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哥。”季换澜莞尔一笑。
    沈焰笑起来的样子很是温柔，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脸色微白，唇色也淡，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缠绵病榻很久了。
    这时，沈熄也过去跟沈焰聊了几句。
    沈奶奶则带着季换澜去了厨房，一一介绍特意给她准备的美食。
    “你最近这两天又瘦了，奶奶给你准备的，你看看行不行。”
    “奶奶你不用这么辛苦，我又不挑嘴。”季换澜挽着她的手臂。
    沈奶奶摸了摸她的脸，“瞧你瘦的，奶奶看着都心疼。”
    说完后，她朝着客厅那边看了眼，于是压低声音道：“离沈焰远一点儿。”
    季换澜微怔，“怎么了呢？”
    沈奶奶亲自盯着那一锅香喷喷的蹄花，“沈焰的弟弟叫沈烬。当年跟沈熄争的最凶的就是沈烬。后来他死了，换做是你，你会不会认为是沈熄做的？”
    所以，沈焰很可能会暗地里记恨起他们？
    季换澜垂眸，“我明白了奶奶。”
    沈奶奶重新笑起来：“你聪明，我放心。”
    今年沈家的年夜饭开始的早，沈家大多数人都来了，热热闹闹的围在一起。
    沈家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样和谐平静过了。
    今天就连沈八叔都没有冷着脸，喝的微醺，与九叔两个人一起还高歌了一曲。
    一顿饭吃了四个多小时，季换澜坐不住那么久，身体不行，便先一步离开。
    沈家弟弟妹妹都起身：“二嫂您早点休息，晚上放烟花的时候我们叫你哈。”
    季换澜点头微笑：“好。你们慢慢吃慢慢喝，不着急。”
    她这样随和，让那些弟弟妹妹一点不觉得拘束，很是放的开。
    一楼落地窗阳台前，季换澜躺在摇椅上，腿上盖着条毛毯，窗外的沈宅是一片片灯光，远处夜空有偶尔亮起的烟火光芒，白雪自廊灯下飘过，悠闲惬意。
    “换澜。”
    “奶奶。”
    “不用起来，你躺着。”沈奶奶按住她，随后坐到了一边的软椅上。
    一老一少就这么闲聊了起来。
    “你跟沈熄也结婚了，现在也有了孩子。奶奶不怕你笑话，其实沈家并没有外界说的那么风光，暗地里不知道出过多少的丑事。”
    沈奶奶的目光变得有些凄凉，“以前的沈家可谓是子孙满堂，如今就剩那么几个了。死的死疯的疯，要不是现在这几个当初还小，估计都没了。”
    “沈烬的父亲是我的长子，也许是我教育不当吧，让他满心满眼的都是钱，也教的他的儿子那样儿。沈烬打小就跟沈熄不合，但没办法，你爷爷临走前把家交给了你的公公。从那以后，沈烬对沈熄更是看不过眼了。”
    “哦，对了。沈烬比沈熄要小一岁。至于沈焰呢，打小就比较佛系，不争不抢的，毕竟身体不怎么好。”
    “当年争夺家产的时候，沈家的局面完全不可控了。那两年，沈家死了六个人。至今为止我都没有问过沈熄，他到底有没有动手害死过兄弟。”
    沈奶奶叹口气：“想撑起这么大个沈家，有些事就必须要做，就必须心狠手辣。这也是奶奶从不制止你做任何事的原因，包括你跟你母亲妹妹不合。想做沈家的主母，势必要冷静无情。”
    季换澜看着身旁这个已经这样大的年纪却还在操心家族的老人，内心有些触动。
    “奶奶你放心，我会跟沈熄一起，尽力把这个家打理好。一定不会让沈家败在我们两个手上的。”
    沈奶奶笑了出来，“奶奶当然相信你了。”
    季换澜说：“沈燃这个人心细细腻，以后锻炼锻炼，我会让他跟在我身边或者跟着沈熄。总不能真让他忙活家里这些事一辈子。”
    沈奶奶长长的叹气，“到底是沈熄他爸亏欠他们母子三人，你看着办就好。”
    “好。”
    沈奶奶要早点休息，便上楼了。
    沈熄也没有怎么喝酒，吃完就来找她，“奶奶刚刚在跟你聊天？”
    “嗯。”
    “方便跟我说说？”
    季换澜只挑重点讲，“等过了年，我打算锻炼锻炼沈燃经商的能力，你意下如何？”
    沈熄看她一眼，“试探我对他的态度？”
    女人展露笑颜：“既然知道，干嘛还要问出来？”
    沈熄想了想，“我对沈燃倒是没有什么抵触，说起来那也是我爸的错。何况他母亲对我母亲，从前很尊敬。”
    季换澜心中有了思量。
    过了一会儿，她摸了摸小腹，“你喜欢男孩女孩？”
    “不挑。”沈熄说：“男孩女孩不都可以继承家业吗？女孩像你的话那我就更放心了。”
    “甜虾吃的很多？”
    沈熄不明所以：“嗯？”
    季换澜凑过去，在他唇边落下一吻，“嘴巴怎么这么甜？”
    男人面容一怔，下意识朝着周围看去，好在没有人。
    “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是觉得我在夸你，那只能说明你本来就这么优秀。”
    季换澜笑起来：“哎呀呀，沈总背着你太太报了什么话术班了不成？”
    沈熄捏了捏她的鼻子，“不许闹。”
    许是怀了孕，季换澜没有撑到夜里放烟花的时候，沈熄便录了下来，第二天播放给季换澜看。
    新年总是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