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王：路明非？
    昆古尼尔是不可防守，不可抵御的。
    因为投枪出手的那一刻，便是命运，无法逆转的命运。
    自昆古尼尔诞生至今的成千上万年以来，从未有人能够躲避这倒转因果的一击。
    在过去的历史之中，藏匿于人类社会的奥丁，更是一次又一次利用这命运之枪将那些本可与祂相提并论的四大君王在复苏之初就彻底泯灭。
    因此，昆古尼尔，应当是无敌的。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昆古尼尔本是翻滚着飞向路明非，如同紫黑色的流光，它的速度并不快，还很安静，死亡原本就是这么安静的事。
    然而，当路明非吟唱出那最初最古的龙语之后，昆古尼尔竟缓慢地停了下来。
    直到那宛如钟鸣之声的龙语在路明非口中响起，这支有生命的枪竟全力抵抗了奥丁下达的命令，主动地恐惧地坠落在大地之上。
    “闻钟鸣声，需跪拜王。”
    传说在太古的时代，尼德霍格的领域大到可以覆盖整个欧洲乃至部分亚洲，他在王座上低吼的声音，言灵的伟力横扫欧洲大陆，越过乌拉尔山，所到之处，龙族的血裔们都遥遥地向着王座的方向跪拜。
    而他低吼的声音，宛若钟鸣。
    也正是因此，当听到钟鸣般的龙语扩散，即便是身为初代种的奥丁，也不由自主地被那埋藏在所有龙类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所操控。
    尽管出现在此处的躯壳并非他的真身，也并非他的全部意志。
    但是当最古老最强大的龙威从路明非身上蔓延开来之时，奥丁顷刻之间便单膝跪地，而他的另一只膝盖也在晃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弯曲砸地。
    “路明非不是黑王，也绝对不应该、不可能是尼德霍格，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奥丁一边煎熬地抵抗着龙威，一边快速在脑海中检索着所有初代种的信息。
    他可以肯定路明非绝对不可能是那位无上的君王，但是，除了黑王，世上不应该有任何龙王可以在血脉上龙威上压制自己啊。
    终于，在脑海的某个角落，他找到了一个早已消亡早已泯灭的名字。
    “我知道了！你是白王……当年你做出那样的叛乱之举，黑王竟然还留了你一命！”
    奥丁半跪着抬头，他那一向平静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不可置信与愤怒。
    在如今的历史之中，人类只知道黑王与祂麾下的四大君主，因为自人类统治世界以来，长期活跃在人类视野里的龙族帝王，只有四大君主与黑王。
    但在人类无法追溯的历史之前，黑王曾创造出一只仅次于他自己的强大生灵。龙族称其为白色皇帝，也叫白王。
    在那时，所有龙都认为白王是黑王手下最忠诚最强大的祭司。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白王竟主动发动了龙族历史上最大的叛乱，三分之一的龙族成为叛军。
    白王叛乱的时候，黑王面临的几乎是灭族的灾难，因为黑王创造出了和自己不相上下、唯一能挑战自己的存在。
    可惜，白王终究是略逊黑王一筹，最终她还是被黑王以无上伟力摧毁。
    为了展现自己的怒火，黑王将白王钉死在擎天铜柱上投入咆哮的冰海深处，又在冰封的海面上划下了长达一百公里的两道裂痕，裂痕纵横交错，形成巨大的十字，命令来自两极的洋流改变方向汇聚到那片冰海，把那片海变成世界上最寒冷的海。
    那是为白皇帝设置的“处刑之地”，一切生物被禁止进入，连鱼群的洄游都要改道。
    那片海被封冻了六个纪元，永远不见天日，在那六个纪元里，欧洲大陆上的皇族向北方眺望，都会看见通天的铜柱从冰海中升起，处刑之地的上方永远弥漫着黑云，咆哮的暴风雪不断地加固着那个冰囚笼。
    经过六个纪元的冰封，白皇帝的力量终于衰竭，于是黑皇帝将白皇帝和铜柱一起沉入海底的火山之中，把她化为灰烬，又吞噬了那些灰烬，取回了之前他赐予白皇帝的力量，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抹掉了白皇帝和她的血脉。“那段历史明明是我亲自见证，亲自记载的往事，可是为什么白王没有死？！”第一次，奥丁在所有人面前表露出了惊人的怒火。
    他恨白王，他比任何君王初代种都恨白王。
    如果不是白王将他的属下尽数骗去，他又何至于在人类社会唯唯诺诺潜藏数千年？
    如果不是白王的叛逆，黑王又怎会那般怀疑自己，甚至直至死亡那日，黑王还要剥夺他的右目，让他的灵魂永远不得完整？
    在过去的数千年中，奥丁一直以为害得他如此境地的白王早已粉身碎骨，因此才并无太大怨气。
    可是直到今天，直到路明非在他面前展现龙威时，奥丁才真正意识到：
    黑王，即便被白王彻底背叛，也依然没有忍心将这位他最爱的女儿彻底毁灭。
    相反是无辜的自己，因为他们的情仇爱恨丢掉了龙侍、丢掉了右目，丢掉了命运。
    “我要杀伱一千次，也不够。”
    望着那驱散雷雨，沐浴在月光下恍若天神的路明非，奥丁弓着身，艰难的将昆古尼尔从地上拔出。
    他望着路明非，眼神阴冷而坚决。
    什么藏在三峡下的白帝城，什么隐匿在bj地铁的芬里厄，都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这个世界上对于奥丁而言，最大的威胁，唯有一个。
    那就是，白王，路明非。
    “我，一定，会回来的。”
    牵起跪伏在地的八足神骏，奥丁如风一般逝去。
    他没有去管那些尚且存活的三代种四代种，也没有去管站在一旁仿佛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诺诺，甚至，他连这个自己费数百年时间才建造而成的极巨型尼伯龙根都没有在意。
    一切仿佛与数千年前白王率领着奥丁手下发起叛逆时一模一样，奥丁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在转瞬之间归属于白王。
    “但是，这一次的结果，将不会再与那一次一样。”
    “因为啊，我早已准备好了——达摩克利斯之剑。”
    奥丁并不知道，当他终于从尼伯龙根之中离开，看似如天神一般威武的路明非竟手脚一软，险些瘫软在地。
    “见鬼，这股力量的负荷怎么那么大？”
    路明非嘟囔着揉了揉眼睛，然后转身回到屋中，又啪地一声将门彻底关闭，只留下楚子航、恺撒、诺诺和酒德麻衣四人在屋外面面相觑。
    眼见着两位主角都已离场，恺撒干脆利落地向后一躺：“可累死我了。现在怎么说？”
    就凭刚才路明非所展现的力量，恺撒感觉卡塞尔学院没必要把路明非招过去了。
    要不，他们这一批学生都来路明非这学习言灵得了。
    “现在？现在先想想怎么应付一下外面的那些混血种吧？”
    移动到落地窗的边缘，诺诺强忍着头疼向下看去。
    在那里，有数十位燃烧着黄金瞳的混血种，虔诚地跪在地上。
    他们都是刚才在暴雨之中活下来的幸存者，而现在，最近距离经受了“言灵·皇帝”洗礼的他们，心中只余下了唯一的一位神灵。
    路明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