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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38节

      手突然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抹了抹眼角佯装抽答:“多谢你...弟弟你真好......”
    夜深人静的屋里, 烛光低微。她就这么扑在他怀中,娇声袅袅。
    周遭倏尔缱绻起来, 他呼吸一滞,从未觉得心跳如此快过。
    过了会儿, 屋外传来动静,疑似是昌叔。
    窦平宴起先想拉她的手出门。被她挣了一下,只能无法。
    只见昌叔让小厮们提了一个箩筐,里面是数盏未燃,瘦瘦瘪瘪的孔明灯。
    昌叔看了眼这两人,心照不宣,只是照吩咐把东西送来。并无多言,一笑就离开。
    这些个孔明只字未写,窦平宴瞬即取来笔墨,将数盏孔明平铺于院子的石桌上。
    他略微思索了下,便提笔写道:“一则愿父亲身体康健。”
    字迹萧散遒劲,笔底春风,恰行云流水。
    窦姀观他,下一盏又写道:“二则愿阿姐长命百岁。”
    落完笔尖,却见他忽然回头:“第三盏,阿姐可有心中所愿?”
    这话一问出,窦姀不由沉默了。
    心中所愿?
    她的心愿是什么呢?
    她想离开窦家,想嫁一个好郎君,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她的心愿,真能藉着孔明抵达天际,让苍天都听得见么?
    窦姀久久沉思未语。
    晚风萧萧,月白的槐花落了满地,少数几瓣也夹着风,落在他的衣肩,最终都被抬手拂去了。
    窦平宴不等了,索性提起笔,只一笑又写道:“三则愿吾与云姀生同衾,亡同椁。”
    “这个不好!端午写这做甚?多晦气。”
    窦姀看完他写,立马就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写。但窦平宴却不以为意,“哪不好了?我们既要相守一辈子,可不就是生死都在一块。”
    “......”
    说完这些,他便掏出火折子,将孔明一盏又一盏点燃,放飞。
    点到最后一盏时,手突然经由弟弟一握。窦姀回头,只见他脸上笑意浅淡,把着她的手一同放飞。
    沧溟夜色,数盏明灯挟着希冀飘扬而上暗号^裙一五耳二漆雾而爸义更新漫话视频广播剧,如盛世绚烂的明火。窦姀看呆了,眸光迷梦浮游间,脸颊忽然传来湿热的一吻。
    她一怔,恍然若失地回头,竟与他的唇堪堪擦过。腰肢随后一步被人揽过,他低头,将吻...循序渐进地落成。
    唇齿缠绵,气息将尽时,她才反应过来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羞恼,立马推开,登时见弟弟有些失落。
    刹那间想起自己的筹谋,窦姀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踮脚,在他脸颊极快亲了一下。
    也算不得亲,只是碰到。
    却见他迷糊了会儿,接而双眸绽出盛大喜悦,比黑夜的孔明还艳丽。
    窦平宴忽而两眼发直地望来:“阿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窦姀只勉为其难地笑笑:“自然是做梦了,你回去睡一觉就能醒。”
    “不...!”
    她的手忽然被他牵住,“倘若这是梦,我宁愿梦一辈子。”
    窦姀倒是不知该说啥了,低头一看,却看见自己和他扣在一起的手...这一回她忍住,不曾推开。
    窦平宴从前读书便算用心,人又聪慧,教过他的夫子都说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但这几日,窦平宴显然比从前还要用功。听府里的下人说,每每大娘子送羹汤过去,都能见到二爷书房的灯亮到寅时。即便如此晚睡,第二日又能早早爬起读书。
    自从上回窦云湘来了之后,没过几日,又打发小丫头来问窦姀的意思。
    窦姀自然是不允了,她只觉得荒唐无比。也不知道窦云湘怎么敢想出来,竟出主意让她和魏攸奉子成婚。
    不过想起自己撞见的事,窦云湘能这样想,倒也不奇怪。
    有一回几个子辈在大娘子屋里吃茶问安。
    也不知怎么聊的,忽然有人提到窦姀。
    云如珍想起自上回魏家来提亲之后,自己确实很久没叫窦姀来过了。加之这孩子又谨小慎微,从不爱出来走动。虽在一个家,倒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若按从前,儿子娶谁,那必然得顺着她这个为母的心意。
    可是宴哥儿却......云如珍这些年一直小心维持这段母子关系,她清楚窦洪膝下就这么一个嫡子,又有出息。而主君身子不好,自个儿来日都要指望这个儿子。所以这些年,他说什么,她便认什么。
    即便这回,他想娶的人是他从前的庶姐,云如珍除了听儿子的话,认下之外,也没有旁的法子了。
    除了偶尔瓶翠喜欢嘀咕两句,让她耳根不清净外,倒没旁的事。
    云如珍也算熟知窦姀心性,即便将来嫁了宴哥儿,也是个好由自己拿捏的,因此对这个庶女的成见倒不算大。
    云如珍悄悄瞥向儿子,只见窦平宴神情自若,还在吃茶。
    既如此,她没什么顾虑了,便打发丫头道:“也把姀姐儿叫来罢,我都很久没见过这孩子了,一家子在一块也热闹些。”
    ...
    大娘子有好些时日没传唤过自己。
    今天看见大娘子打发小丫头过来时,窦姀还惴惴不安,以为云氏沉寂了数日,今日终于要为儿子的事敲打自己了...
    但窦姀来到主屋,却见屋里哪是单大娘子一人?窦平宴和窦平琦都在,窦云湘和窦云筝两人正在陪大娘子说话。
    窦姀请安奉茶完,刚一坐下,云如珍的目光便看来:“许久没见,姀姐儿瞧着是清瘦了?可是病了?”
    窦姀忙道:“劳大娘子挂心,未曾生病,只是近儿暑天热,吃得不多。”
    这话说完,窦平宴也看了来。
    “妹妹近日胃口不佳么?”
    窦云湘闻言笑道:“我这儿有两匣苏杭来的梅子干,暑热用来泡水解胃最好了。我近儿胃口倒是不错,左右是用不上梅子干了。这还是去年魏家送来的年礼,少见不易得,一会儿回去,我就让丫头送去梨香院给妹妹。”
    魏家。
    窦姀听到这俩字眼隐隐觉得不对,果然没一下,便听得一人冷笑。
    窦云筝抖着手放下茶盏,失神喃喃:“魏家?好一个魏家!我便说他为何一直赔礼,小节要送,年关也送,除了爹爹母亲与我这儿,他还每个院送了一份......还以为他是为了我,对我心怀愧意...却没想...”她的目光突然瞪向窦姀,“竟是为了你!为送一人而送全家,对不对?”
    窦姀登时一愣。
    大娘子和窦平宴都不由蹙了眉,只有窦云湘神色平平。
    只见云筝恼着便红了眼,一滴豆大的泪珠滑落。
    她盯紧窦姀,颤音失声:“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明明你和宴哥儿的事,我都替你守住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那日抱的是你么!你就当我心盲好骗吗?还让你的丫头春莺出来顶替......我都帮了你,你为何...”她抽噎大哭,“你为何不能把亲事还给我?”
    窦姀被云筝这番说,简直愣住了。
    难怪...难怪云筝即便以为是春莺和弟弟的私情,却也不张扬出去。明明只要张扬出去,不管是谁,错也在她身上,是她这个姑娘教管不好。
    可窦云筝向来看自己不顺眼,为何还要瞒下?
    窦姀想问,却心知这不能问。
    她一则没做错事,二则没想过勾引弟弟。
    她垂思,窦云筝却哭得更伤心了:“我恨你...你抢了我的亲事,还与弟弟罔顾纲常伦理,日日厮混在...”
    “三姐!”
    云筝还未哭完,突然被窦平宴一声打断。
    他沉眸,站起冷声道:“你见到的都是我逼她的,阿姐一直不情不愿,什么错都没有。你要再说下去,便真要断送我们姐弟情分了。”
    “姐弟情分...”
    窦云筝失魂哭喃:“明明都是姐姐,从小到大你都偏心她......即便后来她不是你亲姐姐了,你也偏心她......”云筝突然看向窦平宴,哭湿了眼:“你若待我是姐弟情分,那待她是什么?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她倏而泪流呜咽,狼狈不堪,掩袖匆匆跑开了,连八岁的亲弟弟琦哥儿都没带上。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窦平宴,默然垂了眼。
    其实这些年,窦姀隐约清楚,云筝不喜欢自己是为什么。
    只是窦云筝这样的人太过骄傲,往往越在意什么,就偏要装作越不在意。然而更早之前,还是垂髫小儿的窦云筝,垂耳短发,天真无邪,却也会拿一支竹蜻蜓,逗马姨娘怀里的小云姀笑。
    窦姀最终,看向暗箭伤人的二姐。
    窦云湘的要害,自己也不是没有的。
    第45章 谈判
    窦云湘想像利用春莺一样利用她, 可她不肯听话,今日便给了点苦头吃吃。
    包括大娘子和弟弟...所有人只会觉得是云筝不堪,对魏家的事耿耿于怀。
    窦姀望向云湘。
    窦云湘也如众人般,不露声色吃着茶。她的目光倏而与云湘对上, 只见云湘随后便放下茶盏, 微微一笑。
    这是没有锋芒,略表同情的笑。
    可就是这一笑, 让窦姀不寒而栗。
    她没亲眼见过春莺的死, 此刻脑海却浮出林子里潺潺而流的血。
    这个人虽不能对自己做什么,却恶毒心狠。如今窦云湘可是窦洪心尖上的女儿, 一句顶人十句, 而自己尴尬的身世却摆在那儿。
    不能轻易招惹。
    即便是要报复,也不该由自己揭穿。