣,胸前的起伏已经很明显。
几乎是在且惠反应过来的同时。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然后扶稳了她的脸,牢牢吻下去。
这一次他的动作很轻,极尽温柔地研磨她的唇, 和刚才的急切不同。
越是这样,且惠的自主权丧失地越彻底。
她的整片呼吸都被他吃了进去。
沈宗良的吻像夜色一样洒下来, 铺天盖地。
且惠的四肢再次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
她已经站不稳,身体瘫软在他胸前,绵绵地依靠着他。
搂在且惠腰上的一双手,收紧再收紧, 他恨不得将她摁刻进怀里。
且惠单薄的骨架险些就要折断在他手中。
她一条舌头被吻得湿淋淋,沈宗良揉挵着她的腰肢, 唇舌一再凶狠地深吻进去。
她因此发出娇细而黏腻的喘声,掺杂在汹涌的海浪中。
这对沉迷其中的沈宗良来说,无疑是一副要命的催情/药。
“还站得住吗?”
沈宗良难耐地厉害,喉结连续滚动几下,声音低哑。
且惠靠在他胸口,此起彼伏地咳嗽,涨红了脸。
她点点头,想了想还是不逞能了,又摇头。
沈宗良将她打横抱起来,又在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抱你回去。”
“嗯。”
忽然悬空的那一下,且惠双手紧紧吊住他的脖子,圈牢了。
沈宗良感受到她的紧张,“放心,不会摔了你。”
她从他怀里抬起脸,“喔,小叔叔好熟练呀。”
和他方才拈酸的口气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
沈宗良垂眸走路,“这就和撸铁差不多吧,主要靠手臂力量。”
难怪他臂膀那么结实,一个肩膀差不多是她的两倍宽,且惠在心里想。
她睡在他怀里,他一只手就能盖住她的后背,将她托起来。
且惠忽然想到幼圆说杨雨濛。
杨小姐经常望着沈宗良的背影发呆,说一些荤话。
比如她说,不敢想象坐在沈宗良的这双手上,会滚烫成什么样子。
她以前觉得杨雨濛夸张,对沈总的滤镜也太厚了。
现在轮到她自己,又觉得一点没说错。
回到小楼里后,且惠被他放在了玄关柜上。
灯光下,黑胡桃木的柜子抵着墙,她单薄的背也被压在上面。
沈宗良撑着柜子,望着她脸上仍显余韵的绯红,有些上瘾。
且惠被盯着受不住,“总看我干嘛?”
“看你到底从哪儿来的?”沈宗良声音有些沙哑,“究竟谁派来考验我的?”
她指了指上面,“那你可要当心点儿,我真带着任务来的。”
“那我也认了。”
且惠笑,低伏在他的耳边,“是圈套也往里钻吗?”
他的气息流动在她唇畔,“不管是什么,我钻。”
那一刻,且惠的心像古钟一样被狠撞了下,声闻百里。
破天荒的,她主动献上一个吻。
一个青涩犹豫而又迟疑不决,充满献祭意味的吻。
像枝头扑簌的枯黄叶子,瑟瑟摇晃在暮色里。
他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含住她的双唇,“可以吗?”
且惠的嗓音听起来很湿很黏,像被糊住了。
她模模糊糊地点头,“不要......太久。”
回答她的是一阵更急的亲吻,长驱直入,在口腔里卷起充沛的津液。
沈宗良察觉到了,她的身体非常敏感,只是一点点接触,就能使她发抖。
这种说不上好与坏的先天条件,却让他非常的被动。
他几乎克制不住心里那些冲动而疯狂的念头。
这次时间要长得多,力气也胜过前两次的总和,且惠逐渐呼吸困难。
她大脑晕眩,眼尾溢出泪花,轻轻地咬了下他的舌头,提示他停下来。
沈宗良扶着她的后脑,似有若无地与她气息勾缠,“怎么了?”
且惠剧烈而急促地呼吸着,双腿发软。
她不敢往下跳,怕摔着,只能央求他帮忙。
且惠扶着他的肩,小声说没事,她只是想下来。
沈宗良没料到,不过多吻了她一会儿,竟成了这样。
他抱起她放到沙发上,转身去拿水。
小姑娘看起来不是很好,脸色苍白,纤细的四肢软得像棉花。
且惠睡倒下去,刚跑完五千米一样虚弱,双眸微阖。
他倒了一杯水,用调羹舀起一点尝了尝,温度正好。
沈宗良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太婆婆妈妈。
这种情感上的放任,是过去三十年没有过的,像中邪,像着魔。
他端着杯子,大步走回客厅里,坐在沙发沿上。
沈宗良轻声问:“能坐得起来吗?我喂你好不好?”
“能。”
他扶着她,慢慢地坐起来喝。
且惠垂着眼睫吞咽着,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过喉咙,舒服了一点。
但沈宗良看着她雪白的面容,仍不放心,“还是请医生来看看吧,好吗?”
且惠摇头,“我不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再说请了医生来说什么?人家问起怎么成这样的。
呃.....是因为激吻太长时间。
光想想就脚趾扣地的程度了。
“你一直都这样吗?”
沈宗良不知道怎么形容,用手比划了个上下,“就是不能太剧烈......”
且惠握住他的手,补上说:“你说的是接吻吗?”
“哎,就这个。”
沈宗良端肃惯了,事情做得出,但说不出。
非但说不出口,听完了,一张老面皮隐隐泛红。
且惠丝毫觉得没什么,“之前我不知道是什么样,毕竟也没和谁接过。”
“跑步呢?上体育课的时候?没有吗?”沈宗良问。
她望着天花板,小声说:“偶尔有难受的时候,但我一般会停下。”
那个分寸由且惠自己把握,到了不舒服的地步就停下。
说老实话,她也没有那么爱运动,根本到不了那个程度。
跳舞算是她消耗最大的体能活动了,但好在节奏缓。
可沈宗良不同,他既没有停下的自觉,力道也叫人承受不住。
他凶狠吻上来的时候,且惠除了觉得喘不上气,还有点怕。
她有些幼稚地想,照小叔叔这个亲法,她不会被吞进去吧?
沈宗良点点头。
他反省自己,“我以后一定注意,不会太久了。”
“这样好了,超过两分钟就罚款,一次一万。”
“十万吧。”沈宗良面色冷冷的,话却不正经,“我这人嘴欠,太轻了不长记性。”
且惠牵起一个笑,“那难怪你爸爸打你都要下死手了。”
“这倒是真的,打断多少根鸡毛掸子。”
她好奇,“那你妈妈也不拦着吗?一般家里面,父母都会唱红白脸的。”
小时候董玉书要揍她,都是钟清源死死护住,不让她碰半分的。
包括那一次,她一高兴撕了一本宋代的绝版书。
沈宗良放下杯子,“不会,老爷子在外是一把手,回家了仍是。”
即便姚梦不高兴,也不敢当着一众工作人员的面不高兴。
每一次沈忠常开始对他动手,他身边的秘书、警卫全都屏息凝神。
倒是他大哥沈元良,还能在气头上劝一劝,甚至是拦在他身前。
大概在父亲眼里,大哥才是最像他的那个人,打根儿上就稳重。
不像他,小的时候俨然是个猴儿崽子,年纪到了、位置高了才收敛的。
且惠说:“但你好像也没有很怕你爸,气急了还能和他对着骂呢。”
“我怎么不怕?”沈宗良架着只脚,笑着问她,“哪个胡说的?”
“就是大院儿里的老人们啊,他们说你七八岁上下可皮了,天天捣蛋。”
沈宗良哼了下,“要不我们家怎么老买鸡毛掸子呢,跟进货似的。”
光是老爷子用断在他身上的,就不知道费了多少只鸡。
且惠笑得直抽肩膀,“你也不躲吗?就这么站着让他打。”
他替她掖了掖毯子,“傻子才不躲。我看老爷子快回来了,就爬到树上一藏,到深夜他睡了才出来。他提个公文包,站在院子里问警卫,老二哪?”
且惠听得起劲,“问完了,那就这么......算了?”
沈宗良回忆起来,“没那么容易。那时候我们家六点半开饭,吃完他就让厨房把饭菜全倒了,一口都不给我留。等我躲到半夜回去的时候,又饿又困,心想还他妈不如挨顿揍呢。”
他说话时,且惠始终仰慕地看着他,目光如犊羊般单纯。
沈宗良的脸半昏半暗地藏在水晶灯下,一双唇是欲吻的模样。
少年意气的小叔叔好迷人,她有些怯弱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