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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朱门绣户 长日光阴(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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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袁宗廷大喜过望,“还改什么,荣

      第六十七章  袁宗廷大喜过望,“还改什么,荣儿给的东西,哥哥哪有不珍爱的。”一迭声命人拿上来
    袁宗廷素知善荣虽处膏粱锦绣之中,其实在府里很是寂寞无趣。建昌侯府幅员寥阔,原本袁宗显一家子也住在内院。何氏领着瑛姐儿和两个庶出小姐,日与善荣相伴,或闲谈,或看书下棋,或作针黹,倒也十分亲密乐业。熟料就犯了五皇子朱载圭的忌讳,差点儿弄瞎瑛姐儿一只眼睛。不独何氏和善荣吓的肝胆俱裂,连袁宗廷袁宗显等人也有些烦难,索性袁宗显携妻小搬到外头,两宅砌起高墙界断不通。
    事情过去也有两年多,何氏心有余悸,日常不许瑛姐儿痴缠善荣,她和闵氏婆媳不过每日过来侯府点卯理事,甚少逗留牵扯,唯恐碍了晋王殿下的眼,再生事端。瑛姐儿小小一个孩子也有些趋吉避凶的本能,从此见了姑姑规矩守礼,再无过去的亲热劲儿。
    事涉晋王殿下,袁宗廷和袁宗显捂得滴水不漏,阖府上下知情的,不知情的,一个字儿不许提。袁善祥倒是罕见的动了肝火,这两年拘着朱载圭轻易不准他出宫。她彷佛在儿子身上看到太祖洪武帝和成祖永乐帝残虐嗜杀之遗风。如今是皇子、王爷身份,仅表现出脾性乖戾,御下过苛,翌日临极称寡,恐妄造杀孽,有违天和。善荣愧对何氏和瑛姐儿,所以当日那样宠爱青葙,青葙冒犯了何氏,当着何氏陪房刘安家的面,还是忍痛严加斥责处置。
    善荣日子过得清静,袁宗廷又十分不喜她外出,是以善荣与丁威相处和睦,他心里虽免不了吃味一二,倒也勉强容忍了。
    叁人说话时,已摆了茶果上来。周嬷嬷亲为捧茶捧果。袁宗廷吃了口茶,随口问道,“姑娘的皮袄子得了不曾?”周嬷嬷忙回道,“已得了叁件,针线上的人说白狐狸皮精贵难得,活计十分仔细,那一件放在最后做。”袁宗廷眼睛只盯在善荣脸上,吩咐道,“你派人去找杨奎安,让他开我的库房,拿出几个料子,给姑娘再做一件羽缎面白狐皮里的鹤氅,一件猩猩毡斗篷和一件哆罗呢乌云豹里子的大褂子。”杨奎安是侯府几个大管家中的一个,专门管着袁宗廷院子的库房。
    善荣忙道,“哥哥费心了。我去年那几件大毛的褂子,娘娘赏的,哥哥赏的,还有簇新没上过身的呢。如今又做这许多,我又穿不过来,白放在柜子里。”袁宗廷微微地笑,“穿不了,你就赏人,什么要紧。莫说府里不艰难,纵要省俭也不从荣儿起头,只管年年做新的衣裳。荣儿穿得光鲜,哥哥瞧着也喜欢。”
    善荣未及答话,丁威已笑道,“大红的好。”落眼瞧在善荣捏着茶杯的手上,“大妹妹生的白净,雪褂子做成大红色面才配她穿。”袁宗廷顺着他目光瞥去,一时竟分不清是羊脂玉白瓷的杯子白,还是她几根小手指白。这样玉造似的娇人儿,通身肉皮儿白腻剔透,穿着大红斗篷站在雪中,确系画卷一样动人。他朝周嬷嬷点头,周嬷嬷领命办去了。
    二人都瞅着自己笑,善荣把那白嫩的脸儿一红,小声道,“谢谢哥哥。”袁宗廷笑道,“既然谢哥哥,早些时候哥哥烦你做个荷包,可赶着做了?”他不过打趣一句,善荣不能劳碌,每日拿针线的时间也有限。不料善荣点头道,“已作好了,穿上穗子再让哥哥看看改哪儿。”
    袁宗廷大喜过望,“还改什么,荣儿给的东西,哥哥哪有不珍爱的。”一迭声命人拿上来。菘蓝忙急步绕去里间,一时兢兢业业捧了一个盘子出来,搭着银红暗花缎帕子,托出一只巴掌大的香袋儿。袁宗廷握在手心细细品度。
    善荣打量他这会子容易说话,笑道,“妈妈说我做的素嫩了些。哥哥年龄正盛,又时常宫里行走,雅淡之中带些浓重方压得住。我配色花样没甚天赋,哥哥交托的东西,又不好让丫头代劳。因记起阿嬇虽然不大做针线活儿,自小打络子穗子玩儿却比旁人都强,娘娘还时常称赞她巧呢。她又是哥哥和我的外甥女儿,她孝敬哥哥,自然同我是一样。所以烦她亲自打一根穗子来配。我估摸倘或得闲儿,这两日就有了。”
    袁宗廷一听就知她在替崇庆公主说情,垂眸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鼻子里嗤的笑了一声。崇庆在善荣脖子咬了一口,袁宗廷那日发现了,确系勃然大怒,打定主意过后定要重重给她一个教训。然而趁着这个由头,自己终于得到了善荣,却又是夙愿得偿,意外之喜。他慢慢摩挲着手中的香袋儿,豆绿缕金织锦的面,拿五彩丝线绣出折枝花,碧玉珠子坠角,虽然素淡,却十分精巧,可见她花了许多工夫。无论为了什么,善荣肯在自己身上费心思,袁宗廷只有欢喜的,把衣领解了,将香囊戴在里面衣襟上。
    他如此珍重,善荣脸皮儿微热,低头拧着手帕道,“还没穿穗子呢。”袁宗廷传了一名锦衣卫校尉在窗外下令,“即刻去崇庆公主府上,取了姑娘叫她打的穗子来。”善荣忙道,“不知道阿嬇作出来没有呢。”袁宗廷道,“她天天不过闲着淘气罢了。”哼了一声,终于松了口,“做得不好,两罪并罚。”善荣一下如释重负。
    所幸崇庆公主得了善荣信儿,唯恐袁宗廷责罚日夜悬心,早早的作出来了。校尉快马取回。鸦青的穗子,色泽原有些暗沉,特地拿金线和孔雀羽线一根根拈上,既稳重又光彩闪烁,果然比府里绣娘打的出色。袁宗廷淡淡的道,“也罢了。”善荣接过来,“我给哥哥系上。”袁宗廷展开双臂,大马金刀坐在榻上,意思不言而喻。亏得此时丁威已下去,善荣咬着唇,笨拙地解他领襟。袁宗廷低头瞅着她笑而不语。
    次日,袁宗廷遣人送了一部《妙法莲华经》到崇庆府上。仁寿宫有一位太妃欠安,崇庆在诸皇女中居长,因命她减膳谢妆,静守家中,虔诚抄写经书为老娘娘祈福,以作众姊妹表率。如此,将崇庆冒犯善荣一事轻轻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