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 作者:重木有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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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吗，我不能留他。”汤初心侧过身子看着前方璀璨的灯火。

    “你应该和孩子爸爸商量后再做决定。”男人也侧过身，和汤初心并排而立。

    前方的灯火有些刺眼，男人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缓缓张开。

    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那眼底的绝望和无奈他不是没有触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见过哪个女孩子这个样子，他没有经验，他做不来，这个时候他开始有一点懊恼自己没有早一点听妹妹的话，不然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措，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站着。

    “我离婚了。”汤初心淡淡的继续说道。

    “……”

    男人心里头又是一惊，离婚了？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到底经历了多少世事，心里又藏了多少秘密，他有点想要去了解的念头在悄悄发芽。

    “一个月前。”

    “……”

    “我和他是协议结婚，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

    “我们真的只是协议结婚，甚至我们在领证的那天，他就签了离婚协议给我，我们婚内整整一年的时间都是以朋友的关系相处，我和他的婚姻只有他父母和外婆知道，也只值得他们知道，而我们身边的朋友、同事、邻居都只认为我们是感情比较好的朋友而已，可是，那天他喝醉了……”

    汤初心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似怕被人听见的呢喃一般，那是她不愿再回想的过往。

    男人听得有些震惊，对他来说，这样的事实尚有些许接受无力，那对她这样孤苦无依的女孩子来说又意味着什么，男人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心疼，一股莫名的怒火也渐渐开始蹿起来。

    “因为，因为那天，他爱的女人结婚了。”汤初心说着，脸上用力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意。

    现实版的新娘嫁人新郎不是我！

    他心里的苦她是知道的，可她心里的痛他却未必了解分毫。

    相比之下，汤初心觉得自己可怜了百倍千倍甚至万倍有余，她结婚了，丈夫心里却一点没她，这是她的现实，也是她难以启齿的痛，这些又有谁能理解，她要向人倾诉吗，她要向谁倾诉，她甚至不敢把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实告诉任何人，她难道也要像他那样借酒消愁？她做不到，也毫无意义。

    “……”男人依旧没有言语，侧过头看着这个女人，有点胖乎乎的，圆圆的，很可爱，可是脸上的悲伤落寞却那么明显，虽然她嘴里说着她和那个男人没有感情，可她的落寞却表现得那么彻底，在她心里，她应该是爱那个男人的吧，如若不然，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幸福来做协议，莫名的，心里竟又多出一丝抽痛，男人想，他一定是同情她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们连手都没牵过，要不是那天他喝醉了，也不会这样。”

    汤初心说着说着声音开始颤抖起来，那是她不愿回首的曾经，她都狠心斩断了所有的联系，她都做好重新开始的准备，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了，命运都不肯放过她吗？

    穿着白色医生袍的男人身体一怔，垂在身侧的大手微微动了动，他想要安慰面前这个女孩，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心急无措，手不自觉的攒成一个拳头。

    “明明一切都过去了……”汤初心带着哭腔喃喃道，眼角偷偷有泪水滚下。

    男人有点慌乱起来，对于女人，他真的没有经验。

    “既然都已经过去了，你何必再纠结，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现在你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心跳，以后他一定会是个健康快乐的孩子，他也会想到这个世界来看看，他很坚强，你都被撞得手臂骨折了，可他却还是稳稳的留在你身体里，他一定很爱你这个妈妈，他肯定也希望自己的妈妈能够为他坚强到底，你要不要考虑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汤初心侧过头望着男人，一脸茫然，有多久，没有人跟她这样说话了，那种感觉很踏实，好似一双温暖的大手抚过她冰封的心尖。

    男人也理不清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看到女人哭他就会慌乱，找不到理智和逻辑的方位。

    “好了，夜里太冷，这里你不适合待太久，下去吧。”男人赶紧转移话题，无论如何，先把她弄下去再说。

    或许真的是太冷的缘故，一阵风吹来，汤初心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服，竟跟着男人下了天台。

    “汤初心，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太凉，不要到处乱跑。”

    男人一直把汤初心送到病房门口才转身离开，叫出汤初心的名字时自己都有点吃惊，他只是手术前看了眼她的病例记录，没想到脑子里居然已经记住她的名字。

    汤初心心里觉得暖暖的，面前的男人虽然是第一次见，他们也才说了几句话而已，她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却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突然有了依靠一般的心安，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第一次有了种她不是一个人的感觉，这种温暖来自一个陌生人。

    “谢谢医生。”汤初心点点头，圆圆的脸蛋因为医院的暖气变得粉嘟嘟的很可爱。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看着这张粉嘟嘟的脸，他帅气的脸上竟有笑意浮现，那么好看。

    那晚，汤初心睡得很踏实，虽然手术后的手臂还是有点隐隐作痛，但是比起之前的痛都算不得什么了。

    人，身边的孤单并不那么可怕，心里的孤单才是最可怖的，连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的那种寂寥就像是漂浮在海上的孤木，没有根没有方向，只能随着洋流放逐，前方是哪里永远都是未知，自己一点掌控力都没有，那种无力感让人愤恨得要发疯。

    第二天，汤初心从护士那里知道，那个男人姓梁，是医院的见习医生。

    那次之后，梁医生对汤初心特别照顾，时常一有空便会到她病房走一圈，说上两句话，连带照顾她的护士对她也是格外照顾，毕竟，一个女人，手臂折了，还怀着孕，身边也没一个人帮忙照顾，大家能多帮衬一点是一点，平时都是她自己坚持着去买吃的用的，是个特别坚强的女孩。

    但，往往总是，愈坚强的女孩愈让人心疼，谁也不知道在她坚强的背后到底掩藏着怎样的脆弱。

    汤初心每天晚上躺在病床上都会想起梁医生的那番话，大概一周后，汤初心决定了，这个孩子她要了，想着等明天梁医生上班时见着他再告诉他这个决定，梁医生说得对，这是个坚强的孩子，她都被撞得骨折了他却还好好的在她肚子里，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是缘分，那是她的孩子，她不应该放弃他，既然自己都决定要重新开始，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降生的机会呢。

    第二天她没见着梁医生，问护士，护士说他有事请假了，又等了一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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