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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099章 夺地

      皇帝与琅琊王氏同时争夺梁州。
    王戢派族弟王瑜启程赴任梁州参军, 司马淮也火速抽调了心腹岑道风赶往梁州。两家日夜兼程,急如旋风,进行了速度与耐力的激烈比拼。
    由?于司马淮早做过?部署, 从广州出发的岑道风又善于行军, 脚步比王瑜快了很多,最终岑道风率先占领梁州。
    岑道风的胜利不?是偶然的。
    被贬到不?毛之地的这段时日,岑道风一直卧薪尝胆, 保持锻炼,常常天不?亮便起来挑水练剑, 时时不?忘王家戕害他的断臂之仇, 踌躇满志等着重回战场的一天。
    过?去因为出身寒微, 岑道风屡遭打?压,惨失江州和荆州,如今得皇帝提拔,他得以施展拳脚, 卷土重来,占领空虚的梁州, 真正拥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皮。
    他终得扬眉吐气。
    那边的岑道风一到, 司马淮立即下令封他为梁州刺史,兼都督长?江中下游水上诸军事,在梁州插上帝旗。
    王瑜晚到一步,并非骁勇善战岑道风的对手, 两军对峙僵持不?下, 二虎争夺一山, 王瑜更在流星飞矢下受了重伤。
    王瑜命人?速速回营禀主帅求援, 镇守江州的王戢见皇帝与岑道风如此狡猾,气血攻心, 拔剑唰地砍碎了桌角。
    “竖子!”
    当年的老对手又狭路相逢,真该杀了岑道风以绝后患。
    说起来,当初确实是琅琊王氏不?仁。
    荆州明明是岑道风冒死打?下来的,王戢听从郎灵寂计策,没?给?斯人?应有的奖赏,反而侵吞了岑道风的战功,功劳越高打?压越狠,险些将他斩首,贬谪去偏远的广州交州一带,形同流放。
    这笔旧账,岑道风一直痛恨于心。
    断臂之仇加流放之辱,使岑道风在战场上如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所向?披靡,战无?不?胜,锐利的锋芒直指王戢。经过?岁月的沉淀,其人?俨然变得更成熟坚毅,排兵布阵不?见丝毫露怯之处。
    虽然被岑道风先到一步,王戢不?打?算轻易放弃梁州。
    他持续增兵给?王瑜,督战王瑜与岑道风正面?对峙,争取将梁州夺回来。战场比拼激烈,打?得暗无?天日。
    岑道风以麾下全部大军之力殊死对战,战力十足。王瑜受伤之后贪生怕死有怯阵之意,本身又是个只会清谈服药的士人?,身娇体弱,排兵布阵的本领不?及其兄王戢的十分之一,队伍渐现?颓态。
    梁州行将沦为岑道风的囊中物。
    王戢见覆水难收,扼腕怒叹,真真是后悔派王瑜出战,既高估了王瑜的实力,又低估了岑道风的实力。
    他的大军现?下驻守在江州和荆州,此二州毗邻梁州,若去支援王瑜自然做得到,且能以绝对优势打?败岑道风夺得梁州。
    问题是,中间还夹着一个陈留王司马玖,此人?亦不?是吃素的。
    司马玖刚被封为皇太弟,得了皇家许兵力与粮草,实力雄厚,深得司马淮的信任与重用,领宫廷禁卫军之职,掌建康皇城内外的防线。
    建康与江州、梁州的直线距离相仿,刚好成一个三角。王戢在江州,王瑜与岑道风在梁州,从司马玖的位置发兵去二者任何一个地方时间都是相等的。
    这有两种可能:
    如果王戢率大军支援王瑜,抢夺梁州,司马玖可偷袭王戢空虚的江州大本营,直捣黄龙。
    如果王戢不?去支援王瑜,放弃梁州,那么司马玖又可奔去梁州,助岑道风一臂之力,打?败苦苦坚持的王瑜。
    司马玖无?论怎样都占便宜,稳赚不?赔,为皇室司马淮立下大功。
    皇帝为这一局缜密布置了许久,四面?八方堵死了王氏,司马玖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反观王氏这边,梁州争夺战发生得仓促,没?有郎灵寂在旁面?授机宜,王氏一步错步步错,终究被人?占了先机,处处掣肘,扼住咽喉,败势已成必然。
    王戢不?攻心计,勇猛有余终是智略不?足,若要破局还得询问郎灵寂。
    郎灵寂被囚在建康城中,无?法得知战场的第一手消息或出谋划策。战事吃紧,是进是退只能由?王戢自行决定。
    战败的一刹那,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和整个家族多年来过?于依赖郎灵寂了。
    只因郎灵寂习惯于深藏幕后,为人?稳健而心思缜密,制定的智谋百试百灵,且从不?争名夺利,取得了功勋也不?用分他一份,王家都喜欢用他。他一不?在,王氏便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王戢暗暗懊恼,现?在大事晚矣。
    思虑再三,他决定行保守之策,先放弃梁州,留存实力。
    原因很简单,失去梁州最多是他不能扩展版图而已,没?什么致命打?击;江州却是他多年辛苦建立起来的大本营,若被司马淮的人?趁虚而入,失去江州,那才真是灭顶之灾。
    王戢召回了王瑜,将梁州让出。
    麾下将士闻得这条军令,俱感诧异,从没?见过?大将军这般委曲求全的时候。
    皇帝虎视眈眈争夺梁州,一旦放手让皇帝吃到了甜头,日后皇帝定会得寸进尺继续为难的。
    王戢本人?亦膈应得紧,自从十六岁征战以来,屡战屡胜,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他驯了一辈子鹰到头来被小家雀啄瞎了眼?,貌似傀儡不?起眼?的皇帝司马淮竟有这等阴沉心机。
    ……
    梁州的捷报传回了建康。
    司马淮正太极殿批阅奏折,闻此浑身血液剧颤几欲逆流,顿时捂住了嘴,极力克制才没?使自己喜极失态。
    他终于迎来了一场胜利。
    这场与琅琊王氏旷日持久的斗争,继第一步剥夺郎灵寂的官位后,他又迎来了第二步胜利——从王戢手中抢到了长?江周边的军事重镇,梁州!
    梁州终成为一块帝土。
    岑道风的捷报中禀告说,王戢不?甘失败,屡屡为王瑜增派兵力与我军对峙,试图夺走梁州,结果王瑜本人?昏庸无?能,溃不?成军,最终铩羽而归。
    司马淮快意一笑,四肢百骸血液茅塞顿开,涌动?着无?比的雄心。
    没?有什么比将敌人?踩在脚下更扬眉吐气的了,当初他问与王戢开展有几成胜算时,岑道风回禀“胜算为零”,如今屡屡败退的却是琅琊王氏。
    王家人?都失败了,无?论是文臣之首的郎灵寂,还是纵横沙场的王戢。
    当初岑道风说若要与王氏开战,至少需要三年的筹备经营时间,且需要占据梁、荆州这样富庶之地。
    现?在司马淮通过?自己昼夜思索的努力,穷尽心智,生生从王戢手中撕下一块肉,岑道风盘踞于此可报效君恩。
    接下来,就看岑道风的本事了。
    首战告捷是极好的兆头,琅琊王氏并非固若金汤,只要孤立了王戢与郎灵寂,使他们文武方面?的能力各自不?能补充,徐徐图之,门阀可除。
    岑道风有些质疑,为何司马玖成了皇太弟,还担任皇城禁卫军的指责?
    须知禁卫军是直接保护皇帝的最后一道防线,极为重要,必须选择忠心耿耿又武勇过?人?的武将来担任。
    “微臣临走时曾叮嘱陛下,陈留王司马玖此人?首鼠两端,意志不?坚,最是个墙头草,暗地里使鬼蜮伎俩挑拨离间,即便不?杀他也应该疏远,绝不?能委以重任,陛下为何未听微臣的劝谏?”
    君臣二人?推心置腹地共同对付琅琊王氏,岑道风话便说得比较直接,包含了些许质问之意,端端为了司马淮好。
    司马淮不?以为然,知岑道风与司马玖素来有些过?节,当日司马玖骗诱岑道风刺杀王姮姬,使琅琊王氏恨毒了岑道风,多番打?压为难,岑道风被当了枪使,自然心中恼恨司马玖。
    武将之间的暗斗无?可厚非,坏话说一两次够了,总说就惹人?厌烦了。
    司马淮拒绝岑道风的提议,只叫他好生镇守新得的梁州,至于司马玖,没?有岑道风说的那样不?堪。
    司马玖是宗室重臣,血统高贵,和他一样流淌着司马氏祖先的狼性?野心,是个牢靠之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决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罢免司马玖的官职。
    司马淮心中有数。
    他深吸了几口气,首战告捷的狂喜之情渐渐安定下来。他没?有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趁热打?铁又做了个决定——
    调走王瑜。
    他飞快将诏书写好,扣上帝玺。
    王芬姬伴驾,时刻警惕着陛下的动?作?,闻梁州沦陷的消息恍惚良久。
    陛下为什么要调走王瑜呢?
    彼此啊今日格外喜动?颜色,看来王戢那边输得甚惨,被狠狠摆了一道。
    她虽然憎恨王戢将她塞进宫里,却不?希望王戢战败。王戢战败便是琅琊王氏战败,王氏一倒,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届时遭殃的不?仅是九妹王姮姬,被皇帝囚于深宫中肆意玩弄折辱,她这不?受宠的贵妃也得命丧黄泉。司马淮恼她为王家提供情报,早有除心。
    ……
    王戢不?得不?放弃了梁州。
    虽然郎灵寂宁愿自己被贬谪囚禁也要他保住江州,江州还是毁在了王瑜这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头上。
    王戢自咎,同时甚为恼怒。
    本以为就此忍气吞声?,谁料皇帝司马淮又下一道诏令,调王瑜了赴京为官,竟是在得到梁州后又抢夺王家族人?。
    王戢这下忍无?可忍,王瑜虽昏庸无?能到底是王家族人?,对家族忠心耿耿。
    司马淮召王瑜入京封为右中丞,表面?升官,仍是明升暗贬那套故技重施,试图一步步剪除他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