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目的地：纽约
    天彻底黑了下来，未知的暗影席卷，将整片天地的灵扯入领域之中，尽数吞吃。
    地、水、风、火，那原本构筑世界根基的四大元素在这一刻彼此驱离相斥碰撞，比君焰更猛烈的火焰自虚无中诞生，又被淹没于紧随其后的暴雨，龟裂的大地刚刚开始颤抖，又被泯灭一切的罡风所侵蚀。
    无穷无尽的雷光更是时不时划过长夜，照亮此方世界，让那绝望的元素湍流展示在所有混血种的面前。
    世界震颤，似在咆哮，又宛若哀鸣。
    那是灵的终焉。
    “莱茵，要爆炸了吗？”望着前方仿佛末日降临的景象，校董们坐立不安。
    明明在一小时之前，他们还在各自居所享受着奢华人生。但是谁曾想人生无常，短短一个小时，一场上百年来未曾有过一次的莱茵大爆炸就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甚至，他们来不及去思索，这场爆炸，到底会造成多么大的连锁反应。
    “昂热，你快想想办法！”
    此时此刻，面对着看起来无可救赎的终焉之刻，那些侥幸幸存的秘党元老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昂热身边，哭喊着期望着来自秘党最强屠龙英雄的拯救：“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的！”
    “昂热！不仅仅是我们会死！一旦莱茵彻底爆发，你的学生，你的事业，伱的辉煌，你的一切，也会随之殆尽！”弗罗斯特大喊着，也来到了昂热的身旁。
    可是，注视着这群秘党元老们近乎疯狂的模样，昂热却笑了。
    eva的投影之中，昂热微笑着抽出一根雪茄叼在嘴边，然后不慌不忙的用火点着：“我不是早就说了吗？”
    “路明非不可能是龙王啊。”
    眼见着昂热扯开话题，弗拉梅尔也急了：“昂热，现在不是纠结路明非是不是龙族亲王的时候了。”
    “莱茵爆炸，那么一切都将毁灭。”
    “如果你真的有解决之法，就快点说出来啊。”
    “解决？为什么要解决？”昂热说着，吞云吐雾，“我都说了，路明非不是龙王。”
    “他不是龙王，那么，我们先前那次校董会的分析就根本没有错。”
    分析没有错？
    那和莱茵爆炸有什么关系？
    身为炼金宗师的弗拉梅尔听着昂热的话，知道肯定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在记忆的角落之中。
    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认真思索，如果上次校董会的分析没有错，那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
    在闭上眼睛的瞬间，他回忆起那场董事会的全部内容。
    终于，他想起来。
    “镜瞳——”
    弗拉梅尔抬头，声音嘶哑而低沉：“错了，我们都错了！”
    “从始至终，路明非释放的都不是莱茵！”
    “他的言灵，是镜瞳啊。”
    “他怎么会使用莱茵啊？”
    “他怎么能使用莱茵啊？”
    “所以，这根本就不可能是莱茵！”
    在昂热的提醒之下，弗拉梅尔终于想通了其中关键。
    言灵·镜瞳，的确是极其不可思议的言灵，因为即便是专属于龙王的灭世言灵，镜瞳都能够完完全全的复制。
    但是，无论如何，镜瞳还是有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那就是，镜瞳不可能做到无中生有的使用未知言灵。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路明非就根本没有打算释放莱茵，也不可能释放莱茵来灭世。
    从头到尾，他所释放的，恐怕都是那次他遇见奥丁时，从奥丁眼中所窥视到的太古权限。
    但是，因为在场的绝大部分人认为如此疯狂的路明非肯定是龙王，先入为主的心理才让他们相信了路明非所说的“莱茵”。
    “昂热说得对，路明非他根本不是龙啊。”
    望着那远处电闪雷鸣、水火相激的奇景，又看了看那个立于雷霆飓风之中白发飘扬的身影。
    本世界最伟大的炼金术师尼古拉斯·弗拉梅尔眼角滴落一滴眼泪。
    他知道，这一次，卡塞尔学院与秘党，已经彻彻底底的错过了路明非，错过了有史以来最有可能一己之力战胜龙王的新生代混血种了。更可悲的是，这位能够一己之力战胜龙王的混血种，从今以后，将绝不可能为了屠龙奉献终生。
    “他还有最后三分之一的生命。”
    “可那生命，他绝不会用来屠龙。”
    “恰恰相反，他会成为‘核弹’，混血种中独一无二的‘核弹’。”
    想着想着，他本能的开始用灵性去感知世间无物。
    他能够感受到，这未知的言灵正在将火吞噬，将地淹没。
    不知从何时开始，灵的世界之中，只剩下海洋与水、天空与风。
    “不是青铜与火之王的烛龙，也不是大地与山之王的湿婆业舞……”
    弗拉梅尔的脑海之中，浮现了一个又一个终极言灵，但是又被他一一否定。
    “不是海洋与水之王的归墟，也不是天空与风之王的因陀罗之怒……”
    “这到底是哪位君王的言灵？”
    “被镜瞳复制了言灵的奥丁到底会是哪一位君王？”
    弗拉梅尔思索着，但始终找不到答案。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横过。
    那是雷电。
    狂怒的雷霆肆虐自天而降，敲打着世人的心灵，冷厉的暴雨自云中落，仿佛要将世间淹没。
    云雨之间，路明非乘风御电，向所有人露出了微笑。
    “各位，我们应当开始第二个议题的讨论了。”
    “现在，龙王路明非已经释放了足以威胁千万亿人生命的高危言灵。”
    “那么，请各位认真讨论，秘党是否有必要从今日开始，追杀危险混血种路明非？”
    话音落地，以路明非为中心，这宛如末世的言灵，竟开始了缓慢的偏移。
    也是这时，众人才发现，路明非所释放的言灵竟然能够跟随他自由移动。
    他要干嘛？
    他要去哪？
    他要用这末日般的言灵去做何事？
    无人知晓，但也无人敢问。
    直到路明非离开许久，众人才从恍惚之中回转过来。
    “eva，立即分析路明非行进路线。”
    当那暴雨与雷霆的领域远去，弗罗斯特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急忙询问eva，希望得到答案。
    但是，不知为何，他说着话，感觉身体隐隐作痛。
    “弗罗斯特先生，根据分析，你现在更需要的是紧急医疗救助。”
    eva的笑容还是那么甜美，弗罗斯特却感到莫名的恐惧。
    他低头，终于看到了淹没脚掌的积水与游走其中的电弧。
    eva的声音还在继续，然而，弗罗斯特已经无法无力回应。
    他，彻彻底底倒下了。
    “同时，根据卫星云图。”
    “路明非正以每小时500公里的速度向东方行进，预计将在3小时内，抵达特大城市。”
    “美国纽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