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昇言外之意相当明显，可他偏偏又不戳破大家仅剩的脸面，这让王董和张董无处发泄，也不能赶上挡枪口。
    被说到这个地步了，两人也闷闷着什么都不说了。
    见他们两个吃瘪了，李董心下一喜，忙往前迎道：“那陆总，是不是能够考虑一下马氏？他们珍珠供应成熟，而且还有着养殖链，不像苏家，只是和那些养殖户合作，他们可以保证珍珠的产出和质量。”
    见李董捧马氏也不忘记拉踩苏家，王董和张董脸上隐有愠色，又看在陆晏昇的面子上不好发作，只是眼睛都紧紧地盯着李董，像是想要把他撕开一样。
    “马氏么……”陆晏昇抬眸看那正在放映的ppt，语气迟疑，“马氏现在刚好换了负责人吧？而且南洋金珠的供应是不成熟的，我没记错是近几月他们才拉好养殖线吧？不巧的是，我们这次刚好有金珠的配件需求。”
    “那金珠的可以找别的人，马氏另外供应那几款珍珠最近打版的几款都需要。”李董不愿放弃。
    陆晏昇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看来这马氏给的价格挺到位啊，往常心高气傲到恨不得把看不起他放在眼里的李董，这会在他面前姿态居然放得那么低。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这三个以前关系太紧密了，他想要插手搞都没法搞。正好这姓李的琢磨着高奢项目，如果后面要把他的项目顺理成章……
    “好啊，那就马氏。”陆晏昇应得爽快，嘴角带着笑意，但没过多久又变成了纠结，“但是马氏的价格比市面上要高不少……不知道能不能谈成和其他供应商差不多的价格呢？”
    李董看到他纠结的样子，也佯装想了想。“我们这次的需求不低，要是派人去谈的话大概有机会……”
    “嗯，行，那采购部派人去聊下吧。”
    李董面露喜色，没想到这个新陆总会答应得这么快，以前那个陆总总要权衡计较，花的时间可不少。
    看来自己能够从这新陆总这里混到不少东西了。
    会议继续，陆晏昇瞥了李董一眼，将他心中所想猜了个八成。
    像这种会议董事其实是不强制参加的，不过是没想到今天三朝元老都来得那么齐，想必底下都收了不少钱。
    不过他把李董推出来做那个靶子……还是要给人家赚点钱了，否则后面恼羞成怒了大家都不好搞。
    牌桌上的筹码已经堆得差不多了，到底再打几轮可以结束这个游戏呢？
    会议结束后，王、张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他们一前一后走出会议室，路上还不断释放着低气压。李董倒是有闲心和陆晏昇寒暄几句，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顾飞跟着陆晏昇回到总裁办公室，终于忍不住了：“陆总，李董那边需不需要盯一下？不然我怕他吃得太狠了。”
    顾飞在陆晏昇身边跟了许多年，也把会议上的一切看在眼里，很容易就猜到陆晏昇的良苦用心了。
    即使这样，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这三个人背后各有人脉，胃口也算不得小，要一个不留意，很容易就会让他们栽到坑里。倒时候损害利益事小，失去威望事大啊。
    尤其现在的陆总还是作为新陆总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他最担心的就是下面的人会越来越看不起陆总。
    “不着急。”陆晏昇笑着摇头，“姓李的能吃多少算多少，马氏不是个好相与的，他能吃也说明有点本事。对于这种有本事的人，没到特别必要的时候，我们不用和他作对。”
    顾飞明白陆晏昇的意思，也就不敢多说些什么了。
    “不过苏氏那边你帮我留意一下。”陆晏昇心不在焉地点着手机，“他们能够让两个董事都偏过去，野心不小，虽然我之前让你查过，但可能还有什么别的……最近三个月吧，你再打听打听消息。”
    上次那批售后的珍珠他让人统计了下，次品率高达四成，虽然没达到约定的，但也够让人恼火了。从那之后他就开始让顾飞留意苏氏那边了，结果发现他们这种事情做得还真不少。
    合作过的没有几个不是怨声载道的，但还有几家是稳定供应……顾飞说那是把好的都留给他们了。
    这种事情吃过一次亏就够了，苏氏希望他们陆氏再吃第二次亏？想得有些太美好了。
    “好的陆总。那苏氏那边我再跟一下。”
    “另外。”陆晏昇将手机盖在桌面上，瘫到办公椅，懒懒地说：“把之前查到的那一半消息放出去。”
    顾飞听着有些不对劲，但是没法在自家总裁脸上看出些什么，便试探道：“总裁，现在我们不和苏氏合作的话也没有必要去打压吧？要是被苏氏发现是我们做的……”
    “不怕他们发现，就怕他们不发现。手伸得这么长，都闹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要是不敲打敲打，他们真要当我这个总裁是废的了。”
    陆晏昇说着，想起昨晚苏娇娇的样子，表情稍滞。
    “这件事情你不用收着做，留一下手就行。但是要让他们猜到是我们放的消息。不然就苏景那不聪明的脑瓜子，想到入土了可能还没想出来。嗯……让他们不平静一段时间吧，别显得我们太软弱。”
    顾飞满脸黑线。
    陆总现在说话真的是越来越损了，像极了以前的陆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